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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请暂回避!”
刘阚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间。在台阶上坐下。
陈平和钟离昧。都不敢出声。
刘元悄悄的走到刘阚身旁。在他身边安静的坐下……扭头看了看她。从刘元的眼眉中。刘阚依稀的看到了少女时的吕雉。心中又是一阵剧痛。他伸出手。把刘元搂在怀里。一言不发。
这时候。安期再次走出来。
他来到刘阚身边。“都尉。吕姑娘想要见元小姐!”
“阿雉她……”
安期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拉着刘元的手。走进了房间。吕雉肯定有话要交代刘元。
至于交代什么。刘阚不得而知。
他坐在石阶上。一遍遍的重复唱着那首《关雎》。
只是那歌声里却丝毫没有喜悦。带着浓浓的悲伤。在**院上空回荡。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突然。从屋内传来凄苦悲声。“娘。你醒醒;娘。你醒醒啊!”
歌声陡然中断。刘阚的身子剧烈颤抖。低着头。双手握紧拳头。久久的。不肯动作一下。
安期走出房间。“都尉。对不起!”
刘阚轻声说:“先生不要自责。此阿雉的命。怪不得你!”
抬起头。他抹去脸上的泪水:“立刻遣人回府。告之夫人与释之。请他们立刻派人前来照看。
钟离。传我命令。楼仓四营全部出动。搜索逆贼刘肥行踪。
通告泗水郡。举报刘肥行踪者。赏黄金五十镒。精粟百石;杀刘肥者。赏黄金百镒。精粟五百石……
道子。你连夜前往祈乡。务必要把那个人。给我干掉。”
“喏!”
陈平和钟离昧两人。齐声插手应命。转身急匆匆离去。
刘阚则站在屋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似地。呆呆的站在那里。全身地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
吕雉走了!
残存在刘阚意识中。那仅有的一丝牵挂。也走了……
如果有来世。但愿他和吕雉。能走在一起。
这个他。不是活着的刘阚。而是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刘阚。
今生地因缘。来自于前世的眷顾;那今世的眷顾。但愿来世有情人。能终成眷属!至于刘邦。刘阚紧握拳头。不管大秦是否灭亡。他和刘邦之间。绝无半点圆转空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屋中。刘元伏在吕雉的身上痛哭。
吕雉的神色很安详。丝毫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只是那眼眉之间。已经残存着对这个世界的点点留恋。
刘阚在吕雉身边坐下。把刘元抱在怀中。
一只手。轻轻拂过吕雉的面颊。在那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吕雉在对他笑!
“阿雉姐姐。好走他轻声的自语着。“你放心。我定然会好好照顾元儿。就算她是那个人的女儿。我也会视若己出。”
就在这时。刘元轻轻地挣开了刘阚的怀抱。
“姨父。娘让我把这个。给您!”
刘阚的手中。多了一块玉牌。羊脂白玉雕成。上面是以秦八刀技法。雕刻而成地鸳鸯图案。
这鸳鸯玉牌。看上去好生眼熟。
刘阚脸色不由得一变。一眼认出这玉牌。赫然和他手中地一块玉牌相同。
当年。和吕家分道扬镳的时候。刘阚身上也有一块这样的玉牌。不过他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阚夫人给他地物品。一晃许多年过去了。那块玉牌已经被刘阚放在了宝箱中。交给吕保管。如今。当他看到刘元给他地这块玉牌后。立刻就辨认出来。两块玉牌出自一人之手。
难道说。他的那块玉牌。是吕雉所赠?
想想。倒也是很有可能……当初刘家一文不名。与吕家分开时。手中地财产屈指可数。这玉牌温润圆滑。一看就知道价值不俗。以刘家当时的状况。又怎可能保留下这么一块玉牌呢?
也许。这是吕雉和刘阚的定情物。
但吕雉让刘元把它给自己。是为了让鸳鸯合璧。亦或者是别有用意?一个古怪的念头。在刘阚的脑海之中闪过。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刘元。心弦刹那间轻轻一颤。
“元。你多大?”
“今年八岁!”
“几月生?”
刘元歪着小脑袋瓜子。认真的想了一想。“十二月初八!”
嘶刘阚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吕雉当年和刘邦成亲。是在二月。在成亲之前。她和自己曾有……
算算时间。如果那****……岂不正好是十二月初?
吕雉让刘元把这块玉牌交给他。难道是想要告诉他:刘元不是刘邦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吗?
越看。越觉得像!
刘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把刘元紧紧的搂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她。是我的女儿……
“大姐。大姐!”
门外。传来了一阵哭喊声。
吕释之吕。搀扶着吕文夫妇。冲进了房屋内。
刘阚抱着刘元。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院里。阚夫人也来了。在戚姬地搀扶下。站在院中。
刘巨王姬没有过来。也不能让他们过来。
大喜的日子。却充斥着莫名的悲意。
灌婴钟离昧已回军营。执行刘阚的命令去了。
蒙疾和屠屠跟了过来。
出了这么大地事儿。刘府接连有人进进出出。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来。一定是出大事儿了!
但是刘阚不在。各方使者自然不好追问。
蒙疾和屠屠不一样。他二人和刘阚有战友之情。那是过命的交情。自然毫不客气的跟过来。
“阿阚。究竟是甚事?”
