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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森严的皇宫,那可不是寻常人物,那位文大人恐怕要头疼了!”
见谢安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众将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见此,廖立压低声音解释道,“那光禄寺卿文钦。乃太子李炜一系的人……”
“哦!”众将这才恍然大悟,不约而同亦露出一副幸灾乐祸之色。
毕竟谢安与太子李炜不合的事,他们早已知晓,而眼下,他们既然上了谢安这条船,理所当然要与谢安同进同退。
有朝一日谢安得势,他们自热也是水涨船高、平步青云,反过来说。倘若是太子李炜得势,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就着当前发生的事议论了几句,谢安带着这一干将领在冀京街头溜达。
平心而论,谢安并不觉得自己这般在街头溜达,便能对如今的事态起到什么有利的帮助,毕竟眼下冀京已全城戒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卫尉寺巡防司的卫兵,哪里用得着谢安亲自出马?
可问题是,大周天子已发下皇命,因此。谢安也无法像平日一样舒舒服服地坐在大狱寺的公案桌后,好歹也要到冀京街头。指挥监督在街头巷尾巡逻、搜查的卫兵,毕竟他是此番大狱寺与卫尉寺联合执法搜捕行动的负责人之一,说什么也要让天子觉得他正在尽力破案。
可事实上嘛,在广安街溜达了一圈后,谢安便领着那一干人到茶楼吃茶去了,倒不说他有心懈怠,只是他觉得。在城内人口多达二十余万的冀京搜捕区区几十个东岭刺客,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能找得到才有鬼!
至于昨日陈蓦逮到了那个叫做萧离的危楼刺客。那只能说瞎猫碰到死耗子。
吧唧嘴喝了一大碗茶,众将一脸兴致缺缺的表情,也难怪,对于他们这些武人来说,平淡的茶水如何比得上醉人的美酒好喝?
至于那些对女人来说甚是美味的糕点,对于这帮武人而言恐怕也是形同嚼蜡,淡而无味。
其实并不单单只是苏信、李景等人这般觉得,就连谢安亦有些想念美酒的滋味,只不过强忍了下来罢了,毕竟在茶楼吃茶吃点心,倘若被御史台发现,谢安还可以说是办案途中的歇息,可倘若是踏足酒馆,那可就不好狡辩了。
这一顿茶点,众人足足吃了有一个多时辰,由于闲着没事,众将便问起前日半夜广安街所发生的事,期间,齐郝纳闷问道,“大人,为何不请长孙军师相助?——末将以为,长孙军师深有谋略、学究天人,多半能找出潜伏在城内的东岭刺客!”
不得不说,作为当初西征周军偏师的三位将领之一,齐郝十分敬佩足智多谋的长孙湘雨,这份敬佩,已近乎于崇拜。
“她?”原本谢安正与众将说笑,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微微叹了口气,苦笑说道,“她被她的父亲强行带回府上去了……”
除陈蓦一副置身于外的表情外,其余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尤其是齐郝、苏信、李景等人,脸色更是焦急。
“这……发生这等事,大人何以无动于衷?”
望着齐郝一脸的诧异之色,谢安翻了翻白眼,没好气说道,“你要本官怎么做?——到兵部侍郎长孙靖长孙大人府上兴师问罪,强行将她带回来?”
众将闻言面色一滞,在对视一眼后,苏信小声说道,“只要大人一句话,末将等今夜,偷偷摸摸潜入他府上,将长孙军师夺回来便是!”
谢安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说道,“行了行了,前两日东岭刺客杀害街头巡逻卫兵这一事都还没了结呢,倘若又发生长孙家的千金在自家府邸被人掳走的事,这冀京可就全乱套了!——别给本官添乱了!”
