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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就象一个人的脑袋,尚省和枢密院分掌军政,就象两只手臂,若是向太后的‘脑袋’联合曾布这支‘手臂’,就等于是皇权联合军权,则章惇这一臂,就不可能再有分庭抗礼的能力,到时岂不是真个心想事成?
王诜心中非常激动,若真能促使曾布和向太后、遂宁王结盟,将来的拥立大功就少不得他一份。
对王诜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具诱惑力的呢?
想通了这些,王诜毫不犹豫地说道:“曾枢密盛情高义,在下感激不尽,就请石先生转告曾枢密,遂宁王和太后那边,在下一定联络好,到时还望曾枢密在朝中帮着美言几句,事若成,定不负曾枢密拳拳之意。”
曾布作为枢密使,新党的核心要员,这次背叛,对新党而言,就是怀中抱着一只毒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给你致命的一口。
章惇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去注意一个被夺爵了的驸马都尉,也就无从得知曾布的背叛;这次文及甫和张士良的案审所得,虽然没有预想中的完美,但章惇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年假刚过,他立即将文及甫的供词递到了赵煦手。
这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
这次文及甫虽然撇开了吕大防和韩忠彦,但供词对刘挚、梁焘、王岩叟三人有意废除赵煦却是言之凿凿。
宝文阁里,本来脸色就苍白的赵煦,看了文及甫的信和供词,顿时变成一脸铁青。
这些年来,有件事一直让赵煦疑惑不解;按说他是皇帝,傻瓜都知道他迟早是要亲政的,吕大防、刘挚等人为何就敢一直无视他这个皇帝,一直拿屁股冲着他这个皇帝呢?
他们对自己如此不敬,就不怕自己亲政后收拾他们吗?他们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呢?
现在一切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些人早就想着废掉他这个皇帝,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解释得通吕大防等人漠视自己的行为。
赵煦心中愤怒异常,一时却不加以表态,这只是文及甫的一面之词,刘挚等人并未真正实施谋逆过,若以此将刘挚等人诛杀,很难以服众;
他望向殿中的章惇、何世宽、张商英三人,淡然问道:“元祐诸臣,果有阴谋废立之意吗?”
“陛下,他们确实有谋逆之意,只是反迹未著!”章惇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三人的回答非常微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他们只是未及实施而已。
你或许可以认为章惇他们是血口喷人,但若非如此,你又怎么解释吕大防、刘挚等人的行为呢?
难道吕大防等人都很傻、很天真!以为高滔滔能长生不老,赵煦永远不会亲政、或者亲政后不会追究他们多年来藐视皇帝的行为?
而且从辩证的角度来说,赵煦性格偏执,从小就明显的倾向于革新,赵煦一但亲政,必定是旧党的恶梦,吕大防等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赵煦的思想已经不可改变,旧党要想好好地活着,唯一的途径也只有废掉赵煦,从这一点来说,旧党有谋逆的动机。
而他们一直漠视赵煦,也可以看作是背叛的前奏;
错了,他们不是背叛,事实他们从未将赵煦当成皇帝过!
否则作为一个忠直的臣子,即使赵煦没有亲政,也不应该如此漠视赵煦!
而赵煦大婚后,他们更应该劝高滔滔撤帘,还政于赵煦,这才是一个臣子应尽的本份;
但吕大防等人并没有这么做,直到高滔滔病重不能理事,吕大防等人依然没有劝高滔滔还政的意思!
因此站在赵煦的角度,说吕大防等人背叛,还真是美化他们了。
愤怒的赵煦很快下旨,吕大防、韩忠彦、刘挚、张焘、王岩叟等人全部贬谪岭南,遇赦不赦!
文家六郎说文解字的本事虽然不错,但赵煦也不是傻瓜,因此吕大防和韩忠彦一样没有放过。
刘挚、梁焘、王岩叟三人被直接指证,罪行自然更重,除本人被贬外,子孙也全被谪迁岭南,由地方官府看管。
这个结果在章惇预料之中,但这并不是他最终想要的!
吕大防等人事实贬到什么地方,差别已经不是很大,除非能正式给他们定谋逆大罪,这才能算是给这些人盖棺定论,今后无论谁做皇帝,这些人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
关键还是隆祐宫啊!
隆祐宫不倒,将吕大防等人全部贬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章惇再次找来蔡京、林希等人密谈。
第127章老娘变二娘
第127章老娘变二娘
同文馆中,张士良除了承认陈衍在高滔滔病重期间、曾有专权行为外,其的咬死不松口,这让新党极为被动。
首相府的书房里,章惇几人对坐良久,个个神色凝重。
道理很简单,无法追废高滔滔,就无法给元祐年间废除新政的行为作盖棺定论;
更无法撼动隆祐宫里的向太后,新党之前所做的一切,不但都将付之东流,还将招来旧党更加猛烈的报复。
蔡京沉吟着先开口道:“宫外不行,不如咱们从宫内想想办法,自孟皇后被废,正宫之位一直虚悬,刘贵妃怀了陛下的龙种,已经将近五个月,若是顺利诞下皇子,便是无可争议的大位继承人了;
因此,咱们不妨推刘贵妃一把,刘贵妃出身卑微,向太后瞧她一直不顺眼,前翻还将她打入冷宫,差点施以极刑,刘贵妃心中岂能没有些怨恨?
此时咱们若是将她扶上皇后之位,多少也能与向太后抗衡一二,将来一但她顺利诞下龙子,对咱们更是有利。”
蔡京所言,不失为一步好棋,只是现在离刘贵妃分娩还有五个月,而且她生男生女尚未可知,而赵煦却象风中残烛,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是三年、五年;还是三天、五天;总之难以预料,因此蔡京这步棋未免有些远水不解近渴。
章惇手指断断续续地轻敲着桌面,先表态道:“无论如何,皇后之位确实不宜久悬,眼下刘贵妃身怀六甲,乃皇后之位的不二人选,明日咱们就促请陛下立后,各位以为如何?”
