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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这一切,费国只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竖立起来,三前年便拜入梁丘一门增进武艺的他,十分清楚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
那是世代虎将的梁丘家引以为傲的家门绝学,雾炎!
“熊!”在费国震惊的双目注视下,陈蓦全身那层仿佛火焰般的气息变得愈加明显,气流亦更为强烈。
糟糕了……
“一上来就是雾炎二式……'激炎'么?”费国感觉嘴里有些苦涩,下意识地想起了梁丘舞曾经对他解释过的事。
'二式?激炎?——唔,我眼下最多能维持四百息吧,如果是他的话,时间应该是我的两倍,半炷香……这个时候,千万别跟他正面对上,别说一个你,就算十个,恐怕也……总之,一旦梁丘皓施展二式,一定要退!'
退?往哪退啊?
自己若是一退,可就挡不住江陵兵了……
苦涩一笑,费国捏紧了手中的佩剑,喃喃说道,“半炷香……么?——应该挡得住吧?”
而与此同时,陈蓦已对费**展开了突袭,难以想象,明明是数以万计的箭矢,竟难以对陈蓦造成任何损伤,纷纷被他以极其敏捷的身手以极其高超的骑术避开。
“嗖——”在旁人看来速度极快的弩箭,在此刻的陈蓦眼中就仿佛减缓了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速度,变得是那样的缓慢,缓慢到陈蓦仅仅一撇头,面色不变地看着那枚弩箭堪堪擦过他的脑袋飞过。
“太慢了……”
在无数周军弩手惊骇的目视下,陈蓦驾着战马瞬间冲到了他们当中,根本瞧不清这个仿佛全身包裹着火焰的怪物究竟做了些什么,在他四周的周兵纷纷被击退出去,狠狠摔在十余丈外的地方,口吐鲜血毙命。
二十息?
不,只是十五息,便有数十名周兵毫无反抗之力地死在这个怪物手中……
虎目一扫周围的周兵,犹如鬼神般的陈蓦,愣是吓得周围的周兵连连后退。
斩瓜切菜、势如破竹,骁勇的周兵,根本无法借助人数上的优势压制着眼前这个怪物。
一人军,一人成军。周兵终于意识到,那个怪物的称号究竟是什么含义。
五十人……
一百人……
两百人……
五百人……
说不清究竟过了多久,周兵们只知道,那个怪物已杀死了他们多达五百人的同泽。
这一切,费国只看得目瞪口呆,等他回过神来时。他这才意识到,那个坐跨战马、通体散发着阵阵热浪的怪物,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面前。
“过了多久了?”心中发寒的费国小声询问着身旁的欧鹏。
“两……两百息……”
“……”费国难以置信地望了一眼欧鹏,苦涩说道,“你确定你一直在吸气吐气?”
“大……大概吧……”
“……”有些无语地望了一眼欧鹏,费国转头再望向陈蓦,却见对方正冷冷地注视着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战刀,猛地下劈。
尽管只是下劈了区区两寸的距离。但是费国却竟然听到一阵尖锐的破风声,可想而知,陈蓦这一记下劈究竟带有有何等的力道。
单挑么?
费国清楚地瞧见了陈蓦眼中所想表达的意思。
说实话,或许先前费国还有想跟陈蓦单打独斗的想法,可自打亲眼目睹了陈蓦方才在他军中横行无阻的强大武力时,费国逐渐开始觉得,曾经自以为有一战之力的自己,究竟是何等的可笑与幼稚。
不过……
“不战不行了……”瞥了一眼周遭军心动荡不安的周兵们。身不由己的费国还是策马来到阵前,毕竟。在士卒士气动摇的时候站出来稳定军心,这本来就是大将最基本的职责。
更关键的一点是,费国很清楚,眼下的陈蓦,已并非是寻常士卒甚至将领能够抵挡,如果他这会儿不站出来。放任陈蓦在军中肆无忌惮地屠杀,这场仗就不用再打下去了。
“别来无恙……陈帅!”持剑抱了抱拳,费国带着几分恭敬唤道。
“呼……”陈蓦嘴里吐出一口浓浓的白气,看似渗人,实际上。那却是陈蓦体内的水分正在迅速大量流失的迹象之一,这也正是雾炎为何是一把双刃剑的原因。
“退下!或者死在这里!”陈蓦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能是因为要花大部分的精力控制住心底那份恶念与冲动,陈蓦的神色比平时更加冷漠。
看来是没有谈下去的可能呢……
真可惜,本想拖延一下的……
遗憾地吐了口气,费国扬起手中的佩剑,继而眼神一凛,沉声说道,“即如此,便叫本帅来领教一下陈将军的武艺!”
