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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梁丘舞身前的千人方阵之中,副将陈纲正一面举刺手中的长枪,一面大声喊着口号。
“刺,扎,插,叉!”
“刺,扎,插,叉?”谢安脸上浮现出几分纳闷之色,想了半天,回顾身旁的项青与罗超二人,古怪问道“有什么区别么?”
“没有!”罗超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只是连刺四下而已!”
他这么一说,谢安脸上的古怪之色更浓了,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道“三哥,四哥,你们不觉得这样喊……很傻么?”
“我一直这么觉得!——非但傻,而且丢人!”罗超面无表情地说道。
接着罗超的话茬,项青亦忍俊不禁地说道“话虽如此,不过当着陈二哥的面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他一直觉得这样喊很威风,还好几次很得意地想让小超也学他这么喊……”
谢安闻言偷偷望了一眼罗超,终于明白,何以向来惜字如金的罗超,为何会就着这个问题说了那么多。
如此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一直到了午时前后,梁丘舞这才下令全军歇息,一来是已到了用饭时间,二来嘛,七月正值酷暑,尤其是晌午,烈rì炎炎,不适合进行太过严格的cāo练,否则,一旦士卒因cāo练而中暑,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安,你怎么来了?”早就瞧见了谢安三人的梁丘舞,直到这时才走过来与自己的夫婿说话,让人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是公私分明。
说实话,谢安双腿站地酸麻不已,可是一想到梁丘舞在烈rì下甚至比自己站立地还要久,他也不好意思再抱怨,耸耸肩说道“方才,朝廷正式发下公文,我还接到了陛下的圣旨……任命李寿为安乐大将军,任命我为从四品下参将统领,三等侍卫,三rì后赶赴洛阳平叛……”
“……”梁丘舞闻言皱了皱眉,在深深望了一眼谢安后,说道“此事到帅帐再说!——对了,你三人还没用饭?我叫人多备几份!”
谢安跟着梁丘舞到了军中帅帐,而当时,严开与陈纲也已回到帅帐。
梁丘舞唤来左右护卫,叫那护卫多备了三份饭菜,继而才问起方才的事。
“安,你要跟着九殿下去洛阳?”
“嗯!——我总不能叫他一个人去?”谢安耸耸肩说道。
梁丘舞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反倒是严开与陈纲二人听说此事,惊愕地望着谢安,尤其是陈纲,颇有些口无遮拦地说道“你?你去洛阳做什么?送死?”
也难怪,毕竟严开与陈纲虽然那一rì也听到了长孙湘雨的分析,知道这次的洛阳平叛,对于李寿而言是一个难逢的好机会,可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想到,谢安竟要跟着李寿一道去洛阳。
“眼下去洛阳,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尽管那位长孙小姐才智过人,可在战场上,计谋并不能解决一切麻烦……”严开皱眉提醒着谢安。
“多谢严大哥提醒,只是……只是我说什么也不能让李寿一个人去面对,我答应过……唔,我发过誓,我会帮他的!”
“你能帮什么?”陈纲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似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生,到了战场就是送死!”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梁丘舞,说道“将军,不若我东军请表,向朝廷请缨?——我军cāo练数年,始终无用武之地,营中将士亦是抱怨多时……”
“嘿!”项青嘿嘿一笑,用手肘拱了拱谢安。
或许注意到了项青的笑声,陈纲面色微微有些涨红,尤其是当看到谢安感激、惊讶的目光时,他更是满脸涨红,恼羞成怒般说道“我只是为营中将士请命,你这卑鄙小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谢安讪笑着连连点头,讨好般说道“哦,对了,陈二哥方才'刺,扎,插,叉'的口号,真是气势十足!”
“是……是么!”陈纲闻言眼中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之色,随即,他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咳嗽一声,故作平淡地说道“哼!总算你还有点眼力!”
与罗超对视一眼,项青心中暗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见梁丘舞微微叹了口气,皱眉说道“关于我东军神武营介入洛阳一事,我此前已屡次向朝廷提及,只不过屡屡被太子殿下以及众朝臣驳回了……太子李炜言道,此次西征乃南军陷阵营职责,虽败了数阵,却仍有再战实力,倘若我等东军插手,便是看不起南军……”
“什么屁话!”陈纲闻言大怒,忍不住骂道“南军前番损失惨重,两万编制如今只剩下八千人,再打下去,就全军覆没了!——南国公的吕老爷子,可没有这般小家子气!”
“这可不好说”严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平常倒是无妨,只是如今,吕家长子战死沙场,南军将士,多半想着为自家主将报仇,倘若我等此事插手介入,确实不太妥善……要知道,南国公吕老爷子,这回可是连皇命都不顾,亲自赶赴洛阳了!”
“什么?南国公赶赴洛阳了?”谢安愣了愣。
“你不知道?”严开疑惑地望着谢安,说道“南国公替自己儿子办妥身后事,便去大梁整顿南军了,算算时rì,差不多应该到洛阳,与叛军交上手了……”
谢安闻言望向梁丘舞,却见她亦是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得此消息后,曾叫我东军追回吕伯伯,为此,我亦派出三百轻骑,只可惜,一路寻觅,却始终未有追到……”
“能不能以援军的方式,前往洛阳?”项青试探着问道。
“恐怕不行”梁丘舞摇了摇头,皱眉说道“太子李炜言道,说冀京不稳,叫我东军镇守冀京,不得擅离!”
“不稳个屁!——洛阳那才叫不稳!”陈纲怒骂一句。
“那能否这样呢?”舔了舔嘴唇,谢安压低声音说道“东军神武营一切照旧,舞,你选千余精锐,混入出征的队列中……”
梁丘舞微微摇了摇头,叹息说道“前两rì夜里我不是就说了么?太子李炜早两rì已派天使来,叫我例行早朝,以防洛阳战事有何突变……”
“有这事?”谢安愣了愣。
梁丘舞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渝地说道“难不成我骗你?”
