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古时四到五岁正是初知礼,懂应答,能识字的年纪,相比于普通子弟,豪门世家的孩子一般要求更为苛刻。
但是随着朝代的延伸,这也渐渐没有多少人遵循,不过显然卫家还是很重视下一代的培养,不管卫宁百般抗议,结果也只能乖乖的爬到蔡邕的房内听训那传说中的诗经。
自古神童大皆是三岁出口成文,语惊四座,相比之下卫宁还算普通。
至少……那一卷卷密密麻麻的篆书书简对他来说犹如天书,对于一个只会简体字的现代人来说,篆书的难度对于卫宁无疑还是太大。
卫宁就很奇怪,人人穿越都带有传说中的金手指,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自己穿过来却成了反的,一行十目,过目即忘……
但是有了“努力”终究还是换得了回报,一,十,士这样简单的文字,卫宁还是能够识得……不管卫宁的懊恼,蔡邕却给了他很高的评价。
四岁孩童多是贪玩年纪,能在短短一月之内初懂文字在当时已经算是聪慧通达了,这也让蔡邕对卫宁的未来更加期待。
当然,唯一让蔡邕异常不满的,就是卫宁每次学文的时候总是睡眼蒙胧,哈欠连天,上午教导的文句下午居然能够忘得干干净净,这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瞪目吹须,最后只能归结为卫宁还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与其他孩童一样无心向学。
对卫宁的训诫却更加严厉了,按他的话说,卫家世代名门,子弟岂能如此散漫。
只苦了卫宁,最喜欢的睡觉时辰落得半斩不说,还得承受蔡邕孜孜不倦的教诲,连连后悔那日怎么就莫名其妙答应要蔡邕来当老师。
世上有光阴似箭,卫宁却觉得度日如年,一个月的时间慢慢过去,太尉乔玄连连作书相召,任蔡邕怎样自傲也无法再敢相拒,只得向卫父告别,前往洛阳。
蔡邕的离去对于卫宁无疑是天大的喜讯,更是破天荒的早早起床,跟随着父亲与蔡邕饯行,他一定要亲自确认看到那个老家伙消失在他的眼睛里。
车驾前,卫父从仆从手中接过酒樽,举杯把盏,“兄长此去洛阳当要小心谨慎,如今朝中奸佞当道,宦官横行。恕弟直言,兄长过于刚直,朝中不比乡野,泥潭重重,恐有所失。然以弟之见,当联合朝中有志之士,徐徐图之,万勿操之过急,望兄长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贤弟所言为兄记下便是,唉,也不知今日一别你我兄弟何时才能再见……”蔡邕苦笑一声,慢慢饮尽杯中浊酒,将铜樽递给身边仆从,仰头看向天空,眼神渐渐深邃,接着道,“世间无常,为兄亦知此去祸福难料,但,若奸佞不除,留此残身又有何用!”
黄沙飞扬,吹起点点尘粒,卫宁不知为何眼睛有些涩痒,蔡邕原本修长单薄的身体在他的眼里似乎渐渐高大起来,那背影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瑟悲壮。
忽而蔡邕将视线放在卫宁身上,眼含笑意。卫宁瘦小的身板顿时又是一僵,左顾右盼,只见卫父同样威严的看着他,只得悻悻上前,行了一礼道,“月来,伯父的教诲让宁儿受益匪浅,本想再多伺奉伯父许多日子,无奈伯父有事,让侄儿好生可惜,只愿他日能再受伯父教导,侄儿在此祝伯父一路平安……”
“呵呵,莫要强辩,我想你心里当是万分欢喜吧……现在我要走了也没人再劝你读书了哦,不过,切莫高兴,我已经早嘱贤弟替你请好了先生,哎,你本天生聪慧为何总是淡薄散漫?来,这里是伯父所藏之书,待你他日翻阅。”蔡邕苦笑一声,从仆从手上接过几卷木简,放到卫宁面前。
卫宁看了看父亲,后者点了点头,只得哭丧着脸伸出小手从蔡邕手上接过书简,话语间更有说不出的痛苦,“呜……多谢……伯父好意……宁儿铭记于心……”后半句已是咬牙切齿,心里也不知道暗自骂了蔡邕多少遍,刚才升起的那一点崇敬早已烟消云散。
