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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一段时间,他曾开诚布公的告诉唐厉:老秦前途多桀,需要提早做好打算。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刘阚和唐厉之间的友情也就开始了。一晃多年过去,刘阚已经家产万金,良田万顷,更贵为泗水都尉。即便是思想生出了变化,在唐厉看来也是极为正常地事情。
说实话,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刘阚的确是动摇了!
特别是在北疆的时候,当他和匈奴人血战,甚至还生出了辅佐老秦的想法。嬴扶苏,虽然没有见过,可是能感觉的出来,那个大公子,和后世所流传地懦弱、有妇人之仁、愚蠢的形象区别很大。其实,老秦如果真的能延续下去,未必是一件坏事。那时候,刘阚动摇了!
然而,焚书事件的发生,又改变了刘阚的想法。
有些事情,恐怕是无法改变……
当务之急要做的事情,是获取更大的权利,积蓄更大的力量。如果真的老秦不在了,也能有自保之力。刘阚非常清楚他地处境,几年前初立楼仓时,他和六国后裔已经结下了仇怨。
更不要说,他还是个老秦人。
听唐厉询问,刘阚微微一笑,“对还是错,谁又能说地清楚?不到最后一刻,也许永远不知道答案。”
言下之意是告诉唐厉,他并没有什么改变。
唐厉点点头,沉吟片刻之后,“秦家最近有些不太正常……与土著巴人交易频繁不说,而且大都是粮草和盐铁等朝廷禁止交易的物品。我刚到巴郡地时候,曾听人提到了一些谣传。
比如说,牝鸡打鸣……呵呵,似乎有人对此颇不满意。
我一开始以为这牝鸡是指秦清,但后来才发现,牝鸡说的不是秦清,而是指曼小姐。”
“曼小姐?”
刘阚先是一怔,旋即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说,秦家有人不服气曼小姐?”
唐厉一笑,“这有甚奇怪?秦家第二代中尚有三男,曼小姐不过是第三代,而且是个女人,有人不服气也很正常。只不过,清老尚在,没有人敢跳出来罢了。我在秦家当了三个月的门客,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其实,从清老开始清理府中门客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
秦府的门客,大都是奉秦枳为主。
那秦枳在表面上看,是个爽快的豪士,对这名位不甚在意。可实际上呢,野心大的很呢……
清老这次召见你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
以我之见。清老不仅仅是想要为曼小姐招婿,甚至很有可能是想要借助这次机会,确立曼小姐继承人地身份。从而彻底打消秦枳的念想……不过我是觉得,秦枳未必会就此断了心思。”
刘阚眉头一蹙,“可他就算不断了心思,又能怎样?”
“秦家能之所以能雄霸西南,为一方大豪。有两个原因。第一,清老和皇帝的关系。只要清老在一日,秦家的地位就不可能被动摇。但清老如果不在。皇帝还是会看在清老的面子上,给予关照。只是不可能再想要如今的恩宠……想来,皇帝也很想收回巴蜀的控制权吧。
所以,秦家地第一座靠山,就是朝廷。”
刘阚点头表示同意。“那第二个原因又是什么?”
“第二嘛……就是秦家的身份。巴蜀素来是老秦流徙之地,虽自司马错大将军平定巴蜀至今,从关中也迁徙了不少人口,可巴人依旧占据巴蜀人口地六成。特别是那些土著山民,征讨起来也非常困难。秦家曾是巴国王族。在巴蜀享有威望,故而能帮助朝廷,稳定巴蜀。
这也是朝廷对秦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个因素。
秦枳现如今正极力拉拢土著,一旦他控制住了大部分土著巴人,清老一去……曼小姐绝非对手。就算清老指定曼小姐为继承人,可到时候那些土著反对,秦枳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手。”
刘阚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
此次入蜀,原本以为会一帆风顺。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刘阚沉吟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虎符。放在了唐厉手中。
“老唐,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巴蜀,所以我想让你留下来,暗中协助曼小姐,来掌控巴蜀的局势。清老在的话,你无需太过费心。但如果清老不在了,你需要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帮曼小姐一把……在曼小姐未能完全掌控巴蜀之前,你需要留在她身边。”
唐厉露出一抹苦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他伸出手,从刘阚手中接过了青铜虎符收好,“也罢,反正你身边现如今有蒯彻和曹参,足以应付各种局面。我就留在这里和阿其他们做个伴儿。不过,我有我做事地方法,你可不要插手。
至少在一段时间里,我是不会轻易的暴露身份。
而且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会出面……秦枳现在比较信我,留在他身边,做事更方便。”
看起来,唐厉是想要来个无间道!
