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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哪一部敌军更为靠近燕军,他便打算先行攻击哪一部。
此时若能从天空向下望,可以清晰地发现,大地上发生的乃是一场四只蚂蚁围捕肥胖虫子的战斗。只是战斗还没真正开始,蚂蚁们正在部署蓄势或者是在等待时机,双方显得都很安逸。
午时左右,纠缠了一上午的各路骑兵都有些乏了,不约而同脱离接触,各自下马休整;连着赶了三十多里路的步卒跟着停下来歇息进食,休息了半个时辰,燕军再次启程,民军不甘落后,马上跟了上来。
五千精骑组成的燕军前锋散成三个纵队,在主力前方八里搜索探路;眼见搜索范围越来越接近高阳城,先锋将鲜于亮慢慢放下心事,自忖今天可能不会发生战事,就在这时候,前方传来急骤的马蹄声,一支游骑兵小队飞速奔了过来。鲜于亮心中一紧,知道不妙,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
游骑兵不及下马,远远地便大声急报:“报——回禀将军,前方八里外发现民军踪迹。民军用粮车围出两座堡垒,两座堡垒呈犄角之势,相距三里相互呼应,其中每座堡垒内部约莫有四千步卒防守,堡垒外又有一千混编骑巡游协防。”
“一万民军?用粮车结垒?”
鲜于亮猛吸了口冷气,恍然忆起慕容俊说过,有两万五千民军步骑进入幽州南部抢收秋粮来了,不用说,眼前的一万民军肯定和抢收秋粮的是一路。只是还有一万五千民军呢?是在抢收夏粮还是在其他地方布置拦截?
不等鲜于亮细细追究答案,东、西方向再次传来急骤的马蹄声,左右两翼纵队都有游骑兵急赶过来报讯。
“报——禀报鲜于将军,左翼前方八里处发现民军踪迹,五千民军步骑以粮车结垒,挡住我军去路…。。”
“报——禀报将军,右翼前方八里外发现民军踪迹,一万民军步骑以粮车结出两座堡垒,相距三里而守,挡住我军去路……”
三支纵队搜索横面宽度为二十里,在这个宽度内,三方游骑探出五座用粮车结出的民军堡垒,其中共有民军两万五千步骑。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进入幽州南部的民军做好了两手准备,一个是趁机抢收秋粮,一个是在燕军回撤时予以阻击。
五个堡垒横亘了二十里的宽度,若在平时,这种堵截根本不成威胁,幽冀平原到处可以通行,燕军大不了绕路而走就是。眼下却难以避开,因为准备入住安歇的高阳城就在正前方,而且两翼有四只蚂蚁虎视眈眈,若是向两边绕去,正好撞到蚂蚁嘴上。
看明眼前形势,鲜于亮心头一阵阵发寒。从鲁口撤离之时,他便料到此行非常艰难,但还是没料得会如此艰难,转战代郡之行伊始便步步惊心,处处危急;民军没有穷追猛打,看似无可奈何的样子,谁知算计竟如此精准,不温不火地便给燕军主力布下了一个又一个绝境。
“来人!速速回返中军,将眼前局势禀明燕王,请燕王殿下决断。”鲜于亮自忖没办法破解困局,干脆将难题向后转移,让慕容俊伤脑筋去。
飞骑急报,前方有民军结垒拦截的军情很快传到中军,慕容俊得报后彻底呆住了。
二十里的拦截宽度不算什么,可是燕军绕不过去,只要向左右偏移,铁定和左右民军撞个正着;粮车临时布置的堡垒并不坚固,五千步骑守军也不算多,几万燕军放手一搏,不要半天便可破去一个堡垒,为大军打开一条足够宽阔的通道,可是眼下有追兵,前方一旦动手,左右两翼的民军就会合围上来,燕军根本不能腾开手攻打堡垒。
慕容俊无论如何算,都感觉燕军彻底陷入民军四面合围之中了,更可怕的是,被合围的燕军除了骑兵数量稍胜民军一筹,其余的无论是军心士气、还是兵马总数,又或者是地势以及作战,燕军无一比得上民军。这种情况下,突围能够成功么?
