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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算算日程,老费应该还在兖、豫两州……”
听吴兴的口气,显然他对当日之事也是耿耿于怀。
“兖、豫两州啊……”马聃闻言微微吐了口气,正色说道,“过了黄河不远便是冀州。再不远便是安平国冀京所在,我等可莫要再松懈了,那老小子用兵素来就是奇、正结合……有些时候。连我也摸不清那厮究竟在想些什么!”
“要不然人家是主帅,而你才是副帅?”吴兴用调侃的语气揶揄道。
马聃微微笑了笑。旋即好似想到了什么,唉声叹气地说道,“除了老费,还有廖立那小子……本来我还以为在功勋上压死了唐皓,就只剩下我跟老费了,却没想到廖立那小子却又起来了,这下好了。那小子比唐皓还要难缠……”
听闻此言,吴兴会心地笑了笑。
要知道在广陵战役中,冀州军大将廖立以少敌多、以寡敌众,用近万的军队硬生生抗住了数万太平军的猛攻。因此。廖立在战役后的庆功宴上,那可真是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一个首功,外加谢安与李贤二人相继敬酒,这等荣耀,着实令冀州军中的众将眼红。
当然了。对于廖立,马聃与吴兴也并没有什么不平衡的想法,毕竟廖立能拿首功那是人家本事,一心三用同时压制住来自三方的太平军敌兵,这份指挥上的才能。就连马聃也难以匹敌,也就没什么立场去眼红了。充其量也只能憋着劲,在下一次战役中夺取最大的功勋罢了。
“难呐!”马聃长长叹了口气。
一月之前,在广陵战役后,冀州兵进行了战后整编,谢安一口气将偏师的名额从两支提升到了三支,简单地说,就是把廖立给扶正了,让这位周军猛将坐稳了偏师主帅的位置。
除主力师依然由谢安本人亲自率领外,费国、马聃、廖立三人麾下军队分别为命名为一军、二军与三军。这三支冀州军的偏师军队,在人员调动上有较大的改动。
首先是费国的一军,因为费国本人乃冀州军第一猛将,因此第一军团极受谢安看重,分派骑兵四千、步兵一万六,合计两万军队。因为是需要赶赴最险峻战场的军队,因此谢安还将主力师中擅长防守的大将张栋调到费国麾下,这使得一军在非但杀伤力丝毫不减,在防守上的力度也是大大增强。
其次马聃的二军,因为军团长马聃的用兵使然,二军被谢安视为奇袭的军队,分派骑兵一万,又将苏信、李景两位骑军骁将调到马聃麾下,使得二军更加灵活,更加具有机动性。
最后便是廖立新组的三军,军团长自然便是廖立,分派骑兵三千,步兵七千,共计一万。而副将则由周将成央担任,值得提的是,谢安的小舅子枯羊与他原本麾下牛渚军将士,也一并被划入三军。这种分配的方式,让马聃的二军原本在指挥上极为灵活的优势彻底荡然无存,毕竟廖立、成央、枯羊,皆是擅长指挥的将军。
总的来说,马聃的二军也只有在机动力上占据些优势了,毕竟他麾下的皆是骑兵。
至于谢安的主力军,则由唐皓升任副帅,在谢安未露面的时候指挥兵马,佐以王淮、典英、鄂奕等将领。说句实话,若是撇开东岭众与金陵众,再撇开李贤、长孙湘雨与刘晴等几位军师,谢安的主力军对上一军、二军、三军实际上并不占优势,而这也是谢安所希望看到的。毕竟四面开花,总比单强于其中一支要好,在特殊的情况下,偏师亦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就好比在广陵之战,说得好听些,谢安的主力军当时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因为谢安所率的主力军从西城门攻入了广陵,这才使得城内的太平军彻底失去了斗志,望风而降;而说得难听点,谢安的主力军当时所起到的作用,纯粹就是打扫战场的收尾工作,毕竟最艰难的战斗,已经由廖立、马聃、费国三人分批给打完了。
当然了,如果单单如此,马聃或许还不至于这般战意浓浓。
事实上,从冀州军整顿完毕开始,费国、马聃、廖立三将便开始了暗地里的竞争,毕竟军中传出了一个叫众将目瞪口呆之余极为眼红的小道消息。
那就是,当击溃北方霸主燕王李茂之后,谢安准备从军中战功卓著的将领中选择一位,推荐为朝廷。升任大将军之职。
