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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都讲究入土为安,现在可连死了都不消停,扒坟掘墓,这缺了八辈儿德的事都是让日本人给nong出来的。”
“真恶心,你不是想让我少吃点菜,故意的吧?”黄历有些不相信地撇了撇嘴。
嘿,杜百升一哂,用酒杯敲了敲桌子,象说书人一样白话起来:“你去南城外坟地去看看,挖坟掘墓还少了?有一个白x面厂就在陶然亭附近,周围的1uan葬岗都快挖光了。听说,一个吸了十年的大烟鬼的骨头,就值一万元钱。想想,为了这一万元钱,自然就有人打尸骨的主意,干这行的还不少呢!”
越听越惊心,黄历的脸沉得要滴下水来,冷冰冰的话语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迸出来,“哪里还有白x面工厂,哪里是最大的烟馆,谁是大毒枭,你把资料给我。”
“没问题。”杜百升一笑,向黄历举杯,说道:“替我多杀几个,我请你喝酒。”
黄历抿了抿嘴角,1ù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了。”杜百升微微皱起眉头,提醒道:“日本人可能注意燕大了,你,还有那些人都要xiao心了。”
“注意燕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黄历心中装着别的事情,对此稍显随意,“好了,这事情我知道了,会提醒他们谨慎xiao心的。”
……………………
同乐楼,同乐楼,同乐楼上会烟友,喷云吐雾真“隐士”,不是隐士也风流;广成,广成,chou上几口瘾就成,怀抱烟枪入mí阵,人生如梦一场空。
“同乐楼”、“广成”都是大烟馆的字号。上半部,诗中写了烟鬼吸烟时的欢乐心情;下半部,则写了烟鬼们过足了瘾后,良心现,回顾自己的处境,一切全完了,改也改不掉了,其心中的痛苦和无奈,也是令人心酸的。然而,大烟瘾君子们也只是偶尔良心现,当烟瘾来时,他们连抵挡也不想,还是赶快找钱去烟馆。
燕大还没有开学,黄历报到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想到杜百升所提的几家大烟馆,不禁心中火。他化了装,脸sè蜡黄,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来到了南城的一家大烟馆,名叫神仙楼。
站在神仙楼mén口,黄历望了望大mén口的木牌,上面写着“本号有单间售吸室,设备齐全,清洁优雅,并由姑娘陪吸。”大mén的槛联是“进号来腰酸tuǐ疼心带喘,出mén去身强力壮脸光”,横批是“快活赛神仙”。
狗屁,黄历暗暗骂了一句,走进屋去,在柜台买了烟,来到了吸烟室。吸烟室里烟雾弥漫,气味腥臊,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男nvhún杂,就象洗浴中心的大休息厅。一排排矮g上放着高枕,一盏烟灯。
黄历咧着嘴,找了个矮g躺下,装出吸烟的样子,观察着各sè人等。
吸食鸦片,名堂很多,无奇不有。吸食者的姿势,有二人对卧,或三人头挨头地卧成三角形,或四人围卧成正方形,烟放在中间,轮流打烟,jiao替吸食,边吸边聊天,消遣开心,讲究个热闹。这些人都是同使一套烟具、一杆烟枪。chou吸时是你吸一口,我吸一口,来回递,从不擦烟嘴,由对方从嘴里拿出,再放入另一方嘴里,没人计较对方的嘴干净与否。
瘾民的众生相,通常瘾来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满足烟瘾后,jīng神松弛,倍觉闲适,“赛过活神仙”。当时有人编写了一则讽刺文章,用十二生肖来形容吸烟者的丑态:
烟瘾来时,xìng情烦躁异常,竖眉怒目,形同疯犬;走路拱肩缩颈,有气无力,好像老羊迈步;走进烟馆东张西望,好比老鼠;蹲着像猴子;躺倒像死猪;过足烟瘾,蹦蹦跳跳,犹如狡兔;回家时轻盈快步,形同蛇游,如飞马;做起事来力大如牛;高谈阔论真有龙虎jīng神,声音嘹亮,可比公jī。
让黄历感到奇怪的是,有些烟民并不着急躺下吸烟,而是眼巴巴地望着别人,等到别人一吸完,便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拿起烟枪,接过吸食。
