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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这屋子,别说是个公主了,就算江南富商人家小姐的闺房,都比这里要好些冯保再凶横,也不过是个下人,你连他派来的小太监都不敢顶两句,难道就一辈子做个木头人吗?”徐辛夷叉着腰气愤难平,指指点点不停地数落着朱尧媖,说她太懦弱无能,不该任人欺负。
清秀瘦削的瓜子脸上,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滚落,朱尧媖伤心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既自怨自艾不被母后皇兄宠爱,又怨恨自己没有表姐的敢作敢为。
见表妹被说的哭了起来,徐辛夷反而着慌,手忙脚乱的取手帕替她擦拭眼泪,心又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真是个好哭精……来,咱们这就去找冯保,凭什么就欺负你?连最后一点儿压箱底的玩意儿都要抢了走,哼,冯保多了不起么!”
旁边几个服侍公主的宫女、老嬷嬷脸都吓得白了,又连半句话都不敢乱插嘴,几乎吓得晕过去。
冯保职任司礼监掌印、东厂督公,与张居正同为顾命大臣,可谓权倾朝野,尤其在宫中横行霸道,连万历小皇帝都怕他,称他为“大伴”而不直呼其名,对于这些宫女、老嬷嬷来说,那就是头顶上的天老爷,稍有得罪,还不被抓到东厂里,落得个尸骨无存?
唯独徐大小姐不怕冯保,冯保的地位再高、权势再大,比正德年间的“立皇帝”刘瑾如何?可刘瑾都拿英国公张家、魏国公徐家没有丝毫办法呢!再说了,连慈圣李太后对徐家也还刻意笼络,又何惧家奴冯保?
她把表妹纤细的手腕捉住,转身踏踏踏的就往门外走,要去司礼监找冯保讨个公道。
“表姐,表姐还是不要去了吧……”朱尧媖虽身为公主,却怕极了凶横狡诈的冯保,极力挣扎着不愿去,最后脱口而出:“好像他们说卖皇宫里的东西,是姐夫秦长官主持的呢!”
啊?!徐辛夷回头,疑惑地看了看表妹,长公主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怯怯地道:“你不知道啊?!”
徐辛夷还真不知道。
她到京之后就住在武清伯李伟家里,李家晓得自己这个皇亲只是趁着太后小皇帝当朝有个一世富贵,徐家沐家这些武功勋贵才是代代掌兵、与国同休,故而加意厚待,还派仆从跟着这位魏国公的掌上明珠。
徐辛夷要么盯着相府,对张紫萱严防死守,要么进宫和朱尧媖相会,她倒是知道秦林撮合漕帮和五峰海商收购了不少贡物,缓解了折俸一事,却不晓得后面出售宫中珍宝的事情也是秦林撺掇的。
“原来是那家伙搞出的古怪啊,哼哼……”徐辛夷咧着嘴嘿嘿直乐,越发笃定的把表妹肩膀一拍:“那就更容易了,咱们直接找他,那小子别的不好,这点一定肯帮忙的。”
朱尧媖困惑地看了看徐辛夷:咦,怎么听表姐的意思,好像秦长官还对她还很大方,对她很不错?貌似传说中那些粗鄙的武夫,娶了妻妾之后都是非打即骂,身为平妻就更没有地位……
不过,公主非特许照例不得出宫,她说去找秦林,怎么可能呢?!
徐辛夷开始东张西望,最后在服侍朱尧媖的宫女中间抓了个身材和公主最接近的,大小姐嘿嘿坏笑起来,举手一指:“快脱衣服!”
“啊?!”宫女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的意思。
朱尧媖也奇道:“表姐,这是做什么?冬天挺冷哩。”
孰料徐辛夷上下打量打量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也脱!”
……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哇咔咔咔……”秦林哼着歌儿从张居正的相府走出来,瞧他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简直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志啊!
