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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床,他立刻冷得发抖,他套了件睡袍,一抹得意的微笑在他脸颊上滑过,嘻嘻——“小子”没棉被盖,搞不好冷得受不了跑掉了,这样最好,让她早点打退堂鼓吧!不过,宋腾的嘴角蓦地垂下,她若真的走了,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她?失意的心情莫名地升起。
“小子!”宋腾急急地开门。“小子!”他对着长廊喊。
没有回音。
她……该不会真的走了吧!
“小子!”他又大喊了一次。
只有寂寞的大厅回应他。
宋腾有些后悔了。
他——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吗?
“小子!”他巡视四处,有些难过地,他走到餐厅,歎了口
气。
这声歎息还未结束之前,他听到浴室里传来簌簌的水声。
“小子!”他屏息倾听。“小子!是你吗?”
“哈哈——”浴室传出笑声。“我不会被你击败的,我要在浴室好好泡个热水澡……哇!你的按摩浴缸好棒呢!你的香奈儿在这里,到你上班前,我是不会出来的。”
失望难过转?恼羞成怒。“这太过分了!我的按摩浴缸,我的玫瑰香精——你居然敢霸佔我的浴室?”宋腾太阳穴上的青筋暴露,双拳紧握着。
“什么是‘海蟑螂’呢?我们就是有本事白吃白住白喝白拿白用。”接着浴室兴起一阵讪笑。“哇!上等的玫瑰香精呢!”
蓉蓉在浴槽里举起修长的美腿。你服不服输!快付我遣散费吧!”
“‘白’小姐——”宋腾气结咬牙的声音传来。“我不会那么好打发的。自古以来,女人都是输给男人的。”
他转身走向另外一间浴室。
白小姐?蓉蓉暗笑——她有新的外号了?
宋腾坐在院长办公室内。
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因为,今早,他没有喷香水,缺少了香奈儿香水的味道,他根本无心工作。
可恶!她居然敢用他的按摩浴缸?还不给他香水?
他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她吃不到、用不到、喝不到、捞不到……他腰杆挺得笔直,站起身来,往外走。他要去找锁匠开门。
他提早下班,皮箱里,装着一把能解救他的“万能钥匙”。他鬼诈笑着,只要有这些锁匙,她就没辙了。
他走进门,不出所料,蓉蓉果真在餐桌上大快朵颐!
“这鲜乳很好喝,还有烤面包,不错,沙打酱也很不错呢!”她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
看着狼吞虎咽,扒光了桌上所有食物的蓉蓉,宋腾看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好不好吃?”他故意问她。
“好吃好吃。”她灿笑。“而且,电视节目也很好看,你的音响设备更是不同凡响。”
宋腾脸色一变。“你连我的音响也敢碰?”那音响,可是花了他快三十万呢!
“对啊?”蓉蓉装傻。“我是土包子,我都不知道怎?使用CD片,我试了好久,还是不会用,我一不小心,手中的CD片,就掉在地上,然后——”她耸耸肩,不再谈话。
也不用等她说完,宋腾已冲进他的视听室。“天!我的CD!”地面上好多音箱,已被破坏了,上面有好多刮痕,被搓了好几个洞。
“对不起,我没碰过音响,我很好奇,所以,想拆下来瞧。”蓉蓉说得倒轻松。
“没碰过?”宋腾都快气炸了。
不能发火,宋腾“警告”自己:若是发火,就中她的计了。你要以智取胜,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怎样,若你不给我钱,我还会继续破坏,还是乖乖付遣散费吧!”蓉蓉又再逼他。
宋腾嘴角抽搐道:“别以为我会怕你,只不过我是个君子,不会对你非礼,否则,你就死得很难看!”