原来,对于常去烟馆的人,都知道吸烟时用老枪,用热枪特别来劲,特别过瘾,于是这些人入烟馆,就瞄准了老枪、热枪,别人一吸完,马上接过吸食。久而久之,在烟民中,都知道老枪、热枪的妙处,老枪、热枪成了抢手货,形成了讲究老枪、热枪的风尚。
一些烟馆老板,知道烟民的讲究,于是故意制造出一些名枪、老枪。制造所谓的老枪、名枪也很简单,便是每天在开mén招待烟民之前,先将一枝烟枪内塞进一点生鸦片,烟民用它吸烟,就会感到劲大、过瘾。久而久之,这支烟枪成了抢手货,成了名枪。众烟民早早来到这里,等着、抢着这支名枪,于是烟馆顾客盈mén,迎接不暇;一些人等不及名枪,烟瘾作了,鼻涕眼泪直流,没有办法,只好使用普通的烟枪。这样,这家烟馆便始终顾客多,生意红火。
黄历只呆了一xiao会儿,便受不了其中的腥臊恶臭,起身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跟踪和邀请
第一百九十二章跟踪和邀请
自晚清以降,古老的中国的国门正是由于鸦片被西方列强坚船利炮所打开,伴随着政治上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经济上惨遭掠夺而来的则是烟毒的泛滥,苦难深重的中国人遭受着灵魂与rou体的摧残。
然而直到现在,这个祸国殃民的东西又被日本人拿起,作为毒害中国人体质和精神,掠夺钱财的手段,实在令人感到愤恨。如果追究起来,国府也要负上极大的责任,执政以来,对烟毒之禁绝朝令夕改,并无坚定之决心和措施,等到为了经费而实行“寓禁于征”的政策,鸦片公卖,终于使得流毒遗传,种下祸根。而且,直到现在依然没有觉悟。
黄历心情很沉重地回到了家里,他很痛恨鬼子的阴谋,可心里对那些烟民也非常厌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鸦片是什么样的东西,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明知是火坑,却把持不住自己,甚至为了吸大烟,连起码的伦理道德、人格也不顾了。
等到天都黑下来了,黄历还在上躺着,眼睛半睁半闭着想着这些事情。直到崔台来喊他吃饭,他才懒懒的起身。
第二天早上起来,黄历先去学校转了转,离正式开学还有几天的时间,老师们的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他又得了清闲,出了校门,便去与抗团的人联系。
由于学校放假,北平抗团只好把联络点和指挥部改到了别的地方。为了尽可能安全,联络方法也采用了新的方式。就是将某一棵空心的大树、某一个公园的长凳、某一堵破旧的石墙等作为秘密邮箱传递指令或消息。这些天然的物体是最不易被人现的,而且避免了“邂逅联络法“的两者相遇。军统局认为“这是特务间谍活动中最先进的手段”,称之为“死信投递法”。
黄历回来的消息在昨天应该就已经通过城外的联络点传递进了城内,所以,他也很兴奋,又能见到熟悉的面孔了,不知道这帮家伙是否已经成熟,相见时又是怎样欢欣鼓舞。
出入校门的时候,黄历已经感觉到了异样,所以他加倍的心。学生们还没有到校,学校周围却多出了不少摊贩和陌生人。杜百升的提醒让他警觉,这其中必定会有日本人派来的特务。
黄历先去了天桥,那里人多,如果他想,便会很轻松地甩掉跟踪者。在人声熙攘的天桥,黄历时而去看把戏,时而坐下来品尝点吃,借着这些自然的动作,他看清了后面的跟踪者。一个长得很白净的青年,他的长象不错,装束也很好,仿佛他知道自己体面,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他老把一点不必需的媚笑放在脸上,以便加多他的体面。而且这家伙臭美得很,老在扯扯领子,提提kù子,或正正衣襟,还不时掏出一面镜子来照照自己的脸,有时候连牙bsp;这是一个日本人培养的中国特务,日本人以为他们会很好地融入中国百姓当中,当他们的眼睛和耳朵,却没有想到,他们的举止通常有一个很大的缺陷,便是对日本人那种奴颜婢膝的神态。北平的百姓虽然大多不敢反抗日本人,但对日本人却绝没有什么好感,沉默和冷漠是他们的武器。
不,不能甩掉他,这样他就会看出自己是一个受过训练的高手。黄历抿了抿嘴角,冷笑着起身,开始逛了起来。
他妈x的,这家伙真是出来闲逛散心的,特务的tuǐ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这都走了两个多时了,前面那个家伙还在兴致勃勃地走啊逛啊,咋就那么能走呢?
