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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项羽站在火场前的时候,又是目瞪口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楼仓城里,的确是起火了,不过烧得并非是仓库里的辎重粮草,而是堆放在田庄里面的枯草干柴。也不知道刘+是从哪儿找来这么多的柴薪,东一堆,西一垛的,到处都是。不仅仅刘家的田庄如此,还有陈家的田庄,吕家的田庄,也是同样的情况。熊熊大火,直冲九霄。
这刘+,玩儿的是什么把戏?
项羽苦笑一声。心道:难不成我项某人地信誉就这么差?差到了连发誓。都不能让人相信?
他当然明白刘+地心思。后世三十六计之中有一计。名金蝉脱壳。
刘+这是害怕自己。反悔追击啊!
想来。刘+这些时日呈报过来地撤离清单上。水分不会少了。说不定。早就撤离干净……之所以一直不动。就是在等时机。来一把大火吸引自己地注意力。而后伺机撤走。神不知鬼不觉!
好谋算啊……
项羽可以肯定。在这田庄里。一定有可以悄然撤离楼仓地后门存在。
“少将军,我们怎么办?”
看着熊熊燃烧的柴薪,楚军将士忍不住过来询问:“这火,究竟救还是不救?”
“救吧,救吧!”项羽叹了口气说:“好好的一座堡垒,莫要因为这一把大火,而付之一炬。
传我将令,王翳带本部兵马救火,其余人随我保护仓库,清点粮草辎重。
另外,派人火速前往符离通知大将军,就说楼仓已落入我们手中,大将军可暂时向后撤退!”
“喏!”
楚军将士齐刷刷应命。
项羽率领本部人马,前往仓库清点辎重粮草。
当他看见那叠摞在仓库里面,一幅幅崭新的盔甲兵器,一垛垛粮草辎重地时候,心情豁然开朗。
“速速清点数目。”
早有军中长史司马等官员冲上去,开始清点物资。
“少将军,这里有一册清单。”
一名文官从仓库的厢房里翻出了一册清单,惊喜的大声叫喊起来。
有了这一册清单,将会大大减轻工作的强度。要知道,如果没有清单的话,就必须要一点点登记造册。楼仓这么多的物资整理起来,那可是一个很大地工作。没一两个月,怕难以整理出来。现在,只需要按照清单上的数目清点,就可以迅速的清理点查,省了好大麻烦。
项羽微微一笑,“即如此,你按清单点查吧。”
心里面,陡然间生出了一丝寂寞:刘老罴倒也是个信人,知道我楚军如今危急,留下这份清单,倒也是一番情意。只可惜,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与他相见,想起来倒也真是怀念啊!
楼仓城下地月余光阴,对于项羽而言,无疑是毕生难忘的经历。
就在他最春风得意之时,刘+用他的方式,好生的教导了项羽一番。这也彻底让项羽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地道理。
不管是刘+的合纵连横,还是陈婴的唇枪舌剑,以及韩信的胸怀甲兵,都让项羽获益颇深。至少,他现在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在某些时候,妥协。
如今,刘+走了,却让项羽生出了寂寞的感觉。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和刘+再会?这些日子的装腔作势,回想起来,倒也真地是有趣。
其实,秦人之中,似乎也有妙人。
想到这里,项羽忍不住笑了。
他的目光再一次坚定起来,向远方眺望,暗自握紧拳头,在心里发誓:下一次,我绝不会再像这一次般地难堪了……
“军师呢?怎么没有看见军师?”
韩信和龙且催马而来,在项羽身前下马,好奇的向四周打量。龙且扯着嗓子,三里外都能听见。
项羽回过神,这才算反应过来。
是啊,陈婴去哪儿了?
按道理说,占领楼仓之后,陈婴应该第一时间出现才是。但好像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他人影。
“谁知道军师去了何处?”