难怪咱们秦长官开心,办理河工粮食、新式枪械和折俸这三件事,一来在张学颜、李幼滋、曾省吾等朝廷大员面前大大的露了脸,而京师品级较低的那些穷京官,则称他为仗义疏财的及时雨,替大伙儿把折俸这件倒霉事扛了过去;二来嘛,获利也不少,虽然这是带着很强政治色彩的交易,利润率定得相当低,但总额极大,算下来利润也就不少了;名利双收之外,张相爷对秦林的观感也触底反弹,固然是咬定牙关不放松,几次三番的暗示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做平妻的意思,可也不禁止秦林去和两位张公子会面……十次当中,倒有八九次张紫萱在旁相陪。
每次会面,秦林都和张紫萱唇枪舌剑的纵论天下时务,两人观点时而相左、有时又所见略同,秦林多了后世几百年的见识,张紫萱得了乃父真传、深谙官场之道,这两位斗起来旗鼓相当,反而是外头颇负盛名的张敬修、张懋修两兄弟,总是听的多、说的少,大部分时间充当热心观众。
秦林又贯彻左右逢源、不偏不倚、固本培元、自成一派的宗旨,去和张小阳老朋友见面。
张小阳极其热忱,这做太监的底下虽没有了,爱憎恩怨却比常人越发强烈,见了秦林非常要好,秦林便通过他给张诚送了厚厚一份重礼。
都察院佥都御史耿定力,秦林直接发帖子招他来会,耿定力和老哥耿定向的把柄都握在他手里,那真是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外头一副刚直不阿嘴脸的清流名宿,在秦林这里真是卑躬屈节到了极点,还说都察院的都老爷们都赞秦林仗义疏财,他在清流中间的名声也极好呢。
商场、官场、情场,场场得意,秦林只觉得阳光如此灿烂。
不过他的心情也有不好的时候,譬如说从相府出来往皇城东华门溜达,突然间就看到一个男装的背影分外眼熟:那窈窕的小蛮腰、丰满的臀瓣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不是徐辛夷还是哪个?尤其是这个粗枝大叶的大小姐,每次改扮男装都把头发挽在脑后,再明显不过了。
可这位大小姐身边还跟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头上扣着顶风帽,穿着件极其肥大的棉衣,看样子两人神情还十分亲昵。
咱们秦长官登时怒火中烧,喊了声徐辛夷,等笨头笨脑的大小姐回头张望,秦林确认目标之后,立刻大吼一声,冲着那个头上扣着风帽的男子扑了上去……
第360章 初见小姨子
朱尧媖绝对没有想到,头一次在表姐怂恿下偷偷出宫,竟然会在大街上有一个愤怒得像要吃人的青年男子,恶狠狠地扑向自己。
知道表姐要偷偷带自己出宫,朱尧媖又害怕又隐隐有些憧憬,当徐辛夷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又叫侍剑等女把服侍长公主的宫女们通通看住、不许她们去报信之后,她也就半推半就的被徐大小姐拖上了贼船,换上宫女的衣服,随着徐辛夷大摇大摆地溜出了紫禁城。
穿着宫女的衣服仍然不方便,她们去沽衣铺买了男子的衣服,然后在客栈改了男装,这才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逛起来。
自幼面对深宫高墙的朱尧媖,一出宫就像出了笼的小鸟,高兴的心都快要飞了,看看吹糖人、捏面人的摊子,稀奇无比,街道两边的商铺,十分有趣,哪样都是从没见过的,瞧着新鲜有趣得很。
乐极生悲,头次出宫的朱尧媖终究不敢像徐大小姐那么嚣张,一袭胖大的棉袄把少女本来就偏瘦的身体套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扣着顶风帽,拉下来把脸都遮住了半边,于是秦林从背后看起来,长公主完全就是个身材瘦削、穿着不合身棉袄的男人。
偏偏她生性胆小,初出宫来又新鲜又害怕,紧紧拉着表姐的手,两人簇拥在一块,生怕和表姐分开。
于是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秦林左手黑虎掏心,右手猴子偷桃,脚踩八仙赶云步,以猛虎下山之势朝着朱尧媖猛扑过去。
长公主刚刚回过头,就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朝着自己虎扑而来,脸上凶得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当即吓得心脏都离了位,全身僵住连眼睛都转不动了,如小鹿般潮湿的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秦林,眸子里写满了惊惧和惶恐。
竟是个女子!
