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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姓周名方,字行矩,忝为豫州牧麾下行军司马…”周方回了一句,被人居高临下地喝问让他感觉不自在,他身子动了动,一边抬身待起,一边道:“周方乃汝南……”
张凡却没继续停下去,转头对先锋部士卒说道:“大伙一起大声喊——周方已然归降,豫州军士卒还不速速归降,胆敢抵抗者——杀无赦!”
先锋部士卒依令齐声高呼:“周方已然归降,豫州军士卒还不速速归降,胆敢抵抗者——杀无赦!”
“周方已然归降,豫州军士卒还不速速归降,胆敢抵抗者——杀无赦!”
几十人一起高喊,声音能传遍整个旱寨。豫州军听到后,即刻有了反应,零星抵抗的,当即抛下兵刃归降,正在向西、南方向逃走躲避的,也跟着放慢了脚步,竟然可以归降,何必再冒险往陷坑里跑呢?
看到豫州军士卒纷纷投降,张凡一咧嘴,哈哈大笑。这次的功劳当真不小!
闪眼间,张凡瞥见周方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当下止住笑声,问道:“汝有何话要说?”
周方整了整衣甲,矜持着说道:“适才将军问及周方姓氏,实不相瞒,乃汝南周氏子弟,汝南周氏乃数百年大家,渊源追溯可至……”
“住口!”
张凡厉喝一声,打断了周方,战事尚未结束,不知还有多少善后之事需要忙碌,他哪有空闲和周方闲话汝南周氏渊源。恼怒地瞪了周方一眼,张凡恶狠狠道:“蹲下!降将就要有降将的本份。”
周方被噎得差点昏厥过去,只是看到对方那双恶狠狠的眼睛,他还是保持着清醒,缓缓蹲了下去。张凡这才满意,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迎上走过来的魏统,老远便笑着招呼道:“魏将军,大喜大喜,官渡旱寨终于重归新义军掌握了。”
魏统同样喜不自胜,哈哈笑道:“军司马机智果敢,临阵勇猛,实是一员将才,本将军定会上禀石帅,对军司马这等人才大力拔擢才是。”
两人寒暄了一阵,魏统瞅了瞅天色,对张凡说道:“此战虽然拿下官渡,我等却不可大意,需尽快建立防御,谨防豫州军反扑。眼看天快要亮了,张司马不如率麾下马军巡守浮桥,建立警戒。至于靡勒降兵,打扫战场、重筑防御这些差事交给司州军就是。”
张凡听出魏统有将豫州降兵并入司州军的意思,他没有反对,只在心里暗自好笑:你魏统不是从青兖出来的,不知道石帅的手段,自以为可以随便处置降兵吗?哼哼,你为了兼并降兵不怕善后的繁杂,我乐得和麾下兄弟轻松片刻。
“辛苦魏将军了,张凡恭命不如从命,这就带兄弟们巡守浮桥,布置游骑斥候去了。”张凡笑着向魏统拱手告辞。
石青立旱寨防范的对象主要是豫州张遇,因此只在浮桥南端的官渡建立营寨,没在浮桥北端汲县方向立营。官渡浮桥重要无比,但是各方争夺的是能控制浮桥的旱寨,并不是浮桥本身。浮桥平日的值守只需一小队士卒能看护好中段的吊桥便可以了。
豫州军也安排有一队士卒不分昼夜地看护吊桥,旱寨战事发生后,这队士卒见势不妙,早早放下吊桥,逃到汲县方向去了。
在官渡四周安排下巡视游骑和斥候探马之后,张凡命令马军大部留在旱营休息,自己亲率一小队士卒来到浮桥中段。此时天已朦胧亮了,在豫州军士卒放下的吊桥上来回走了几趟,张凡吩咐道:“到北边去几个兄弟,把两边吊桥绞起来。让张遇留在枋头等死吧——”
几个士卒依令去了北边,和南边一起绞动轱辘,将吊桥升到半空,浮桥一分为二,一个九丈余宽的缺口从中显露出来。
北边的士卒把缆绳固定好,然后系上早已备好的绳索跳进黄河,在南边袍泽的拉扯下,回到浮桥南端。
“好了。你们十个留下来盯着对面,一有动静,即刻回报旱寨。其他人随张某回营休息。”张凡打了个哈欠,转头返回旱营,连日长途跋涉,再加上凌晨一场鏖战,他确实十分疲累。
张凡沿着浮桥走了一二十步,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啊——是豫州军!豫州军来了——”
听到“豫州军”三个字,张凡猛一激灵,疲累不翼而飞。急转身向后看去,但见薄薄的河雾中,吊桥对面的浮桥上影影绰绰显出不少士卒的身影。张凡不用考虑就知道来得必定是豫州军。
“奶奶的!来得真快——”张凡不满地咒骂了一声,扯过一个士卒吩咐道:“去!禀报司州将军,就说豫州军来了,让他加紧布置防御。”
士卒应命而去,张凡招呼身后士卒道:“走!我等回去守护吊桥!”