项羽连忙询问,但是四周人,却没有人出声。
好半天,有一个文官走了出来,期期艾艾道:“早先出营地时候,属下似乎见到陈军师和萧公角将军在一起,带着不少人马,往北边去了。可是刚才一忙碌,属下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往北边去?
项羽心里一咯噔。
“军师不会是去投秦军了吧。”
龙且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但话一出口,就被韩信拍了一巴掌。
“老龙,你胡说什么?”韩信笑了笑,对项羽说:“少将军不必听老龙胡说八道,军师自淮汉相投,一直都尽心尽力地为少将军谋划。早先,咱不占优势地时候,军师没有去投秦军;如今咱们夺取了楼仓,占尽了优势,军师更不可能投敌。想来,肯定是军师发现了什么……
只是,军师就算有事,也应该派人告诉一下少将军。他这样带着人不吭响的就走了,难免会让人心生疑窦。少将军,我看没什么大事,不必太担心,可能过一会儿,军师就回来了。”
这世上,软刀子最是杀人不见血。
韩信看似句句是为陈婴说话,可是在项羽耳中,却不是个滋味了。
自从陈婴投靠以来,诸事不顺。
先是
徐县遇袭,而后自己在楼仓惨败,接着大军强攻楼了了之。
反倒是陈婴稳扎稳打的,到最后拿下楼仓。自己虽是主帅,可在很多人心里,怕陈婴才是功臣。
要说这人啊,总是有这嫉妒之心。
项羽是个傲气的人,自然免不了这方面的心思。
但最严重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让项羽感觉揪心的,是陈婴不声不响,带着兵马离开,而自己这个主帅竟然毫不知情。这也就是说,陈婴在军中,掌控着一部分力量,这让项羽很难受。
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沉吟片刻,大声道:“老龙,你和韩信留在这里,清点辎重粮草。我亲率三千兵马,前去接应军师……我担心,军师可能去追击刘+了。我与刘+有约定,他这简直是让我信誉尽失。
我这就去追他回来。”
韩信说:“少将军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可能。
不过,少将军还是要提防一些地为好。我听说,那刘+在河南地的时候,智谋百出,以数百兵马,硬撼匈奴十万大军,打得匈奴人损兵折将,落荒而逃。信非是长别人的志气,只是他既然今日使出这种伎俩,难保在撤退的时候,没有设下什么诡计……那,军师可就危矣!”
这一番话语,说的项羽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他立刻率部出击,前去追赶陈婴。
看着项羽离去的背影,韩信嘴角微微一翘,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地笑容。
你陈婴足智多谋,又能怎样?
只怕过了今晚,你这军中第一谋士的位置,就再也无法保住了。到那时候,就是我上位之日。
“韩信,你看什么?”
龙且在旁边,疑惑的问道。
韩信一笑,“没什么,只是想那刘+,这一次怕是难逃一死了……老龙,楼仓到手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龙且一怔,“什么打算?”
韩信说:“楼仓到手,少将军定会招兵买马,扩大军容。如今东海郡还是乱局,乃无主之地。不过,那也是咱们建立功勋地好地方……咱们若能为少将军夺取东海,就直接威胁薛郡。
给咱们三万大军,我可以保证,在两个月之内,把薛郡奉与少将军。
只是,我一个人无法完成。但不知你老龙,有没有兴趣,咱们联手,夺下这楼仓之后第一功?”
龙且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自徐县失败之后,项羽虽然没怪罪他,可龙且的心里面,一直都不舒服。
如今听闻韩信的一番话,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他建功立业,洗刷耻辱的大好机会。对于韩信这个救命恩人,龙且非常信任。别看韩信年纪小,可这肚子里面,是有真才实学啊!
