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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晶莹凄凉的白霜,
换作我看你时的眼波流觞;
那萧瑟中带着冷颤的春风,
吹皱的不再是寒江,。。
而是如今寒春二月的碧波流淌,
又有谁还记得谁染红了玫瑰,
只留一地相思。
杨逸撑一把油纸伞站在珍珠河边,望着浩浩荡荡的珍珠河向西奔流而去,嘴里随意地轻哼了几句;
离家半年了,说不想家中的清娘等人是不可能的。
清娘今年也快十八岁了吧,犹记得那约略女儿腰,如隔户杨柳弱袅袅,诗画一般的风情,越来越多的进入杨逸的梦乡来。
昨夜就梦到她了,雨下了一整夜,梦做一整夜,少女依窗吟诵着李商隐的无题诗: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角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梦中的人儿那令人怜惜的脸上落满了寂寥的相思意,杨逸清晨醒来,久久难以悉怀,便独自撑着一把伞到河边来走走。
岸边成片的芦花又白头了,眼看又近一年中秋,而自己还离京万里,远在葱岭以西,这对家中的女人来说,这是一个超过她们感知的距离了吧。
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杨逸无须回头,只凭那一缕飘在风中的体香。便知是阿黛拉来了。
阿黛拉只是个柔弱的公主,这连日急行军。她很是疲惫,还好行军时杨逸注意影响。晚上没有让她陪侍,她可以多些休息,尽管如此她还有些吃不消。
杨逸伸出一只手,牵住她一只手,望着宽阔的江面,漫天的雨幕落到江面上随即消失,却让对岸的景物迷迷茫茫,同时带来了阵阵秋天的凉意。
杨逸的手很温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之后。轻声说道:“阿黛拉,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今天这雨不停的话,是没法行军了,这几天想来你是累坏了,安心多睡一会儿无妨的。”
阿黛拉收起了自己的的伞,靠到了他的伞下,她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几这样。和杨逸立在一起,已经平了他的额头。
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啪啪的轻响,更增添了四周的静谧感。
阿黛拉转动了一下身体。舒适地靠进他怀里说道:“我没事的,我虽然开不了弓,但从小经常骑马。这样的行军还受得了。你清早一个人跑到这河边来,是有心事吗?或者是想家了?”
阿黛拉说着向后仰起头来。用自己的脸颊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厮磨着,那份依恋之情在这轻轻的动作中。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杨逸一手搂住她那纤细的腰肢,鼻中闻着她身上醉人的体香,久久不愿说话。
阿黛拉等不到他的回答,便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长长的睫毛轻眨了两下追问道:“是不是被我猜对了,你想家了是吗?”
她如水的目光流淌在杨逸脸上,让人不忍再不答她。
“嗯,离家半年,从辽东到葱岭,横穿草原大漠,关山险阻,万里烽烟,难得半日闲暇,心中不免感到有些疲累,这人一疲累就不免会想家,这没什么奇怪的。”
“我也想我娘亲她们了,不知道她们现在在西州怎么样了……”
“阿黛拉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已让回京的信使传去命令,让西州那边的将领善待你娘亲和弟弟,他们都是追随我南征北战过的,别的不敢说,我的话他们是不敢违背的。”