这样也好,作为一支奇兵的话,也许效果会更好……
刘阚不可能总待在巴蜀。即便是和秦曼有了结果,他也要回转楼仓。而秦曼呢,既然秦清把她当作了继承人,肯定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在控制巴蜀这件事情,秦清肯定不会让刘阚插手。
因为,巴蜀是秦家和刘阚合作的基础。
说着话,渡船到了对岸。
刘阚带着人,牵着马先下了船。而唐厉则带着他地老仆,独自离开。
他正好奉命要去别处办事,若非是这个原因,唐厉也不敢轻易和刘阚接触。毕竟,这里是巴蜀。一举一动都要小心为上!更何况没有人知道唐厉的身份,除了刘阚和蒯彻之外。只是一次偶遇……至少在别人的眼中看起来就是这样。该说的都说了,暂时就权当作是陌路人吧。
刘阚翻身上马,目送唐厉的背影消失在蒙蒙雨雾中。
巴郡的天气不冷,但依旧带着一丝寒意。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江湖……呵呵,这句话倒也没有说错。不过,有唐厉暗中帮忙,想必秦曼应该能控制住局势吧。刘阚暗自想到,手中的马鞭,无意识的轻轻敲击靴子。
这时候,渡船已经往回走,在河地另一边,蒯彻正带着人,静静地等候着。
冰凉的雨水,拍在刘阚地脸上。
可是心里,却好象有一团火焰在跳动一样,让他感觉着有些燥热,有些心烦意乱,有些……不安!
还有六天,妈妈的针就打完了!
希望到时候能够稳定吧……这段时间,真的是状态全无。
第一部 潜龙勿用 第二0四章 噩耗
更新时间:2009522 23:45:57 本章字数:3951
自秦惠王置县至今,阆中已有百年光阴。
正值隆冬,道路两旁的古松上,挂着一层晶莹的白霜,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五彩光毫。
一匹快马由远处疾驰而来。
也许是经过了一段艰难的长途跋涉,马身上冒着一层雾气。马上的骑士,面罩奉巾,不停的扬鞭催打马匹。远处,阆中县城的高墙已经在望,城门大开,门口还站着十几个门卒。
“来人住马!”
门伯显然也看见了战马,连忙站出来大声叫喊。这门伯的年纪,大约有三四十岁,生的魁梧健硕,颌下还有一部美髯,颇有风姿。他用带着浓郁口音的方言叫喊,同时将兵器探出。
马上的骑士,也看到了门伯。
“我乃秦府中人,从咸阳来,有急事禀报三老爷,速速让开!”
秦府,这两个字在巴蜀两地有着无上的权威。门伯虽然想拦阻战马,可是听到秦府二字以后,立刻摆手让门卒让开一条路。骑士策马扬鞭,风一般的冲进了城门,眨眼间消失不见。
“信哥,莫不是秦府出了什么事情?”
