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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干涉你们的虔诚,也可以有所条件的保证当地信徒的身家安全,甚至可以宣布哈瓦利德派,是唯一允许主持礼拜的合法教派,将境内所有的清真寺都归于名下”
“但作为恭顺合作的前提,你们必须做出一些表态……”
“什么表态……”
“比如,宣布阿拔斯人及其主君,乃是穆斯林世界最大敌人……”
“这……”
尤拉姆不由大吃一惊,有生成一种荒谬的感觉
“出身穆圣敌对家族的曼苏尔,却攫取了王朝的最高权力,是残害穆斯林同胞的暴徒,屠杀穆圣后裔及其追随者的凶手……”
“所有坚持真正安拉之道的信徒,都将参与到对其帮凶的圣战中去……”
对方抛出的一连串说法,顿时让尤拉姆有些头昏脑胀
引入外族迫害自己的同胞,这是圣典中所唾弃的恶行罪孽,但是如果能在外族的屠刀下保存自己的同胞,那就是一种无上的牺牲和怜悯。
考虑到付出的和所能得到的,这些建议似乎又很有些诱惑力了,这些声明,不过是吧水搅浑,削弱卡塔赫总督所号召圣战的影响而已。而哈瓦利德派与阿拔斯王朝的对立和矛盾,也不会因此更加改善或是恶化到哪里去。
但这一切,先要在那些塞里斯人在呼罗珊彻底站稳脚跟再说。当尤拉姆带着满肚子的震惊和心思离开口。
“如此宽待敌国之教,会不会留下祸患……”
一名军将从幕后走出,微微皱起眉头道
“大食教素来不安于世……只怕日后”
“这却要看你怎么对待处置了……”
“对大唐来说,任何鬼神和信仰,都是服从和维护统治的工具而已……”
“复兴佛门即是如此,抬举景教,扶助拜火众亦是如此,大食教也不会例外,在众多番外异族中,让一家独大,那才是真正的祸患……”
……
“大麦和燕麦还有豌豆的种子都已经种下……”
“橄榄树和葡萄园也重新修剪和浇灌过……”
加泰罗尼亚,战区总管罗兰在农务顾问的陪同下,正在巡视刚刚长出嫩芽的田地,那些当地的农夫正在法兰克人的监督下,辛勤的劳作着。
似乎他之前的先知先觉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应验。
虽然南方异教徒国家境内,发生了大规模的内乱,但是法兰克远征军的情势,还是不容乐观。
由于轻敌和过早的分兵,法兰克人的战事被极大的延长了,疲惫伤病等各种症状开始频繁的出现在这些外来者的身上,
虽然在卡洛曼王子的督促下,法兰克军终于突破了巴伦西亚,但代价是提奥杜尔夫伯爵、图卢兹伯爵等为首一批富有经验和资历的将领战死,大半个巴伦西亚几乎被打成废墟,并且敌人仍然在乡村和山区继续抵抗着。
经过法兰克人报复性的杀掠后,当地居民的尸体遍布道路,获得战利品已经不足以弥补兵员和士气上的损耗,随着温暖的春季到来,瘟疫的可能性也在逐步滋生。这让随军的教士也充满担忧。
进攻阿拉贡的军队,则还在山地作战泥潭里,虽然他们焚毁了所能见到的一切村庄和市镇,并将十几座城市化为废墟,但是敌人并没能受到致命的打击,一整个冬天,仅仅就向异教徒的首都科尔多瓦推进了一百多罗马里(约合1。48公里),绵连不断的山地和堡垒,还在消耗法兰克人的补给、体力和士气。
反而是那些法兰克附庸势力的军队,已经开始萌生退意了,就算是法兰克本国诸侯乃至是王室直属贵族的军队中,也出现了少量的逃兵。
因此罗兰又多了新的使命,抓捕逃兵,并在道路旁进行从鞭笞到绞刑的惩罚。
但在这一切挫折的背后,卡洛曼王子似乎陷入到一种偏执当中,虽然他已经获得足够的荣耀和战功,以及不菲的战利品。
但是在身边那些教士和侍从的怂恿下,他对光复西班牙基督教世界和压倒自己兄长的执念,主导了他目前的行动,相比他的兄长,他显然更缺乏进退有据的手腕和决心。