“恩?宁儿为何如此伤心?”蔡邕看着卫宁哭丧的模样,大感不解,问道。
“宁儿是感动伯父走了还送这么一份‘大礼’给我,感激涕零……”卫宁哆耸着头恨声道。
“哈哈,自古赠书皆为美事,宁儿无须如此。他日,贤侄有空定要来洛阳寻我哦。”蔡邕显然没能听出卫宁的不满,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对卫父拱手道,“贤弟不必再送,他日还有再见之日,况且宁儿身体受不了这般风尘,且回吧。”
“既如此,那愿兄长一路安全!”卫父看了看卫宁,也不再拖沓,直接拱了拱手,对蔡邕道别。
马架飞驰,扬风起沙,只待那影子渐渐消失在视野,卫父这才抱起卫宁走上卫府马车,只是他觉得怀中这个儿子似乎越加无精打采,有气无力了……
蔡邕走后,不论卫宁怎么不愿意,终究他也知道现在的身份是士族豪门,为了门楣知书达理还是必须,况且以后也不可能整日睡觉度日,闲来翻翻书籍也算一件趣事。
于是乎,卫宁也终于提起精神开始了他的启蒙之路……
第六章 蔡文姬和卫仲道
“哈……恩……”撑了一个懒腰,懒洋洋活动下手臂,卫宁慢慢的转醒过来。无意间碰到了身边那卷木简,那是数年前蔡邕留给他的论语。
“现在是光和元年,也不知道蔡伯父怎样了。不过以他的耿直脾气,想必得罪宦官也是早晚的事情……也罢……历史终究不是我一个人能轻易左右的……何况他终究还是活下来了。其实对于这样一个乱世,远离那个腐败黑暗的朝堂对于他这样一个文士来说或许是一种更好的选择,毕竟他不是一个当政客的料啊。”
卫宁将书简放在手上随意的摊开,却并没将心思放在上面的文字,只是自言自语,“哎,我想那么多干嘛,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算想改变他的人生也没有那能力,何必自寻苦恼。”
卫宁自嘲的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捧起手中书简阅读起来。
“公子!”这时,卫宁的丫鬟绿萼焦急的跑进房内,看着悠哉自得的卫宁急道,“公子,老爷叫奴婢唤你前去书房!”
本来好不容易收起心情,静下心来看书的卫宁,被突如其来的叫唤惊了一跳,放下手中书简不满道,“是不是父亲又要我去先生那里了?不是还未到时辰么?”
绿萼是卫宁的贴身丫鬟,也是他十岁时卫母特意挑选服侍他的丫头。
对于这样一个腐朽,动荡的社会,人,也不过只是一件物品而已。
流年祸事,朝廷暴征豪敛,司隶一带平民多不堪重负,绿萼一家也是承不住苛捐杂税,不得以向北方迁徙,她的父母本是打算投靠在晋阳的亲戚,却不巧半路生疾无钱医治,为了一家生计,最后只能狠下心来将绿萼卖入卫府。
卫母看她眉清目秀,性格乖巧,与卫宁年纪也相仿,便将她送于卫宁做贴身丫鬟。
初进卫府的恐惧和悲伤在接触卫宁许多日子也渐渐淡去。卫宁无论怎样,毕竟也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脾气禀性还是柔和,对待下人也还算不错。
甚至,绿萼还有些庆幸能够进入一个好的人家。
“不是!老爷似有要事,恩,奴婢看老爷似乎心情十分不好,适才还见老爷摔坏了几盏茶杯呢……公子小心,切莫顶撞老爷……”绿萼笨拙的晃了晃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只得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呵呵……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小心什么!不过,听你说来,似乎父亲此刻非常气恼?父亲本性平和,一般不会动怒,到底是什么事呢?”卫宁笑了笑,转而暗自皱起眉头,半晌,对绿萼说道,“恩,好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等到卫宁来大书房的时候,只见卫父看着手中的书信,握绢的手也连连颤抖。
