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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不行,天地之大,你从何找起?”
“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
颜面无光、气愤难休的谭政儒挣脱了父母,怒不可遏的奔出萨德园。
谭父、谭母一急,连忙催促家丁追上前去,再怒指着侯正丞要他给个交代。
但女儿都跑了,他如何给个交代?参与宴客的宾客们也分成两派,讨论指责声此起彼落,室内乌烟瘴气,闹烘烘的,一件喜事顿时成了闹剧。
数日后。
江苏同里一家砖木建造的茶楼中,二楼正在表演着江南丝竹,客人们边听乐曲,边从窗棂看出去,这水乡风景是顿入眼帘,悠悠水流,一艘小船划过碧绿水面,衬着对岸的粉墙黛瓦,煞是迷人,但楼下似乎起了阵阵骚动,因此楼上有不少客人连忙的往楼下去。
而引起骚动的,就是一楼面水的高台上,那一对引人注目的主仆。
瞧那公子哥儿一袭绸缎紫衫,纶巾束首,其外貌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明明是个男儿汉,但肌肤白嫩无瑕、一双不输天上灿星的明眸、挺俏的鼻梁、粉嫩如水蜜桃般的菱唇,这俊俏模样,举手投足更有一抹自在的从容闲雅。
而一旁的蓝衣小厮,长得极为清秀,两人站在一起,有如天上之月与星,相当耀眼。
不一会儿工夫,茶楼已坐了八、九分满,一些熟客早叫好茶点,还跟这个靠说书筹旅费寻亲的主仆点头微笑,而一些生客则对紫衣公子看痴了眼,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俊秀男儿。
“客人,请进、请进,侯公子的故事要开始了。”
店小二连忙招呼刚定进来的四名客人。他在茶楼待了十多年,一眼就看出这进来的客倌非官即富,绝对是贵客。
“原来还真有人适用‘面如傅粉、美如冠玉’之词呢,哥,你瞧。”
甫坐下的朱韵瑜压低声音,一双熠熠发亮的美眸,就盯着那名俊美的紫衣公子瞧,一颗心是春心荡漾。
但朱元骏抿紧了唇,倒没答什么,而是跟站在身后的随侍李伯容点点头。
他明白的先跟店小二点了些酒菜,再跟主子点一下头,即快步步出茶楼。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主,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说书人一开头就是元人张养浩的一首小令,而其中寓意,尤以最后一句让朱元骏听了最刺耳。
他黑眸半眯,睨视着那名的确俊得不似存在世间的说书人,又听他要说的是一名史上无能皇帝的荒唐史,他更不舒服。
侯念煶说得很顺口,她这一路逃婚过程,一切都相当顺利,然而,当一双极为不屑的冷眸射向她时,她很敏锐的感受到了,在将目光转移到那双眸光的主人身上后,她才对上了这在满满的客人中,倍为显眼的男子。
他身穿一袭圆领袍衫,腰间束带、系一翡翠古饰,穿着尊贵。
两道浓眉斜飞入鬓、目光炯亮有神,明明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但浑身散发的傲气及贵气逼人,怎么看是怎么的不顺眼。
所以,她一双美眸也没有掩饰她的不悦,甚至还无言的瞟了门口一眼,意思是不想听,欢迎走人。
接收到这个眼神的朱元骏,唇一抿,表情更为不屑。
堂堂一名男子貌相似女,一点男子气概也无,文谑谑的,完全没有男人该有的气势。
再听他开始说书,情节多在酒色财气中打转,将“皇帝”这天之骄子说成了诳骗世人的坏皇帝,便觉得愈来愈听不下去。
他黑眸闪过一道阴鸶神色,俊美无俦的脸庞更是飞上明显怒火。
但坐在一旁的妹妹可是一脸陶醉的看着该名说书人,她刚刚直嚷着肚子饿、脚酸,这会儿,饭菜上来了,她却一口也不急着尝。
表面上,侯念娓是一如往常的说书,但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了这名俊美无俦的男子。
再说了,他一进来就将不少目光从她身上带走,接着又用那种轻蔑带怒的黑眸睨着她是想怎样?!
