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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入局(上)
这就是个局,一个不折不扣的局,其用意不过就是调虎离山罢了,手腕实在是谈不上有多高明的,但凡只要不是缺心眼的人物,一眼都能看得穿这个局的蹊跷之所在,至于楚王萧如峰后续接下来所要唱的戏么,说穿了也实在没啥出奇之处,不外乎就是传圣旨、夺兵权那一套把戏罢了,萧无畏便是用脚底板思考,也能想得个通透万分,只可惜这事儿却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阴谋?错了,这是个阳谋!主持此局之人显然是拿捏住了项王的性子,摆出的就是这么个明显的陷阱,却压根儿不怕项王不往里跳,当然,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局对于项王来说,却也未见得就不是个引蛇出洞的机会,左右比的不过是谁的安排更加机巧罢了,至于谁能笑到最后么,那就得看老天爷站在谁一边了,事到如今,萧无畏纵使能看得见陷阱之所在,说不得,也就只能硬着头皮陪着自家老爹去闯上一闯了。
军营位于城东,而长陵则位于城北,两者间足足有着近十里的路程,并不算近,好在众人皆是策马而行,却也花不了太多的时间,纵使是因刚出营门时的闹剧耽搁了一阵,却依旧赶在了第一缕阳光刚刺破天际前抵达了目的地,是时,早有一大群的地方官员们等候在了陵园区外,一见到马队呼啸而来,自是忙不迭地便迎了过去。
“下官等参见项王殿下,参见燕王殿下。”
项王萧睿素性威严,以长安尹刘明辅为首的官吏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处,不等项王下马,一众人等已大多拜倒在地,唯有几名身着王服的中年人尚矜持地站着,不过那腰也都是略微地躬着,这几人正是封地在关中的王爷们,分别是璐王萧振,蓝田王萧岐、武威王萧锌,这三位算起来都与项王同辈分,都没出五服,往年也都有些交情在,彼此间算是熟人,在项王的强大气场下,倒也能勉强支撑着。
“无须如此,都起来罢。”面对着众官吏的请安,项王倒也没惺惺作态,平和地受了众人的大礼之后,这才虚虚一抬手,平淡地吩咐了一句道。
“七哥,小弟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将您给盼来了。”璐王萧振乃是二字王,在诸王中位分最尊,其年青时也曾与项王有交情,态度自是亲切得很,一待项王下了马,立刻迎上了前去,笑呵呵地寒暄道。
“小弟们见过七哥。”蓝田王萧岐与武威王萧锌都是三字王,地位自是与项王没得比,加之彼此间的关系也只是一般,自是不敢有所失仪,跟在了璐王萧振的身后,规规矩矩地给项王见礼问安。
“诸位王弟客气了,让诸位久候,为兄之过也。”
项王萧睿事前并不知晓这几位也来到了长陵,心中虽有些疑虑,可却没带到脸上来,只是笑着回了个礼,逊谢了一句道。
“唉,七哥这是说哪的话,七哥劳苦功高,小弟们没能前去迎驾已是失礼之至,等些时辰也是该当的,啊,七哥,这可就是闻名天下的燕王?”璐王萧振显然不是个拘礼之辈,哈哈大笑地鼓了下掌,拍了项王一番之后,将眼光投到了默默立在项王身后的萧无畏身上,一脸子惊喜之状地问了一句道。
“正是犬子,畏儿,来,给几位叔叔见礼。”项王微微一笑,回身招了招手,对萧无畏吩咐了一句。
“孩儿见过振叔,见过歧叔,见过锌叔。”
