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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眼下就算退兵也没用了,两月前,以宜阳王为首的那几路藩王,不是吓地连忙退兵回国么?结果呢?还是被李承那条疯狗给咬死了,就像狗杂种所说的,刀刀斩尽、个个杀绝······”
“李承!”比阳王李赣咬牙切齿,怒声骂道,“他亦是身具我大周李氏一族血脉,何以如此心狠!——对同宗叔伯竟也不留丝毫情面……”
也亏得李承不在这边,否则,李承恐怕必定会面露嗤笑不屑之色,毕竟这个男人心中只有他胞兄前太子周哀王李炜一人,除此之外,无论是李寿也好,李贤罢了,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如今的安陵王李承,已具备三十前年前皇帝李暨挥军攻伐南唐的那份武略、权谋与手段,论器量已超其父李暨与其兄李炜,倘若换在四年前,毋庸置疑他会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大周皇帝,毕竟他已具备这个资格。
不可否认,在皇陵内过了三年,磨练了三年的意志,如今的安陵王李承,要远比李贤与李寿更加可怕,倘若这个男人有心夺取皇位·那绝对会是最可怕的对手。但幸运的是,自从兄长李炜死后,李承对于皇位的心思便彻底淡了,眼下的他,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叫秦王李慎不得不得好死,但凡是胆敢相助秦王的藩王,就是他李承的敌人,刀刀斩尽、个个杀绝!管他是公伯叔侄,管他体内是否流着大周李氏一族的血脉!
可能是因为提到了安陵王李承的关系,棘阳王李育与比阳王李赣的心情不容乐观,毕竟从安陵王李承的进兵路线来看,早晚会杀到棘阳国与比阳国。
那位曾经的皇五子,受兄长李炜庇护、才能却丝毫不逊色其兄的皇五子李承,如今早已脱变成腾飞的恶龙,绝对是会比八贤王李贤更可怕的皇族子弟。
“事到如今,我等也只能咬牙助秦王李慎成事了······”咬了咬牙,棘阳王李育沉声说道,“秦王李慎若是败了,我三十一支藩王说不定会被李承那疯狗咬死几路……”
“唔!”比阳王李赣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为了我大周数百年的社稷!为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而就在这时,帐幕一撩,一员浑身浴血的将领走了进来,咧嘴笑道,“本将军可不觉得你俩还能活下来!”
“…···”棘阳王李育与比阳王李赣面色顿变,转过头去目瞪口呆地望着来将,惊声喝道,“你……你是何人?”
“冀州军三品游击参将,大将廖立!”
“冀······冀州军······”两位国姓王爷闻言色变,下意识惊声喊道,“来人,来人啊!——彰武!彰武!”
“彰武?是这家伙么?——咦?这家伙原来是大将么?一刀就被本将军给斩了啊!”廖立从身背后拎出一个血淋淋的首级来,只看得棘阳王李育面色大变,毕竟他认出,此人便是心腹爱将,亦是守在帐外的将军,彰武。
“嘿!”见两个藩王目瞪口呆,廖立轻笑一声,继而眼中闪过几分凶狠之色,上前一刀将棘阳王李育的脑袋砍了下来,温惹的鲜血顿时溅了他一身,再复一刀,又杀了比阳王李赣。
望了眼面前两具藩王的尸体,又望了一眼手中的大将彰武首级,廖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廖立随手就将手中的大将首级丢在一边,将两个藩王的首级斩了下来。
“算了算了,似这种三脚猫功夫的大将,在我冀州军连千人将都混不上,丢了就丢了吧,没什么可惜的……总归,这两位可是叛王啊,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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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深谋
“铛铛——!!铛铛——!!铛铛——!!”!
原本寂静的秦王白水军大本营,毫无预兆地响起了一片警钟声响,惊动帅帐内尚未入睡,依旧在挑灯观阅兵法的秦王李慎。
“…···”李慎皱了皱眉,坐起身体,就在这时,帐幕一撩,一名将领大步迈入帐内,面色很是凝重。
伸出左手护住烛火,免得被来将闯入时带起的劲风刮灭,李慎沉声问道,“阵雷,何事?”
只见这位名为阵雷的将军抱了抱拳,沉声说道,“棘阳王李育与比阳王李赣两位王爷的营寨遭周军夜袭!”
“什么?”李慎波澜不惊的脸上隐约浮现出几分异色,皱眉说道,“竟然是棘阳王与比阳王?他二人的营寨坐落应该是在三军的内侧才对啊……虽然早就听说马聃善于长途远袭击,可真没想到他竟然能突破外围六路藩王营寨,直达我军大营内部……”说到这里,李慎眼中浮现出几分怒意,沉声问道,“这么说,当阳已失陷了?——本王可从未收到过当阳失陷的消息!”
“殿下误会了!”阵雷摇了摇头,抱拳正色说道,“袭棘阳王李育与比阳王李赣的,并非是马聃军,也并非从溪谷转道当阳,从后方杀入我连营之内······周军,是从花彭岭的绝壁断崖方向袭来!——看旗号,应该是冀州军的两名副帅之一,唐皓!”
“花彭岭的绝壁断崖?”李慎眼中闪过一丝惊色,错愕问道,“你是说那高达二十余丈的山壁?”
“正是!”
李慎闻言长长吸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卷,喃喃说道,“真是出人意料啊,竟然是花彭岭方向袭来……本王此前还觉得,既然费*佯攻,那么充当真正杀招的·就必定是马聃军…···”
瞥了一眼正喃喃自语的李慎,阵雷自顾自禀道,“末将已命陈昭带五千兵前往那两位王爷营寨,不过据说被唐皓堵死在西营门·难以寸进···…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李慎闻言思忖了一番,忽而问道,“阵雷,你觉得那唐皓如何?”