“可是大人,那可是长孙军师啊!”齐郝一脸犹豫地说道,其余众将亦连连点头。
谢安知道这些人想表达什么意思,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苏信、李景也好,齐郝、廖立也罢,甚至是已战死沙场的刘奕、乌彭等人,可以说,当初谢安麾下十六万西征大军,几乎每个人都对长孙湘雨万分敬佩。
对于梁丘舞,他们仅仅只是尊敬,或许多几分忌惮,毕竟他们从未亲眼瞧见'炎虎姬'在战场上的英姿,纵然传言中梁丘舞曾在冀北战场孤身一人杀入十万北戎狼骑军中,非但杀死敌军三千余,更是击毙外戎贼首,似这等仿佛天方夜谭般的传闻,是个人都会怀疑此事的真实性。但是长孙湘雨不同,在西征长安叛军的途中,这个女人所展现出的、无懈可击的智谋,着实是折服了一大批将士,要不是谢安前后说降了将近十万的叛军,恐怕风头要被长孙湘雨压地死死的。
为何在得知长孙湘雨'输'了赌约,信守承诺要嫁给谢安时,西征军上下会那般的欣悦?
其一。他们觉得,谢安替他们这些男儿争了口气,终于赢了智谋无懈可击的长孙湘雨;其二,在他们看来,谢安重情重义,长孙湘雨智计过人,他二人绝对是最为合适的一对,甚至于,像齐郝等将领多半还在心中暗自感觉遗憾,遗憾谢安先娶了梁丘舞为妻……
当然了。这种话他们是绝对不敢说的,毕竟谢安的正妻。那可不是寻常的女子。
理解归理解,然而众将那所谓的'良言',谢安是一句都不敢听。
什么摸黑潜入长孙府,将长孙湘雨劫出来……
还什么扮作贼子将长孙靖用布袋套住,修理一顿……
开什么玩笑!
倘若谢安真敢这么做,就算胤公对他印象不差,恐怕都饶不了他!
“行了行了。”见众将越说越没边,谢安没好气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摇头说道,“待会本官去一趟丞相府,探探胤公的口风,再做定论!——此乃上策!”
苏信听罢,舔舔嘴唇,接口说道,“倘若长孙家不从,我等再行中策,摸黑将长孙军师劫出来,将军师藏在隐蔽处!——只要我等矢口否认,谅他长孙靖也不敢对大人怎样!”
“……”望着信誓旦旦的苏信,谢安心中无语。
好家伙!
这是西征长安叛军的有功之士该说的话么?
整个一伙强抢民女的土匪!
谢安翻了翻白眼,他不打算再与这帮人商议长孙湘雨的事了,因为再说下去,这帮人恐怕就要提着刀子直接到长孙家讨人了,尽管明白他们的好意,可这事能随便定夺么?
长孙湘雨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那可是长孙家的千金!
摆着胤公这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就算是如今的谢安也不敢放肆,只能平心静气地解决这件事,容不得有半点火气。
直到如今,谢安也只能希望,在他前去向胤公打探口风之前,长孙湘雨那个女人别做出什么傻事来,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很难,毕竟长孙湘雨就是那种宁折不屈的女人,这个女人,永远也学不会妥协,面对他人的逼迫,她唯一会做的事,就是报复,宁可鱼死网破般的报复!
但愿事情还没到那种糟糕地步吧……
暗自叹了口气,陈蓦思忖了一番,还是决定去一趟丞相府,尽管这时候去拜见胤公,并不是很合适。
本来,谢安打算叫苏信、李景等一帮人先回他的府邸,打理一下就住的房间,一来,众将原先都是他乡武将,并非京官,在冀京并没有可供居住的府邸,二来,他们如今甘愿舍弃前程跟随谢安,在谢安府上当一名家将,自然要与谢安同吃同住。
然而,也不知是为了替谢安打气还是怎么着,苏信、李景等人死活不愿先回谢安府上,无奈之下,谢安只好带着这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前往胤公的丞相府,以至于当来到丞相府府门前时,守在府外的士卒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谢安这一帮人想做什么呢。
也难怪,毕竟除谢安之外,陈蓦、费国、苏信、李景、廖立、马聃、齐郝这七人,那可都是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宿将,除陈蓦外,腰间都佩戴着兵器,且身上的杀气,沉重地令人心惊,更别说,苏信、李景、齐郝这三人还摆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这如何能不叫守在丞相府门前的卫兵心惊肉跳?
