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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染目睹之下学会几分医术的也很不少。
中医学重视经验积累,单单是一千多味中草药要辨识清楚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会的,秦林要广泛开设女医馆,靠自己培养坐堂女医生不知道要多少年,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南京惠民药局诸位老郎中的女儿身上。
卢医生为首,诸位老郎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皆迟疑不语。
“诸位放心,女医馆上下人等全是女子,绝不至于叫令爱抛头露面有损名节……”秦林摸了摸下巴,又道:“视医术高低,下官敬奉年俸五十两到一百两不等,若有技艺超凡的,就二百两也无妨。”
老郎中们一听这数目,个个眉花眼笑,现而今请个秀才公到家里教书,包吃包住之外一年的束修也就二三十两银子,秦林竟给女医生开到五十、一百的年俸,一个女孩子能拿两到四个秀才公的束修,那是再丰厚不过了。
医生家都清贫啊,李时珍活一辈子连《本草纲目》的印刷费都出不起,除了黑心肝贪财的孙一帖,南京惠民药局这些个老郎中,都比李时珍的家境还差呢,听到薪俸丰厚,人人心头火热。
至于医术嘛,正如秦林推测的,杏林世家、岐黄传人,谁家女儿没有老爹的三分真传?
秦林招人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也不管是女儿、媳妇还是老妻,只要愿意出来做事的通通招收,还有不少老郎中踊跃推荐弟子、同行的女儿。
李时珍与众位同行攀谈,人人都赞他这个孙婿富贵不忘杏林出身,开办这么多女医馆悬壶济世,实在功德无量。
一时间老神医老怀甚慰,拈着白胡子笑个不停,只觉数十年来除了《本草纲目》得以出版,就属今天最欢乐开怀。
青黛也笑个不停,小丫头笑起来是眉毛弯弯、眼睛弯弯、小嘴儿也弯弯,惹得徐辛夷揪了揪她的脸蛋:“这才是个笨妹妹呢,将来槿黛女医馆风行四方,蕲州女医仙名扬天下,说出去谁信是我这青黛妹妹?”
“都是秦哥哥的主意啦……”青黛的声音又甜又脆,看看秦林,大眼睛里写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说什么呢?!”秦林笑眯眯地走过来。
具体操办女医馆的事情交给了甲乙丙三位,坐堂医生是各位老郎中家里的女眷,当然还要到槿黛女医馆进行甄别、培训、实习,之后才能上岗,而护工嘛,从徐辛夷那五十名女兵中挑选三十名,再于其中发展暗桩,以女医馆为基础的情报网就具备雏形了。
那些女兵大部分是国公府的家生女儿,父母兄弟都在国公府当差,忠诚度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
秦林还没把挑选女兵的事情说出来,徐辛夷倒想到一码事,恨恨地道:“秦林,当初怎么不把张尊尧、鹿耳翎找麻烦的事告诉我?走,敢找青黛妹妹的麻烦,咱们去把他皮扒了!”
原来刚才青黛和徐辛夷说到惠民药局这群老郎中,徐辛夷便问起那日在京畿道衙门的事情,自然说到了张尊尧、鹿耳翎指使孙一帖找麻烦这桩事儿。
大小姐摩拳擦掌,不失女魔头风范,把秦林袖子一扯,拉着青黛就要打上锦衣卫千户所衙门。
“这个就不必了吧?!”秦林坏坏地笑着,笑容颇为古怪。
“哼哼,有仇不报非君子……”徐辛夷嚷了两句,忽然想起自己夫君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顿时猜到了几分原委,指着他道:“啊!呀,你一定设下什么阴谋了,青黛妹妹,每次这家伙满脸坏笑,就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算算时间,就在这一两天……”
秦林话还没说完,外头韩飞廉就一溜烟地跑进来,神色喜忧参半:“长官,京中有圣旨到,天使等在千户所衙门!”
连圣旨到来的日期都了如指掌?徐辛夷诧异地看了看秦林,接着把青黛一拉,不怀好意地道:“这家伙,有古怪,怕是和那位相府千金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嘛,否则南京和京师相隔数千里,他怎么能算准京中有圣旨到?”
