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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对于季幕晚来说,战局已是越来越不利了,在这等严峻的形势下,季幕晚已是没了选择的余地,面色狰狞地扫了眼萧无畏,又看了看那名黑衣蒙面人,长出了口气道:“阁下,家师与剑先生乃是故交,你我也不算外人,此番萧无畏欺人太甚,要灭我帮派,季某不过是自卫罢了,可否请阁下莫要插手其中,此间事了,季某当亲至剑先生处鸣谢。”
季幕晚此言算得上诚恳,内里讨好的意味亦是浓得很,怎奈那名黑衣蒙面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别说答话了,便是持剑的姿势都无一丝的变化,那等沉默以对的样子令季幕晚心中的怒气骤然勃发,眉头一扬,寒着声道:“阁下既然不识抬举,那就请恕季某得罪了!”话音一落,身形一闪,径自向那黑衣蒙面人飘了过去,双爪一晃间,无数的爪影漫空呼啸,似幻似真间,已将那名黑衣蒙面人罩在了爪影之中。
季幕晚虽说刚踏入一品之列,境界算不得稳固,可毕竟已经跻身于江湖顶尖好手之列了,其一身武功之强自是不消说的了,这一含怒出手之下,气势磅礴,招式凶狠,不过呼吸间的功夫,便已全面压制住了那名黑衣蒙面人的剑招,双方交手不过十招,那名黑衣蒙面人已是左支右拙地穷于招架了,若不是其剑法出众的话,早已命丧季幕晚的爪下,纵使如此,最多再有个十招的交手,那名黑衣蒙面人断然逃不过受创落败的命运。
呵,季老儿还真是有够狠辣的,奶奶的,看起来不出手是不成的了!萧无畏原本只是冷眼旁观着,可一见季幕晚出手尽是杀招,招式里的杀意浓烈得可怕,便已断定那黑衣蒙面人不太可能是在与季幕晚合演一场大戏,此时见那黑衣蒙面人已是岌岌可危,萧无畏自是无法再坐视不理了,否则的话,一旦那名黑衣蒙面人倒下,已是有伤在身的萧无畏自忖无法躲过季幕晚的追杀,这便将心一横,咬了咬牙,也不开声作势,身形一闪间,人已纵到了季幕晚的身后,手中的长剑一领,使出一招“大漠孤烟”,剑如闪电般直取季幕晚的背心。
“找死!”萧无畏这一剑悄无声息,已近乎偷袭,可惜却难瞒得过季幕晚的感应,实际上,季幕晚出手对付那名黑衣蒙面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萧无畏出手,别看季幕晚一派全力攻杀黑衣蒙面人之状,其实其一半的注意力可都落在了萧无畏的身上,待得萧无畏一动,季幕晚不惊反喜,大吼了一声,全力攻出一爪,逼得那名黑衣人不得不暴退丈许,紧接着一旋踵,整个人已如陀螺般旋动着飞了起来,双爪如轮般晃动间,一道道可怕的气浪翻滚了起来,四面八方地挤压向飞身扑至的萧无畏。
该死,好狠的老狗!萧无畏人在空中,突觉得四周一紧,竟宛若有身处水中之感,不单身形的灵动受到限制,便是手中的长剑也颤抖了起来,几欲脱手而去,登时便大吃了一惊,这才惊觉季幕晚明攻那蒙面人,暗底的目标却是诱使自己出手,然则明白归明白,此时箭已离弦,再想要收手已是不可得,既然如此,萧无畏也不得不拼了,这便低喝了一声,手中的长剑一挺,一道尺许的剑芒暴射而出,如迅雷一般迎上了罩将过来的漫天爪影。
“噗嗤,噗嗤……”
一阵阵如击败革的声音暴然响起,萧无畏所暴出的剑芒在爪影中艰难地前冲着,不断地将罩将过来的爪影一一击溃,然则剑芒本身也被层层削弱,不过数息的工夫,原本亮得耀眼的剑芒已暗淡了下来,如同风中的残烛一般,随时可能熄灭,而爪影虽败破了不少,剩下的却依旧足以将萧无畏彻底湮灭,眼瞅着萧无畏已是在劫难逃,季幕晚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双爪一旋,漫天的爪影不依不饶地再次汹涌着奔着萧无畏而去。
