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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什么样的人物,都要求见他,那岂不是让他整日里都在这宾宴中度过了?以他的身份来说,却也并不是任何人都是有资格求见的。
卫宁也没有丝毫在甄府用餐的意思,既然已经确定了甄氏对他的利用价值,同样也见识了一下那个日后美貌不凡的小洛神,便当即告辞,起架回返了。
受到卫宁的拒绝,甄府众人倒也没有多少遗憾,最大的甜头都已经给足了他们,日后甄府在河北的地位稳固几乎已经是铁定的事实,显然,这一次到访,卫宁抛出的善意,给这个日渐衰败的家族太大的希望了。
似乎,卫宁还对他们这个家主颇为有兴趣的样子,也便代表了,日后甄俨东山再起的机会。
等卫宁带着依依不舍的卫走后,甄氏上下,终于是不用掩饰心中的欢悦,人人喜笑颜开。尤其是他们之中的甄宓,当真便是一下子飞上枝头,反而还成了甄府上最为耀眼的存在。
转头想来,不管是卫的偷来,还是引申出卫宁的亲自来访,究其原因,便还是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昨日的善良得到了足够的回报。事实上,甄宓昨日也根本不知道卫的身份,甚至因为卫和护卫被冲散,甄宓也没认为他会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士子,不过是不忍心他被流民践踏而救下。心善救下,这才成就了今日地因果。
更何况。摆明了卫宁对她是异常喜欢的,既然有了卫宁地庇护,甄宓虽不是男子,但以后若是生活在卫府,便算是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帛。对于他们甄府来说都已经是个强有力的支柱了。想来,甄宓日后就算不能嫁给卫。出阁时,也当然会是河东最顶尖的圈子了,那么无论如何甄氏一族也算联系上了一个不错的家族吧。
甄宓依旧还茫然的托着手上那块小巧地碧玉,那正中的卫字,龙飞凤舞。活灵活现,虽少几分刚直。但多了几丝飘逸,却有种高贵莫测地感觉在上面。
卫的话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了,拿这这块碧玉,便相当于是卫氏一族的人,不管是走到哪,凭借如今卫宁滔天的权势,卫氏当朝两公,门下遍及朝野的赫赫威名,便已经富贵天下了。
“宓儿……你且将卫侯所赐地这块玉信可收好了,这东西可万万不能遗失的!”甄母看着自己地女儿几乎晓得合不拢嘴了。一把将她落在怀中。十二岁的幼女身体依旧还是瘦弱。甄母似乎也有许久不曾享受爱女在怀的那种温情,一想到。日后甄宓便将远走河东,山水相隔,适才那番欢喜却好像淡了许多,倒似有些伤感浮上心头。
静静的将甄宓拥入怀里,甄宓柔顺的将脑袋钻进母亲的胸口,感受到那股熟悉而亲切的味道,心头的茫然却尤见更盛了许多。
从刚才瞻仰到卫氏叔侄那种高高在上的权势,从羡慕到期望,却真真正正等到卫宁的召唤,却转而是迷茫以及不舍。或许,从一开始,这个心底实则善良地女孩,不过根本也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会因为权利为了家族而远走他乡吧。
固然,她因为家族地渐渐败落,而努力让自己成熟,为疲惫的母亲分担家族地烦心之事,但终究,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一个应该无忧无虑成长的女子。
甄母怜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发梢,从发尖一直顺着拂过后背,仿佛要将女儿的身体,最后一次深刻记忆在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还能再回来甄府,亦或是,再也没有相见的日子……
她已经老了,甄府五女,三子,从最大的孩子起,一直到甄宓,有四个为她所出,如今已有五旬多,在这样一个时代,也不知道,还能在熬上多少岁月。
