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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炉火将铜壶中的水再次烧滚,张琪从清洁茶具开始了。麻利的烫过茶具之后,他熟练的用左手竹镊将小包中的茶叶放入茶壶中,几乎就在左手离开茶壶的同时,右手铜壶中的开水已迅速的冲进了那小小的壶口,随着右手中的铜壶三起三落,一股强烈的茶香瞬间就在书房中散了开来。
紧接着这凤凰三点头,又是关公巡城、韩信点兵、蜻蜓点水等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快的让人目不暇给。那自信的眼神,稳健的手法,无不令在坐众人眼界大开。
当张琪将面前几杯茶一一递到几人面前时,高文举情不自禁拍起了手掌,赞道:“好手艺~!晚辈大开眼界,相比之下,张前辈的手法更适合晚辈这种粗人,呵呵,毫不拖泥带水,看的人热血沸腾,禁不住都想自己来两下,呵呵。”此时的茶艺,远没有后世那么多有意显摆的花样,从头到尾,没一个多余的手势。而在张琪那狂风骤雨的手法之中,时间也显得短了许多。如此务实的作风,让高文举发自肺腑的夸赞了起来。
从张琪将开水冲进壶中的那一刻起,刚刚回来坐下的冯有年就被那扑面而来的茶香惊呆了,待高文举拍手称赞的时候,冯有年如同着魔一般,喃喃自语道:“二龙戏珠、二龙戏珠、竟然是二龙戏珠啊……”
张琪听到冯有年的话,也已没了刚刚的那份超然物外的自信神态了,十分吃惊的看着略显失态的冯有年。高文举和秦敬臣都是一脸疑惑,不知所谓的看着冯有年,不明白这老头这么激动是为了什么,难道张琪这手法叫什么二龙戏珠么?那也不值当你如此失态啊。
隔了好一阵子,冯有年才回过神来,却也并不搭理诸人,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茶,很没风度的用力吸了一口,闭上眼,细细的品味着入口的茶香。秦敬臣见状也端起杯子来品了一口。高文举看了张琪一眼,由于刚刚的失态,这次没敢造次,毕竟人家这手法和这香气盈室的气味就代表着人家这茶和自己家刚才的茶有着天壤之别。
而张琪刚圆睁着双眼,紧张的盯着冯有年的一举一动,直到他脸上露出一副欣喜的笑容,这才松了一口气。略显羞涩的问道:“您……知、知、知道这、这、这茶?”
高文举心里闪过一丝异状,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张琪刚刚和他说话不是吓的,敢情这位有口吃的毛病啊,难怪他不太开口说话呢。在任何时代,有这毛病,和人交流都很不方便,不光是交流起来困难重重,还极易引起误会,难怪要夜里让人引见了,他这种情况,大白天的,的确不太方便……嗯,不能歧视有残疾的人,要一视同仁,一视同仁。
冯有年浑然不觉张琪的口吃问题,缓缓点头道:“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没再见过这二龙戏珠茶了。这茶……是先生做的?”
张琪紧张的看了一眼秦敬臣,秦敬臣不动声色的将新茶对自己带来的震撼轻轻掩饰了下去,微微一笑道:“今天这么急着来见贤侄,就是为此茶而来。”
高文举见几人行为异常,也端起茶杯来品了一口,这回他并没有着急着咽下去,而是学着人家的样子细细的品味了一番。这一品之下,果然感觉到此茶不同凡响的地方,浓郁的茶香入口之后,随着茶水在口腔中的回旋,化做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刺激着舌头的各个地方,舌尖的香味和舌根的香味明显的不同,滚烫的刺激中,夹杂着丝丝的凉意。这样的感觉,有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思。
高文举吃惊的说道:“一口茶居然有两种味道,果然不愧是二龙戏珠。太妙了,这茶是张前辈从家里带来的么?”
秦敬臣笑道:“贤侄见笑了,这茶,是张兄弟这亲手炒制的,而茶叶,就是采自这云霄的二龙山。”
高文举有些不明白,奇道:“不是说茶只能采春茶或者秋茶么?前几天还在和冯叔商议在新茶无法采摘之前如何安排大家呢……现在都快腊月了,虽说咱们这里不冷,可也没听说哪里的茶树会在这时节发新枝啊。”
秦敬臣道:“个中原由,老朽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这张兄弟,祖籍本就在这二龙山,多年前,被迫迁到永州,这些年与老朽毗邻而居,老朽也只知张兄弟是个本本分分的庄户人家。却不知张兄弟还有这炒茶的手艺,这次机缘巧合,张兄弟又带着家人回到了云霄,张兄弟便想起了自家这手艺,想要重拾这门手艺,这才托着老朽来找贤侄。”
高文举还没开口,冯有年突然喃喃说道:“好多年前,这二龙戏珠茶乃是南唐的贡茶,老汉有幸喝过一回,自打南唐破国之后,就再也没能见过这茶了,想不到今天在这里见到此茶的传人……真是天意,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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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二龙戏珠(下)'求票,求收藏'
039二龙戏珠(下)
看到老管家如此失态,高文举大大的不以为然,再好的茶,那也是给人喝的,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么?不过话说回来,中华文化中,茶文化是发源最早、持续时间最久、散播最广,也是最有影响的精华之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在中国一度差点被全盘西化的过程中,茶文化依然耸立在世界文化之林的顶端,傲视着世间沧海桑田的变化,始终坚守着自己阵地。
而茶文化的种种风潮,正是依托在茶叶之上才始终屹立不倒的。在二十世纪,几千到上万大洋一斤的茶叶遍地地是,那口感,除了让人发自肺腑的称赞一句:“水真烫”之外,实在是乏善可陈。如果谁能做出如此精美的茶出来,不敢说有多夸张,三五年内成就个亿万富翁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说一千,道一万,也不过是一种好茶叶而已,就算是多年不见,又重出江湖了,可你老人家据说也当过官,怎么着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这玩意值当用“天意”这个词吗?难道老头是刘德华的粉丝穿来的?那你干嘛不直接说“世界第一等”啊?这没头没脑的话让人觉得他就像个喝了“忘情水”的“笨小孩”。不理解啊不理解。
看着高文举一脸不解的样子,冯有年正色道:“少爷,这二龙戏珠茶与大众茶不同的地方,正是这茶叶用的是冬叶,而且是从二龙山上茶祖处采来的冬叶,而制作过程又极是独特,除了当初的供奉之外,无人知晓。此茶,可谓人间极品,可遇不可求啊。”张琪连连点头,激动的心情让他的表情变得十分丰富,看起来精彩异常。
高文举看着场中几人的表情,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这张琪,只怕就是当年那供奉的后人,现下来找自己,当然不是为了显摆他这茶的味道,而是想重振门楣啊。解决此事正好解决了自己眼下无法安顿灾民中妇女就业的大难题,真可谓一举两得。而且看老管家的样子,似乎对这东西很感冒,当下很大度的说道:“张前辈既然有此等过人的手艺,晚辈自当玉成其事。需要晚辈做些什么,尽管吩咐,明日就让晚辈府上的管家冯叔全力协办此事,如此可好?”
