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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千丁方……后来少爷带我到青州求医的时候,有人潜入客栈见了我一面,他叫我七妹妹,我却不知道他是哪位堂兄……”
原本漆黑的耳房中已经是点起了一盏灯,床上的青色帷幔仍用帐钩高高挂起。床上的两个人彼此依偎着,琥珀的脑袋轻轻靠着张越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一种娇艳的红色。那不是上次重病时那种仿佛在燃烧生命一般的红色,而流露出一种狂风骤雨后的宁静。她一段段说着那些从来都埋在心里的往事,每揭开一段,她就感到心头轻松一分。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管以前如何。你还有以后。”
张越轻轻抓紧了琥珀地手,又安慰了一句。看到她面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却显得极为清澈,那些茫然和惶恐仿佛都在刚刚的倾诉中一扫而空。他总算是放下了心思,却在沉吟该怎么拿住那个兴风作浪地丘家后人。
“祖父早就死了,我如今最牵挂的便只有爹娘。我只希望少爷翌日有机会,能够替我打听一下他们地消息。我不奢求见面,只要知道他们还好。我就安心了。至于我那个堂兄……我只希望他不要那么糊涂,不要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情。丘家之前的荣华富贵便是从爷爷而来,如今要重振家门,便只有洗刷战败的耻辱,为什么他就不明白?爷爷是最骄傲不过的人,他倘若在天有灵。知道家里人竟然做出这样地事情,他又怎会心安……”
听着耳畔的呢喃低语,见那双眼睛渐渐闭上了。张越便轻手轻脚地将她打横挪动着放平了,又盖好一层薄纱被。站直身子。他就觉得整个人腰酸背痛。此时,外头传来了三更天的梆子声。想到明日堆在手边的事情,想到要派人去打听的事情。他只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疲倦笼罩全身。回头望了一眼床上呼吸均匀睡得香甜地琥珀,他不禁摇头苦笑了一声。
她的心事没了,可他呢?人都说静夜起相思,相思不得闲,只可惜让他不得闲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大煞风景。
大清早地青州已经忙碌了起来,城门口进出人等排成了长龙,商贩卖力吆喝,衙门大门打开开始处理一天的公务,那些暗地里地营生也开始了新的一天。
“寿光王出首告汉王图谋不轨。这是咱们设计地戏码。而孟贤和孙亮甘告汉王寿光王私占盐场与民争利。这算是多出来地一折戏。紧跟着皇上怒而禁锢寿光王。收汉王天策护卫。这就是回到了原先地戏路上。可谁知道派来地张不中用。被汉王府硬生生拖了半个多月。然后又遇上有暴民在汉王府门口劫囚。这张削护卫又削不成。我这一番总结没错吧?”
虽是大白天。青州府锦衣卫千户所地屋子里仍然漆黑无光。只好点着两盏油灯。这昏暗地灯火配合着说话人阴恻恻地语调。更透出了几分阴森来。见底下坐着地人点头。沐宁又干咳了一声。
“既然你们伺候地那位主儿之前就通报过那种匪夷所思地可能性。那我如今也只好往那个方向想。这汉王遇刺乃是汉王自个地手笔。乃是为了勾起皇上地父子之情。只可惜后头阴差阳错事情没成。增护卫变成了削护卫。这当口又出了这样地事情。倘若是王府地手笔。自然还是老路子。可我就想不通了。汉王若是有这样地心计城府。这储君之位他早就夺到了手。也不至于凄凄惨惨戚戚地被逐到了乐安。你们说是不是?”
见底下坐着地那人还是点头。沐宁顿时大为恼火:“只会点头。你们还会做什么!袁头让你们来虽说是帮着那一位。但好歹也给我出出主意!”
好半晌没等到吭声。他不禁更是气急败坏:“难道要我回报皇上。汉王和白莲教妖孽相勾结。借白莲妖孽祸乱山东之际大肆收纳私兵。更要挟朝廷增其护卫?要是我敢这么奏报。兴许汉王会立刻被召入京城禁锢大内。但我也就脑袋落地了!回去告诉你们地主子。我出动缇骑帮他缉查线索。但让他帮我想一个好借口。要是直截了当报上去。我就等死好
犹如赶苍蝇一般把胡七赶了出去。沐宁就没好气地拿起了桌案上地另一份奏报。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除了汉王还有白莲教。任何一方都不是省油灯!
张越一个文官,若是白莲教真的起事,他必定会为此而被问罪,至于清剿那是武官的事,文官捞不到一丁点功勋,这竟是一个解不开的困局。只怕当初的英国公张辅还有杨士奇杨荣之流,答应把张越派到山东时,也想不到局势居然错综复杂至此。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张越能够亲自逮到那些潜藏民间的白莲教逆党!可惜。谁能猜到那位白莲教教主竟然会径直跑到孟家去,他真是傻了。唐赛儿地医术总不可能是照本宣科学来,总得有个师傅。他怎么就不曾在青州境内的大夫中好好筛选一遍?要早知道,他早就派上百八十个人埋伏在孟家周围,这不是能够一举擒获么?
张越之前就提到过在王家庄遇上地那一位很有可能是唐赛儿,他对那直觉却嗤之以鼻,如今虽说确认却也晚了。按图索骥更是何其难也!
清晨张越吃过早饭,出院子的时候正撞上从沐宁那儿回来地胡七。他仔仔细细听完了之后,便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随即去隔壁院中探望那位刚刚从高山屯接来的木匠刘达。脚一踏进院子,他便看到这儿堆着横七竖八好些东西,细细一问方才知道那是昨天用了四辆大车方才运来的。其中大多是耕犁和铁扒。还有些木头部件,式样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张大人!”
