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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陈蓦竟说他已经能够自主地控制那种状态……
想到这里,谢安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问道,“既然如此,在长安战场,大舅哥为何不……不施展呢?”
“并非我不想用,只是……很危险,”摇了摇头,陈蓦解释道,“两年前在太湖,我曾经用过一回,差点因此丧命……是故,若非到万分紧急,绝不可用!”
谢安闻言恍然大悟。
他这才响起,梁丘家的招数,本来就是以极为强烈的情绪来加快体内新陈代谢,那看似火焰般的气息,说到底就是体内的水分在高体温下不断地流失,一旦时间过长,人难免会脱水,因而危及生命,再者,人体内的血管也无法长时间地维持,一个不好,就会内出血,甚至于,就连心脏恐怕也承受不住那超乎寻常的血压。
说白了,梁丘家的,那就是一把双刃剑,虽说能够在短时间内发挥出远超平rì的实力,但是对人体亦有极大的危害,如此,也难怪当时陈蓦被逼到绝境,也依然不想施展更深一层的。
此后,谢安陆陆续续地将关于陈蓦的事都告诉了陈蓦,包括陈蓦是梁丘家的嫡子,自幼被当成未来家主培养,此外,他将梁丘家眼下的处境也告诉了陈蓦。
当陈蓦从谢安口中得知,梁丘家除了他以外,竟只剩下老梁丘公与梁丘舞二人时,陈蓦默然不语。
见此,谢安舔了舔嘴唇,低声劝说道,“大舅哥,眼下回头还来得及……”
望着谢安眼中那几分关切之色,陈蓦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太迟了,尽管我曾经或许是梁丘家的嫡子,但……回不去了!”
谢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默默思忖了半响后,他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此地据东公府不远,大舅哥不想去瞧瞧你年幼时的居住么?”
“……”陈蓦闻言面色一愣,眼中隐约流露出几分向往之色。
PS:上一章新出现的危楼两个刺客,来自于书友的构思,在此感谢。上一章忘记说了。
还有一个忘记了好几个月的事:我的QQ是23169915,群是102668381,欢迎各位读者大大加我QQ或者加群,如果能对本书提出宝贵意见,更为感激不尽。
、第十章 拉关系二
这就是东公府么?
是曾经年幼的自己所居住的地方?
站在东公府东南侧的小门外,陈蓦神色复杂地望着那高耸的府邸围墙。
在他身旁不远处,廖立与马聃抱剑而立,不时打量着陈蓦的一举一动。
忽听吱嘎一声,东公府的小门打开了,谢安从府内走了出来,望了一眼小门外这条小巷的两旁,见没有什么人迹,遂朝陈蓦招了招手。
“大舅哥,这边!”
听闻召唤,陈蓦抬脚走了过去,刚要跨过小门门槛,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犹豫说道,“她……”
仿佛是看穿了陈蓦心中的顾虑,谢安笑着说道,“大舅哥放心,眼下这个时辰,舞还在军营训练东军,小弟已支开了此地的家丁,我等从此处进出,绝不会叫她得知……大舅哥暂时还不想与她相见吧?”
陈蓦闻言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感激地望了一眼谢安,抱拳说道,“多谢了,兄弟……”
堂堂太平军第三代主帅,竟然称自己为兄弟……
谢安心中美滋滋的,笑着说道,“大舅哥言重了,舞乃小弟妻室,这样算来,小弟亦算梁丘家半子……”
陈蓦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看他神色,显然是认同了谢安这句话。
顺着廊庭,谢安领着陈蓦等人前往后院的小祠。
期间,陈蓦的表情始终处于一种极其微妙的状态,时而神色紧张地打量着两旁的府内建筑,时而又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见此,谢安问道,“有什么印象么?”
