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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闻言皱了皱眉,心中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未完待续……)
、第八章 封禅登基
'安哥哥可要警惕了,爱哭鬼他……他有些变了,与奴家记忆中的他已有所不同……他,并非在开玩笑!'
仰头望着苍穹,谢安脑海中浮现起长孙湘雨的提醒。
为了确保大周李氏江山不会因李寿所败亡,所以,在确认李寿有能力肩负起整个国家之前,要以丞相自居,总督朝事么?
这可真是……
“谢大人?谢大人?”就在谢安思忖八皇子李贤一事时,他忽然听到一阵低声急唤。
“唔?”谢安闻言回过神来,他这才想起,他此刻正在冀京南郊的封禅大典的高台上,四周围,高台底下,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少有也有十万百姓。
而在高台之上,梁丘舞、阮少舟、荀正、孟让等众朝中官员,一脸紧张地望着谢安,生怕谢安在这种紧要关头出了岔子。
糟糕,竟在这种时候走神……
谢安皱了皱眉,暗自埋怨自己的失态。
而这时,似乎是注意到谢安清醒过来,一名身穿黑色礼服的官员低声说道,“大人,该是时候由谢大人登台诵读祭文了……”
点点头,从身旁一名佐官手中接过封禅祭天的祭文,谢安迈着庄严的步子走到高台的边缘,继而缓缓打开手中的祭文,在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后,高声念道,“大周天子臣谢安,昭告于太一天上帝:天启李氏,运兴水德……”
洋洋洒洒百来字的祭文,这两日里谢安已不知默读、背诵过多少次,简直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也难怪,毕竟封禅登基仪式那是何等的严肃隆重,要是谢安在这种关键时候念错一个字,那朝廷可就是颜面大失了,因此,尽管谢安天性没有什么耐心,却也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背诵这片祭文,直到烂熟于心。
而在谢安诵读祭文的过程中,封禅的高台下,十余万冀京百姓鸦雀无声,一脸虔诚地望着高台方向。
“……子孙百禄,苍生受福。”念完最后一句,谢安左右两名佐官回头示意了一眼李寿。
而此刻的李寿显然也已对整个大典的仪式烂熟于心,望见那两名佐官的眼神示意,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走向谢安。
见此,谢安照着仪式的规矩,朝左退后一步,将手中的祭文双手呈上。
“方才吓傻了吧?”趁着接过祭文的工夫,李寿压低声音一脸揶揄对谢安道,显然,他也注意到谢安方才有一小会的走神。
然而话音刚落,便见其中一名佐官轻咳一声,多半是在提醒李寿莫要在这种时候说话,免得叫高台底下的百姓听见,有损龙威。
“赶紧的,废话真多!”谢安小声嘀咕一声。
目视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两名佐官,李寿磨了磨牙齿,继而面色一正,双手捧着祭文,恭恭敬敬将它放入面前不远处的巨大火鼎中,继而表情严肃地望着那篇祭文在火中缓缓烧却,化作片片纸灰,缓缓飘向半空。
而这时,有一列宫女手捧玉盘缓缓走上高台,站成一排,手托玉盘跪在谢安跟前。
只见在玉盘内红绸之上,摆放着一些列天子御用之物,玉冠、玄袍、锦带、天子剑,以及大周传国玉玺。
“谢大人!”一名佐官点头示意了一下谢安。
谢安会意,朝着先后步骤,先从一名宫女的玉盘中拿起那条上绣游龙的黑色腰带,面朝东侧百姓,高举过顶,继而转过身来,替李寿佩戴在腰际。
“喂,你小子轻点啊,捆柴火呢?”期间,李寿龇着牙低声说道。
“闭嘴吧你,我还从来没给男的穿衣服呢,废什么话?”低声说着,谢安又从另外一名宫女的玉盘中取过上修九龙的天子玄袍,朝着方才的规矩向上天以及周遭百姓显耀了一番后,替李寿披上。
“没给男的穿衣服,这么说,女人就有咯?”李寿好似是抓住了谢安话中的语病,压低声音说道。
“……”翻了翻白眼,谢安又取过天子玉冠来,照着与方才一样的规矩,佩戴在李寿头上,紧接着是天子剑,以及大周传国玉玺。
当着高台下无数百姓的面,李寿左手虚扣腰间所佩天子剑,右手高举手中的传国玉玺,面朝台下百姓,待深深吸了口气后,沉声喝道,“朕,乃大周皇帝李寿,受命上苍,御率天下!”
