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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对此早有准备,一见燕军迟迟不能安排对阵人手出寨,就料到再难钓到鱼了,于是不等燕军骑兵出营掩护撤退,先自率军掩杀上来;当是时,几万民军在燕军大寨前一阵乱冲,斩杀三四千余。只因慕容评面对石青多了几分谨慎小心,大寨防御格外森严,石青担心损耗过大,没准备趁机冲营攻寨,出寨迎战的燕军大部才得以安全退回。
经此一役,燕军大寨紧闭,再不敢理会民军的挑衅;民军越发嚣张,不仅不进入鲁口歇息,反而就地在燕军大寨前三里处驻扎下来按营立寨。
三里的距离实在太短了,战马速度刚跑起来就到了,步卒一个冲锋也能赶到,两军因此成了隔壁邻居,随时可以互相上门串串;这种危险的距离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在这个距离内谁都不会好受,双方卒都无法安生休息,必须随时绷紧神经,防备对手突袭。偏偏民军不在意这些,肆无忌惮地挨着燕军立下了大营。
民军反常的举动不仅让东路燕军心惊胆战,消息传到蠡县,慕容俊、慕容恪也大惑不解。不知道民军为什么如此胆壮,如此狂妄,石青到底有什么倚仗?
孙兴适时而来的提醒,恰好给了慕容俊、慕容恪一个很好的解释。想到鲁口昨日的不利,想到并州张平的隐患,慕容俊不免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王兄无忧。并州军之患只在突然时有害,我军若提前做出防备,便不足为患。”
慕容恪舒了口气,他似乎想明白了,指点着舆图说道:“张平能调动的也就三四万人马,从并州东向攻击能对我形成威胁的只有两处,一是井径关,并州军由此而出可以联手真定守军突袭我西路军;但是,只要提醒一下悦绾,敌军在这一路的图谋便难得逞。另一是飞狐径,并州军可以从此突袭代郡,沿白沟河北岸一路向东推进;三四万并州军平日也许挡不住我军主力一击,可若依靠白沟河防守,足以让我军北望而兴叹。并州军若是如此作为,威胁之大,几等于陷我军于绝地。好在有孙太守提醒,王兄只需从蓟城抽调五千人马,赶到飞狐径出口的代县增援,严加防范飞狐径,这样的话,任他多少并州军也无法伤我半分。我军主力只管安心击败民军就是。”
“哦!是吗?”
慕容俊精神一振,急忙扯过舆图细看,他是懂兵之人,一经慕容恪指点,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即扶额庆幸道:“还好还好……幸亏孙太守提醒及时,哎,对了,孙太守言道的隐士在何处?可否请来让本王亲自致谢?另外,眼下战事正酣,实是用人之际,本王很希望有高人隐士在身边随时指点参赞。”
孙兴谨然回道:“回禀燕王。这位隐士眼下还不方便露面,待我军大胜之后,属下再领他过来拜偈燕王。”
慕容俊一悟,隐然明白孙兴口中的隐士该是民军一方的,想到民军中有人愿意暗中为自己效力,他忍不住欣慰地笑道:“如此也好,就等战后再说罢。只是孙太守一定要将寡人仰慕感激之心传给这位隐士知道,这位隐士若是有什么提点,也请孙太守速速告于寡人。”
“属下谨遵燕王之意。”孙兴爽快应承,随即告别慕容俊、慕容恪,回转渡口水寨。
孙兴走后,慕容恪也向慕容俊辞别道:“王兄!东边的浮桥该修好了,弟弟马上就到鲁口去。如今我与民军情势已经明了,民军主力集中在鲁口和无极、安国两地,其他各城小股人马影响不了局势,可勿须理会,只盯紧这两处就是,对方粮草辎重不可能再维持两旬;两旬过后,敌军必定崩溃,这段时间王兄切切注意,小心安国、无极敌军生出事端。”