“军司马。是否多调些兄弟过来,凭我们四五十人只怕守不住吊桥。”一个士卒开口提醒了一句。
“笨蛋!浮桥就这么窄,人来得再多只能在后面干看,哪有什么用?”
张凡瞪了进言的士卒一眼,顺便点拨道:“对方若是没船,吊桥这儿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有我们在,任他前军万马也难越过。对方若是有船,我们撤回去在旱寨阻击,不让其登上堤岸就是。”
“军司马真了不起,懂得的东西好多哦。”不懂旱寨存在意义的士卒恍然大悟,其中有两人讨好地举起盾牌,抢到前面护持着回到张凡吊桥缺口处。
第六集 第七十二章 挺进豫州
“禀使君,吊桥已被升起,有近五十敌军在对面防守,对面旱寨听不见喊杀声,战事似乎已经结束……”
部属回禀的声音空空洞洞,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如眼前的河雾一般飘渺得难以捉摸。张遇呆呆地望向对岸,眼光空乏得似乎没看见任何景物,又似乎看到新义军战旗在许昌城头、在悬瓠城头、在宛城、在叶县、在整个豫州到处飘扬……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张遇苦思不得其解。
为了抵挡鲜卑人,新义军人马尽皆北上,青、兖极度空虚,合两州之地征召不出五千青壮;司马勋联手杜洪、张琚进逼长安,麻秋不在,关中自身难保,不可能派兵出关;徐州周成实力最为雄厚,有一万人马,只是徐州军需要守卫淮河一线,不可能抽调主力北上,而且徐州地处偏远,没有十天半月不可能赶到官渡。
河南五州和关中军情从脑海一一闪过,张遇最终确认,夺取官渡的只可能是关中军。他不清楚关中战事结果如何,不清楚关中军为何能够出关,他只知道,除关中军外,再无其他可能。
此非战之罪,实乃天欲绝我张遇——
张遇苦涩地笑起来,一时间心灰意冷,再没有半点强渡黄河的心思。
关中军出关,官渡的周方部完了,进攻司州的乐弘部只怕下场更惨,凭枋头的七八千豫州兵还能单独抗击对手?关中军夺下官渡,升起浮桥,不是怕他这支残军,而是为了攻略豫州不受干扰。一旦抚平豫州,他们就会掉头北上,清剿他这支无根之草般的残军。
张遇心头一阵“明悟”。自己失去的不仅是豫州,过不了多久还要搭上这条性命。“罢了,找个地方保命吧。”喃喃自语中,他纵马下了河堤。
“使君!你说什么?攻还是不攻?”等候将领的部属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撵上来大声追问。
“不攻了,我们到并州去……”
张遇洒脱地笑了笑,继而补充道:“派人快马赶往西枋城,通知王泰将军即刻撤离西枋城,向获嘉方向退却。张某在凤凰山南麓等他。”凤凰山既是今日新乡市凤泉区的凤凰山,是西枋城前往获嘉的必经之路。
四月二十九日黄昏,张遇命令撤离的将令传到西枋城,正自坐立不安的王泰如释重负,传令豫州军士卒即刻准备撤离。
原来王泰午后收到斥候探报,邺城援军到了!蒋干统带两万人马午时抵达东枋城,午后在衡水营的接应下渡过淇河与张温部会合。
王泰了解蒋干,知道此人并非张温那样的庸手。对方既然来了,一定会做点什么。以王泰估计,对方夜间若是没有动作,明天一早定会出现在西枋城下;那时他将很难从大军之中安然突围。王泰想在蒋干到来之前撤离西枋城,可张遇给他的将令是坚守两日,等并州军前来接管。问题是,谁也不敢肯定并州军是否会前来接管!