女医仙只是笑笑,心头暗道:徐姐姐和紫萱姐姐怎么就像猫和狗一样,总是互相看不惯呢?哼,还说我年纪小,你们才是小孩子脾气吧。
秦林摸了摸鼻子,他的安排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不过这圣旨嘛,他可比韩飞廉笃定得多。
“应该是好消息……”秦林笑起来:“已经革职留任,莫非张相还要拿我流配充军?老相爷再刚愎自用,也没到这程度。”
还是秦长官举重若轻啊!韩飞廉佩服之余,又觉着长官话里味道有些古怪:怎么说呢,似乎有点像毛脚女婿对严厉老丈人的怨念啊……
秦林与韩飞廉飞马赶回锦衣卫千户所,这里已经排好了香案,众多锦衣卫弟兄心怀忐忑的和他打着招呼,而张尊尧和鹿耳翎则阴笑连连。
在他们看来,现而今是江陵相国张居正执掌朝纲,秦林既已得罪张相爷,朝中发来的圣旨还能给他落个好?
“等着倒霉吧!”张尊尧朝地上啐了一口。
鹿耳翎也故意用大家伙儿能听见的声音说:“别看姓秦的嚣张一时,得认清楚形势,现而今到底谁是咱的顶头上司?结个婚,都上赶着去巴结讨好,别把正牌上司是谁都给忘了!”
众校尉弟兄听了心头火发,却不知圣旨上究竟是何意思,难免人人心头惴惴不安,都观察着秦林的脸色。
秦林神色一如平常,没有丝毫波动,在香案前山呼舞蹈,口称“已革锦衣副千户秦林跪接圣旨”。
那传旨的中使脸上丝毫神情也没有,不徐不疾的展开圣旨,“诏曰:掌锦衣卫事都督刘奏称,已革副千户秦林奉密札,查办浙江布政使李嗣贤勾结海鲨会欺压百姓横行不法杀害天使一案,任劳任怨、公忠体国……特令其开复原官,即刻勋官转实授,升锦衣卫指挥佥事,授散阶明威将军,加赏世袭锦衣总旗!”
秦林立刻高呼皇恩浩荡,从中使手里将圣旨接过。
那中使立刻换了副嘴脸,堆起笑来:“秦长官年轻有为,实乃厂卫之中第一等少年英雄,可喜可贺呀!”
第340章 鹿长官“高升”
秦林并没有喜形于色,只是微微一笑,和那传旨中使拉手寒暄,一锭马蹄金已塞进对方手心。
中使手里有了沉甸甸的一大块,立马喜笑开怀,口中谀词如潮,把秦林捧到了九天之上,心头也暗赞这位长官不仅出手阔绰,气象还极为宏大。
这位中使在宫中不大得志,经常出来传旨,见过的官员也多了,接旨之后的悲欢离合早已司空见惯。
今次所传圣旨不仅开复原官,又勋官转实授,连升三极一跃为锦衣堂上官,秦林从此鱼跃龙门风云千变,他年纪轻轻有此际遇居然仍能淡然处之,确实十分难得。
他哪里知道秦林前番还曾将同样的职位推辞不受呢!只不过那是张居正直接命兵部发下的部照、官凭,天下间少有人知罢了。
所以秦林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激动,完全淡然处之,只是由衷的感叹朝中有人好做官,信哉斯言。
秦林以革职留任之身赴杭州办事,为的是杭州开放海禁、五峰海商与漕帮合作的事宜,顺便打倒了拦路虎海鲨会和李嗣贤,他本人是过路官儿,功劳都是归于当地官员,严格深究起来,还要说他是擅离职守呢!
但是和王本固事件如出一辙,左都督掌锦衣卫刘守有再一次替他背书,事后说他奉了密札前往办案,官字两张口咋说咋都有,锦衣卫的密札本来就不对外公开,刘守有既然这么说了,谁还能反驳?
于是大部分的功劳就归到了秦林头上,连升三极,一跃成为锦衣堂上官,也就是应有之义了。
秦林唯一没有猜中的,就是那个世袭锦衣卫总旗。他现在年未及弱冠,儿子连影儿都没有,赏个世袭总旗来做什么?
