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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萧离、徐杰,甚至是东岭众另外一位四天王苟贡,他们碰到着数十名广陵刺客,也只有转头逃命这一条出路。但是漠飞可不同,他可是东岭众最擅长暗杀的刺客,暗杀术当初比起金铃儿也只差一线,更别说如今金铃儿给谢安生下了女儿妮妮。武艺荒废年逾,而漠飞则为了超越在他看来天下第一刺客的陈蓦而精于练习,此消彼长之下,论武艺恐怕连金铃儿也非是他对手。又何况是眼前这些家伙。
尽管是一样是刺客,但是档次差地太远了。虽说面对面漠飞恐怕也不是这数十名刺客的对手,可在如此深夜,这几十个广陵刺客也无非就是被漠飞盯上的猎物罢了。
“不知死活!”淡淡吐出一句冰冷的话来,漠飞冷笑一声,一个后跃消失在夜幕当中,叫王家院中院外那数十名广陵刺客一动都不敢动,毕竟他们也是刺客,他们很清楚漠飞的打算,无非就是突然藏匿身影,叫他们心中胆颤,好方便下手逐个暗杀罢了。
“撤!”万立一咬牙,压低声音说道。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那谢安好似早已猜到他会再度带人前来暗杀,是故早已带着那王馨母女二人溜走,之所以留下漠飞,无非是叫漠飞好好教训一下他们罢了。
平心而论,万立自己可不怕漠飞,他虽然没跟漠飞交过手,但是却跟金陵城的金铃儿有过几次小冲突,但问题是,他手底下的广陵刺客兄弟,可防不住漠飞那等大刺客的暗杀,再逗留下去,恐怕会被漠飞独自一人猎杀干净也说不定,毕竟刺客间的交锋可不同于沙场上武将间的对抗,可不是人多就一定占据优势。
眼睁睁看着万立保护着手底下的广陵刺客缓缓退走,潜伏在院外树上的漠飞冷哼一声,缓缓显出身形来。
'……漠飞,杀几个挫挫他们锐气就行了,可别杀完了,本府还思忖着,待伤好之后好好跟他们玩一玩……'
脑海中响起自家大人谢安吩咐自己的话,漠飞也就作罢了追上去的心思,一来是谢安吩咐过他,二来嘛,广陵刺客中也不是就没有高手,一旦被那几十人围攻,他漠飞也不敢保证是否能活着回来。
“还是差很多,跟那个男人……”望了眼手中滴血的链刀,向来面无表情的漠飞罕见地叹了口气。
他不由地想到了陈蓦,想到了那位太平军第三代主帅。
不可否认,在此之前漠飞想要超越的刺客无疑是金陵众的'鬼姬'金铃儿,毕竟他曾在冀京时输给这个女人,然而自打碰到那个叫做陈蓦的男人后,漠飞便对超越金铃儿失去了兴趣,毕竟金铃儿是个女人,兼之如今又生下女儿后武力大减,漠飞实在没有什么兴趣跟她比较,只有那个男人,那个叫做陈蓦的男人……
作为如今谢安手底下最擅长暗杀的刺客,漠飞迫切希望自己日后能够与陈蓦较量一下,不过就如今而言,他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如果是那家伙的话,这些人恐怕是一个都回不去吧……”
有些不甘心地叹了口气,漠飞一点足消失了夜幕中,继而悄然落在数百丈远的一所民宅中。
还未推门。漠飞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压抑的哭泣。
“不,你胡说,我娘会好起来的……”
微微一愣,漠飞推门走了进去,见屋内苟贡与萧离二人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后的匕首,他连忙说道,“是我!”