谢安讪讪笑了笑,他自然不会认为是梁丘舞在说谎,毕竟这个女人向来就一是一、二是二,想来想去,谢安觉得很有可能是当时自己太过于专注与她的房事,因此没有注意到。
好家伙!
这太子李炜身旁,确实有不少足智多谋之辈啊,提前就将这条路给堵死了……
这可真是……
尽管早猜到太子李炜不会那么好心,坐视梁丘舞率东军神武营帮他谢安,可一听说确有此事,谢安亦不禁感觉有些头疼。(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各方态度
“……安,今……今rì太子李炜派了天使来,传口谕要我从明rì起,例行早朝,说……说是以防洛阳战局有何变故……唔……安!我在与你说正经事呢,你别……别……唔……啊……”
“嗯,嗯,你说你的……”
“你……唔……”
在梁丘舞略带几分不悦的目光下,谢安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前两rì夜里的那一幕温馨而甜蜜的景象。
原来是那个时候说的啊……
嘁!这个笨女人真不会挑时候,自己当时满脑子都是她,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嘛!
嗯!真是笨女人!
谢安心安理得地暗暗埋汰着自己的妻子。
不过一想到眼下的处境,谢安不禁有些郁闷,要知道,他第六十九章 各方态度之所以急急忙忙来到东军神武营的驻地,为了就是想看看能否从梁丘舞这里得到帮助。
毕竟是夫妻嘛,更何况,只要谢安不犯作风上的错误,梁丘舞这些rì子,对他还是很好的。
别看这个笨女人平rì里呆呆的,做事又是循规蹈矩,古板、固执地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女人很可靠,当她有一剑在手时,那份超乎常人的武力,足以令天下男儿汗颜。
至少,除了那个有名的危楼刺客金铃儿外,谢安从未看到这个女人在武力上吃亏,哪怕是当初对阵二十余名危楼刺客,照样用手中的宝刀将对方一干人砍瓜切菜般斩杀干净,而据长孙湘雨说,这个笨女人曾经在战场上时,远远不止这样。
但可惜的是,太子李炜似乎也算到了这一点,提前就将这条路给堵死了。
要知道,梁丘舞虽说是从二品的京官、武将,又供奉于兵部,绝对称得上是朝中的重臣,但归根到底,她乃四镇之一,并不属于冀京zhōng yāng军的体制,并非是乾清宫殿内的常置殿臣。
说白了,第六十九章 各方态度她有入宫上早朝的资格,但是却又不需要每rì都去上早朝,除非重大事件,否则,上不上早朝都可以。
当然了,倘若是天子召唤,那就另当别论。
而如今,太子李炜故意叫梁丘舞每rì上早朝,其用意显而易见,无非就是想将她困在冀京罢了。
想到这里,谢安不得不承认,正如长孙湘雨所言,太子李炜身旁的幕僚,确实很有一手,将所有的事都考虑地极为周全。
也难怪,毕竟人家是太子嘛,不出意外,那就是未来的一国之君,纵观天下那般多的才子、学士,谁不想攀上这颗大树,来个平步青云?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脸上的遗憾之色,梁丘舞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忽然,营中的老大哥严开摸了摸胡须,诧异说道,“将军,那太子李炜只是叫将军呆在冀京,未曾提及我等吧?”
“唔?”梁丘舞微微一愣,略感纳闷地望着严开。
“末将的意思是,倘若我四人以个人的名义,与谢兄弟一道前往洛阳……”
项青眼睛一亮,大喜说道,“对啊!——摆着将军在,不敢夸口,我项青当初在冀北战场,与那帮外戎交手,也是被称为小霸王的人物……”
小霸王?
其乐无穷?
谢安面容古怪地望着项青,他自然清楚霸王指的究竟是何许人物,只是儿时某个玩具的回忆太过于深刻罢了。
在他身旁,罗超撇了撇嘴,淡淡说道,“好一个……”
“小超?”项青似乎也注意到帐内气氛的怪异,有些纳闷地望向严开、陈纲、罗超、谢安四人,没好气说道,“你们这般瞧着我做什么?当初在冀北战场,咱哥四个,到底是谁杀地多啊?”
“呵呵呵……”严开笑而不语,只不过,他的笑容不似平rì般那样平和。
“小青这话,二哥可不能装着没听到啊……”陈纲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舔舔嘴唇,似笑非笑地望着项青。
项青嘿嘿一笑,带着几分挑衅说道,“要比试一下么?陈二哥?”
陈纲自然清楚项青指的并不是比试武艺,闻言问道,“怎么个比法?比比谁杀的叛军更多?”
项青摇了摇头,嘿嘿笑道,“看看谁能拿下那个叛军的人头!”
“……”
此言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就连平rì里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罗超,他的眼神也不禁变得火热起来。
谁都知道,项青口中的,指的究竟是何人。
“有意思……”严开舔了舔嘴唇。
“甚久不曾这般热血沸腾了……”陈纲开始摩拳擦掌。
“算我一个!”惜字如金的罗超,亦表达了他心中的想法。
谢安愣了愣,颇有种好比绝处逢生的喜悦,忽然,他注意到项青朝自己眨了眨眼,待微微一愣后,他心中很是感动。
“且慢!”见四将摩拳擦掌,似乎有些蠢蠢欲动,梁丘舞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严大哥,陈二哥、项三哥、罗四哥,你四人愿意与安同往,我很是感激,只是……你四人乃东军副将,从三品的官衔,倘若不听调令,私自离营,御史监那道关就过不去……”
“是啊,”尽管很希望能得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