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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等······”抬手一指那些被解除武器傻站在院内的广陵府县尉、都头、衙役,谢安沉声说道,“自今日起,广陵府上下,自寻常衙役以上,都头、县尉、主簿、县丞等佐官尽数革职!——李央,本府升为广陵府县丞,除张琦外,其余府衙内官员皆受你调度!对了,待会你向本府推荐一些忠义之士担任县尉、都头,本府有大用!”
包括张琦在内,院内一干衙役用惊愕以及羡慕的目光看着李央,反观后者,却是一脸呆滞表情。
可能是为了讨好谢安吧,张琦厉声喝道,“李央,还不速速谢过大人?!”
这一声呵斥惊醒了呆滞中的李央,他连忙走了过来,正要跪地称谢,早已得到谢安眼神示意的苟贡走上前来,一手扶住了他。
“这是你应得的!”左手轻轻抚摸着小丫头王馨的脑袋,谢安微笑说道。
李央愣了愣,继而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由望了一眼在谢安的安抚下露出一脸欣喜表情,乖巧地犹如猫咪般的小丫头,脸上泛起几分羞愧之色。
毕竟在他看来,他也没帮王家多少,顶多私下接济小丫头一点银子,其他的事他却是无能为力,就好比前些日子的那个刘富。
不过在谢安看来,这李央也不过是一个都头,月俸也高不到那里去,却能数年如一日地接济小丫头,拿出钱财给小丫头,让她替她娘亲治病,这已经是难能可贵,堪称重情重义,至于当小丫头被人欺负时他没站出来,总归这李央自己也有一户人家,自然要替自己的妻儿老小考虑,谢安也能理解。
至少比起其他人来说,这李央已算是仁至义尽了,正因为如此,谢安将其升任县丞,官职仅在张琦之下,也算是替小丫头报答了他数年来的恩情。
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这就是谢安为人处世的原则。
为了讨好谢安这位来自冀京的大人物,免得自己官职不保,张琦请谢安搬到自己的府衙居住。
眼睁睁看着小舅子#阝元与心腹韩总被关入大牢,张琦暗自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待家中的妻室邓氏得知此事后,定会大哭大闹,但是这会儿,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谢安又交给了他一项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但凡四年前参与陷害苏家的富豪、世家、官员,不论身份,着新上任的县丞李央亲自带衙役抓捕入牢,视情节轻重处置,或三日后于菜市处斩,由他张琦亲自监斩。
张琦能够想象他即将要处斩掉多少人,也能够想象他将要得罪多少人,或许整个广陵城的世家、富豪都会因此仇视他,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如果他不当那个监斩官的话,那他就只能当被处斩的人犯了。
而这,也恰恰正是谢安的目的。
既然还用得着这个张琦,那就得牢牢将其控制在手里!
PS:尝试了一下踩人剧情,似乎不好把握的样子。总感觉就算反派,也不至于傻到那种地步……
唔,逐步累积经验吧。
话说,谁说自作孽的下一章就是不可活?就是自作孽二
、第二十三章 兑现的诺言
广陵,身为大周南方财力最为雄厚、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县一,这里在三十年前还是南唐的国土,名为江都,是当时大周南征南唐的东路军主帅、第一猛将丨河内之虎丨东国公梁丘亘,在半个月内所攻下的多达十七座城池中的最后一座。
这份赫赫战功,至今犹为世人所津津乐道,就连梁丘舞提起此事时,亦对祖父梁丘公充满崇敬,要知道那十七座城池可不是寻常的小镇小县,那可都是郡府级的城池,可梁丘公呢,自徐州白马湖畔当时大周与南唐的交界处起兵,势如破竹,一路打到长江沿岸的广陵,简直就是一日克一城,可想而知东军神武营的勇猛。