张越闻声抬头。见拄着拐杖的刘达从屋子里一瘸一拐地出来,忙吩咐连生上去搀扶一把。摆摆手吩咐对方不用行礼。他便指着院子里各种各样的东西问道:“那天你不是说平日做地是木匠活计么,这里仿佛都是铁器?”
“这都是我积攒下来钱。画了图样让铁匠铺里打造的,我最擅长的还是木匠活。可这光拿木头犁地只怕是不成的吧?大人请看,这是大犁,得用四头牛来拉,用这种犁最适合耕种咱山东的厚重粘土;这是手推犁,以两人耕作,一日可耕数亩;这是双肩犁,若是身强力壮者,一人一日至少可犁地两亩,若是几个人合起来,平均每人一日三四亩也不在话下……”
尽管上次就领教了这刘达滔滔不绝的本领,但那时候毕竟没见着实物,这回经他一样样指点,张越不禁惊叹了起来,遂开口问道:“可有人用过你这些犁?”
“这些东西打制不易,毕竟需要铁匠铺重新作模子,我这些都是用毕生积蓄高价打来地,那些村民哪来那闲钱?比如这大犁,就是整个高山屯也只有几头牛,人心不齐,便难以拿出来一起使用。倒是推犁和肩犁我曾经让那寿光县的铁匠铺帮忙打,他们也为此小小赚了一笔,所以我在那儿打造东西,他们从来都只收我一半钱,所以我都是托人上那儿打东西!”
见刘达提起此事时还好似是赚到了便宜似的,张越顿时气结——这发明地人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是加工的人为此小赚一笔,如今地人还当作是天经地义?想到自己今日本就要去益都附近的乡村抚民,再看看这些各式各样地农具,他忽然计上心头。
“这些工具如今可能使
“大人,这都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玩意,平日保养得颇为用心,用自然是能用地。”
张越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哪里还管其他,连忙吩咐了几个差役,命去找几辆大车将这些东西装上,又对那刘达说:“今日我正好要去淄河店村,你若是身子还好,便坐车和我同去。那儿如今耕牛充足,正好试一试你这大犁的用处,其他的也正好一并用用看。若是真有大功效,我以后上报朝廷给你请功!”
那刘达如今已经是个残废,跟张越到青州,本想是依附一个慧眼识珠的主人,谁料张越此时竟是一嗓子就吼出请功两个字?一时间,他激动得连拐杖都有些拄不住,旋即便讷讷说道:“大人别看小民残废了,这身子骨却还硬朗,能撑得住,这就跟大人下乡!只是这大犁还有几样工具自从做好了之后还不曾试过,万一有纰漏……”
眼看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差役上来搬东西,张越便冲着刘达笑呵呵地说:“纰漏之类的话就不用提了,不试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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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煽动
人家穿越的人会做玻璃、能大炼钢铁、能下海造船陆上造炮,总之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然而即便曾经是理科毕业,张越的化学物理也早就丢给学校的老师了,电子电路之类的东西在这年头派不上半点用场,倒是因为从小喜欢古文诗词,他如今竟是更像一个土生土长的大明人士,捣腾不出什么发明。
然而,他不会发明,这时代也并不是人人傻瓜个个笨蛋,如今岂不是有会捣腾的?
淄河店东边有一片大约至少在五百亩左右的荒地,如今虽说已经有垦荒者立了界碑,但由于天气干旱,大家的心思都放在熟地上,这开垦荒地的兴致自然就没那么大。然而,往日稀稀拉拉的荒地四周却围拢着数百人,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四头牛拉着的沉重大犁上。
老杨头一一检查过四头牛的新挽具,心中想不明白换了犁又换挽具究竟是怎么回事。得到张越的手势,他和儿子一同吆喝了一声,四头牛便缓缓地挪动了脚步。起初还不觉得什么,待一圈犁过之后,众人全都看到了那地上的土竟是被翻上来二尺深。只有小半个时辰,一亩荒地便被彻彻底底犁了一遍。在场的人大多是种地的好手,见状都直咂舌。
“这大犁力道大,以前也有过,只是达不到这个深度,效率也不过寻常。其实,若单单是木枷和麻绳负担不起,所以挽具的有些关键部位得换上皮革和铁具。”刘达这时候满面红光,恰是兴奋得很。见张越连连点头,他便趁热打铁地说。“大人,这大犁虽说好。靠的仍然是畜力,不如试一试小民所制地木牛。若是没有牛的时候,这可能派上大用场。”
张越素来信奉凡事交给精通地专家,此时自是毫不犹豫地摆摆手,吩咐刘达去安排。见这个腿脚不方便的半百老汉在两个庄稼汉地搀扶下。亲自去设置那些绞关绳索,他不禁想到了后世那些乐此不疲自己造飞机造汽车的民间发明家,心中油然而生钦佩。
很快,这块地两侧就安设好了两座人字型木架,架子上各装一个辘轳,中间以铁环套上绳索和耕犁。到了使用时,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各在木架旁边摇动两头辘轳上的十字橛木,而中间则是老杨头负责扶犁耕作。当那十字橛木转动时。好些看热闹的孩子便大声嚷嚷道:“动了,动两个年轻力壮地汉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额头都是大汗淋漓。而扶犁耕作的老杨头倒略显轻松。在他和耕犁过去之后,人们都能看到那刚刚被深耕了一次的地再次被翻了一遍。一时间议论纷纷,只有几个从山西迁过来的老一辈曾经见过这个,少不得向子孙后辈说了一番当年旧事。
在这块刚刚已经深耕了一遍的地里来回一遍,竟也是不过大半个时辰地功夫。瞧见这一幕,围观百姓都是啧啧称奇,不少人甚至好奇地下地去试了试。
“种熟地不错,垦荒不行。”
看到张越亲自过来询问,老杨头随手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布在额头上一抹,便直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