大将军啊,那就是军方的最高职位,原先费国、马聃等人说实话对这个职位也算是已经死心了。毕竟有梁丘舞在,谅他们也没有胆子与能力与那位主母争抢。但是后来听说身为冀京四镇之一的梁丘舞按照大周朝廷的祖制并不能兼任大将军之一职,东军上将军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不,费国、马聃二人的心顿时就变得活络起来,就连廖立似乎也瞄中了这个军方至上的职位。
如此,也难怪马聃与他所掌的二军战意浓浓,竟在短短一月左右便从江南广陵来到了冀州安平国。以至于当正准备攻城的燕王李茂在瞧见那面硕大的“马”字旗号时,惊得不由双目瞪大,露出一副好似见了鬼般的神色。
他原以为那支驻马观望的军队可能是冀京附近的地方军,见冀京被攻打特地前来相助。可在大将张齐的解释下他这才得知,那竟是南下平叛的冀州军。
“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李茂惊呆了,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谢安与麾下冀州兵应该还在南方平叛,对付秦王李慎与太平军伍衡。以至于当张齐说出那是冀州军时,李茂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这么说,秦王李慎与太平军都覆灭了?”他喃喃自语说道。
“多半是了……”北疆军大将曹达闻言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若是江南战事尚未平定。按理来说谢安与李贤都不至于敢抽调兵马回京支援,否则,太平军趁机坐大,谢安与李贤这一年也别想将其歼灭……既然如今冀州军的马聃在此,换而言之,谢安与李贤至少在三个月前便歼灭了南方的太平军……”
不得不说,曹达的猜测什么都对,但是却估错了谢安歼灭太平的真正时间,毕竟,谁能想到马聃竟只用一个月就从广陵赶到冀京?在他看来,谢安很有可能是在三月份歼灭了太平军,此后,冀州军赶了三个月的路程,从广陵赶到冀京,毕竟这样才符合事实。只能说,他太小看了马聃这柄谢安的利剑,或许马聃在杀伤力上不如费国与廖立,但若是说到行军速度与机动性,就算将费国与廖立绑在一块,恐怕也比不上马聃,谁叫马聃出身北地雁门,亦是一位抵挡外戎的名将呢。
“难以置信……”眯了眯眼睛,燕王李茂一脸骇然地说道,“当初谢安与李贤二人率冀州兵南下平叛时,本王原以为他二人并麾下兵马会折在江南或者荆州的……李慎的本事本王心中最清楚,当初若非李慎在冀京制衡太子李炜的势力,本王与小八如何敢轻离皇宫,置身北疆与江南数载?至于伍衡……无论是本王还是你等,也再清楚不过……”
“……”曹达闻言皱了皱眉,尽管伍衡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叛徒,是一个奸细,但即便如此,他亦不得不承认伍衡的才能,不得不承认伍衡是北疆五虎中最具权谋、智计的一位。事实上,伍衡当时乃燕王李茂的副将,主帅的副将,那可是坐第二把交椅的。
“连李慎与伍衡都不敌那个谢安……是本王太小觑了那个家伙么?”李茂惊疑不定地喃喃说道。毕竟他真的没想到谢安能成功剿灭三王势力与太平军势力,更没想到,南方的战事竟结束得那么快,以至于他先前的一番打算计划都成为了泡影。
要知道,燕王李茂虽不屑与秦王李慎以及太平军合作,联合攻打大周,但是反过来说,他心中又何尝没有利用李慎与伍衡的想法?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忍到谢安南下,与李贤一起率大梁军与冀州军在南方正式与李慎以及伍衡交战。说白了,他也是想着趁虚而入,趁着京畿兵马冀州兵不在冀京,趁机挥军南下将大周皇帝之位揽入怀中。毕竟当时冀京仅有冀京四镇这四支兵力而已,而其中韩家父子所掌的西军解烦军还是他在冀京的内应,在这种压倒性的优势下,他李茂别说拿下冀京,甚至能够轻易将黄河以北所有的土地都给占领。即便日后谢安与李贤得知此事率军回援冀京那又如何?有黄河这么一条天险在,冀州军轻易能过得来?