此事对新党有利无害,各人自然不会反对,但大家也明白,这只是长远之计,于眼下的危机未必有多大用处。
张商英接口说道:“张士良这边也不应就此放弃,咱们可先上奏陈衍勾结司马光、刘挚、梁焘、吕大防等人,疏隔两宫,斥逐刘瑗、焦守一众随龙内侍,剪除人主心腹羽翼,欲行废立之事。”
章惇把张商英这翻话细细想了一下,认为值得一试,张商英的意思无非是先坐实陈衍与司马光等人的谋逆罪名,如此一来,虽然没有直指高滔滔授意废掉赵煦,但陈衍是高滔滔的贴身太监,给陈衍定罪,也就达到了影射高滔滔的效果。
潜在的意思也就是说:若没有高滔滔授意,陈衍一个太监哪来的胆子,竟敢勾结外朝行废立之事?
在目前找不到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只能用影射的办法了,只是想通过这些影影绰绰的方式,让赵煦狠下心来追废高滔滔,希望总是渺茫了些。
林希则更狠些,只听他说道:“章相公,咱们何不让刘贵妃去向陛下点明,向太后一直对遂宁王关爱有加,而且大宋有兄终弟及一说;其它的无须多言,相信陛下也定能醒悟;如此一来,未必不能促使陛下废掉宣仁太后。”
常言道成者为王败者寇,说是为理想也好,为权位也好,当初旧党打击新党时,甚至利用一些传闻轶事,任意加以穿凿附会,对新党成员进行诋毁迫害;
现在双方到了你死我活的关口,新党还有必要严守君子准则吗?
正所谓一路通,路路通,蔡京很快接口道:“当初宣仁太后、与向太后对陛下生母朱太妃极为刻薄,因朱太妃出身寒微,便任意喝斥责罚,视朱太妃如奴仆一般,咱们何不让刘瑗、焦守在陛下面前多提提这些旧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包罗万象的计划慢慢浮出了水面。
大宋立国至今,官员的任命和升迁自然形成一了套规则,有些东西不一定有明文规定,但大家都必须遵守。
一般考中进士后,直接留京或是外放,这个倒不一定;但是有一点,象杨逸中进士后直接留京的,必须外放至少一任地方官,有了外放的资历,才可能进入朝廷高层;
这种规则还是非常科学的,否则你一直在京城,对如何治理地方并不熟悉,让你进入高层后,制定出来的政策很容易脱离实际,于国于民皆无益处。
杨逸无意打破这套合理的规则,也不是舍不得离开东京这个繁华之地,他只是觉得,新党正处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在这个时候要求外放,就象当逃兵,这是杨逸无法接受的。
李清臣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苦口婆心地说道:“老夫并非纯粹是让你逃避这场风浪,你想过没有,你如今已经是集贤院直学士,这次出使辽国,又有大功于朝,朝廷不得不赏,若是再让你留京,官职往上一迁,你也基本算是进入朝中高层了,这违朝廷用人原则,岂能服众?再则你升迁如此之快,且无外放资历,定使天下侧目,这对你有害无益,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有老夫在,容不得你胡来!”
李清臣是真担心啊!以赵煦对杨逸的看重,加上他与章惇的关系,还有一个尚书右仆射的老丈人做靠山,打破常规直接进入中枢并非不可能;
但这种打破常规的擢拔,对杨逸本人有百害无一利!现在朝中有他有章惇顶着,杨逸越早外放,对他本人反而越有利;
有了外放的资历,再争取在他们这些老家伙致仕前调回京城,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中枢了!
如此一来,将来就算他和章惇相继致仕,杨逸也可以凭自己的资历屹立不倒。否则等将来他们相继致仕,杨逸才不得不外放地方的话,能否再次顺利回京,这就成了一个未知数。
李清臣用心良苦,杨逸能体会到,他又躬身一揖道:“我并非不愿外放,只是此次万里迢迢
使辽,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外放之事还是过几个月再说吧!李尚书关爱之情,我铭感于心!”
“你……”
李清臣一看说不动他,不禁又猛拍桌子,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可恍惚之间,他突然感觉到杨逸这种不避不让、迎难而上的性格,和自己是如此相象,除了慨然一叹,他竟有种劝不下去的感觉。
“陛下龙体欠安,未能早朝,你签下的两国和约就交予礼部,由ff8老夫递上去即可,按惯例出使回来有数日休假,你先回去歇着吧,老夫所言之事,这几日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看着杨逸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签押房外,李清臣才缓缓坐下,不管杨逸叫不叫他祖父,他始终将杨逸当作孙子看待,杨逸的文韬武略让他倍感欣慰,同时杨逸的光芒太耀眼,又让他倍感担忧;
特别是这次针对张士良的计划失败,新党再度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李清臣自己无所畏惧,但临老了,总难免有些私心,他是真想保存杨逸,不管是为了新政,还是为了自家,虽然外放也不一定能使杨逸幸免,但总比让他继续在朝中掺和的好。
到了地方,只要杨逸能切切实实多出些政绩,到那时,即便朝中人事如何变更,杨逸也总能多些立身之本了。
李清臣独自想了很多,最后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必须让杨逸外放,为此他决定下值后立即拜访苏家。
杨逸冒着风雪回到景明坊家中,母亲杨氏带着一家人在大门等着,有泪水,有微笑,洁白的雪花飘落石阶下,一层又一层,杨逸远远下车,趋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