见那些卫兵似乎有着拔剑相向的冲动,谢安连忙走上前去,说道,“几位兄弟莫要误会,在下乃大狱寺少卿谢安,此次前来,欲求见胤公,还望几位兄弟行个方便,代为通报一声!”
“原来是大狱寺的谢少卿、谢大人……”一名卫兵朝着谢安抱了抱拳。笑着说道,“谢大人稍歇,小的这就去通报!”
这名卫兵说得很是客气,事实上,他早已注意到了谢安身上的官服,不,应该说,若不是谢安身上穿着正五品的官服。他早已叫人拿下这帮胆敢在丞相府门前撒野的家伙了。
“如此,多谢兄弟了!”谢安轻笑着拱了拱手,仿佛是注意到了那名卫士异样的目光,心下一动,转头瞥了一眼苏信等三人,正巧瞧见他们三人正恶狠狠地那些卫兵,心下激气,压低声音说道,“别给本官惹事!”
见谢安发话,苏信三人这才勉为其难地收起脸上那凶神恶煞的表情。
不多时。那名卫兵回来了,堆着笑容。抱拳对谢安说道,“谢大人,胤公正在后院花圃散心……大人,请!”
“多谢!”点点头,谢安正要跟着那名卫兵入府,却见此人眼中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望着费国、苏信、廖立一干人腰间的佩剑。犹豫说道,“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请大人的护卫。将佩剑暂时寄放在此处……”
“应当应当!”谢安恍然大悟,主动解下了身上那柄原本属于梁丘舞的佩剑,继而用目光示意了一眼身后众将。
见此,除本来就没有携带武器的陈蓦外,众将犹豫一下,一脸不情愿地解下了佩剑,逐一交到那几名卫兵手中。
“谢大人,请!”
“有劳!”
跟着那名卫士,谢安这一行人穿亭过屋,一直来到了丞相府后院的小花园。
远远地,谢安便瞧见胤公握着一只小巧的水瓢,正替花园中的花草浇水,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便宜老师、礼部尚书阮少舟也在。
而胤公显然也瞧见了谢安,将手中的水瓢放回地上的水桶中,捋着白须爽朗笑道,“小安,领着这一大帮人,可是向老夫兴师问罪来了?”
谢安闻言一愣,走到胤公面前,拱手苦笑说道,“胤公说笑了,小子岂敢!——拜见老师!”后一句话,他是对阮少舟说的。
见谢安这般尊师重道,阮少舟心中满意,点点头,笑着说道,“小安,方才我正与师座说起这件事呢……”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望着胤公说道,“师座,学生以为,子康兄昨日之事,确实有失礼数……”
“唔!”胤公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长叹一声后,摇头说道,“其实老夫早料到由此一日,却不想来得这般快……”说着,他转头望向谢安,凝声说道,“小安,你今日前来老夫府上,便是为了探探老夫口风吧?——不瞒你说,老夫也是事后才得知大概!”
谢安点了点头,毕竟他也不认为强行带走长孙湘雨是胤公的主意,甚至说,就连带走长孙湘雨的长孙靖,恐怕也只是碰巧撞见自己的女儿,见她好生规教不从,心中大怒,这才起意,将她强行带回府上。
微微叹了口气,胤公为难说道,“这件事,老夫亦倍感头疼……不光老夫,你的老师得知后,也帮衬着你向老夫求情……”
谢安闻言有些惊愕地望向阮少舟,后者微微一笑。
“小安呐,你也是个聪明人,老夫便不拐弯抹角了,”深深望了一眼谢安,胤公沉声说道,“湘雨那丫头,是否已有意要嫁给你?”
谢安讪讪一笑,带着几分尴尬,点了点头,说道,“是,她是说过……”
“好,好,”出乎谢安的意料,胤公如释重负般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当日在皇宫撞见,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