“你——”蓉蓉不敢吭声了。
“咱们继续斗,我发誓两个星期内,绝对要你自动投降。”他信誓旦旦。
宋腾把冰箱链子锁起来,让蓉蓉开不了。
浴室也锁住。
他想到更恶毒的一计。
要让蓉蓉过着没水、没电、没食物的原始生活,教她受不了,只好乖乖地打退堂鼓。
所以,只有他在的时候,热水、自来水才开?,出门上班时,他就用着特制的锁将所有开关锁住。
民生第一就是水,没有水,他相信“小子”铁定住不下去。
而蓉蓉,却不知道这是怎?回事。
只要宋腾一走,她似乎就过着黑暗的生活,没水没电,只能靠太阳的日光及恩赐的甘霖。
这好像是在家乡的生活,不同的是:她现在是被关在水泥墙内。
正在此刻,她却接到了消息。
一群人,已千里迢迢,从家乡来到台湾,准备捉她了。
现在,她不是不走,而是不能走;即使过得再艰困,她都得赖在“宋花瓶”家里。
第五章
第三天过去了。
宋腾这天很晚才回到家。
每次回到家都是黑漆漆的室内。直到他打开总电源,光明再现,他都会“欺骗”自己说“小子”已经不在了,你成功了。
不过,他若是真的见到“小子”还在,他心中却更加狂喜。雄性激素增加,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心跳的加速。
这一天,他却见到“小子”站在阳台。这回她没穿黄色架裟,她把架裟当披肩一样,整个绑在脖子上,露出她的酥肩。
“你——”宋腾立刻抿住唇。他原本想开口叫她天气冷还穿得这样。随即,咒?自己!一旦她生病了,不是称了他的心,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脚将她踢得远远的。
“你回来了?”门声惊醒了蓉蓉,她回头,看到宋腾。
原本,以为这“小子”会凶他,没想到,她竟摆出笑容可掬的脸,这是怎?回事?
宋腾往后退。“别靠近我,你一定很多天没洗澡,浑身是细菌——”他是个天生的洁癖。
“是的,还包括没刷牙。”蓉蓉附和道。“以及洗头发——我好脏啊!你到底给不给钱?”
宋腾无法置信,她还能耐得住?换成是他,一刻也爱不了。
没想到原本想逼她走,没想到竟使她成了“细菌鬼”,在家中乱走。古人说:“害人之心不可有。”的确没错!
“不给。”宋腾狐疑道。“你来这里难道什么都没带吗?你也不出门买粮食吗?”
“没有。”蓉蓉老实说。“我只带这件架裟而已,我在等你给我钱。”她甩甩手道。别骗我出门,我知道我一离开,你一定会加上重重锁,那我就再也进不来了。”她心思缜密道。
“我才不会这样大费周章的呢?我打通电话叫警察来就行了。”宋腾理直气状道。
“去叫啊!警察还怕我们黑道人士呢!”这点,蓉蓉相当肯定。“宋花瓶,我是不想来硬的,否则,你就会被枪打成蜂窝了!”她故意吓他。
实际上,“组织”的人会管她吗?现在,他们可能都自身难保了。她现在是四面楚歌。
以至于,她非得待在这,足不出户。
恐吓话会有成效吗?
蓉蓉只见宋腾面无表情的脸。
他旋身走回房间,右手拳头紧握,举起中指,模仿电视广告的话:“谁怕谁,谁怕谁!”
“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第五天。
宋腾还是晚归。
蓉蓉一样站在阳台上,不知在忙些什么。
“你回来了!”她还是这句话。
“你——在干什么?”连续三天,她都在阳台边。
“这里,我觉得最特别是没有铁窗,我看台北市的房子阳台都有铁窗,你这里却没有。为什么?”
傻小子!宋腾嗤笑。
为了美观!这大厦规定不能设置铁窗,另一方面,十一层楼那么高,歹徒小偷要爬上来难,所以要铁窗干?!