朱尧媖除了风帽之外并没有刻意化妆,转过身来之后秦林立刻就发觉不对,赶紧把下流龌龊的猴子偷桃和黑虎掏心收了回来,猛扑的势头却是收不住了。
“你搞什么?”徐大小姐被秦林弄得懵了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侧身想拦在朱尧媖前面。
来不及了,秦林就像一头笨手笨脚的狗熊,张牙舞爪的撞了上来,而徐辛夷的阻拦非但没有起到任何有益的作用,反倒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并且令正在努力改变方向的秦林彻底失去了平衡……
彗星撞地球。
天地大冲撞。
天旋地转之后,三个人纠缠着跌成一团。
徐辛夷浑圆丰腴的大腿不知怎的伸到了秦林双腿之间,一只手扶着表妹脑后,一只手被压在秦林屁股底下,清醒过来之后赶紧问:“喂,秦林你搞什么表妹,你没事吧?!”
朱尧媖枕着表姐的手臂,早已吓得呆住了,半天才回过神,带着哭腔弱弱地道:“快……快挪开呀……”
挪开?是说我吗?刚才秦林太阳穴正巧撞在徐辛夷额角,这时候脑袋是晕晕乎乎的,只觉小兄弟枕在徐辛夷弹性惊人的大腿上面,右手按着她丰满挺拔的胸口,左手所搭之处温软如棉,狼嘴却啃着一张嫩生生香喷喷的脸蛋,睁眼一看,正好和朱尧媖小兔子一样躲躲闪闪的眸子四目相对。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秦林嘴里呃的一声,而长公主殿下已经快要抓狂了……好嘛,这家伙左手按着少女的小腹私秘密处,嘴巴正啃在她脸蛋上,你说人家着急不着急?
街道两边的行人已经注意到三人的异状,不少人朝这边围拢过来。
徐辛夷两条大长腿撑在地上一用力,把秦林掀到了旁边,扶起朱尧媖就朝胡同里面躲,秦林赶紧跟在后面,跑了几步,甩开那些好奇心过于旺盛的闲人。
“秦林你怎么搞的!”背街偏僻无人的胡同之中,徐辛夷双手叉着小蛮腰,蜜色的脸蛋上挂着怒意:“朱尧媖是本小姐的表妹,也是当今皇帝的同胞妹妹,大明朝的长公主,你个色狼,干嘛欺负她?”
“长……长公主?”秦林吓了一跳,本以为是徐辛夷身边的女兵,没想到这个清瘦秀丽,看上去怯生生的小姑娘居然是大明朝的长公主,叫他完全出乎意料,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可朱尧媖根本就没有身为长公主的气场,缩到徐辛夷怀里,小脸儿磨蹭着她的肩头,哭得那叫个梨花带雨:“呜呜……他就是姐夫吗?好凶好恶啊,表姐咱们快回宫吧,外面好可怕……”
“好了好了,一场误会,多半是这家伙以为你是男孩子,吃起醋来了呢!”徐辛夷轻轻抚摸着表妹的后背,丰润如果冻的嘴唇坏笑着翘了起来,颇为得意地瞧了瞧秦林:“哼,你也会为本小姐吃醋吗?”
秦林无奈地苦笑,摸了摸下巴,心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老婆耶,大姐!”
然后两个闯祸精看了看抽噎着的好哭精,同时有了共识: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可怜的长公主根本不知道已经被算计了,还哭哭啼啼地说要去告秦林,叫皇帝哥哥处罚这个坏人。
忽然秦林面色一肃,厉声问着徐辛夷:“徐氏,你身为本官平妻,如何私自到京,不和为夫商量?又为何带着长公主私自出宫,该当何罪?”
徐辛夷乖得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呃,好像她本来就是刚过门的小媳妇,手指头揉搓着衣角,畏畏缩缩地道:“夫君别这么凶嘛,妾身到京师也就是看看表妹,没有敢到处乱跑哦,还有什么私自出宫,人家还不是看表妹呆在宫里无聊,才带她出来逛逛的嘛。”
“真是不守妇道,气死为夫了你干犯国法,知不知道?”秦林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