“日后……宓儿去了河东,却是陪伴卫侯爱女,孤身在外,却是要多加注意自己身子。你却是也知道,如今自你父亲,大兄早故,家族日渐衰落,卫侯既是见你欢喜,从语词中,或还有将你许配给那卫小公子的意思……日后,甄府重扬门楣,甚至再进一步的希望,却也在你身上了……”甄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努力压下心中的悲伤,终究还是道,“河东不比我信都,乃是我大汉的新都,昔日洛阳权贵也多攀附在卫侯麾下。不提安邑追随卫侯南征北战的功勋之族,那些积累许久的世家,也非我等甄氏这样一个远在他地的地方世家可以比拟……此去,你也不可仗着因为卫侯宠信便骄了性子,一切……都该小心为好。”
“母亲所言,孩儿自是知道……”甄宓在甄母怀中,微微动了动脑袋,却也舍不得离开那温暖的位子,低声说道,“母亲……孩儿却是……舍不得你……”
语气中,渐渐有些抽咽,甄母蓦而发觉到胸口有些滚热,不知什么时候,甄宓已然垂下了泪水。似乎心中被一把捏住,很紧,又有些痛苦,甄母老泪显然也开始渐渐浮起在眼眶中。
如此场景,便如同当初她出嫁甄逸时一般,对自己已经逝去的母亲,何尝不也是这样彷徨,害怕还有不舍。
是了,这一次,卫宁亲口要人,甄宓若去河东,何尝不也是一场牺牲她这个爱女换取的政治上的利益?甚至,到了此时此刻,也没有任何人问过,到底甄宓喜不喜欢,那个小孩。或者说,如今那个小孩不过七八岁。到底懂不懂这男女之情?
“宓儿……唉!甄母张了张嘴巴,很想冲动一次,说些什么,自己的冷静,终究还是让她重新咽了回去。眼泪也终究是无法在阻拦,开始顺着老皱的脸颊缓缓落下。
母女两人。依依不舍地离别,相拥而泣,便让堂厅内,剩余的甄氏族人,一时间少了刚才地的欢喜。或是也能察觉到那即将天各一方的悲伤。
虽然其中也有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只顾着甄氏重新扬眉吐气。心中不屑那点母女两人的妇人姿态,但也没敢肆意打扰,只是不屑一声,各自退走了。
那个渐渐衰败地甄氏一族,一夜之间,便仿佛换了一个模样,本来当初投靠卫宁投靠得早的那些冀州本土势力,觊觎甄府地巨富又或是仇恨昔日的嫌隙,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敲打他们一番,但这个时候。毫无例外的。人人都只能偃旗息鼓。
甚至有不少人,连夜的亲自登门告罪。示好,却暗自嫉妒,怨怒,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毫无实力的甄氏竟然便得到了卫宁地青睐?更狗屎到,居然让卫宁看上了他们家的一个十二岁地幼女?弄了半天,家里面养只萝莉,还有这样强悍的功能,不少不明情况,或许情况朦胧的人,对卫宁的趣味,充满了信心,自以为家中似乎也有这么个条件……
现在的冀州,可不是袁氏父子统治的冀州了,在以前,花费了几年的时间和袁氏经营的关系陡然崩塌,一番苦工尽化流水,反而在新主人入主河北的时候,谁先联系上了高层,谁在日后的利益分配中,便能理所当然地先分走最甜美地蛋糕。
无疑,甄氏一族的幸运而值得任何人羡慕地,甚至甄氏的好运,因为甄宓的抢眼,让人惊叹不已。
就在所有人卯足了劲,削尖脑袋妄图钻进信都那看上去高不可攀的门庭时,卫宁显然也不愿意在这个渐渐开始寒冬的天气而再呆在河北了。
也是因为那些家伙看到甄氏的幸运而自觉机会来临,隔三岔五的请求拜访,让卫宁厌恶不已。
不过在访过甄府之后的第四日,卫宁便传令南下回归河东而去。
除了必要的五万强兵由吕虔统领,依旧镇守冀州和幽州外,黄忠领兵三万镇守青州防范曹操,估计在这个新年,也是没办法回到安邑与家人团聚了。
卫宁领了剩余四万人马,缓缓开拔,向河内而去,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毕竟在河内城中,还有三个让他垂涎不已的将才。
马车遥遥起驾,信都高大的城墙已经渐渐消失,甄宓伤感的眼神在她探出马窗的脑袋,一直等到最后熟悉的一草一木消失,也依依不舍,不愿意重新回到车内。
“宓儿……外面风大,还是退回来吧!等过段时日,我也可让人将你母亲兄长接来安邑与你团聚,如何?”甄宓那痴痴的模样,却也让卫宁觉得有些苦涩。事实上,当他从甄府中将这个女孩接走的时候,看到母女离别的悲伤,心中没由来得也是一紧。
他蓦然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也已经完全变了性子,常日教训卫,反而自己已经渐渐迷失。原来,因为身份的日益高傲,竟然也如同他人一样,完全忽略了对方的感受,自以为给别人的必然会让人感恩戴德,却根本就不清楚对方是不是真的原意接受?