慕容俊焦头烂额,没有一点主意。惶惶不安之间,他不自觉地走到慕容恪休养的粮车旁。
慕容恪的症状比昨天要好一些,不在一直昏迷不醒,而是时而昏迷时而醒转;这是腹部创口化脓身上发热引起的。搁到后世的说法,他这是伤口感染了;伤口感染在后世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在这个时代问题却不太严重。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用过抗生素,有个什么伤病全靠自身免疫力抵抗,锻炼的抵抗力超强,伤口感染发烧这些只要有足够的水饮用,有食物补充营养,大半都能熬过去。
慕容恪多年军旅,身子打熬得结实,自然很有希望熬过去;燕国人士都稍稍宽了些心,派人细心照顾慕容恪,不敢有半点打扰。慕容俊此时却不得不来打扰,因为他没有了主意。
七八万燕军将士还不知道前有拦截,队伍依旧有序地向前行进;慕容恪的座驾停了片刻,慕容俊爬上去在慕容恪身边坐下,座驾再度动了起来。
昏迷中的慕容恪有所感应,眉头吃力地抬了抬。慕容俊一喜,伏下身子低声唤道:“四弟…四弟……”
眉头再次动了动,慕容恪眼皮终于抬了起来,一双红通通的眸子露出了一线。慕容俊左手伸出,扶着后背将慕容恪抬起少许,右手拿过水囊送到他那干涸的嘴唇上。
“王兄——”
慕容恪神智有些清醒,唤了一声然后张嘴打算饮水,只是还未等清水进喉,他眼皮猛地一抬,眼睛睁大了一些,吃力地问道:“出事了?”
“先喝水再说……”慕容俊黯然点头,扬起水囊灌过去。
慕容恪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随即扭转颈项,避开水囊,焦灼地望着慕容俊断断续续问道:“王兄…出了…什么事?”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我军被民军四面合围了,只怕……”慕容俊嗓音暗哑,面色沉痛,把两万五千民军依据五座简易堡垒堵截之事详详细细道了出来。
“石青——王猛——”慕容恪听罢,气得咬牙大叫一声,一头栽倒,再度昏迷过去。
慕容俊当下着慌了,火烧眉毛之际,他急等有人帮忙拿主意,这个四弟怎能说昏就昏过去?
“四弟!四弟!四弟——”慕容俊再顾不得惊扰慕容恪休养,抱着他上身急躁地摇晃起来;许是心中有记挂,慕容恪不敢当真昏迷过久,被慕容俊摇晃一阵便悠悠醒转过来。
“王兄,狭路相逢勇者胜……石青、王猛布置周详,埋伏陷阱环环相扣……除了强行硬冲杀出一条路来……哎,只怕再无其他办法。”
慕容恪断断续续地说,没等说完,慕容俊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当下不由得十分失望。“四弟,眼下军心不振,硬闯只怕……”
“石青不是易于之辈,我军不付出足够代价不可能顺利转战代郡,王兄不要心痛折损,士卒是打出来的,只要慕容氏还在,总有一天还会把这一切都再夺回来……”
说到这里,慕容恪气喘了一阵,又思索着说道:“这样——王兄的禁卫军没有经历浮桥大败,士气高一些,可以留下来配合精骑断后阻敌;从鲁口撤回来的步卒急于逃命,可以用来突围,集结所有兵力选准民军某一座堡垒猛攻,只要攻下其中之一,撕开的口子足够让我军通行了。”
慕容俊想了想,也没想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点点头道:“只好这样了。四弟好生休养,为兄这就去调整部署。”
“等等——”
慕容恪伸手一探死死抓住慕容俊,用力说道:“王兄,此战稍有不测,便是全军溃散的结局。为了不致出现这等险恶场景,为了给慕容氏保留些人马,小弟恳请王兄和小弟同时上阵鼓舞士气;王兄在前指挥士卒攻击民军堡垒,小弟在后临阵阻击民军追兵。请王兄允准!”