张琪红着两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嘴巴蠕动了半天,涨红的脸连脖子都憋的通红,偏生越激动,越是说出不话来,手舞足蹈的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直憋的高文举心惊肉跳,正担心他会不会自断经脉、气绝身亡时,这才憋出一句话来:“谢……谢庄……主~!”泪汪汪的两只牛眼看的高文举心里一阵翻腾。
高文举一拍板,剩下的事就变的简单了,冯有年和秦敬臣、张琪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了讨论二龙戏珠茶的制作及销售一系列事项的细节,而高文举则时不时的插上几句话将自己的一点意见补充进去。在这个讨论的过程中,高文举又从冯有年和张琪两人嘴里打听到了一番有关二龙戏珠的消息。
原来,在这云霄县境内,有大小山头十几座,大些的有将军山、凤鸣山。小些的有二龙山、仙女山等等。这二龙山距离海边仅有十几里,山上有百余株千年老茶树,这福建路境内大大小小百余处茶山,开始都是从这二龙山引的树种。所以,这二龙山的茶树,便被民间奉为众茶之祖,俗称茶祖宗。
更有一样绝妙的地方,这二龙山的茶树,由于树龄过高,树形高大至极,早已不适合采摘茶叶了,所以,除了偶尔有茶园因茶树品相改变,上山采取枝条引种之外,已经没人再去碰它了。而正因为此处的茶树品质优良,所以大家相约成俗的将这些茶树当成了树种保留了下来,即使在战乱时期,也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碰这些茶祖宗。
五十几年前,一位二龙山下的茶农,无意中用冬天的茶叶炮制出了一种口感十分独特的茶叶出来,在多次试验之下,他发现,用二龙山上的茶祖宗的冬叶制作出来的茶乃是上上之选。而这种口感十分独特的茶,就被称为二龙戏珠茶。很快的,此茶就成了南唐宫廷的特供茶,并且被严密的封锁了消息,除了几位王公大臣和经办之人外,几乎没几个人知道此茶。南唐灭亡之后,云霄的百姓被搬迁一空,此茶便成了绝响。
据说,李昱被俘至开封之后,整日奢靡浮华,很快就入不敷出了,后来还亏的将手里的一点二龙戏珠茶高价出售这才贴补了用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这二龙戏珠才流出了民间,不过也仅限于几户有钱人家而已,范围并不大。
遇到此事之前,高文举的原计划是,在灾民安顿好之后,等过了来年春耕,民心安定了,再从百姓中将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人组织起来,发展第二产业,促进商业化行为。以更快的让云霄县摆脱贫困的现状,百姓们日子过的好了,自然也就有了归属感,云霄县也自然就安定下来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让高文举碰到了这二龙戏珠的传人,这可真是意外惊喜。几人一番长谈之后,高文举便拍板了一个以二龙戏珠茶为主打的营销计划,要求冯有年趁着冬季农闲期间,发动有经验的茶农,尽快的在张琪的组织下制出二龙戏珠来。有了这极品茶叶,就不怕打不开销路了,由范贻出面,先当做贡品送进宫里一些,再做为礼物给各路大人送上一点,打开知名度,然后,紧跟着这极品贡茶的名头,来年的新茶下来时,就只等着发财了。
…………
躺在床上的张琪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睡,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辛辛苦苦从二龙山上采茶回来制作二龙戏珠的样子。想想了南唐灭国之后,自己跟随父母被迫投奔远嫁永州的姑姑,被人家低看一等的样子。想起了父亲临终前念念不忘将二龙戏珠制法的要诀讲给自己。想起了自己背着人苦练茶艺和制茶手法时那提心吊胆的样子。也想起了当他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云霄县之后,悄悄上了二龙山,采了筐冬叶,制作了那么一小包茶叶,被孩子他娘当成疯子唾骂的情景……
他也想起了自己快要绝望的时候,遇到老邻居秦敬臣家人的情景。想起了初见高文举时他那端庄的举止和平易近人的表现。想起了他在喝茶时的玩笑话,也想起了他在尝到自己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