该死,这回麻烦大了!萧无畏原本武功就差了季幕晚一筹,再加上已被浮沉子所伤,一身的武功已只剩下八成不到,如此一来,与季幕晚之间的差距便已是加大了许多,这一陷入季幕晚的爪劲之中,立马有些个力不能支了起来,别说对抗了,便是有心要抽身退步都已是难能,眼瞅着剑芒已将被磨灭,萧无畏的心已是沉到了水底,可却又束手无策,心里头自是苦不堪言,只能拼着全力挥动着手中的软剑,苦苦地支撑着,面对着这等必败的结局,也就只能期待着奇迹的发生了。
奇迹会发生么?答案是会的,给萧无畏带来奇迹的正是那名来路神秘的蒙面人,就在萧无畏于季幕晚爪下苦苦挣扎的当口,那名蒙面人已从先前的败退中调整了过来,一见萧无畏已是力不能支,那名黑衣蒙面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扬手中的长剑,如鬼魅般一闪身,便已纵到了季幕晚的身后,出手凌厉地攻向了季幕晚的背心。
“滚开!”眼瞅着就要将萧无畏这个大敌灭杀在爪下,却被那蒙面人出剑干扰,季幕晚自是气恼万分,可气归气,他却不敢对蒙面人的剑招视而不见,毕竟那人也有着二品的身手,断不容季幕晚轻忽的,无奈之余,只得收回对萧无畏的重重攻势,一爪撩向背后刺杀而来的长剑,劲道狠戾,试图尽快逼退那名黑衣人,而另一只虎爪却依旧不停地向萧无畏继续施压,以图将萧无畏困在其中。
那名黑衣门面人的内力修为不过是二品而已,比起季幕晚来说,着实差了不少,在季幕晚看来,一爪攻出,那名蒙面人只能是退避,断没有跟自己硬拼的道理,否则的话,必定要伤在自己的爪下,然则道理归道理,事实却不是这般,面对着攻杀过来的一爪,那名黑衣蒙面人竟然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手中的长剑猛地向前一探,一道剑芒勃然而出,竟硬生生地与季幕晚的虎爪撞在了一起,爆出“轰”地一声巨响,那名黑衣蒙面人固然是被震得向后倒飞不已,可季幕晚同样没能讨的了好,魁梧的身形竟因此被震得乱颤不已,正攻击萧无畏的爪法登时便为之一乱。
好机会!萧无畏原本正在爪下苦苦挣扎,这一见季幕晚爪法失衡,登时压力为之一松,再一看季幕晚身形不稳,哪肯放过这等破敌的良机,长啸了一声,手中的软剑一扬,已是抖得笔直,如虹般向季幕晚的胸膛攒刺了过去,强烈的呼啸声中,本已黯淡无光的剑芒再次放出了耀眼的精光……
第一百五十二章西城之迷乱(三)
这一剑萧无畏已是拼尽了全力,完全不留一丝的后手,剑势快到了极点,剑一出,尖锐的剑啸声震得季幕晚耳膜隐隐生疼,大吃一惊之下,顾不得许多,身形连闪之下,疯狂地向后飞退,试图躲开萧无畏的剑势,怎奈萧无畏此番是下定了决心要一剑见功,又岂能容季幕晚轻易地便逃出生天,“穿花身法”已是发挥到了极致,任凭季幕晚如何闪躲,剑尖始终不离其胸膛。
退,再退,狂退!面对着萧无畏这凶狠搏杀的一剑,丧失了先手的季幕晚只能是被动地向后飞退。追,再追,萧无畏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地向前追击,只可惜有伤在身的情况下,身法早已没了初战时的快捷,尽管咬紧了牙关拼力地坚持着,却始终无法将优势转化为胜势,就差那么一尺不到的距离,无论萧无畏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剑尖插进季幕晚的胸膛,彼此追逐间,剑招的锐气已渐失,一旦剑势放尽,而又无法取得战果的话,萧无畏必将遭到季幕晚的无情反击,真到那时,萧无畏只怕就将在劫难逃了。
正所谓柔不可守,刚不可久,随着追逐的继续,萧无畏的剑势已到了个极致之境,后继已堪堪无力了,剑尖上爆出的剑芒也已从璀璨耀眼开始渐渐弥漫了开去,再有个数息的工夫,盛极而衰已是必然之局,这一点不单萧无畏本人心里头明白,便是季幕晚也看得通透无比,所以,哪怕目下正被追杀,可季幕晚的脸上却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暗自运转内力,随时准备给萧无畏来上一个狠的了。