刘阚把刘元交给了母亲。让阚夫人暂时照看。
他轻声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不过内容。却做了一些改变。
刘肥和反贼有关。故而全家被捉拿下狱。但吕雉和刘阚有姻亲之谊。于是想要把犯人接过来。一方面可以给予些许照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侦破。可未想到。刘肥狼子野心。于途中伏击……
蒙疾和屠屠。都是暴烈秉性。
不等刘阚说完。就气得哇哇大叫。
“竖子死有余辜。竖子死有余辜……”
蒙疾一把抓住了刘阚的手臂。“阿阚。你放心。这件事和你无关。定不会遭受牵连。我这就回转平阳。向二叔禀报此事。然后。尽起我在平阳的兵马。协助你追查那刘肥竖子的下落。
屠屠。你留在楼仓。
出了这档子事。阿阚肯定忙不过来。你协助他。侦缉那竖子……我回去以后。会命你部人马。前来楼仓和你汇合。”
刘阚想拒绝。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于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可内心里。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屠屠抓到刘肥之前。解决此事。
就这样。一场大婚。在伤感中落下了帷幕。
楼仓一时间是风声鹤唳。侦骑四出。四营兵马。纷纷行动。在楼仓洒下了天罗地网。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嬴壮也勃然大怒。命令各县官员。追查刘肥的下落。并通知其他郡县。请求帮助。
一月初。东海砀郡两地。相继开始行动。
紧跟着驻扎在平阳地上卿蒙毅。也下令调查此事。命令各郡县。联合追查。捉拿刘肥等人。
一场腥风血雨。就这样在无意中被触发。
各郡县倒也的确是非常尽力。短短半月时间里。清剿盗匪二十八路。追查出各地与盗匪有关联者。近千人。对此。上至蒙毅。下至各县官吏。都没有心慈手软。抓到了就立刻杀死。
仅泗水郡。就有千余个人头落地。
只是。如此声势浩大的追查。却没有发现刘肥等人地行踪。
刘阚不禁暴怒不已。脾气也变得非常古怪。经常在府衙里责打下人。更严令楼仓军。加紧搜查。
眼看着雨水已过。惊蛰将至。
这一天。刘阚率部自徐县归来之后。疲惫地回到书房里。卸下盔甲。呆坐案边。
书案之上。摆放着一对鸳鸯玉牌。在烛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亮。刘阚拿起玉牌。在手里轻轻摩挲。思绪一片空白。
房门敲响。曹参走进屋内。
“老曹。有事儿吗?”
曹参似乎显得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后。轻声道:“主公。大小姐虽然走了。可是……今天老萧派人过来。听口气。是想要打听一下。您准备怎么处置刘家老小?您也知道。老萧很为难。
屠子和夏侯婴不止一次找他询问。好像是想要向您求情。
只是……”
刘家老小?
刘阚不由得眉头一蹙。似乎有些犹豫。
陈平去处决刘邦。至今还没有回来。而他这一段时间。忙着追查刘肥的下落。对刘家老小。也没有时间过问。其实。审问不审问地。对刘阚来说无所谓。事情地真相。他非常清楚。
刘太公一家。想必也不可能知道刘肥的下落。
听人说。刘太公一家。除了老四刘交之外。对刘邦都不怎么上眼儿。特别是老大一家。更是如此。刘肥只抢走了刘交。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说。留着这一家人。用处也不大。
不管刘肥以前是否谋逆。如今这事情出来。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刘阚不指望着刘肥会来解救刘太公一家人。而且他更在意地是。陈平有没有干掉那个刘邦。
“老曹。你不用说了!”
刘阚阻止了曹参。轻声道:“刘肥的事情很大。依律是夷三族的大罪。现在不止是刘家老小的问题。还有阿一家老小的问题在里面。虽然刘肥不是阿雉所出。可吕家依旧在三族之内。
我会设法为之开脱。不过回沛县已不可能。
最轻也是个输作的重罪……你告诉屠子和老萧。就说我会想办法。把刘家输作蜀郡。这也是我所能做的最大努力。而且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我要做的。不是保他老刘家的人。而是要保住吕家老小。他们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也只能做到这一些。”
所谓三族。是指父家、母家。还有亲家。
刘肥还没有成亲。自然不存在亲家。如此一来。只剩下刘家和吕家。
刘阚首先要保刘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曹参对此。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如果真的只是把刘家输作蜀中。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刘阚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给足了萧何樊哙面子。
“如此。参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曹参退了出去。书房又恢复了宁静。
可就在刘阚想要安静一下的时候。门再一次被人撞开。
蒯彻行色匆匆的闯进来。喘着气说:“主公。道子那边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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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潜龙勿用 第二二八章 始皇帝东巡
更新时间:2009711 14:21:47 本章字数:13033
刘邦在返程的途中,抵达砀郡蒙县西北的贯亭后,被扣押起来。
贯亭,又名贯泽。
春秋时期,这里属于宋国的领地,但是由梁国派遣的官员管理。入战国之后,贯泽先后隶属于宋国和齐国。始皇帝统一六国,随即被纳入了砀郡的治下,并设立贯亭,以方便管理。
看押刘邦的官吏,是沛县县吏庄不识。
之所以让沛县的官吏来看押刘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秦统一天下之后,虽然在各地派驻了官员。但是从他下令焚书之后,就不断有官吏逃逸的事情发生。没办法,焚书造成的影响实在太过恶劣。许多儒生甚至不惜用性命去反抗。大秦本土的官员,本来就奇缺。不得已安排了许多六国的儒生。虽然缓解了窘况,但却不甚稳定。
蒙县就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而且逃逸的官吏,官职还不小,是蒙县的县丞。
正由于这位县丞大人的逃逸,使得蒙县城中一片混乱,许多事情都无法得到妥善的安排。
蒙县的人手本来就不充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