大明皇帝一高兴,就喜欢对臣僚赏赐恩荫世袭,最高到正三品指挥使为止,而世袭锦衣官乃是对功勋之臣的特赏,一个世袭锦衣总旗比普通卫所的世袭指挥佥事还要值钱,算是很了不起的恩赏。
“我连儿子都没有,所谓世袭恩荫,恐怕只是朝廷按例颁赐的吧!”秦林摸了摸鼻子,没把这当回事,心头反觉得有点儿好笑。
锦衣卫千户所的校尉弟兄们就完全不同了,在他们眼中秦长官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官位芝麻开花节高,连世袭恩荫都挣到了手,从今往后代代嫡子嫡孙只要踏入官场就从锦衣卫总旗起码,而普通校尉从力士做起,升校尉、升小旗,再到总旗,怕不要十年二十年的水磨工夫,那还得运气极好才行。
陆远志、韩飞廉几个亲信弟兄,更是把胸脯抬得高高的,自家长官这般了不起,他们也脸上生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长官飞黄腾达,他们也有奔头嘛。
唯独张尊尧和鹿耳翎两人,是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巴张得老大,喉咙里沙哑得很,竟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萎靡不振。
千户是正五品,指挥佥事是正四品,似乎相差并不很大?
差得很离谱!
锦衣千户在地方权势再大,也是方面之员,在锦衣卫体系内部根本排不上号,没有资格进入锦衣卫衙门的白虎大堂,再加上恩荫承袭的锦衣官儿太多,京师之中号称百户不如狗、千户满街走,像张尊尧若不是仗着张鲸的权势外放了南京,在京师他算哪根葱?
而指挥佥事就是正儿八经的锦衣堂上官,入白虎大堂议事,得掌朝廷机要,有资格执掌南北镇抚司,以此为基础,对整个大明朝局都可以施加属于自己的一份影响力。
从千户到指挥佥事,是极重要也极难跨越的门槛,门外站着的,看堂上高谈阔论,唯有俯首听命而已;一旦踏入这道门槛,就与往日需要仰视的大人物并肩而立,掌握着那群门外汉的生杀黜涉,享受着他们或者崇拜敬仰、或者畏惧惊骇、或者谄媚讨好的目光。
秦林不仅开复原官,还一举跃过龙门,华丽转身为锦衣堂上官,深谙内情的张尊尧未免心惊胆颤,因为他知道这必须要在朝中有极其可怕的靠山才能办到,秦林和司礼监秉笔张诚交情很好,那么锦衣都督刘守有……
张尊尧不敢再想下去了,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两鬓落下,沾湿了领口。
至于鹿耳翎就更不消说,早已面色如土,对他来说,锦衣卫指挥佥事简直就是九重天上的大人物,随便挥挥手就是雷霆万钧,叫他这种小人物粉身碎骨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呀!
所以鹿百户只能瑟缩着身子,暗暗挪动着往后退,同时心中默念:秦长官秦爷爷,千万别看见我,您老人家春风得意,把我这小人物当个屁给放了吧!
秦林似乎并不准备打击报复,他只是高高捧着圣旨,摆出副公忠体国的架势,高声道:“皇恩浩荡,不以本官年轻识浅而加以重任,本官感激涕零,今后唯有戮力王事,竭诚尽忠。本官不日就要赴京上任,望列位弟兄在南京仍秉承旧旨,执干戈以卫社稷,替大明朝诛戮奸邪!”
底下轰然叫好,陆远志最是秦林肚里的蛔虫,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率先跪下行了庭参:“属下锦衣总旗陆远志叩谢长官教训,永志不忘!”
众官校登时醒悟过来,轰的一下全部跪拜叩谢,别看秦林平时嘻嘻哈哈的,人家官衔摆在那儿呢,谁敢怠慢?
鹿耳翎是早跟着众官校一块跪了,张尊尧稍微犹豫了一会儿,锦衣卫堂下官见堂上官都要庭参叩见的,没奈何,他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
“诸位兄弟何必行此大礼?”秦林笑嘻嘻地,却不是双手往上虚扶叫大家伙儿起来,而是一个个的伸手去扶。
先扶了千户所里面另外一位行事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