有门卒上前询问。哪知门伯眼睛一瞪,压低声音道:“莫要胡说八道,小心被人听了去……秦家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轮不到咱们这些人插手,好生的看好城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这门伯,是土生土长的阆中人。名叫纪信。
在阆中当门伯已有十载,深知秦府在巴蜀的能量。目送那信使不见,纪信却不由得一蹙眉头。
当差这么多年,可没有见过秦府地人,如今天这般模样。
前些时日,清老赴咸阳奉诏。这信使又是从咸阳来。莫非是清老出了事情?这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即逝,纪信连忙甩了甩脑袋:莫胡思乱想,清老走时好端端的,又能出什么事情呢?
不过,这心里面,却不自觉的多了一个心思。
阆中秦府,位于阆中西北。嘉陵江畔。
一座大宅中,房舍如云,占地广袤。进了阆中城门,顺着大道直下。尽头就是秦府的大门。
门头上悬挂黑匾,上书秦府两个大篆体的金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这座大宅的主人,就是秦清地三儿子,同时也是朝廷亲封的阆中县尉,秦蒙。秦清有四个儿子。大儿子死的早,二儿子帮助秦清在江州操持生意;四儿子如今是蜀郡成都县的县丞,学识渊博,却是个书呆子。唯一在****上有所作为的。恐怕就是这个住在阆中城的秦蒙。
秦蒙自幼好武,练得一身的好武艺。
一杆铜,使得水泼不进,有万夫不挡之勇,号称秦家狮儿。甚至连始皇帝也对他很看重。
这秦蒙读过两年书,看过一些兵法,故而对军阵颇有兴趣。
秦清也正是看他有这么一个喜好,所以就向始皇帝推荐。原本秦清是希望秦蒙能入蓝田大营,可不曾想,这家伙只待了半年,就不肯再待了。于是,始皇帝就把他安排在了阆中县。
官不大,可毕竟是掌一县兵马。
加上秦家在咸阳地能量。还有秦清在巴蜀的威望。平平安安的呆上几年,混够资历。就能再提升一级。按照秦清的想法,希望秦蒙在四十岁地时候,能够做到巴郡郡尉就很满足了。
年三十七岁的秦蒙,此时正在府中招待客人。
说是客人,可实际上也算不上客人。因为他招待的,正是他的二哥秦枳。数日前,秦枳处理完了大巴山的事情之后,就来到阆中做客。说实话,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只要在祭祖之前赶回江州就行。距离祭祖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从阆中赶到江州,时间却是绰绰有余。
秦枳年四十岁,生的一副豪客模样。
乍看去,有明显的巴人血统。身高七尺有余,生的短小粗壮。一脸亚赛似钢针一样地络腮胡子,头发略泛黄,眼窝子有点凹陷。说话的时候,嗓音洪亮,让人顿生出一种莫名好感。
秦蒙,也很尊敬这个二哥。
兄弟两人正在厅中推杯换盏,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管家急匆匆跑到了厅上,在秦蒙耳边低声细语了两句之后,只见秦蒙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一把抓住那管家的衣服领子。
“你……说地是真的?”
“千真万确!”管家低声道:“信使在府外昏倒过去,不过在昏迷之前,把此事转告于小人。”
“老三,出了甚事?怎这副模样?”
一旁的秦枳,看秦蒙的模样,不由得好奇的问了一句。那秦蒙推开了管家,站起来走到秦枳的身边,附耳低声说了两句话。秦枳的身子,蓦地一颤,脸色也变得煞白,呆坐久久不语。
“二哥,怎么办?”
秦枳却没有理睬秦蒙,沉吟片刻之后,突然问道:“那信使说话的时候,都有谁在?”
“只老奴一人!”
管家并没有听出什么端倪,老老实实的回答。哪知秦枳眼中却闪过一抹寒光,呼地站起身来。
“老三,备车……我要立刻动身,前往江州!秦蒙不禁疑惑地看了秦枳一眼,点点头,转身吩咐那管家下去备车。待管家离去,秦蒙才问道:“二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去迎接……至少也该在这里等着,回江州又做什么?”
“老三。你听我地不?”
“哥哥这话是怎么说地……你是我兄长,如今……我不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