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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日,清剿继续进行。为免叛军像上次一样隐藏在民居对官军进行突袭,这次的清剿完全的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进行。每过一处,必将所有人都赶出门来梳理一遍,但凡与叛军有过瓜葛牵连的,一率当成叛军余孽来对待。
张均在成都城的这一段日子里,几乎把所有的成都青壮都强行征召到他的阵营之去了。连那些有几分力量的民夫,都免不了被刺上个“民夫”字样,以保证在军情紧急之时,征召的这些民夫容易管理。城被攻开之时,张均早就悄悄带着自己的主力逃跑了。这些被强征的百姓们一看情况不对头,自然是赶紧除下身上的衣甲,悄悄溜回家去了。
可是官军这次清剿,却将这些东西都当成了与叛军勾结的罪证,所以脸上刺了字的人,一率当成叛军余孽被集起来,稍有反驳或者顶撞,一概就地格杀只这一日一夜,成都城被杀的人就过六千之数而被认定为叛军余孽的,更是过了五万人这几乎就把成都城的精壮劳力一打尽了。
本来将这些被迫从贼的人集起来最后再行筛选也是很常见的手段,可历经整整一日,直到傍晚,城里里外外都被捋了一遍,却还是没能现张均踪影,这让雷有终很是郁闷,问来问去也没能问出个结果来。直到初九日,重阳节当日才收到消息,说张均已经带着自己那幸存的三千主力流蹿到了简州地界,并且闪电般的将平泉县城攻破,如今正扎在那里休整。
雷有终等人怒了他们认为张均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在官军合围之下逃出成都去,都是成都这些人与他勾结导致的。于是,所有的“叛军余孽”都被带出城,官军要将他们全部坑杀幸亏有李继昌等人苦苦相劝,这才将坑杀的行动阻拦了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能饶他们一命,而是这时候,城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进行。
随后,雷有终开始召集所有幸存下来的朝廷官员。开始筛选其与张均有关联的人,然后在城一处广场挖了个大坑,堆满了木柴,灌上牛油点起大火来,将这些曾经从贼的官员全都扔下去活活烧死,他要给所有人一个警告,这就是从贼的下场
李继昌给高举的信里写的很明白,他费尽苦心才将坑杀之事阻拦了下来,可是恐怕也拖不了几天,请高大人来坐镇,否则,蜀曾经最繁华的成都城,将变成一座死城
感谢书友【郁闷之死】、【一班人我不告诉他打赏】的慷慨打赏
明天要动身回西安去,在老家呆一阵子。估计明天一整天都没什么时间码字了,晚上要把明天的章节码出来才能睡。不知道家里有没有络,也不知道回家之后还能不能正常码字,只能尽一切能力努力保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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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这些刁民通贼,何以张贼如此轻易便可大我大军团团围困之下遁出城去?又岂会一直到两日后行踪暴露才被发现?还不是这帮刁民与他们暗通曲款?”
“官军围城几近一月,城中贼人竟无丝毫惊慌,若无城中刁民为其护持,岂能如此?又观战后城中百姓,十人中竟有六人有贼之印记,正所谓铁证如山”
…………
狂风暴雨一般的言论只为了证明一个事实,这些面上有刺青印记的叛军余孽是死有余辜若是此次不杀之以儆天下,只恐日后蜀中百姓有样学样,岂不要把造反当成家常便饭?
这是高文举到成都之后第一次军事会议上遇到的情景。
接到李继昌的信,高文举越想越觉得事关重大马虎不得,连忙起身快马加鞭,一日之间狂奔八百余里,穿绵阳,经汉州,马不停蹄直奔成都而来。总算让他在入夜时分赶到了城外的军营之中,与苦守在此地看管“战俘”的李继昌会合之后才将最新情况摸了个清楚。
两天来,雷有终将成都城中大小官员挨个梳理了一遍,将所有与张均有过瓜葛的官员尽数烧死,整个过程完全的对外公开,要的就是对城中百姓的这个威慑力。幸亏高文举及时赶到了,否则极有可能明日一大早就轮到这几万战俘了。经过与李继昌商量之后,高文举传下了命令,要求军中所有高级将领于九月十一日早晨在中军议事。
他之所以不进城,是国为李继昌告诉他,城中青壮已被尽数押解到这里了,剩下的都是些老人妇女和孩子,除了躺在家里战战兢兢等候那未知的结果之外,根本就没人敢出门半步。那带有极厚的尸臭味的浓烟已经够让人提心吊胆的了,再加上惨烈的呼号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成都城的百姓,可以很不客气的话,已经被吓破胆了而大烧活人的活动进行了两天,现在也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城中的形势已成定局,除了这些战俘仍有转机之外,那些官员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及了。
今天一大早,接到通知赶来参加会议的大小将领,一听到高文举询问要尽数坑杀战俘的原因时,无不洋洋洒洒作愤慨状,历数这些刁民的种种恶行,言下之间,这些人不杀,不足以震慑宵小重振法纪不杀就会惹来无穷后患……等等等等。
高文举平静如水的表情下,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但遇到有抢着上前表态的将领时,眉头就是会抑止不住的微微抖动几下,显示出内心的不满。诸将轮番上前将自己的想法倾诉了一轮,却很意外的发现,这位如今应该是蜀中四路最高临时长官的年轻人,居然再没有说过半个字。
渐渐的,大伙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抢着说话的现象先停了下来,随即连正经说话的也没有了。再然后,场面就变成一种十分古怪的安静状态。
雷有终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些武人,真的是只配舞刀弄枪,冲锋陷阵啊让他们与人理论,有理都能说的没理昨夜接到高文举的通知之后,他连夜在城中召集了参与行动的将领,除了前去追击张均余部无法联络的高继勋、王阮两部之外,上官正、石普、李守伦等部尽数到场,大家商量之后,感觉到高文举此来如今已无削夺大家兵权的理由,最有可能的,就是关于城中这两日杀戮过重的问题。于是,大家统一了口径,列出了关于如何应对高文举提问的种种理由。可没想到,人家这儿只问了一句,这帮愣货就自己争着抢着把自己领到的那份理由往外喊,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是商量过了似的。这下好,闹冷场了