这三位王爷萧无畏都不曾见过,也谈不上有甚了解,只是知晓这三人的封地都在长安附近罢了,此时见三人带了不少的侍卫前来,心里头自是不免有些子犯叨咕,然则面子上的礼节却是不会有失的,这一听自家老爹出言吩咐,忙走上前去,由着老爷子引见之后,一一见礼不迭。
“哎呀呀,好个俊秀之才,好,好啊,七哥乃是有福之人,若不然,怎生得出如此文武双全的儿子来,好,好。”面对着萧无畏的见礼,蓝田王萧岐与武威王萧锌只是含笑回了个礼,可璐王萧振却是分外的热情,一把拉住萧无畏的胳膊,满脸堆笑地伸出大拇指,对着项王萧睿便是一阵猛拍,末了,还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硬塞到萧无畏的手中,口中边道:“振叔可是久闻小畏的威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比传言还要了得,振叔来得匆忙,也没备啥好礼,就这玉佩乃是先皇所赏,振叔日夜不离身,今日得见小畏,振叔便已此物转赠了,还望小畏莫要嫌弃。”
玉倒是好玉,极品的暖玉,倒也算是值钱货,更难得的是此物乃是先皇御赐之物,其意义自不同凡响,可对于萧无畏来说,这玩意儿其实还真没啥大用处,也就是个玩物罢了,收与不收都是那么回事儿,当然了,心里头再不怎么在乎,这场合下也断不能带到脸上来,萧无畏也就只能是装出一副受不起的样子,紧赶着逊谢道:“振叔,这礼太重,小侄实受不得。”
“唉,这话振叔可就不爱听了,拿着,拿着,莫非是嫌弃振叔么?”一听萧无畏出言推辞,璐王萧振半真半假地板起了脸来,一派不高兴的口吻地说道。
“这……”萧无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了看自家老爷子。
“你振叔既然如此说了,小畏只管收下好了。”项王萧睿倒是没多客套,随口吩咐了一句。
“是,长有赐,不敢辞,小侄愧受了,多谢振叔抬爱。”
萧无畏打心眼里就没将这玉佩放在眼里,左右老爷子既然发了话,收下也就是了,这便笑着行了个礼,谢了一声之后,将玉佩收进了怀中。
“嗯,这就对了嘛,好,今日事了,振叔当与小畏畅饮一番,不醉无归!”璐王萧振的兴致似乎很高,拉着萧无畏的手就是不放,口中碎叨叨地念着。
“诸位王爷,时辰不早了,若误了吉时恐是不好。”等候在一旁的长安尹刘明辅见几位王爷一叙起旧来,便没个完了,不得不站出来打岔道。
“正事要紧,都进园罢。”
项王萧睿似乎对刘明辅的出头不怎么感冒,眉头也因此而微微地皱了起来,可也没出言驳其面子,只是挥了下袖子,淡淡地吩咐了一声,而后径直大步向园门行了过去,一众人等见状,自是忙不迭地全都跟在了后头。
“末将齐轩麟参见项王殿下,见过诸位王爷,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诸位王爷海涵则个。”
项王等人刚行到园门不远处,一名身着明光铠的壮硕将军已领着一众军官迎上了前来,恭敬地对着几位王爷抱拳行了个军礼。
“齐将军辛苦了,有劳前头带路罢。”项王在军中故旧极多,但凡在军中稍有点名气的,大半都在项王手下当过差,可显然这个齐轩麟并不在其中,对于这等无名下将,项王实是懒得去多加关注,只是淡淡地抬了下手,示意其免礼,面色平静地吩咐了一声。
“殿下有令,末将自不敢不从,只是园中如今正在修缮,人多则不便,末将身负守陵重任,职责在肩,不敢慎重其事,恳请诸位王爷将护军留在园外。”齐轩麟并未因项王的冷淡而失色,更不曾屈服于项王的赫赫威名,躬了下身子,不亢不卑地回了一句道。
“放肆,大胆,尔这小小守备,安敢拦阻我等,作死么,混帐行子!”齐轩麟话音刚落,没等项王出言表态,璐王萧振已从旁跳了出来,叉指着齐轩麟便是一通子臭骂。
“混帐,还不退下!”
“大胆狗贼,竟敢当着项王殿下的面胡诌,尔欲造反么?”