“十招之将!”阵雷面色自若地说道。
李慎微笑一声,颇有些意外地说道,“十招之内必斩之将么?呵,你还真是自信呐……”
“殿下不信?”阵雷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慎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说道,“不不不,如何会不信?——相反说·身为本王麾下白水军总大将,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本王反而会感到头疼呢……”
说着,李慎站起身来,缓缓在帐内踱步,半响后喃喃说道,“真有点想不通啊······长孙湘雨那个女人素来冷静、沉着,用兵按部就班,从不轻易涉险·竟也会用这等风险极大的计谋…···不像是她的风格呢!”
“是因为别无他法吧!”望了一眼李慎,阵雷沉声说道,“当前摆在我军与周军面前难大的难关·就在于缺少一块能供交兵的战场!—就算周军让出其南营,我军亦不敢冒险穿过葫芦谷;反过来说,就算我军主动提出后撤数十里地·周军也不见得敢过来!”
“本王可舍不得将这大好营寨拱手相让!”李慎闻言笑了笑,继而慢条斯理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对方拱手相让的东西,总归没有自己夺来的那样叫人心安!问题是…···”
“过于冒险了呢……周军!”
“是啊!”李慎点了点头,轻笑说道,“不就是想逼本王举营后撤数十里·让出一块空地给她周军屯扎,以方便随后的战事么?——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将麾下大将送入我十余万大军之中,一个不好,全军覆没……似这等买卖,长孙湘雨那个女人才不会做!——要么是那个叫唐皓的周将平日里太过于得罪长孙湘雨,以至于那个心肠狠毒的女人故意派他来送死,要么……”
“要么?”
抬头望了一眼帐幕,李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低声说道,“要么,周军眼下的军师……并非是长孙湘雨!”
阵雷闻言面色一沉,低声问道,“那就是李贤咯?”
“派帅级的大将唐皓率一支孤军深入十余万敌军,试图找到突破口……小八没有这个胆量的!”李慎摇了摇头,继而笑着说道,“那谢安也没有……”
“不是李贤,亦非谢安,更不是长孙湘雨······那周军究竟是何人为军师?”
“谁知道啊!”李慎撇了撇嘴,轻笑着说道,“谁知道这天底下究竟还藏着多少堪称怪物的家伙,对吧?我白水军总大将,阵雷!——可惜了呢,最终还是没机会能与太平军的那个陈蓦一较高下!”
阵雷闻言默然不语,良久后微微叹息说道,“那个男人,是一个纯粹的武人,真没想到他竟会死在这里……”
“本王也没想到刘晴会输给长孙湘雨呢…···”失笑着摇了摇头,李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本王的预感向来很准呢!——记得早些年见到那个天上姬刘晴时,本王便预感到这个女人今后势必会成为本王的劲敌,呵!没想到本王这位劲敌如此轻易就被长孙湘雨那个女人给干掉了,真是意外,意外之余,松了口气呢!”
“……”瞥了一眼李慎,阵雷沉声说道!要末将去杀了那唐皓么?”!
“不急!”举起一跟手指摆了摆,李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是已叫陈昭去对付唐皓那支周兵了么?——-派人告诉陈昭,可别杀了唐皓,将唐皓军驱赶到其他藩王的营地去…···”
“借刀杀人么?”阵雷沉声问道。
李慎笑了笑,淡淡说道,“没办法呢,李承那条疯狗在豫州到处咬人,闹地颇欢,弄地本王那些叔伯兄弟毫无战意,更有甚者,竟想着如何与冀京朝廷妥协······这可不成!——为了以防万一,藩王军·还是由本王来代为统帅好了!”
“末将明白了!”点了点头,阵雷沉声说道,“末将会去接手收编那些不幸战死的王爷们的军队!”
“阵雷······”李慎抬了抬手,似乎想说些什么。
临走到帐口的阵雷回头望了一眼李慎·沉声说道,“不幸战死……也有很多方式!——末将明白的!”
“…···”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阵雷撩帐走了出去,李慎嘴角扬起几分淡淡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
“真是可靠啊,本王麾下的白水军总大将······”
感慨了一句,李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负背着双手·望向周军南营的方向,面露沉思之色。
尽管他此刻身处帐内,根本瞧不见远在十余里外的周军南营。
“就这么想要本王的营寨么?哼!胃口好大啊·问题是,你一口吞得下么?可别噎死啊!——不知名的周军军师!”
—与此同时,周军南营——
“当然吞得下!”就在秦王李慎自己帐内面露冷笑之际,在谢安那间充当帅帐的小木屋内,天上姬刘晴使劲地朝自己嘴里塞着肉包,只憋地满脸通红。那吃相,看地谢安连连摇头不已。
幸亏小丫头不在这里,否则,非教坏那个脱线的丫头不可···…
谢安暗自叹了口气·毕竟在他面前的天上姬刘晴,实在不像是堂堂四姬之一,性子跟小丫头王馨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一想到刘晴除了与梁丘舞一见如故·就跟小丫头王馨关系最好,谢安倒是也不觉得奇怪了,总归刘晴也才十五岁·甚至比小丫头还要小一岁,除了聪明点之外,脸蛋可爱点,纯粹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虽然日后的可塑性极强,无论在容貌还是在智慧。
“慢点吃······”谢安没好气地说道,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在广陵教训小丫头王馨的时候。
可惜·刘晴远不如王馨那样听谢安的话,闻言狠狠一瞪谢安·一面咀嚼一面嘟囔,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看得谢安额角青筋直跳。
“好好说话!”
面色微微一红,刘晴咽下了嘴里的肉包,狠狠瞪了一眼谢安,愤愤说道,“哼!好歹我眼下也算是你们周军的代军师,你就用这种东西来招呼我?——还美其名曰说什么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