就在左右为难之时,撤离的将令到了,王泰怎肯等到蒋干兵临城下再走,当晚便率兵从出了西门,循路向西南方的凤凰山赶去。远离了西枋城,心弦渐渐松驰下来,王泰这才感觉到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向南回豫州,怎么像是往河内方向撤?”王泰喊来传令的信使追问。
传令信使是张遇亲卫,见识颇广,明了豫州军眼下的处境。当下黯然答道:“官渡浮桥丢了,我们…回不了豫州了。”
“什么?”王泰惊得差点从战马上摔下来。官渡浮桥丢了,不能回转豫州,这对张遇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桓温…。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竟然无法依靠。唯一的希望就这么隔着黄河眼睁睁看着却不能成真!
头痛之余,王泰蓦然生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感觉。张遇兄弟,这是命!你只有富贵之命,没有那种命啊!
叹惜一阵,王泰无奈地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尽皆抛开。对于不能回归豫州,他并不是特别在意,豫州不能去,去并州也是一样,他不仅和张遇交好,和张氏其他人,诸如以前的张举,现在的并州刺史张平关系都很不错。
四月三十日午时,张遇和王泰在凤凰山会合,唏嘘一番之后,两人很有默契地把豫州抛掷脑后,兵合一处赶赴获嘉。他们不知道,这时候,荆州刺史乐弘正在心里念叨他们二人,指望两人尽快回兵救援自己。
四月二十七日早,乐弘攻破金墉城,张遇预定计划是,金墉城破以后,乐弘率兵继续西进新安,堵死关中军东出路径。只是没等乐弘收拾罢残局动身,当天午后,关中军先找上门来,诸葛攸统带八千人马兵临金墉城。
关中军由三支人马组成,衣甲制式不一,颜色驳杂,旗号混乱不堪,一看就是一支杂兵。张遇曾经说过,一俟并州军进入枋头,豫州军便即回师河南;有此倚仗,乐弘并没把这支关中军放在心上。
在金墉城休整了一夜,三十日上午,乐弘留一千五百人守城,自己亲率五千人杀出城,意欲和关中军对阵厮杀一场,以试探对方战力如何。诸葛攸不甘示弱,给毛受留下三千人守寨,自己亲率五千人马出寨迎战。
说起来,关中军确实没有能让乐弘看得起眼的地方,关中军士卒和荆州军一样,都是临时征募的坞堡部落私兵或者青壮,没谁能更高一筹;关中军主帅诸葛攸思维敏捷,想法大胆,敢做妄为,同时心思不够细密,有眼高手低之嫌,这人可谓优缺点参半,临阵指挥能力并不比乐弘高明多少。
关中军、荆州军数量相差无几,士卒来历、主帅能力彼此半斤八两。在这种情况下斗阵厮杀,结果往往是由运气决定的。结果证明,诸葛攸的运气更好一些。
实际上,诸葛攸没有急于战败对手,他在等待,等待王朗后军到来,等待张凡夺取官渡浮桥的消息传来。因此他需要和乐弘保持僵持;出于这种心理,两军对阵之时,诸葛攸采取了守势,这个选择最终决定了胜利的归属。
乐弘没有选择地发起了攻击,双方实力相差无几,攻击的一方很难建功,而且更为耗力。双方缠战一个多时辰后,荆州军后续无力,渐渐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