“嗯,我知道,只是见不到她们,我心里总放不下而已。”
一阵秋风吹来,将雨丝卷入伞下来,阿黛拉身上的衣裙很单薄,被雨点打湿的地方立即便粘到身上,她不由得又往杨逸怀里缩了缩,玲珑的娇躯紧紧贴着他。
河边大片的芦花在秋风秋雨中一浪一浪地起伏着,发出阵阵沙沙的声音。这是这个秋天的第一场雨,应该是冷暖气流交汇的结果,象这种雨通常会下一两天,一时晴不了,这让杨逸心中有些发愁。
时间拖得久了,粮草补给会变得短缺,军心也会变得疲懒,这关山路远,西域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顾及得到,传信驿路还没有畅通,通信上很是困难;
杨逸自来到碎叶后,就没有接到西州方面的消息过,也不知道杨志他们怎么样了。
还有种建中那两万人马,也是一直没有消息,总让人无法放心得下;
杨逸有心尽快翻越葱岭,尽快把疏勒打下来,同时也好对整个西域的事务做一个初步的统筹。
奈何在这绵绵秋雨中行军,士卒很容易感染疾病,万一真弄得满营病痛的话,那会更加糟糕,是以杨逸心中虽然着急,却也只得等待雨晴。
天空灰蒙蒙的,雨越来越大,打在河面上白茫茫的,杨逸本不想太快回营,但阿黛拉穿得太单薄,被飘进伞里的雨丝沾润后会有些寒凉。
“走了,咱们回去。”杨逸轻声说道。
“不嘛,咱们再站一会儿,这儿清静,难得和你一起看看这雨中的景致。”阿黛拉再次转过身来搂着他的脖子,挺直的鼻子微微皱着,有种少女娇憨之态,那高耸的双峰擦着他的胸膛,软绵绵的。
“谁让你出来时不多穿件衣裳,这雨丝一沾就润到里面了,快回去,不然染了风寒有你受的。”杨逸那搂着她腰肢的手掌向下轻轻一滑,在她那挺翘的香臀上拍了一下。
阿黛拉喜欢这样被他宠溺的感觉,却又不愿拂了她的好意,轻快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退开撑起自己的伞。
俩人踏着雨幕,回到营中。除了四周担任警哨的游骑,营中的士卒都躲在帐蓬里睡觉。使得大营比平常安静了很多。
回到帅帐时,爱米正在小炉上烤着一种类似包子的东西,阿黛拉她们管这叫沙木萨。
沙木萨是将半肥的羊肉切成丁状,配以葱头未、孜然粉、胡椒粉等调制成馅,用擀成很薄的面皮包好烤制而成,烤熟后其色泽黄亮,肉嫩味鲜。
在碎叶时,杨逸吃过一回,非常美味。他大加称赞了一翻,阿黛拉见他喜欢吃,但留上了心,让人磨了半袋面粉带来,这一路上,若是时间允许,便让爱米做给杨逸吃。
杨逸一进帐便被烤沙木萨的香味勾得食指大动,连声问道:“爱米,烤好没有。”
爱米刚要起身行礼。就被他在脑袋上轻轻一拍道:“别管那些虚礼了,快烤你的。”
“哦,大人请稍等,快烤好了。”爱米轻轻缩了一下脖子。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由衷的喜色;
她的长相更接近汉人的特点,很是俏丽,嘴唇下有一粒小黑痣。不但没有破坏她整体的美感,反而显得有些俏皮。很是可爱。
她年纪和阿黛拉一样,都是十六岁。只是月份上小了阿黛拉几个月,主仆两站在一起时,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别是动人。
阿黛拉收好伞后,走到炉边提起一个小壶,往碗里倒了半碗nǎi茶,送到他面前说道:“你大概是饿了吧,先喝点nǎi茶。”
她以前是高贵的公主,一向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只是这阵子成了杨逸的俘虏,才开始学着侍奉人,动作还有些生涩,端半碗nǎi茶还得小心翼翼的,杨逸看着好玩,搂着她的小腰儿坐到矮榻上,笑而不语。
阿黛拉轻嗔了一下,只得拿碗喂他。
这nǎi茶味道说真的不怎么样,是用茶砖加入新鲜的羊nǎi煮的,多少有些膻味;
好在杨逸前世经常在热带雨林里执行任务,食物基本没得挑,有什么吃什么,蛇肉鼠肉,野菜涩果都吃过,早已养成了不挑食的习惯。