话音刚落,原本寂静一片的高台上下,响起一阵颂拜之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一阵阵犹如潮水般的喝唱,在场十余万人叩拜于地,久久不起。
尽管整个过程用几句话便可以阐述完毕,但是却耗时长达一个余时辰之久,尤其是作为当事人的李寿,以及作为此番盛典司仪的谢安,二人更是累地半死,以至于当二人在乐律声中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原路返回,返回冀京皇宫后,且不说李寿如何,至少谢安已累地喘不过气来。
期间,谢安在队伍中望见了混迹在百姓人群中的八皇子李贤,身旁跟着早已无罪释放的心腹护卫季竑,正如长孙湘雨所说,比起前些日子,李贤的气度似乎已有所不同。
用自己的方式么……
目视着混迹在百姓中面无表情的八皇子李贤,谢安微微皱了皱眉。
其实在昨日,他便借着探望伤势的借口,到八皇子李贤府上拜会过,毕竟先前长孙湘雨的那一番话,着实令谢安感到有些不安……
“小王算到谢少卿会来!”这是李贤见到谢安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谢安闻言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本府也算到八贤王会算到本府会来……”
平心而论,这是一句蛮俏皮的话,倘若是以往的李贤,多半会因此发笑,然而此刻的李贤,脸上却连丝毫的笑意也无,这让谢安下意识暗自提神。
从外貌上看,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皇八子李贤并没有大多的改变,依然是以往那副英俊的容貌,但是以往温柔儒雅的气质,却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让谢安感到莫大压力的气势。
望着此时的李贤,谢安仿佛感觉自己面对的是前天子李暨、周哀王李炜、秦王李慎……
啊,很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李贤,在气势上像极了以上三位,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王者气度。
“谢少卿大老远跑来,难道就是为了与小王说这些俏皮话?”目视着谢安,李贤沉声说道,“倘若是为了老三的事,小王洗耳恭听;倘若是其他事,恕小王无暇奉陪!——季竑!”
“是,殿下!”已从大狱寺被放出来的季竑朝着谢安抬了抬手,其用意不言而喻。
“殿下,且慢!”见以往素来和和气气的李贤眼下竟要将自己赶出去,谢安心中暗自惊愕于李贤前后改变之巨大,连忙说道,“不瞒殿下,下官此来,乃是为向殿下告罪而来……”
“……”李贤目视着谢安半响,挥挥手叫季竑退后一步,点头说道,“倘若是因为金铃儿的事,大可不必,她害小王险些死于非命,可谢少卿亦救小王一命……小王从季竑口中听说了,在小王被老2、老五所陷害的时候,是谢少卿与湘雨……唔,与贵府二夫人几番维护,因此这件事,小王就当没有发生过,谢少卿不必担忧!”
谢安闻言拱了拱手,说道,“下官代内人谢贤殿下宽宏大量……”说到这里,他抬头望着李贤,很显然还有事要说。
“……”深深地望着谢安半响,李贤微微叹了口气,挥手说道,“罢了罢了,总归谢少卿是小王救命恩人……有什么话,谢少卿坐下说!——季竑,叫人看茶!”
“是,殿下!”