有时候谢安实在想不通,那位在府上因为嘴馋背着孙女偷偷吃酒、被抓到后又一脸无辜表情的老爷子,竟然会是江南人最畏惧的数位大周虎将之一,只能说,岁月无情催人老,就连梁丘公这等豪杰,亦无法逃过无情岁月的摧残。
啊,梁丘公确实是一位世间豪杰无疑,可让谢安感到惊愕的是,他竟然多次在广陵城内的酒馆听说书先生说唱当年梁丘公的彪悍功勋,这实在令他有些匪夷所思。
那时,谢安还未遭遇到广陵刺客的暗杀,而小丫头王馨也还未认谢安为干哥哥,二人的关系还只是调戏者与被调戏者,上午调戏完小丫头,下午谢安就领着苟贡、萧离等人到酒馆、茶楼听说书,毕竟这是这个时代最容易获取情报的途径,尽管这些情报大多比较夸张。
不得不说,当时的谢安的确很纳闷,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当初梁丘公在半月内从徐州一路打到广陵后,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南唐立即在江面上布下了重兵,非但封锁了整个江域·更增调了六万兵屯扎在江对岸的金陵。
而不妙-的是,梁丘公所率领的东军将士都是出身北方的骑兵,不擅长水战,因此·梁丘公与东军便在广陵城外屯扎了下来,直到大周南征军西路主帅吕公在荆州打开局面,由大周前皇帝李暨亲自率领的南征军主力亦攻克长江中游,将南唐逼入了三面受敌的窘迫局面,不得不从金陵抽调军队,才使得梁丘公渡江一举将金陵这座堪称长江下游桥头堡的重城攻克。
虽说用一句话便能概括,但是梁丘公却在广陵居住了长达一年半的时间·据说至今城外还留有着当年东军所设的军营,尽管眼下早已废弃荒芜。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广陵城的百姓并不畏惧东军、乃至大周兵马·毕竟梁丘公自攻克此城对他们秋毫无犯,哪怕城内百姓起初心中惊惧,可一年下来,也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事实上,大周覆灭南唐的三路南征军队,当时都未作出过什么屠杀的残暴举动,逼死了南唐皇帝刘生,在虎林改了国号为丨弘武丨·大周前皇帝李暨便心满意足地返回了冀京,大周军队戳屠江南军民的残暴事迹,发生在太平军揭竿起义之后。
据贤内助长孙湘雨告诉谢安·大周前皇帝李暨那时刚刚北伐外戎凯旋而归,在冀京朝中百官的吹捧下正处于沾沾自喜的阶段,自视为超过历代先皇·甚至还因此叫礼部在冀京城内办了一场盛世空前的庆典。
庆典中,礼部官员手捧贺词赞颂李暨乃英明神武的明君,非但扩张了大周版图,更将整个国家治理地井井有条,结果礼官刚说到丨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丨这两个词,太平军反叛攻下金陵的消息就传到了李暨耳中,这无疑是狠狠甩给李暨一巴掌。
当时李暨连准备了数月的庆典也不顾了·二话不说,尚穿着祭祀用的黑色龙袍便直接带着冀京四镇出城·南下平叛。
这还不算,更叫李暨感到震怒的是,他竟然在金陵城被堵了数月有余,一怒之下,他便叫南军屠杀了守城协助太平军的南唐旧臣公羊沛一门老小数百人,然后在愕然听闻东军日后的继承者、东国公之二子梁丘敬暴毙于芜湖,暴怒之下的李暨当即下令屠城,使得当时人口在十万左右的大城金陵十室九空,哀鸿遍野。
东镇侯梁丘敬,当时年纪弱冠,但已展现出丝毫不逊色父亲梁丘公与其兄梁丘恭的勇武,李暨本来还指望着他像其父梁丘公一样辅佐未来的大周皇位继承人,当时李暨那个痛心,毕竟以他跟梁丘公的交情,梁丘敬无疑是他侄儿一样的存在,结果倒好,一场原本不足称道的叛乱,竟然叫大周朝廷损失了这样一位前程似锦的虎将。
尽管在丞相胤公与梁丘公的劝说下,李暨终于下令停止了屠杀江南百姓的残暴举动,可他并未解气,只不过是将矛头转移到了太平军余孽身上罢了,他命令长江以南各地官府大肆搜捕太平军余孽,宁可杀过一千,亦不放过一个,使得不计其数的无辜人员惨死在这场长达数年的浩劫中,期间,不乏有官员用无辜百姓冒充太平军余孽,借此升官。