大家面面相觑,一声不吭等候高文举发话,可高文举却依然一言不发,依旧用那平静的表现和毫无感**彩的眼神看着大家。就这样一直冷场了近十分钟的模样。一直抱着希望的李继昌突然发现,那些在战场上敢冒着箭雨勇猛冲锋的将军们,一个个似乎都有些畏惧了。没错,他再一打量,果然是畏惧了这些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用鲜血染红头上缨穗的将军们,害怕了
与高文举交谈过大半夜,一直感觉到高文举平易近人,确有才子风范的李继昌震惊了再度打量高文举时,从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上司身上,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威严,那是一种俯视天下,视众生为蝼蚁的尊贵那不含任何感**彩的目光似乎在那一刹那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内心的所有想法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在与高文举眼神轻轻碰撞的那一刻,李继昌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这个人面前变的一丝不挂这种心灵都被人看透的感觉让他登时泛起一阵寒意,原来,高大人竟然是如此的恐怖难怪行伍多年的雷有终会如此害怕他,难怪一团散沙的平叛军听说他要来就会抛弃成见拧成一股绳难道他真的是天下的星君下凡的吗?否则,一个年纪如此之轻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令人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
冷场了这么久,不敢与高文举对视的诸将开始小心翼翼的互相交换眼神,想要弄清楚,这位传说中的煞星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然也有让别人出个头来打破眼前僵局的意思,无奈这种情况下,大伙竟然一下子全被震慑住了,不知为何,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头说话。
正在大家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高文举说话了:“诸位将军这两天的事,过去了的,就让他过去吧本官只想说,上苍有好生之德,百姓从贼,乃小民无奈之举,不必如此赶尽杀绝。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将张贼余部消灭,同时恢复成都生活秩序。我等受命平叛,无非是为了还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切不可舍本求末。倘若连百姓也一并铲除了,那朝廷要这一座空城又有何用?”
一位将领听到高文举这话的意思,是铁了心要放过那些战俘,心里一急,就想要上前说话,却被雷有终用眼神狠狠的白了一下,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就听高文举接着道:“诸位将军一心为国,这番苦心是对的。但凡事都要有个度。子曰,过犹不及。事情做的过火了,就和没做成一样,都会产生反作用。再者说了,张均之前也是官兵,且比我等在此驻守要早上好久,你让百姓如何去区分谁真谁假?”
其实这话的意思就很明白了,成都的百姓之所以铁了心跟着张均造反,还不是你们当初入城的时候瞎搞一通给逼的?若是真的追究起来,大家都有责任别想着把黑锅往人家张均身上一推就算了事,也别以为杀光了成都城里的人就能把这事掩盖过去。如果大家这次愿意抬一抬手,那么你们为国为民这番苦心和功劳,本官当然不会马虎,一定据实以报朝廷。可你们要真的想把事做的这么绝,那可就别怪我落井下石秋后算帐了。
雷有终文官出身,又是官场打混多年的老油条,一听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高文举的意思?人家这是给大家开了条件,那意思,只要大家给点面子放过这些战俘,其他的事,都好商量。看来,这个高大人如此年轻就能爬上这么高的位子,不是没有道理的。事到如今,好像也只能向人家低头了,何况人家名义上,如今已经是此地的最高长官了,和他唱反调,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他赶紧使个眼神将其他人的燥动止住,自己抢一步站出来向高文举表态:“一切都凭高大人决断”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太古怪了雷大人虽是文官出身,可怎么着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军人了,一直以来都是以杀伐果断著称的,之前要说他在大伙面前说高鹏的种种可怕情景时兴许是为了让大伙有些危机感,可如今成都告破,张均已成丧家之犬,被彻底消灭也要不了几天了,怎么大人居然对高鹏如此依顺呢?这看起来简直就有些不可思议呀
他们哪里知道雷有终的苦衷,雷有终的确是个不畏强权的主,可自己不怕就不代表可以无条件的和上司顶牛啊。这一次攻下成都之后,大烧活人,格杀叛军余孽,又要坑杀战俘,这些事情,如果日后被翻出来,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他自己的罪过?领头来打仗的时候是以他为主的,有了功当然大家都好了,可是出了事呢?在朝中那位靠山给他来的信里,他就嗅出了一些不同的味道。手上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军队,哪位领军的是没有来历没有后台的?有功的时候你少不了人家的,有过的时候,要你这个当头的干嘛?不就是为大伙背黑锅的嘛如今,人家高鹏摆了这么低的姿态,言语中已然将自己摆到了平叛军一边的位置里了,这就是摆明了要为大伙出头了。用一帮无关事态的战俘性命来换自己的平安,这个价码,挺合适
雷有终这么急着要将自己理出来还有一个原因,自古关于蜀川一带有两个铁律,一是成都城从未被攻陷过,一直都是抗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