这nǎi茶虽然不好喝,但比以前吃的那些东西可强多了,而且从辽东一路过来,吃的总和羊脱不了关系,慢慢也习惯了。
阿黛拉知他不喜欢喝这个,便劝道:“入秋后天气昼夜变化大,容易感染风寒,多喝些羊nǎi,可以预防风寒的。”
杨逸听了颇为诧异,没想到阿黛拉竟然知道这个。
羊nǎi中的免疫球蛋白含量很高。免疫球蛋白在人体中的作用是抗生素类药物不能替代的。通常感冒、流感、肺炎等由病毒引起的疾病,抗生素不仅不能有效地杀灭病毒,相反会给人体带来很多副作用,免疫球蛋白则能有效地消灭病毒,保护人体不受伤害。
杨逸前世上了几年的军医大学,这些他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阿黛拉也知道羊nǎi有预防感冒的作用,还真让他很是诧异。
他拿过碗,将剩下的nǎi茶喂给阿黛拉,笑着说道:“那你更要多喝点。”
爱米悄悄瞄了一眼俩人亲热的样子,一双眼睛笑眯了,现在的情况再明白不过,作为俘虏的她们,能讨得杨逸欢心,就能过上好日子,反之就可能象货物一样被送来送去,任人蹂躏,每天要面对未知的悲惨命运。
何况杨逸身上有很多让女人着迷的地方,相处久了很容易让人生出倾慕之心,见杨逸对阿黛拉公主这么好,爱米自然是由衷的开心。
等她把沙木萨烤好,杨逸和阿黛拉就着暖暖的nǎi茶吃了个温馨的早餐,只是帐外的雨总没个晴的时候,让人有些无奈。
穷极无聊的杨逸斜卧在榻上,拥着阿黛拉听她讲小时候的故事;
阿黛拉开始还能专心的讲,可不久之后,杨逸那双熟练地游动的手就让她的声音微微打起颤来。
“阿黛拉,怎么不说了?”杨逸明知故问,双手从衣摆探入,游移而上,轻轻握住她胸前那两团丰润的雪腻。
阿黛拉忍不住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一脸潮红的扑倒在他怀里;
一旁的爱米那张俏脸同样象染红的布一般;只是帐外正下着大雨,她想躲都没地方躲,阿黛拉那越来越湍急的呻吟声,听得她心头象小鹿在踹动,浑身一片燥热………
第652章翻越葱岭
葱岭,在汉代之前称为不周山。
《山海经。大荒西经》有这样的记载: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春秋战国时期的楚国大诗人屈原在他的《离sāo》中就有“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的句子。
《淮南子?天文训》则对不周山之“不周”,作了更为神奇的描述:“昔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从这些古人描述之中可以得知,在汉代之前,中原人大体上都认为葱岭是大地的尽头,过了葱岭便是一片虚无,或者认为葱岭根本就是不可逾越的。
也难怪古人会这么认为,杨逸他们南度珍珠河后,走的图鲁阿提达坂山口,这里大致上已是葱岭和天山山脉的结合部,经行处仍是群山起伏,连绵逶迤,雪峰群立,耸入云天;
山间道路崎岖狭窄,有时一边是绝壁屏立,一边中万丈深渊,仅可供两马平行,路面凹凸不平,但路面的石块却被千年来过往的商旅磨得很光滑,稍为不慎就可能滑入深谷,万劫不复。
山间到处是奇山怪石,奇花异草,而且特别多野葱,这大概就是葱岭名字的来历。。。
当地有一首民谣:一二三雪封山,四五六雨淋头,七仈九正好走,十冬腊月开头。
从这首民谣可知。杨逸他们算是赶上了好时光,现在是七月下旬。在珍珠河畔经历了两天的风雨之后,天气变得晴好起来。一派秋高气爽。
五千人马在蜿蜒的山道上跋涉着,走得很辛苦,但士卒们都知道,现在相当于是归程了,万里征途终于到了回家的时候,是以士气很高,颇有些万水千山只等闲的气概。
这是丝绸之路上翻越葱岭的主要通道之一,南丝绸之路要前往碎叶的话,走的都是图鲁阿提达坂山口。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