不得不说,李暨被江南人称之为暴君,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比起在这场浩劫中变得千疮百孔的金陵,广陵应该感到庆幸,尽管它与金陵隔江远望,相距不过一个郡的距离,然而李暨的怒火却未波及到它,正也使得广陵尽管也蒙受战乱、历经改朝换代,但是城内的经济损失却微不足道,在金陵没落的期间,一跃成为扬、吴地域最为富饶的郡县,城内各大富豪世家的生意,更是扩展到了全国。
据说冀京户部曾统计过,大周全国的财富,有四成集中在冀京,其余六成分布全国,这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毕竟冀京乃大周的国都所在,然而广陵,就能占到六成中的足足一成。
广陵绝不缺少富豪,徐、扬二地的米,淮阴、盐渎二地的盐,荆州的茶叶,蜀地的锦绸,但凡是大周国内可流通的物资·都能在广陵城内瞧见,别看长孙湘雨手里拽着上千万两,着实是个小富婆,可在广陵那并不算什么·城内的有钱人多了,一抓一大把。
当然了,像谢安这种随随便便就丢出两百万两替蜃姬丨秦可儿赎身的败家子,城内还是不多见的,毕竟世家、富豪看重利润,用两百万两买个漂亮女人,恐怕也只有谢安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才做得出来·仿佛钱是大风刮来似的。
也正因为如此,谢安那丨长孙武丨的化名,近日里已在广陵府内彻底传开了·成为了城内百姓茶余饭后的话料。
“啧啧!当真是有钱没地方话啊,用两百万两银子买个女人……”说这话的肯定是寻常的百姓。
“你懂什么?那可是玉书小姐,丨四姬丨之蜃姬丨的秦可儿!——可惜本公子那日不在场······啧!那个叫长孙武的家伙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玉书小姐不会当真就答应了他的赎身吧?”一副羡慕、嫉妒的口吻,不知道是城内某个富豪人家的公子哥。!
“是外乡人吧,那个叫长孙武的家伙?——外乡人竟然敢跑到咱广陵来显富?分明就是不把咱广陵看在眼里!”说这番话的,显然是闲着没事的好事之徒。
静静听着茶楼内客人的议论声,在柜台后算账的掌柜并未理会。
茶楼、酒馆、青楼,向来都是众口汇集之处最容易起争执,也最容易获取情报。
这茶楼的掌柜姓陶名治,四十来岁在城内开有十余家茶楼、酒馆,人称陶半街,就是说此人的财力能够买得下广陵城内半条街,听着很了不起,可在广陵,当得起半街丨美称的富豪实在太多了,根本不算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陶治有着深刻的体会想当年十里荷塘的苏家那是何等的风光,人称苏半城可结果呢,硬是被广陵城内以邓家为首的一干富豪世家联手排挤,弄得家破人亡,富可敌国的财富毁之一炬,叫陶治这等广陵城内的小富豪彻底寒了心。
只要还有#阝家在,广陵就不存在公平竞争,倘若硬要出头,苏家便是前车之鉴,在明白了这个道理后,陶治也就没了所谓的雄心壮志,只想着安安分分守住自己这份基业,至于开拓家业,他不敢去想。
“蹬蹬蹬!”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体型臃肿的中年男子从茶楼外匆匆奔了进来,胖乎乎的右手搭着柜台,气喘如牛。
陶治认得此人,此人正是他生意上的伙伴,城内丨张记丨字号的掌柜,张旺,当年苏家得势时,两人曾商议着也想跟着苏家经营一些丝绸买卖,毕竟当时苏家相当大度,公平竞争,从不霸市,叫人输地心服口服,不像#阝家那么霸道,明面上竞争不过,就在背地里收买地痞无赖去对手家滋事,甚至动用他们在官府的势力倾轧,而苏家最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