见宋腾不语,蓉蓉自顾自地说:“我原来就有带一些种子,打算种在阳台上,这种花,会沿着墙攀爬喔!很快呀,这阳台就能变成花园了。”她幻想道。
有人免费?宋腾做园丁,他岂有反对的道理?
“随便。”停了一下又问:“没事带什么种子?”
他有些凉意,于是走进客厅,关上铝门窗,就让“小子”
冻死吧!他打开电暖炉。
蓉蓉却尾随他到客厅,念着:“宋花瓶,你不问我种子的名字吗?”讲到花,她的兴致可来了。
他不理她。
她重复她的话。“你不剖析我花的名字吗?”
“你很烦哩!”宋腾受不了。“什么花?”
“淩霄花?”
“淩霄花?”他皱皱眉。“没听过。”
“喔——”宋腾想起来了。那种花,我有印象,好像软趴趴的,没有骨气的样子。”
“是的,是没有骨气。”蓉蓉一语双关道。
不过,宋腾没有领悟她话里的意思,他只是站起来,把电暖器抬起来,走进房里,锁上门。
蓉蓉一直注视着他的房门。
第六天。
他也许受够了,没见过这么脏的女人,他远远就可以闻到发自那件黄色架裟的臭味了。
什么样的人,能一星期不洗澡。
他索性不回家,去闻那股噁心味。
这夜,他睡在医院里,也不忘打电话回宋家,问候父母亲和家人。
妈妈岳夜欣还是那句老话:“腾儿!你的新娘呢?”
每人都这样问他。
“宋腾,农历年快到了,你的‘诺言’是否可以实现?”
没有人关心过他在外面住得好不好?只一味关怀“无形”的另一半,真是无情的家人啊!
第七天。宋腾的好奇心越来越强。这小子的韧性可真强,他决心了解当他不在家时,“小子”究竟在做什么?在原始没水没电的生活中,她是如何度过?
宋腾知道她在种花,那除了种花以外呢?她吃些什么?用些什么?怎?生活?
在下午三点钟,他蹑手蹑脚地回到家。他赤着脚,手拿皮鞋,小心翼翼地关上铁门。
他在客厅里没见到蓉蓉,在阳台上也没有。
其他三个房间都是锁的,他能确定,她应该在夹层的和室里。不然,就是——走了。
他轻如猫步的走路,踮着脚上楼,才走到一半就停住了。
因为,这“小子”正在……打坐?
打坐?
是吗?
宋腾更加细细打量,凝神注视——她盘着腿,双手放在腹前,挺直身子,双眼半合,一副入定状,脸庞散发着置身天堂般的愉悦。
宋腾被吸引注了。
“小子”全身散发一股神奇的魔力神秘。宋腾蓦地升起了股敬意,她的莫名感应力,让宋腾的心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过神来,不敢打扰她,偷偷走下楼,走到自己的房间。
他屁股坐到皮椅中,脑中全是蓉蓉打坐的神情及身影。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对这样的女人感到好困惑啊!
在沈思之间,仿佛听到了厨房碗盆的敲撞声,接着是瓦斯炉开火的声音。
她在做菜煮饭?
对!她一定趁天还没黑,赶快做饭,否则,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看看手表,正是下午四点。
他发现自己疏忽了一点:没有把瓦斯的开关锁起来。所以,“小子”才能开火填饱自己的肚子。
他的好奇心又来了。那“小子”吃些什么呢?
她不是足不出户为何且冰箱也被锁住,整个房子没有食物,她拿什么来吃啊?
一阵噁心的油烟味道传来,宋腾皱鼻,没有电开抽油烟机,所以这股怪味传了过来。
噁心得令他想吐。
她到底在吃什么?
宋腾实在无法想像。
这时炉火熄了,宋腾揣测,这“小子”应该是在餐桌上吃她的“晚餐”,他既忍无可忍那种怪味道,又好奇八百地想知道是什么?
如今之计,只好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将她抓个正着。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打开房门,冲到餐厅。
蓉蓉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