慕容俊大笑道:“三弟放心去吧——为兄手中有两万骑兵、三万步卒,若还不能盯住这几万步卒,可当真不配为燕国之主了。哈哈哈——”
慕容恪不敢再说,辞别慕容俊之后,在亲卫的拥簇下出了蠡县东门,向东边一路急赶。
滹沱河发源于太行山东部余脉,自西一路向东流淌,来到鲁口之时,突地一折,折成一个舒缓的直角转而向北流淌,经河间郡注入到白洋淀。鲁口、河间这一段,不只一条滹沱河,在滹沱河之东十几里外,还有一条与之平行北上的河流——清凉江,和滹沱河不同的是,清凉江最后由青县地界转道入海了。
滹沱河和清凉江并行而走,中间夹出一绺宽约十四五余里,长约六七十里的小平原。夏、秋之际,滹沱河与清凉江的水经常漫过堤坝,冲刷浇灌两河之间的小平原;因此这片平原既不能供人居住,也没办法耕种,荒废成了一块巨大而又空旷的河滩地。
燕国东路军都督慕容评的中军大营就扎在河滩荒地的南部边缘,与河滩荒地外的鲁口城约莫六里。这个六里的距离其中有三里是用来集结和展开攻城队伍的。
近三个月来,燕军在中军大寨前每天清晨的集结出发成了河滩荒地固定的景致了,然而从七月初六这一天起,惯常的景致就不可能再出现了,民军新立的大寨就在对面不远,燕军若去寨外集结整队,那就是找死。
民军的大寨立在鲁口的东北角上,和滹沱河转折的流向一样,民军大寨和鲁口城也形成了一个直角转折;这道转折的直角让滹沱河南岸成了一个死胡同,安平的燕军若是顺河而来,会被大寨左翼彻底堵住去路,同时还会受到鲁口城头上的打击。鉴于此,慕容恪决定在东路军大寨后五里左右的滹沱河上架几座浮桥,以便勾连和蠡县的交通。
慕容恪赶到河边之时,天将黄昏,五座浮桥早已完工,四万燕军步卒和从冀州逃回来后整编到一起的八千精骑渡过去了大半。
“传令鲜于亮,率一万人到东边的清凉江西岸安营扎寨,作为中军左翼,防范南皮方向民军偷袭;传令封放,率一万人在浮桥安营扎寨,维护与蠡县的通路;其余各路人马,入住东路军大营;大营若住不下,先将就一晚,明日再行扩充。”
一踏上对岸,各路将官刚刚迎上来,慕容恪便连声下令。诸将官闻令一怔,恍然生出一种错觉——这种布置怎么像是在做长期坚守的准备?
第七集 第八十七章 传说是怎样诞生的
夜已深沉,对面的燕军大营乱糟糟的,依然很噪杂。石青在何三娃、小耗子和皇甫真一行的陪同下纵马出了民军后营,向东南方行去。其中皇甫真、小耗子以及二十骑一身布衣,打扮成坞堡私兵的模样,在衣甲鲜明的亲卫骑中显得更外惹眼。
借着星光,战马一路小跑,子时初抵达南皮西南的清凉江对岸的浅滩。石青一跃下了黑雪,何三娃率亲卫四下布置警戒,皇甫真、小耗子和二十布衣骑士下马围住石青,等候他的吩咐。这一行布衣骑士稍后将会赶赴庸奴附近海岸,接应水路大军登陆以及突袭蓟城。
“楚季先生。按说十天之内水路大军必会抵达庸奴,最迟不会超过半个月;半月过后海上若仍然没有水路大军的踪迹,你们要即刻派人赶回来通知,石某需要着手安排安国、无极、真定三城守军突围事宜,民军也将会放弃南皮、鲁口、安国、无极、和真定等地,以冀州城、襄国城重新布置防御,准备和燕军持久作战……”
说到这里,石青无奈地叹了口气。“……。扬州的补给虽然到了,可惜无法送达安国、无极;这两城最多还能坚持两旬,过了这个时间,水路大军就算赶到了也没用,水军若是迟迟不到,到时候你们留几个通知水军返航的人手,其他人都回来吧。”
“大将军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天气晴好,没有风雨之兆,水军应该是一方风顺的。”皇甫真感受到石青的低落,出口安慰。
“石某也是这样想得。”