估摸半柱香后,待茶水奉上,李贤轻抿一口,摇头说道,“老三外封为王这件事,你等大错特错!——老三的能耐,你等都不曾见到过……”
谢安闻言不禁回想起前两日李慎请他过府赴宴时的前前后后,对李贤的话深以为然,他原以为只有他才想得出那种高招来赚银子,但是事实证明,他太小看这天底下的能人了。
尽管那日谢安得了一批价值不菲的贺礼,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他何尝不是被皇三子李慎算计了?毕竟李慎是借着他谢安如今在冀京的权势,替自己赚了一笔不知数目的巨款,谁知道那家伙私底下收了多少好处?
想到这里,谢安点点头说道,“倘若是李慎殿下的能耐,下官多少已见识了一些,怎么说呢……正如殿下所言,皇三子李慎,不愧是此前能与前太子李炜兄弟二人抗衡的枭雄,将这样的人物外放,确实无异于放虎归山……”
“不错!”李贤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用略显沙哑的声音正色说道,“若非老三在京,小王何以能放心久留江南,以至……”说到这里,他眼中露出几分黯然之色,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谢安,低头默默饮茶。
显然,明知不可能,可李贤多少还惦记着自己曾经的发小,亦是他爱慕的女人,长孙湘雨。
而谢安显然也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亦变得微妙起来,咳嗽一声,岔开话题说道,“可贤殿下也要明白,眼下可非是过河拆桥,处置三殿下的时候……”
“是因为老四么?”李贤淡淡问道。
“不错!”点了点头,谢安正色说道,“冀京发生这等天大变故,纵然要瞒,也瞒不了……四皇子迟早会得知此事!——倘若我等这边先处置了三皇子李慎,日后岂不是给四皇子一个借口?”
仿佛是看穿了谢安的心思,李贤长长吐了一口气,摇头说道,“谢少卿啊,听你说出这番话,小王便知道,你并不了解老四……老四自小霸道,做事不顾前后,冲动易怒,他并不是会坐下来分析事情利害的人,他的想法很简单……不服从他的,便是敌人!——今时今日,无论谢少卿以及朝廷如何示弱、如何讨好,也无法挽回老四视谢少卿的敌意……其中道理,小王以为谢少卿应该明白!”
是因为舞吧……
谢安不禁苦笑一声,毕竟他早前便听说,四皇子李茂心慕梁丘舞,只是梁丘公不想自己的孙女日后陷入夺嫡的事中,因此不支持这门婚事。
“老四可远不如小王这么好说话!”目视着谢安,李贤正色说道,“谢少卿以为,一个'燕王'的虚名便能安抚老四?——错!大错而特错!——在小王看来,朝廷与其想方设法安抚老四,倒不如集结兵马,做好最坏打算!——必要之时,先发制人也无不可!”
谢安闻言一愣,诧异地望着李贤,古怪说道,“这话可不像是久传盛名的'八贤王'所说的……”
听闻此言,李贤面色微微一愣,自嘲说道,“确实啊,这话不像是我李贤的为人,只是……”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谢安,正色说道,“前段日子,想必谢少卿也感到意外吧?自负聪慧的皇八子,竟那般轻易便受人陷害,自身难保……”
“这个……”
摇了摇头,李贤喃喃说道,“老2与老五,可是好生给小王上了一堂课啊!——这两位兄弟教会小王,并不是人人都似你这般天真、幼稚,有些时候,即便你没打算去害他人,可他人却说不准会不会来害你……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殿下……”
“行了,”见谢安似乎还要再说什么,李贤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容反驳般说道,“我李贤虽无缘皇位,却也不想我大周大好江山葬送在李寿手里……如今,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既然你等不欲为之,那就由我李贤来做!”
谢安闻言一惊,惊声说道,“殿下要派人在途中行刺三皇子?”
“……”望着谢安脸上的惊色,李贤双目一眯,显然是被谢安说中心事。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见李贤似乎有默认的迹象,谢安摇头说道,“似眼下这等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