“漠头领啊,差点吓死我……”萧离拍了拍胸口,对于漠飞藏匿身形的本事。他由衷感到佩服,这不,漠飞推门进来之前,屋内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气息与脚步声。
“三弟越来越厉害了……”苟贡有些尴尬地称赞了一句,虽说他并不是以暗杀见长。但是看着自家结义三弟如今变得这么厉害,他不由也有些压力。
善意地对苟贡这位结义二哥点了点头,漠飞疑惑地瞧了一眼眼眶通红的王馨,继而走到谢安床榻前,抱拳说道,“不出大人所料!广陵刺客方才又纠集了数十人打算加害大人,幸亏大人棋高一着……”
“唔!”谢安点了点头。心中更加痛恨广陵刺客,好言赞道,“多亏你及时赶到,漠飞。要不然本府心中可没底……”
“应当的!——早知如此,卑职应该随同大人一起来广陵……”可能是想到了日后免不了要被长孙湘雨重斥一番,漠飞的话中隐隐带着几分发憷,他可是相当畏惧那个腹黑的女人的。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漠飞那本是自责的话,不过在萧离与苟贡二人听来就有些刺耳了。
“漠头领这是什么意思?”
“三弟这话二哥就有点不爱听了……”
漠飞一双眼睛疑惑地望向面带不悦之色的萧离与苟贡二人。
“行了行了。漠飞的性格你们不是不清楚,争辩什么?”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萧离与苟贡,谢安转头望向依旧坐在床榻旁抽泣的王馨,心下暗自叹了口气。
昨日,谢安叫苟贡替恩人王邬之妻、小丫头王馨的娘亲唐氏诊断了一番,此后又请来一位城内有名的医师,两人皆到唐氏病入膏肓,药石不灵,可是小丫头却死活不信。
今日下午,谢安又叫苟贡去请了另外一位医师,结果诊断之后,还是这个结果,于是乎,小丫头便一直哭,哭地谢安心酸不已,别说他的劝说,就连其母唐氏的劝说也不听。
从这一点说,谢安有些佩服王馨的母亲唐氏,毕竟这个女人在得知自己的病况后相当淡然,仿佛早就清楚这一切一样。
想想也是,重病数年,却因为钱的关系用药断断续续,平日里又没有什么好的滋补之物,病情一直拖着,如今能彻底医好才怪,要不人怎么说'养病如养虎、虎大要伤人'?
如果谢安能早两年,甚至是早一点碰到这对母女,唐氏的病情或许能够医治,但是现在,太迟了,据请来的医师言道,就算是细心修养、用各种名药拖着,唐氏这辈子恐怕也无法恢复往日的健康了。
“哭什么?”用唯一能够动弹的左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谢安轻笑着说道,“那两个医师确实是说你娘恐怕好不了了,但也没说你娘就会离你而去呀,你这丫头在听什么?——只要用那些珍贵药物细心滋补,虽说治标不治本,却也能依旧陪伴在你身边,对不对?”
“可是那些药好贵的……”小丫头带着几分哭腔说道。
“那怕什么?哥哥有的是银子,照顾你们母女二人不成问题……”
“那可是要好多好多银子的……”小丫头怯生生地看着谢安,试探着说道,“哥肯花那么多银子给娘亲治病吗?——我只是哥的小妾……”
谢安清楚地瞥见漠飞的眼神微微颤了颤,难以置信地瞥了一眼小丫头,连忙咳嗽说道,“蠢丫头又胡说八道,你是我认的干妹妹……”
“可是我都跟哥睡了……”
眼瞅着屋内萧离、苟贡、漠飞三人面色微变,谢安抬手狠狠敲了小丫头脑门一下,呵斥说道,“蠢丫头再给我胡说八道!——好了,别哭了,擦把脸到隔壁去陪你娘聊聊天,哥哥这里有事要跟这几位大人商议!”
“又打我……”嘀咕一句,小丫头闷闷不乐地看了一眼谢安,到隔壁房间去了。
望着此女离开的背影,萧离、苟贡、漠飞三人对视一眼,很诡异地没有说话,这让谢安不由也有些尴尬。
“小丫头片子,实在不会说话,”讪讪说了句,谢安岔开话题询问漠飞道,“漠飞,据你估计,丁邱他们何时能够抵达广陵?”
见谢安提起正事,漠飞眼神一正,抱拳沉声说道,“卑职侥幸撞见萧头领时,其实正往广陵赶,听说此事后,卑职当时身边几个弟兄便到各处联络众弟兄,算算丁邱头领的日程,最少三日,最多十来日,应该能到齐百余人……”
“很好!——那就等丁邱等后抵达之后,本府再好好跟广陵刺客算这笔账!”