罢了!她只好尽量忽略他,适时的敲着响板,说着扣人心弦的故事。
茶楼里,时而传出紧张的催促声、叫好声、叹息声,但这一声声听在朱元骏的耳里只有烦躁,他更不明白李伯容去办个事,竞去了那么久?
说人人到,李伯容再次走了进来,“办好了,主子。”
他点点头,“很好,但是——”他抿抿唇,以眼角余光瞟了那抹刺眼的紫,再摇摇头。
李伯容明白的又点了头,直接走到说书人面前,从怀中揣出一锭金子,“这是我家主子赏给你的,你可以停止了。”
这锭闪闪发光的金子一出现,四周顿时静默下来。
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这绝非普通人,众客虽然不悦故事被打断,但瞧这中年男子眼神精悍、长相凶狠却又一脸冷然,大家只能敢怒不敢言,不——一人除外。
“你家主子?”
侯念煶那双又黑又亮的明眸溜向这大块头身后,看见是那张挺熟悉的阴冷俊颜,她一挑柳眉,“抱歉,我的故事还没结束,暂不收费。”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这是在威胁我?”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
“只是提醒。”也是好意。
她冷哼一声,“那叫你的主子自己来跟我说吧,还有,先生我的故事还没完,你家主子要是听不下去,就请他离开。”
李伯容脸色丕变,“先生——”
“抱歉,请别打扰我的说书时间,也别打断他人听书的乐趣,请你回位。”
没想到这个说书人如此有个性,一锭金子居然劝退不了?!他回头看向主子时,一只酒杯竟已疾速飞来,不偏不倚的就泼向该名不听劝的说书人,淋得他满睑酒气。
“这……”众客愕然,为这无礼举动,也为这眨眼间杯子急飞过去,却未泼溅半丝酒液的高深内力感到折服。
“小——公子!”一旁一直不敢吭声的小鱼连忙上前,挽起袖子要帮小姐擦拭,但被她一把推开了。
“欺人太甚!”侯念煶火冒三丈的冲到那名她早就看不顺眼的俊美男子前,“你有什么毛病啊!酒是这样喝的吗?我说故事又哪里碍着你?!”
朱元骏的口气极冷,“我的手下已经‘提醒’过你,是你自己选择了罚酒。”
“你你你——”她气得语塞,只能指着他的鼻子,但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的手立即被那个凶脸的给打下。
“无礼!”李伯容怒道。
她皎咬牙,看了自己被打得红肿的手背,“是谁无礼?主子无礼,连仆人都无礼!”