卫父眼见卫宁进房,铁青着脸将手中的文绢拿给他看,也终于明白是什么事情让卫父如此动怒。
不久前,蔡邕上书谏言弹劾宦官,于外和司徒刘邰有隙,其叔蔡质又与杨球有矛盾,最后内外陷害诬告,终究双双被捕入狱。若不是中常侍吕强为人正直,力劝灵帝为蔡邕开罪,不然也只能冤死狱中,不过最后还是被下诏流放到五原安阳。
卫宁看着手中书信默默不语,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刚才才想到蔡邕,此刻就收到他被流放的消息。
幸而蔡邕被流放的五原靠近河套,一路正要过道安邑,卫父决定去探望蔡邕,也叫卫宁好好准备一下,随同前去。
虽然他知道过一年蔡邕就会遇赦得脱,不过看着父亲满脸铁青,卫宁也只好应下。
黄沙飞扬,官道上一簇军马,护送着一辆囚车缓缓而行,车中所囚赫然正是蔡邕,枯瘦颓丧,没有一点当年的风采气度。
旁边一妇人蓬头堕面,步履蹒跚,显得异常疲累,却时不时望向囚车中的蔡邕,关切之意不言而喻。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不停哭闹,急得妇人连连安慰。
借着卫家的名威,护囚官兵不敢怠慢,卫氏父子很容易见上了蔡邕。引队小校更是讨好的将左右官兵驱散,自己也拾趣的退到一边,不过碍于律法依然不管擅自解开囚车。
“兄长……唉……你受苦了!”看着满脸倦容憔悴的蔡邕,卫父一时哽咽不知从何说起。
“唉……邕已是戴罪之身,贤弟何苦徒劳奔走。”蔡邕长叹一声,神情复杂,看着矗立在一边的卫宁露出欣慰的笑容,“七年了,我还一事无成,反落得问罪朝堂。咳咳……呵呵,贤侄不想已经这般大了。”
“若不是兄长当初教训得当,我儿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模样。恩?兄嫂怀中可是兄长千金?”卫父这才注意到蔡妻怀中女孩,虽面容消瘦,略微蜡黄,但是却掩盖不了灵动清秀的模样,大眼玲珑,好奇的看着卫氏父子。
“恩,正是贱内诞下的孩儿,来,琰儿,快叫叔父。”蔡邕疼惜的看了一眼女儿,深感愧疚,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也不会连累家人跟着受苦。
小女孩听到父亲的话,乖巧的对着卫父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叔父,那玲珑标志的小脸让卫父大感喜欢。
“好,好,好!来,宁儿快来见过伯父。”卫父笑了笑,,忙对一旁木然的卫宁唤到身边。
卫宁心里早知蔡邕这次流放不过是虚惊一场,在一旁只觉得百无聊赖,不过听到那小女孩就是将来大名鼎鼎的蔡文姬时,浑身精神一震,眼睛里亮起绿幽幽的狼光,一扫刚才的颓废,死死打量起她来。
不过一只才两三岁的小罗莉,显然提不起他的兴趣,看了几眼就又开始变回病恹恹的死相。
听到卫父的叫唤,卫宁只得乖巧的对着蔡邕行了一礼,这时又听到他老爹对着蔡邕说道,“兄长此去五原,路途坎坷,不如让侄女寄住在我府上如何?”
蔡邕神色微动,想了半晌,终究叹息一声,“多谢贤弟美意,邕乃待罪之身,蔡家一门因我一人而皆受牵连,此乃皇上旨意,安敢取巧而脱身……若被他人知晓,却是连累贤弟啊!”
看着蔡邕决然的脸,卫父神色一黯,董卓之乱前,汉室还是有着莫大威严,尤其是皇帝亲旨波及家属的罪过,及时卫家权势再大,也不敢私下违背。
看了看一旁又开始神情委靡的卫宁,又看了看乖巧可人的蔡琰,卫父心中一动,向蔡邕道,“兄长,我有一不情之请……兄长有女,不若结我两家秦晋之好如何?”
蔡邕脸色大变,忙道,“贤弟这可怎生使得,非是邕自傲,贤弟乃河东望族,邕此刻乃待罪卑贱之身,怎能如此!”
卫父摇了摇头,毅然道,“兄长此言差矣,蔡卫两门本世代交好,你我又兄弟相称,我岂是那势利小人!莫不是兄长嫌弃犬子笨拙呼?”
蔡邕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