然而天意使然,燕王李茂此番出兵并不顺利,开春后先是被梁丘舞在博陵堵了半个月。好不容易设计了一番,借倒戈的西军将梁丘舞困死在博陵,好让他李茂大队人马顺利抵达冀京。那位他所看不起的天子李寿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依靠着冀京巩固的城防。单凭南军、北军与卫尉寺辖下几千城防司士卒这不到五万兵力,硬生生抗住了他三万北疆步兵与四万渔阳铁骑的猛攻,死守了足足一个多月。
当时,李茂可当真是肝火大起,但是,他却不得不暂时休兵罢战,毕竟天气逐渐转暖。冀京城下那条冰封的护城河逐渐又活了过来,这使得李茂不得不自打嘴巴,收回曾经放出的豪言,老老实实叫麾下士卒打造浮桥以及各种攻城器械。这就又浪费了足足一个月。
而就当他李茂浪费了这么多时日,好不容易打造好一批攻城器械,正准备向冀京展开报复,好死不死的,冀州军的大将马聃竟然带着多达一万的骑兵悄悄摸到了他附近。在远处的土坡驻马观望,可想而知此刻的李茂究竟是何等的郁闷与愤怒。
“殿下,眼下怎么办?还攻城么?”北疆军大将曹达显然也看出了燕王李茂心中的焦躁,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攻!”咬牙切齿地重重吐出一个字,李茂死死盯着遥远处马聃的骑兵。恶狠狠地说道,“本王就不信他敢攻过来!——此人若是当真有这个胆子,本王亲自出马,将其项上狗头摘下!”
“得令!”曹达抱拳领命,当即下达攻城命令。虽说他确实被冀州军在极短时间内剿灭三王势力与太平军势力的可怕实力给吓到了,但这并不表示他心中会因此产生畏惧,毕竟再怎么说,四万渔阳铁骑可是丝毫未损地保留着,别说马聃军一万骑兵,就算谢安率整支冀州兵亲至又如何?
“攻城!”
但见曹达令旗一挥,近乎三万北疆兵当即对冀京展开了攻势,这份目无旁人的张扬,叫马聃军副将吴兴微微一愣。
“好家伙……还真敢攻城呐?”
听闻吴兴喃喃自语,马聃轻笑一声,抬头一点远方严正以待的四万渔阳铁骑,淡然说道,“说什么敢与不敢,人家可是有恃无恐!甚至于,他巴不得我等这会儿杀过去呢!”
“哦?何以见得?”
“没瞧见人家三四万的骑兵整装待发却一动不动么?要是我等胆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那位北疆的燕王殿下,不出意外便会下令那四万骑兵将我军吞噬殆尽……”马聃一脸淡然地说道。
“唔——”吴兴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渔阳铁骑的威名,我也算是耳闻已久了,纵观我大周,恐怕也只有这支渔阳铁骑有资格与梁丘主母所掌东军神武营争夺大周第一精锐骑兵的美名,除此之外,就算是我冀州军,怕是也有所不及……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李茂未曾将我等放在眼里,胆敢当着我军的面继续攻城,为何他不下令那支渔阳铁骑来追击我等呢?”
“这还不简单?”马聃冷笑一声,有些不悦地说道,“因为李茂并非是未曾将我等放在眼里,而是丝毫未曾将我等放在眼里!——我等不在,他攻城,我等在,他照样攻城!就算我等前往骚扰,恐怕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撼树的蚍蜉的那样可笑而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