“本帅……么?”陈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喃喃说道,“终究你也爬到一军主帅的位置了啊……”不知为何,他的话中,隐约带有几分遗憾。
“小心了!”淡淡吐出三个字,陈蓦一夹马腹冲向费国,手中的战刀高高扬起。
挡?还是不挡?
眼瞅着越来越近的战刀,费国心中倍感纠结,心中尚未针对此事作出判断,双手已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守的动作。
下一息,他后悔了……
“轰——!!”
在欧鹏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仅接了陈蓦第一刀的费国,嘴里竟然吐出一口鲜血,更难以置信地是,他胯下的战马两条前腿竟然当场折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还不算完,更惊人的是,费国战马所立之地,竟然诡异地凹下足足三寸之地,地面呈现蛛网般的裂痕。
何等刚猛、霸道、强大的刀劲!
“力有千钧,怒劈华山……”欧鹏喃喃自语着,他不知他脑海中为何会突然跃出这么两个词。
一刀么?
仅仅只挡得下一刀么?
瞥了一眼迸裂的双手虎口处,费国感觉自己满嘴的苦涩,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口吐鲜血所致。
而更糟糕的是,眼下的他,没有把握接下陈蓦后续的一刀。
但让费国有些纳闷的是,陈蓦并没有马上强攻,而是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的手背处。
费国小心地瞥了一眼,继而面色一愣,因为他注意到,陈蓦的手背上竟然沾染了几许鲜血。
我的血?还是……他?
就在费国惊疑不定时,陈蓦抬起手腕,舔去了手背处的鲜血。
是他的血!
是他自己的血!
费国太熟悉这个举动了,但瞬间,疑惑顿时又充满了他的脑海。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再瞥一眼,费国这才恍然大悟,方才那刚猛之极的一刀,使得陈蓦手背上的血管裂开了。
这不奇怪,毕竟在激炎模式下的陈蓦,随时都有心力衰竭猝死的可能,体内血液的流淌速度过快,导致血压过高,炸开一条比较细窄的血管,这并不是大惊小怪的事。
大夫人说的不错,雾炎、尤其是激炎,对于身体的负担太过于沉重了……
这样的话……
舔舔嘴唇,费国下意识地捏紧手中宝剑,准备趁着陈蓦走神的大好机会反击,遗憾的是,激炎模式下的陈蓦感官与反应实在是超乎常人数倍,甚至是数十倍,还没等费国做出反击的动作,陈蓦反手一刀,硬生生将费国劈落下马,在地上倒滑出数丈这才站稳身子。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欧鹏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他甚至忘记了要支援费国,眼睁睁看着陈蓦策马到费国前方,高高举起手中的战刀。
到此为止了……
眼瞅着即将劈落的战刀,费国意外地感觉自己竟然很平静。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发,有一圈铁线缠住了陈蓦手中战刀的一截刀尖。
“叮——”
令人难以置信地,陈蓦手中战刀刀尖被那根铁线绞断了一截,断刀的边沿堪堪擦着费国的铠甲劈下。
“……”默默望了一眼手中的半截战刀,陈蓦缓缓抬起头来,望向费国身旁那不知时出现的,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刺客。
“弟妹……不,漠飞么?”陈蓦嘴里吐出一个名字来,朝着那名黑衣刺客随手甩出手中的半截战刀。
撇头轻易避过那柄战刀,那名刺客,不,是漠飞的眼神,那双平日里冷冰的眼眸泛起几分狂热之色。
“我……等了四年了!”深深望了一眼陈蓦,漠飞一把拎起地上的费国,沉声说道,“费国,去指挥兵马,务必要将江陵兵悉数歼灭!——他,交给我!”