靠你奶奶的,笑,老子让你笑!萧无畏一见到季幕晚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中立马便是一阵狂怒,狂吼了一声,将最后一丝的余力全都放了出来,原本已渐弥散开去的剑芒再次璀璨了起来,剑势也陡然间加快了几分,顷刻间便已突到了离季幕晚胸口不过三寸之处,吓得季幕晚面色顿时为之一白,再也笑不下去了,脚下一加劲,便要全力狂退开去,可就在此时,一道惊鸿突然亮起,赫然竟是那先前被季幕晚震退的黑衣蒙面人从其身后杀了出来,剑若流星般地刺向季幕晚的背心。
黑衣蒙面人这一剑来得极为突然,时机也把握得恰到好处,正好是季幕晚加力后退之时,一剑既出,瞬间便锁死了季幕晚的身形,前后受敌的季幕晚已是退无可退,进又难进,彻底陷入了死局之中。
“呀……”
眼瞅着实难躲过那黑衣蒙面人的剑势,季幕晚彻底地疯狂了,张嘴便是一声长啸,不理会正面追击而来的萧无畏,一个半转身,双爪一晃之间,左爪猛然扣向黑衣蒙面人的长剑,右爪一探,直取那黑衣蒙面人的胸膛,一派要与其同归于尽之架势,试图逼迫蒙面人撤招自守,一旦黑衣蒙面人回剑自守,季幕晚完全可以顺势将攻势转向追击而来的萧无畏,从而摆脱此必死之局面,这一算计不可谓不精明,怎奈到了底儿却还是落到了空处——那名黑衣蒙面人显然是铁了心要牵制住季幕晚的双爪,从而为萧无畏必杀的一剑创造机会,面对着季幕晚凶悍的招式,那名黑衣蒙面人低喝了一声,不单没有退缩,反倒是手中加力,璀璨的剑光如同流星赶月一般迎上了劈面扣将过来的左手虎爪,完全不理会季幕晚的右爪正袭向自个儿的胸膛。
双方的招式都快到了极点,瞬息间便撞在了一起,先是黑衣人的剑重重地撞上了季幕晚的左爪,爆出一声“嘭”的巨响,紧接着,季幕晚蓄势而发的爪劲又重重地撞上了黑衣蒙面人的胸口,虽说其中的劲道因着先前的爪剑相撞而被削弱了不少,可还是将黑衣蒙面人击打得翻滚着倒飞了开去,当然了,季幕晚也没能好过,同样被反震的力道撞得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身子,若是寻常时分倒也罢了,绝对是季幕晚占尽了便宜的局面,可惜此时季幕晚的对手不只是那名黑衣蒙面人,还有萧无畏这么个杀神,就在季幕晚竭尽全力要稳住身形的当口,萧无畏的快剑已杀到了近前,可怜季幕晚虽是堂堂一品高手,此时却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压根儿就无法抵挡萧无畏接踵而来的这一剑杀招,眼睁睁地看着萧无畏的软剑狠狠地刺中了自个儿的肋部。
“啊……”
剑一入体,季幕晚立马便疼得狂叫了起来,双爪拼力一合,死死地扣在了软剑上,试图阻止软剑的进一步深入,怎奈此际形势比人强,饶是季幕晚已是全力爆发了,却难奈萧无畏这绝杀的一剑,一阵刺耳的磨蹭声中,软剑已从季幕晚的左肋刺入,穿过了胸膛,从右肋突了出来,可怜季幕晚这么个一代高手竟被刺成了个冰糖葫芦串儿,一双怪眼翻了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可萧无畏却没有就此作罢,空着的左手一抬,食指一伸,一记拈花指重重地点在了季幕晚的胸口檀中穴上,彻底了断了季幕晚的小命。
“噗!”萧无畏这一剑虽得了手,可却牵动了先前的伤势,喉头一甜,不由地再次喷出了口血来,身子摇了摇,险险些就此一头栽倒在地,不得不松开握剑的手,任由季幕晚的尸体软倒于地,弯着腰,大喘着粗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