谢安想的不错,尽管他的双腿以及右手并不能在这短短十余日内复原,可这怕什么?有漠飞与丁邱那两百多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在,他还会怕广陵刺客再弄出什么事来?
至于行动不便,完全可以叫人打造一辆轮椅嘛,叫苟贡等人推着嘛。
可谢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半月后丁邱等人赶到广陵,当他兴冲冲地带着一干手下去找广陵刺客的麻烦时,他发现广陵刺客好似消失了一般,完全没了踪迹。
很显然,对方怕了,藏起来了,可问题是,他们躲起来可不代表谢安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毕竟对于敢加害自己的家伙,谢安可从来不会手软,势必要除草除根!
于是乎,两百余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在这偌大的广陵城内,与广陵刺客们玩起了兵与贼的游戏……
前者气势汹汹,后者龟缩不出,气地谢安真恨不得调来大军将整个广陵翻个底朝天。
直到有一日,谢安忽然听说了一个消息……
、第十六章 再遇
“还未查到广陵刺客的消息么?”
在一所民宅的大院中,谢安躺在躺椅上懒洋洋地问道。。
这座民宅,是他前些曰子为了躲避广陵刺客的追杀而叫苟贡在附近租下的,不过自打漠飞、丁邱等两百余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陆陆续续赶到广陵后,谢安可不会再怕广陵刺客。
这不,吃过了午饭,见天色不错,谢安便叫苟贡在院中支起了躺椅,然后他躺在躺椅上面,继续几曰来的休闲,晒太阳。
毕竟断骨的人最需要补钙,而在这个没有牛奶等补钙饮品的时代,最方便的土办法就是多晒晒太阳,这有助于增强体内的钙质,从而加快骨头接合的速度,反正摆着手底下两百余精英刺客在,谢安可不怕广陵会再来找他麻烦,甚至于,他来巴不得对方找上门来,也省得他叫人满城的搜寻。
“广陵城乃是广陵刺客的地盘,正所谓狡兔三窟,要将这伙人找出来,恐怕还需要点时曰……”用手遮在脑门前,苟贡抬头望了一眼天色,继而恭敬说道,“不过大人……啊不,公子放心,小的等人定会那些该死的家伙从阴影里揪出来!”
“唔!”谢安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左手端起旁边茶几上的一杯香茶抿了一口,继而放下茶盏,去抓茶几上果盘内的果脯,却抓几把一颗也没,他疑惑地转头望去,愕然瞧见王馨不知何时已端了一把小凳子坐在茶几边,不住地将果盘内的果脯往嘴里塞,只塞地双颊鼓起,咀嚼时酷似一只模样可爱的松鼠。
“丫头,没有这样的,知道么?哥眼下可是伤患,跟伤患抢东西吃?——还抓?”
小丫头闻言抬头望了一眼谢安,目光中带着几分鄙夷以及不满,塞满果脯的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说人话!”谢安没好气斥道。
以付出险些噎住的代价将嘴里的果脯咽了下去,小丫头撅了撅嘴,哼哼唧唧不满道,“哥真小气,不就是吃了你一点果脯嘛……”
“是'一点'么?”谢安刻意加重了一点这两个字的语气,要知道,这一盘果脯,他就吃到最初的几颗,其余的,全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给抢了。
王馨闻言面色微红,看似有些不好意思,事实上吧,是女孩子没有几个不嘴馋的,长孙湘雨便是其中最具代表姓的人物,至于王馨这个小丫头嘛,以往她显然是舍不得去买这些果脯解馋,如今跟了谢安这么一个有钱的主,她哪里还忍得住。
当然了,这所谓的'跟'了谢安,只是小丫头单方面的胡思乱想罢了,谢安可没想着对这个小丫头怎样,他不过是看在恩人王邬的份上,将这个小丫头视为干妹妹罢了。
见王馨露出不满的表情,苟贡微微一笑,叫手下从屋里又端来两份果脯,摆在茶几上,毕竟在他看来,自家大人谢安尽管没有纳王馨这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