特别是在治军方面,简直如使臂转。
龙且麾下的万余新兵,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被韩信调教的颇有模样。
如果有韩信给自己出谋划策,以自己的勇武,加上韩信地智谋,那简直可称得上天衣无缝。
想到这里,龙且毫不犹豫的说:“阿信,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地人。如果你愿意出手帮我,那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样吧,等少将军回来了,我就和他提这件事情,他绝不会拒绝的。”
一想到可以率兵出击,龙且喜不自禁。
而一旁地韩信,脸上的笑容,在这时候,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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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婴和萧公角带着人马,趁着夜色,迅速追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能肯定,楼仓地大火,不过是刘+用来遮人耳目,吸引己方注意力的伎俩。他肯定不在楼仓,而是率部撤走了……从楼仓撤往彭城方向,最快的路就是走唐河岔子,过》水。
所以,陈婴要赶在刘+抵达之前,在唐河岔子设下埋伏,趁机伏击。
萧公角麾下,有大约八千人。
算一算,应该足够伏击刘+等人了。
只要那杀死刘+,绝了这心腹之患,就算回去被项羽怪罪,他陈婴也是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陈婴心急如焚。不断扬鞭催马,加快行进的速度。
已是仲春之末,天比往常要亮的早许多。陈婴等人抵达唐河岔子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
远远的,只见澄净地唐河,如同玉带一样,绕河湾而走。
“老萧,你带一部分人,埋伏在那片芦苇荡之中。我估计,刘+肯定想不到,我会在这里伏击他。
待会儿他过来了,一定急于过河。
到时候听我的号令,咱们一同出击,务必要将他留在这河湾上。能杀了此人,你我以后也能高枕无忧。”
萧公角立刻点头答应,带上一部分人,就往芦苇荡里走。
陈婴则带着另一部分人马,往河湾的另一侧埋伏。当所有人都埋伏好了,陈婴才松了一口气。
一名亲兵,突然间耸了耸鼻子。
“军师,这是什么味道?”
陈婴没有在意,随口说:“可能是芦苇腐臭之气吧。忍耐一下,等一会儿秦狗一来,咱们就杀出去。”
“不是,不是!”
那亲兵用力的摇摇头,“不是腐臭之气,好像是,好像是火油的气味。”
火油?
陈婴一怔,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火油稀释在水中,气味并不是很浓郁。再加上这唐河岔子芦花飘香,不仔细闻,很难觉察到。
他连忙蹲下身子,用手抓了一把泥土。
天蒙蒙亮,可以看到,这泥土里有一种怪异的黑色。放在鼻子下一闻,更发出刺鼻地气味!
“不好,赶快撤走!”
陈婴只觉后脊梁上,从腰部窜起了一股寒气,只往脖子根儿走。
这是有埋伏啊!
看样子刘+已经想到了,己方会有人伏击,故而在这里……他连忙上马,带着人往芦苇荡边上走。
就在这时,地平线上一线金光,太阳升起。
一叶扁舟从唐河上游飘飘然而来,船头上一名文士,大声笑道:“陈婴,我家君侯早就知你
,毫无信义可言。故而在此设下埋伏,等你们前来嘿嘿,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说话间,就见那扁舟之上,飞出一支鸣镝。
刺耳的锐啸声,在寂静的河岸上空响起。
刹那间,从对岸地河套子里,窜出百余艘小船。每艘船上,有三人站立。一人撑船,两名箭手。
随着李成一声‘放箭’喝出,弓箭手弯弓搭箭,在箭头点燃起来,嗖嗖嗖,朝芦苇荡射去。刹那间,芦苇荡烈焰熊熊,火光冲天。如果说楼仓那一把火,是为了吸引人,是假的话,那现在这大火,确是真真正正,取人性命的烈焰。火势,在瞬息之间蔓延,唐河岔子,浓烟滚滚。
芦苇荡里的楚军,躲闪不及,有地被火箭直接射中,有的摔倒在地上,被践踏而死。
但更多的人,却是被那烈焰所包围。他们的身上本就沾着火油,这一遇火,立刻就烧起来。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苍穹中回荡。
陈婴已顾不得许多了,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