黄历停了下来,在一家咖啡馆的玻璃窗外煞有介事地整理了下衣服,透过玻璃的反光,他欣赏了一下身后跟踪者的狼狈样,这让他感到很爽。虽然有条尾巴,使他不能去联络抗团,但他一点也不着急。可没等他再迈动脚步,咖啡馆的门一开,泰娜伸出头来,热情地招呼着他。
“来呀,好久不见,喝杯咖啡,聊聊天。”面对泰娜的邀请,黄历稍犹豫了一下,便迈步走了进去。
这个座位不错,对着门口,透过大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形,黄历有些意外地现泰娜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洋人在那里坐着,同样很热情地起身和黄历握手。
“这位是美国驻北平使馆的詹森先生,这位是我们学校的陈老师。”泰娜给两人做着介绍。
黄历和詹森握手问好后,分别坐了下来。等聊上几句后,黄历意识到这个詹森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使馆工作人员,他瘦高的身材,金黄的头,精力旺盛,透着中年人富有阅历的干练和精明,既谙熟北平的民情,又那么随便自如,一望而知是地道的美国人气质。当然,这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黄历在詹森身上闻到了一股同行的气息。
“陈先生请理解,在华的军事行动关系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近年来日本和中国陈兵相见,我们不得不感到忧虑。”詹森很巧妙地说道:“所以,我们需要很多信息,来保障自身的安全,做到有效的预防。如果陈先生能热心帮助,我们也将对您提供相应的庇护。”
黄历将询问的目光转向泰娜,泰娜很无辜地摊了摊手,因为周围没人,所以她敢坦白地说话:“虽然我们神职人员不过问政治,但支持正义也是上帝的旨意。日本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虽然两人都没明说,黄历已经知道他们的真实意思,泰娜肯定向詹森透1ù过自己的一些情况,而且她一直相信自己是抗日团体的大头目,并且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热心提供了帮助,并曾经暗示过自己要注意安全,甚至希望他加入教会,以便在危险时候能够提供保护。
沉yín着,黄历并没有说话,他象是无意的望了望外面。那个特务好象有麻烦了,正在和人争吵,那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胖子,女的象是个妓女。
叮当,叮当,泰娜用勺敲了敲盘子,想用这种方式来让黄历专心起来,尽快给出答复。
第一百九十三章 美国的丑事
第一百九十三章美国的丑事
黄历淡淡笑了笑,试探着问道:“难道贵国的中立立场改变了?还是我理解错了你们话里的意思?”
“不,我国还是中立国家,但是——”泰丽故意拖长的声音,用与神职人员不符的调皮神情眨了眨眼睛,“这并不是要求每个人的思想也保持中立。”
詹森耐人寻味地笑了,对黄历出了邀请,“在这里谈这些有些不太合适,陈先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