甄宓确实答应了他,愿意随同前往安邑,但这真的是真心的么?卫宁更觉得,这恐怕也是这个小女孩,在家族的压力下,而不得不强颜欢笑的接受……
是的……每个人都在变化,卫宁自认为无论自己权利多大,都不回迷失掉本性,甚至任何一个穿越者都会信誓旦旦的这样去说,但除非你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一但你手中的权利失去了任何人的约束,你还能保持本心?笑话而已……
对于卫宁,甄宓自然是永远充满了恭敬,不敢有丝毫违逆,她知道自己如今存在这里的意义,决然是不敢为家族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老老实实的将脑袋从车窗外收了回来。却又规规矩矩的坐好,不敢有丝毫放肆。
卫宁看着这个充满了对未来未知而迷茫。恐惧地少女,能从脸上,看到肌肉的僵硬,也能从她手指浑然不自知地搅动而看到那彷徨的不安。****
心中一痛,卫宁叹了口气道。“宓儿……若你不愿意去河东,可与我说。不必担心……我必不会怪你!而甄氏一族,我也必然会支持的!”
甄宓愣愣的抬起头来,眼睛充满了复杂,半晌,才摇了摇头。轻声道,“叔……叔父为何多想?宓儿自是愿意陪同叔父前往安邑的……”
“罢了……”身份到了这个地步。卫宁地任何一言一行,都势必让人有所揣摩,甚至连一个小女孩都是如此,卫宁也只能暗自叹息一声。
权利,地位,财富,当人人羡慕追求的东西在都让他得到地时候,才能品味到,真正让他喜欢的,已经越来越你他远去。或许。正如同后世所说的。物质上的满足,却也会带来精神上的空虚。但同样。精神上地满足,也常常伴随着物质上的贫乏。
任何一个世界,能够两样兼备地人,太少,太少……
穷困潦倒的画家,诗人,在追逐艺术的道路上,究竟有多少死于病痛,饥饿,又有多少富翁,王者,毁于情感上的空虚?
这本身,便是一个难解的谜题,唯有当事人所能容满的需求量而恒定了。可以从这个方面来说,或许卫宁更是一个喜欢精神上追求的享乐者,但却不得不走上另外一个极端。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卫宁摆了摆手,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或许因为他现在的存在,反而让甄宓觉得压抑,便也便不在说话了。
倒是卫已经习惯了感受卫宁不自然发散出来的威势,虽然同样不敢肆意,却也算好过了许多,可怜便是卫不敢大气说话,甄宓也只能忍受那种寂寞,不安地感觉。
四万大军地浩浩荡荡,在信都和河内的通道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冲撞,战争爆发起来,自然伴随着山贼地横行,却也没有哪个傻瓜敢将主意打到河东正规军的身上,就算他们知道……这支兵马里面,遍藏着卫宁从冀州带回来的袁绍父子积累许久的财宝,也决然不敢有丝毫妄想。
行至了巨鹿,卫宁便借口自己要思考政务,便让卫和甄宓换了一辆马车同乘,也是让他们两个小孩,可以自由一些,别是因为他的存在而一路上给憋坏了可不好,毕竟,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