石青精神一振,截然道:“我等不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了。小耗子,你此行的职责是,一清理庸奴沿海地带,不得让水军登陆的消息传出去。二水军出现后,即刻遣人回鲁口禀报于我知道。三护卫皇甫真先生潜入蓟城,呼应水路大军的突袭行动。”
小耗子低沉而又老成地应了一声。
石青转对皇甫真道:“楚季先生等水军开始登岸,见过子弘大哥商量妥当以后再赴蓟城最好;水军上岸整编归建需要大半天时间,全军而行不会很快,其间至少有一天时间可供先生运作。楚季先生不要急着进入蓟城,要不走漏了风声反而不妙。”
“大将军虑得周详,皇甫真知道了。”皇甫真揖手一礼,向石青告别。
“走吧,诸位保重!”石青向四周的二十名布衣骑士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二十名布衣骑士在小耗子的带领下,向石青默默一揖,随即牵着战马向河水中走去。
这时正是秋老虎肆虐的季节,河水带了些凉意,却不会让人感到寒冷。二十布衣骑士皆是从亲卫骑里选拔出来的会水之士,尽管清凉江水势不小,却阻止不了他们泅渡。只有不会水性的皇甫真稍微麻烦一点,无奈之下的他只好抓住马尾,在两名水性好的骑士挟持下帮忙渡河。
小耗子最先登上岸,牵着战马一边抖动着身上的水珠向堤坝上爬,他一边回首向河西看;此时夜色正深,星光微弱,对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
大将军肯定还在对面看着……
小耗子冒过这个念头后大声嚷道:“都到了没?到了就快过来集结。”渡河之地属于民军辖区纵深之地,前边有鲁口和南皮为遮护,倒不用过于担心燕军斥候。
呼喝声在静夜里传出很远,听见声音,渡过河的骑士纷纷现身,三三两两地从上下游聚了过来。没过多久,皇甫真也在两名善水之士的陪同下过来了。
小耗子清点了一下人数,确认无误后向皇甫真道:“皇甫先生,人到齐了。”
“嗯,那就走吧——”皇甫真嗯了一声。
小耗子一挥手,二十二骑悄悄离开清凉江边,向东北行去。行了两个时辰,天色反明,二十二骑加快速度,从南皮东边飞驰而过,径直赶往东北的柳县。
午时左右,抵达南皮和柳县交界之处,二十二骑停了下来。小耗子吩咐道:“都下马休息,晚上再启程过柳县。”柳县在燕国辖下,这一小队人马经过改装,原本不怕被燕国军民发现,奈何柳县是燕国边地,这一小队人马贸然由民军辖下进入燕界,若被发现,很容易引起猜忌。
二十二骑随便找了处林子歇息困觉,到天黑透了才从林子内出来继续行程;第二天凌晨,他们从海边穿过柳县,随后再无顾忌,沿着海岸线向北急行。
七月初十黄昏,皇甫真、小耗子一行过了青县东边的废黄河滩涂地,进入庸奴地界。夕阳之下,两人极目远望,隐约可见远处有几缕炊烟凫凫升起,五六里外一处平坦的海滩上,搁浅了一大一小两艘渔船,渔船边人影绰绰,四五个渔民正忙碌着收工准备回家。
皇甫真咦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小耗子眼中厉光一闪,挥手示意后面的骑士下马暂息,然后对皇甫真道:“皇甫先生无忧,待天黑下来,我就和兄弟们沿岸向前搜索,海岸十里内的一律斩杀,绝不会走漏风声。”
“不妥!”
皇甫真摇头沉思道:“这段时间我等需要照看近百里海岸,近百里海岸到底居住了多少人丁、是否能斩杀干净尚不清楚,不可贸然行事。另外,这一带的人难保不与庸奴、蓟城有联系,随意杀人灭户很容易被人探知到异常,若因此惊动了庸奴、蓟城可就坏事了。”
“啊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