“四弟你——临阵指挥!?”慕容俊一惊,他对自己上阵指挥到没有多大抵触,这个时候确实需要他这个‘王者’出面鼓舞士气了,只是慕容恪这般模样怎么能临阵指挥了?
“王兄放心,小弟这会精神颇好,只要骑上战马就掉不下来——”慕容恪勉力一笑。“当然,王兄若是能在战马上为小弟绑一个支架依靠就更好了。”
“好!四弟,你等着!为兄这就来绑——此番我等兄弟联手定要杀出一条血路来!”慕容俊不再多言,一跃跳下了粮车。
第七集 第一百零五章 突围血战(上)
民军简易堡垒呈半圆形,相摞堆积的粮车护住左、右两翼和面对燕军的正面,后面留了一个大大的供士卒进退出入的缺口。每座堡垒宽约近一里,堡垒之间彼此相隔三里,五座堡垒一字横开,遮蔽了近二十里的宽度。
堡垒之间的空隙非常狭窄,近半在堡垒弓箭射程之内;燕军至少需要破除一道堡垒,否则,无论从哪两座堡垒之间通行,都会受到来自左右的横向夹击。
事到临头不容回避,慕容俊跨上战马,来到队伍前首,挺枪大呼:“转战代郡,夺回幽州,在此一举!燕国勇士——出击——”
“杀——”
最先出击的是燕军精骑,鲜于亮一马当先冲向堡垒,五千精骑在他的指挥下分作两路,向当面堡垒的两侧包抄过去。
散在堡垒外为步卒提供遮蔽的民军混编骑立即做出反应,首当其冲的千人队集结迅速,撇开西方燕骑不顾,径直迎向东方的燕军精骑;相近的两支千人队立即过来接应,远方的两支千人队跟着急赶过来会合。
五千混编骑迎战五千精骑,五支千人队迎战两支大队,双方互不示弱,在堡垒两侧先行接触厮杀起来。
“弓箭手出击——刀盾兵掩护——”
慕容俊长枪再指,一万刀盾兵高举盾牌缓慢向前移动,一万弓箭手躲在盾牌后一手持弓,一手拈羽,做着射击准备。
“射——”
堡垒里先行响起射击的号令,一轮羽箭从粮车后喷涌而出,目标却是冲突中不慎靠近了堡垒的一股燕军精骑。
“射——”
燕军的弓箭打击也开始了,目标同样是在缠战中厮分出来的一股民军混编骑。
双方开局动作相似,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帮助己方骑兵打击对手的战术,在这种战术下,原本是最犀利的尖刀的骑兵反而变得最为脆弱了,不仅要承受和敌骑的压力,还要注意不要进入到敌弓箭手射程之内,这无疑会限制骑兵的威力。
“吹号传令——缠上去——不要分开——”
魏憬、鲜于亮同时向部众下达新的命令,以躲避对方弓箭手的打击。
鲜于亮下达了命令后,拿眼一扫,忽见东西两座堡垒后面各涌出数千民军,看起来是打算过来支援中间堡垒,于是再次扬声喝道:“走——传令全军杀到敌军堡垒两翼,切断敌军联系。”
一万骑兵分作两股翻翻滚滚杀到民军堡垒两侧,脱离出燕军弓箭手射程,但还在堡垒弓箭手射程之内,燕军精骑的处境因此变得很危险。但是鲜于亮顾不得这些,如果不能切断民军左右堡垒支援的路径,燕军很难攻下当面堡垒,转战代郡就是痴心妄想。出战之前慕容俊说过,只要能过安然突围到代郡,鲜于家会和阳鹜家一般,成为燕国内不下于慕容氏的最显赫门第之一。
“弓箭手掩护!刀盾兵负薪出击——长枪兵随后掩杀——”
慕容俊没有辜负鲜于亮的好意,长枪一指,几万燕军如波浪般一层层地向前涌动。
一万弓箭手向前突进,向堡垒倾泻箭矢,与民军展开对射;一万刀盾兵背负火油干草冒着箭矢抵近堡垒,点火焚烧粮车,守垒民军早有准备,千余人提着装泥土的箩筐挑担向外倒下去,压灭火头,阻止火势蔓延。只是这样一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