陈蓦缓缓摇了摇头,望着那一片竹林,喃喃说道,“似曾相识,却又难以断定……兄弟猜得不错。十岁之前的事,为兄实在是记不得了……”
望着陈蓦脸上焦虑的神色,谢安连忙劝道,“大舅哥莫要着急,此事记不得!——记忆这种事,强迫自己去回忆,反而事与愿违!”说着,他望了一眼身后距离他二人有数丈远的廖立与马聃二人。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小弟有件事实在弄不明白……据小弟所知,大舅哥那时已被葬入梁丘家河内的祖陵,何以会与太平军扯上关系呢?还成为了太平军第三代主帅?”
陈蓦闻言微微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喃喃说道,“大致的事,为兄记不清了,只记得。为兄曾经跟着几拨山贼在芒砀山落草……呵,总之就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见陈蓦露出几分自嘲之色。谢安连忙说道,“大舅哥言重了,大舅哥那时才不过七岁,能活下来已属不易,又何以苛求其他?”
陈蓦望了一眼谢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此大概过了四五年吧,朝廷频频派军围剿芒砀山的强盗,终有一rì。山寨被攻破……”
“有大舅哥在,依然被攻破?”谢安吃惊地望着陈蓦。
陈蓦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为兄那时不过十一二岁,又无人教授武艺,兄弟以为,为兄一人便能挡住那成千上万的周军?”
谢安这才恍然大悟,好奇问道,“那大舅哥如何练就如今这般高超武艺?——以小弟看来,大舅哥的武学招数,很杂、很凌乱,有点像是……”
“像是什么?”
兼于与陈蓦的关系已不同当初,谢安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有点像是街头打架,而不似武将……”
“咦?”陈蓦闻言诧异地望着谢安,惊讶说道,“兄弟竟有这般眼力?莫非兄弟亦是习武之人?”
见陈蓦似乎误会了,谢安笑着说道,“大舅哥误会了,其实这并不是我看出来的,而是吕公……”说到这里,他偷偷望了一眼陈蓦的表情,小心翼翼说道,“就是被大舅哥挑断手筋的那位吕公……”
陈蓦无言地张了张嘴,在沉默了半响后,犹豫问道,“是熟人么?”
谢安听出了陈蓦话中的深意,闻言点点头,说道,“吕公乃南国公,冀京四镇之一,与东公府乃世交,据小弟所知,吕公与老梁丘公以及东镇侯私交极深,据说,大舅哥出生的时候,吕公还抱过大舅哥……”
“……”陈蓦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谢安,继而长长叹了口气,严肃而诚恳地对谢安说道,“兄弟,若他rì有时机的时候,替为兄向吕公传句话,待他rì为兄完成夙愿,定亲自登门南公府,自刎于吕公面前,以偿还这笔血债!——但是眼下,恕为兄还不能死,为兄还有许多要事要做!”
好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望着陈蓦那严肃而诚恳的表情,谢安为之动容,想了想后,试探着问道,“大舅哥所说的要事,莫非就是推翻大周、复兴南唐?”
“……”陈蓦双目一凝,深深望了一眼谢安,没有说话。
谢安哪里还会不明白,见陈蓦并不想聊这方面的事,他微微叹了口气,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岔开话题说道,“说起来,大舅哥所用的招数那般凌乱、繁杂,莫非,有许多人教授大舅哥武艺?”
见谢安忽然岔开话题,陈蓦愣了愣,在明白了谢安的良苦用心后,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微笑说道,“兄弟误会了,为兄那时活着尚且不易,哪有闲钱去武馆请武师传授武艺?”
谢安闻言愣了愣,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说道,“大舅哥可别说,你这身武艺,皆是自学成才……真、真的?”
“兄弟何以这般惊讶?”陈蓦不解地问道。
“何以这般惊讶?”谢安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呆呆地望着陈蓦。
要知道据他所知,他的妻室梁丘舞四岁便开始习武,由她的祖父老梁丘公细心教导,苦练十余年,这才成就了如今的威名。
据严开、陈纲等人所说,老梁丘公不止一次地夸他的孙女梁丘舞武学天赋极高,远远在她之上,然而。如今谢安这位大舅子梁丘皓,从未经受过正规的训练,也从未有人细心教导他,只是凭着自己的琢磨,与街头巷尾与人打架斗殴的经验,便达到了这种地步,其武力,竟反而要在其堂妹梁丘舞之上……
这是怪物啊!