“那是有人自找的。”
说得一副她活该倒楣的样子,侯念煶眸中火光一闪,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就要“请他喝酒”,但那个凶脸大汉却早她一步,一晃眼,那壶酒就到了他手上。
一见自己仅抓着空气,她气得快吐血,因为这名看不顺眼的男人,就是一副她动不了他分毫的狂妄神情。
“哥,你别欺负他嘛。”朱韵瑜一直等着这名被唤为“侯公子”的说书公子能看到美若天仙的自己,但等了好一会儿,他就只瞪着她哥看。
耐不住了,她只好出声,将他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但看来还是失败了。
“公子,算了,我们走吧。”
小鱼跟在小姐身边好多年,这一次小姐逃婚,她也跟着,但也因为她是下人,所以比小姐机灵些。这名气势不凡的俊公子一看就不是池中物,招惹不得的。
“为什么?”侯念煶凶巴巴的反问她。
“这——因为又有人煞到你了啦。”她压低声音提醒这个万人迷小姐。
小姐她这才顺着小鱼的目光,看到一旁珠光宝气但气质娇贵的姑娘。她一双美眸熠熠发亮,一看就是又被她的扮相迷了魂的千金女。
她马上觉得头疼,也不再坚持了,她先跟店小二及掌柜拱手,“抱歉,我失态了,也打扰了各位客倌的雅兴,侯某先走了。”
她走得这么甘愿实在是“前车之鉴”,因为她这一路逃婚往北走,皆为男装扮相,没想到沿路桃花朵朵绽放,有的还死缠着不放,实在够吓人的。
朱韵瑜眼见意中人头也不回的出了茶楼,马上也跟着起身。
“妹子,想一想自己的身分。”
“可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顺眼的。”个性骄矜的她可不管,但李伯容在主子的眼神示意下,立即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她眼内冒火,“你是什么身分,敢挡本公——”
“妹子,丢脸别丢到外头来,日后传了回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朱元骏提醒这个被惯坏的妹妹。
她咬咬牙,气愤的瞪了李伯容一眼,再看着那一桌菜肴,气愤的将气全出到上头,将桌面的酒菜全打落在地,“乒乒乓乓”的一地狼藉。
“呃……客倌……”店家是看傻了眼。
像是习惯了似的,李伯容神情未变的直接从怀中揣出一锭金子给他,店霸气 书库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家高兴的频频哈腰道谢。
“我们也走吧。”朱元骏站起身来,直接往外走。
“小姐,请。”李伯容向她行礼,但她凶了他一眼,这才臭着一张脸走在哥哥的身边。
朱元骏瞥了妹子一眼,什么也没说,搭上停在茶楼外的马轿。
朱韵瑜也上了轿,但却频频拉开窗子的帘布,寻找侯公子的身影。她对他可是一见钟情呢,他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河山园”占地宽广,亭台楼阁、九曲回廊、茶厅、内宅、厢房四周点缀着林荫、花卉交错,建筑宏伟而古典,而在大厅后方,浓密的绿荫下有一条细长小河,从屋内流贯出来,可让住家搭船进出或载送日常用品,这也是“轿从门前进,船从家中过”的水乡奇景。
此时,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满头花白、留着八字胡,年届五旬的杜老爷在厅堂里猛踱方步,而一旁还站了三,四名管家、家丁。
“想到了没?今晚有贵客光临,一定得找个节目炒热气氛啊。”
杜老爷是告老还乡的老官,闲居在这儿多年,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贵客上门,虽然只住一晚,但也够让他胆战心惊,就怕伺候得不好。
厨房那里已经打点好了,但余兴上就显得贫乏,这儿只是个小城,没舞娘、乐坊,就连唱戏的也来不及找,这可怎么办?
“啊,有了!”一名站了许久的白头老翁突然灵机一动。
“有了还不快说?”他急道。
“这几日城里来了个俊逸的说书人,听说挺受欢迎的。”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快快,快去请来啊。”杜老爷急忙催促。
“是!”白头老翁急忙外出。
在夜暮低垂前的几个时辰,河山园里里外外又是打扫、又是准备佳肴,忙得不可开交,而在出城前被拦截请回来的侯念煶跟小鱼,眼见那个杜老爷几近苛求的要家丁们务必擦拭、整理得一尘不染,花园、池塘里还不许有落叶,将所有人搞得团团转,她们也是看傻了眼。
“究竟是什么大人物?他会不会太夸张了?”
侯念煶一见杜老爷又在今晚准备宴客的石舟造形的凉亭里大吼大叫,忍不住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月儿爬上了树梢,星光乍现。
河山园里的灯一一亮起,瞬间灯火通明,直把天上的星月也比了下去,一顶豪华马轿也在此时抵达,在杜老爷谦恭的欢迎声中,已站在凉亭等候的侯念娓主仆一见走在杜老爷身旁的人,竟就是白天在茶楼遇见的讨厌鬼,两人飞快的对视一眼,小鱼顿觉无奈,侯念煶却是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