“……”望了一眼战意浓浓的漠飞,费国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这样对他的负担亦是极大,再者,他右手手腕处已有一条血脉崩开了……尽量游斗!”
神色凝重地望了一眼陈蓦,漠飞缓缓点了点头。
“唔!”(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杀溃一切半柱香的武神二
“各方队重列阵型,盾兵在前,弩手在后,务必要挡住!陵兵!——将其……尽数歼灭在此!”
失去了爱马的费国,举剑激励着麾下的将士们。
可能是方才被陈蓦杀了一阵,周兵的士气普遍有些低落,反观江陵兵,却是一个个士气高涨,凶如虎狼。对此,费国毫无办法。
这就是武力强大的猛将在战场所能起到的足以扭转整个战事胜败走向的效果,就连长孙湘雨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在万人以上参与的战事,战术、策略制胜于个人勇武的战事中,只要一方的将领实力强大到令世人只能仰望,那么,依然还是会出现武力凌驾于策略的惊人现象。
“漠飞······”费国不由自主地转头望了一眼那个气氛极其压抑与紧张的角落,就连他也忍不住想替漠飞捏把冷汗,毕竟他已经亲身体会过,那个名为陈蓦的怪物,究竟是何等的强大,那种甚至会让人产生绝望的强大。
但作为当事人,漠飞裸露在黑色布罩之外眼睛,其眼神却意外地平静,甚至于,隐约有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狂热。
“咣当——”
“哗啦——”
“噗——”
在欧鹏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漠飞缓缓解下身上多余的兵刃,缠绕在腰间的镰刀、插在后背腰间刀鞘中的三柄匕首、靴子两侧的小刃,手腕下隐藏着的精致小弩,一把婴孩手掌大小的铁镖······
“我的天······”欧鹏叹为观止地喃喃自语,他简直难以想象,看似瘦弱的漠飞身上,竟然藏着如此多致命的凶器。
也难怪,毕竟早前新婚之夜时,当金铃儿解除身上所有的兵器时,谢安也是看得一脸呆滞,甚至于·至今犹后怕不已。
“唰!”漠飞扬了扬手中两柄匕首,摆好了架势,这两柄匕首,恐怕是他身上最后的兵器了。
冷眼望着这一切·陈蓦的眼神毫无波动,待漠飞准备好后,他抬起左手,朝着漠飞的方向招了招手,仿佛在说,你随时可以攻过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被轻视的感觉,就算是性格冷静、谨慎的漠飞·眼中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色,双腿一瞪,几步窜向陈蓦。
好快!
欧鹏心中一惊·面色动容地死死盯着那仿佛一道黑影般的漠飞,然而再瞧了一眼陈蓦的反应后,欧鹏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惊容。
因为他看到,陈蓦缓缓地从战马一侧那数柄刀鞘中抽出一把战刀来,单手持刀,做出了一个劈砍的架势。
糟了,漠都尉若是这般直冲过去,岂不是正中那陈蓦的战刀?
回想起陈蓦方才那一刀,那连费国都险些招架不住的一刀·欧鹏心中暗叫不妙-。毕竟漠飞看起来要比费国瘦弱地多,欧鹏不觉得他能招架地住,最糟糕的局面·无疑是被陈蓦一刀劈成两半。
“呼——!!”
一阵犀利的破风阵响起,看准时机的陈蓦终于挥出了手中的战刀,速度之快·仿佛刚出招,其刀刃已触及漠飞的身体。
而就在这时,漠飞整个人以诡异的角度消失在战刀的触及范围之内。
“怎······怎么会?”欧鹏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这才注意到,漠飞在千钧一发之际,双腿弯曲在地上滑行了一小段路程,整个身体向后一仰·滑入了陈蓦胯下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