倘若在世人眼里。梁丘家的人都是怪物,那么这位,就是怪物中的怪物啊!
自己这位大舅子的武学天赋,竟还在自己的妻子梁丘舞之上……
可惜……
真是可惜……
如果他能经受老梁丘公的正规教导,其武学的造诣,恐怕是无人能敌……
谢安暗自替陈蓦感到遗憾,不过一想到他如今也几乎可以说是无人能敌,谢安倒也释怀了。
正应了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凭着陈蓦那百年不遇的武学天赋。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都会成为世间罕见的猛将。
“兄弟怎么了?为何一副见了鬼的神色?”见谢安望着自己久久不说话。陈蓦不解问道。
谢安闻言回过神来,摇摇头苦笑说道,“小弟只是觉得,大舅哥当真是十分厉害……舞自幼便跟老梁丘公习武,苦练十余年,才有如今这般武艺,而大舅哥无人教授武艺。竟然比舞还要厉害……实在是……”
“哦,这件事啊……”陈蓦笑了笑,释然说道。“我那堂妹尚年幼,比不上为兄实属正常……她今年才十八岁吧?”
喂喂,这根本不是什么年纪的差距好吧?
舞自幼经过系统而正规的教导,而你这十几年来一直处于颠沛流离之中,结果到头来,你比舞还要强,这种事……
不愧是梁丘家的男丁……
怪物中的怪物!
强自压下心中苦笑不得的心情,谢安点点头,顺着陈蓦的话茬说道,“是……呢!”
以陈蓦那足以媲美梁丘舞的简单想法,如何猜得到此刻谢安心中的震惊,微微一笑,继而叹息着继续说道,“那时为兄不知真正身份,直道是战乱孤儿,是故,便随波逐流地活着,与一些同为孤儿的弟兄,占山为王,以打劫过往商队为生……”说到这里,他眼中露出几分自嘲与惭愧。
“后来呢?”
“后来就如同芒砀山那次一样,地方官府派了一支军队围剿我等……当时为兄亦有些本事,自然不肯像前一次那样狼狈逃走,遂和同伴与官兵交战……一番恶战,为兄那些弟兄一个个战死,剩下的都逃走了,只剩下为兄与千余官兵……为兄将他们全杀了!”
谢安闻言惊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一个人对一千多人?”说着,他忽然想起梁丘舞曾在冀北战场暴走的那件事,古怪说道,“大舅哥莫非就是在那一rì……”
“不错!”陈蓦淡淡一笑,喃喃说道,“也就是在那一rì,为兄这才发现,为兄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天赋,当为兄处于愤怒时,身体中涌出难以言喻的力气,源源不断……”
“……”
“但是正如为兄方才所告诉你的,……不,是一柄双刃剑,只是那时为兄不明就里,还道是上天赐予的天赋,胡乱施展,结果,在将那一千余官兵杀尽后,为兄只感觉心口处一阵剧痛,继而,整个人都仿佛要裂开般,痛地不省人事……”
谢安闻言一愣,继而恍然大悟,暗自说道,果然,这等高频率地加快人体新陈代谢,无论是对血管还是心脏而言,都是一种无法估量的损害……
“后来呢?”谢安问道。
“后来……”在谢安无比惊愕的目光下,陈蓦眼中浮现出几分柔柔情意,喃喃说道,“有一位妇人救了为兄……”
“耶?”望着陈蓦眼中那丝丝情意,谢安哪里还会不明白,嘿嘿一笑,说道,“有夫之妇?”
“唔?——唔,有夫之妇……何以这般怪异看着为兄?”陈蓦疑惑地望着冲着他挤眉弄眼的谢安。
“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