……
璐王这么一跳脚,蓝田王萧岐与武威王萧锌这哥俩个自也不甘落后,一左一右地站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斥骂了开来,一个个义愤填膺之色溢于言表。
该死,这三个混球果然不是啥好鸟,奶奶的,这是帮忙么?纯属胡搅蛮缠地帮倒忙罢了,嘿,看样子这三个家伙与齐轩麟都是一伙的!萧无畏没有参与到眼前的这场闹剧中去,而是冷眼旁观着事态的进展,心中一动,已然看破了这帮家伙所演的戏法——若是诸王不强自出头,项王这头尚可驳回齐轩麟的要求,可诸王这么一搅合之下,项王要是再这么做,那可就是仗势欺人了,若是往常也就罢了,在这等如此多地方官员都在场的情况下,项王势必不能如此孟浪行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息事宁人!
“够了!”果然不出萧无畏所料,项王阴沉着脸断喝了一声,打断了三位王爷的废话,摆了下手道:“既是齐将军以为不便,那就照园里的规矩来好了,尔等皆将护卫留下,随本王入园罢。”话音一落,也没管旁人是何脸色,大步便走进了园门,那三位正闹腾着的王爷见状,自也闹不下去了,各自飞快地互视了一眼之后,全都跟着追了上去。
嘿,乐子要大了,三个混球各有一千余兵马,再算上守陵的五千人马,这可就已经八千多了,还不算刘明辅带来的州兵,真要是出了妖蛾子,自己这一方的两千骑兵纵使再能战,只怕也难抗得住!萧无畏并没有急着去追赶自家老爹,而是阴沉着脸,飞快地盘算了一番,伸手将随行的侍卫将领王志叫到了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这才大步向园门赶了去……
第三百四十九章入局(中)
长陵很大,占地面积足足有数百顷之多,自建成起,至今已有近五百年的历史,当年种下的松柏等树木到了如今,早已是参天古木,数人方能合抱,整个园区显得郁郁葱葱,古朴而又清幽,走在空旷的甬道间,竟有回响在荡漾个不停,给人以庄严肃穆之感,原本尚在饶舌的璐王到了此时,也就此停住了口,一行百余人就这么沉默地向着古旧的祭台行了过去。
祭台位于陵寝高大的封土堆前方不远处,不算高,仅仅只有九级台阶,取意为九九归一,占地面积倒是不小,长宽各六丈,青苔处处,显得古朴异常,透着股荒的气息,令人一见,便觉得有种历史的厚重感,祭台两边一长溜的持戈军士肃然而立,数十面插在地上的黑色大旗迎风招展,发出阵阵咧咧的声响,更是为本就已凝重到极点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祭扫祖皇陵在这年月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不是谁想祭便能祭的,这不,别看这一行浩浩荡荡地,足有一百二十余人之多,可真儿个能走上祭台的也就只有五位王爷而已,其余人等别说上祭台了,便是靠近都不成,只能停在由持戈军士们组成的甬道外,待得王爷们上香跪拜时,跟着拜上几拜罢了,哪怕刘明辅贵为长安尹,堂堂二品大员,却也一样上不得台面。
国人无论做甚事情都要讲求排位,这等祭祖之事就更是如此了,别看就五位王爷,折腾起来还真费了不老少的唇舌——项王位份最尊,他走第一个自是该当之事,璐王身为二字王,位份与萧无畏相当,不过辈分高,自是该走第二个,可接下来的蓝田王萧岐与武威王萧锌都是三字王,辈分虽比萧无畏高,可爵位却低了一筹,这可就有得推让了,一个个谦虚起来便没个完了,到了最后,还是项王不耐了,直接将萧无畏安排在了最末一个,这才算是将此事揭过,五位王爷就这么鱼贯地穿过甬道,顺着台阶上了祭台。
“下官典仪郎中王邈参见项王殿下,见过诸位王爷。”
一见到五位王爷走上了祭台,早已在台上恭候多时的主祭官王邈忙不迭地抢上前来,恭敬万分地给王爷们见礼。
“免礼,有劳王朗中了,开始罢。”
项王似乎不想再多生波折,面对着王邈的请安,只是微微地颔了下首,一抖宽大的绣袍,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下官遵命。”一听项王如此说法,王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