为此他破天荒以散步谣言玷污法兰克人荣誉的罪名,处死了一名副伯爵在内十几名贵族,刑法鞭笞了另外一些作战不力的首领,甚至逾越自己的权利,开始用征服的土地,公然进行许愿,并在已经占领的地区,鼓励和纵容那些法兰克军队的暴行,以尽快回复他们的士气。
刚刚送走前来拜访的巴斯克人首领,对方希望他能借道,让这些当地的雇佣军回到自己的家乡。
此外还有阿奎丹公爵的军队,也退到了加泰罗尼亚重新修整,成为罗兰的邻居,着无疑会造成另一个不安定因素。
相比宽松而混乱的墨洛温王朝,在加洛林王朝的统治下,虽然在文学艺术、宗教状况、风尚、制度和政治方面有所复兴,但短短数十年间,交通和商业活动的衰败和萎缩,就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而南海沿海港口领地和自治城市的所遭到的毁灭性打击,更是让这个国家的对外流通严重的停滞,甚至一度作为集市流通贵金属货币出现了紧缺,墨洛温王朝模仿罗马帝国而保留下来的人头税不复存在。君主的经济来源仅仅在于他的领地的收入、被征服民族交纳的贡物以及战争的缴获,传统商品通行税不再能够对维持国库的收入做出贡献。
在这种情况下修道院和教团,贵族和领主们虽然可以通过压榨和剥削,自己的附庸贫民和农奴手中获得大部分生活所需的产品,但是维持生活品质的奢侈品和舶来物,就无疑十分紧俏了,而大量无法自行消费掉的有价产品,不得不堆积在庄园仓房里,任由季节和气候而白白霉烂掉,而在这个背景下,罗兰用了一整个冬季来进行“临时性”的海外贸易尝试,所获得收益,也是惊人的。
【西北偏北】第六百五十七章 春伤
吐火罗王都,阿缓城,城外整天蔽日的旗帜和帐篷,让守军士气低沉,若不是还有数千名大月氏都督府的唐军驻留督战,只怕其中大多数人都要弃城逃之夭夭。
嚈哒人的部帐五颜六色的错杂在一起。左金吾将军,大月氏都督府副都督,岭南经略郭石头带着一众将士也正在城头上观敌。
“这就是号称北赛种的嚈哒人?……”
“听闻他们部帐中,多行一妻多夫之制……以兄弟族人共聚一妻。”
“无兄弟者其妻戴一角帽,若有兄弟者,依其多少之数更加帽角焉。因此视女子帽角多寡,可知其夫数……”
“这次听闻不但吐火罗西北的嚈哒各部都来了,就连西南同种的挹怛国也倾兵而出……”
“若是吐火罗的嚈哒诸侯也就罢了,问题这次出兵助战的挹怛国,却是不可小觑……”
“挹怛国可不是一个小国,王都乌浒水南二百馀里,乃西迁嚈哒之种类也,胜兵五六万人,俗善战,尝为突厥役属,其风类俗……却不是这些相互攻战的吐火罗诸侯所能比拟的。”
“这个阿布里达(普什图族祖先)大酋勿支那,据闻是大夏贵种之裔,曾经淹有数千里之境,康居、于阗、沙勒、安息及诸小国三十许皆役属之……”
“后为安息并突厥所破,部众四徙,以阿布里达部这一支最为贵,号称土族大藩之首,治下形同邦国……”
“前番勾连部众来与王师为难便是这厮,结果反被击破。大月氏诸种诸侯乘势击之,侵并其土地户口,最后连带居城也被打破,俘其妻女族人后,勿支那本人不知所终”
“不想却是逃到了挹怛,此番挹怛王复妻以女,号为复国而尽出兵马……”
话音未落,嚈哒众的围城营地,纷纷乱乱的开始鼓噪鸣号了,虽然他们的战阵之势没有章法,但是架不住四面八方人如蚁附,吐火罗又多山地,其部众善攀援者众。就算他们装具极其简陋,也没有多少大型的城械,战术更是简单,也对守城的唐军造成不小的压力。
箭石滚木,击坠追如雨,血肉狼藉,攀城而上,而唐军火器的存量,也达到一个危险的程度,只能零星的夹杂在滚水沸油之间,用来稍稍救场。
这数千唐军分散在城头实在如水撒的一般,如不是城中还有近万守军,再加上编练不少逃归的败兵,又征发城中部族男子和王公贵人商家的护卫之属,连同昔日王姓的护卫都拉出来,搭配在一起,才堪堪抵挡住嚈哒人的围战。
可偏偏别处都可以放弃来争取时间和空间,哪怕是王族发源的重镇卡罗布城(喀布尔),但是作为大月氏都督府治所的吐火罗王城,却是有着众多丢不得的理由。
作为吐火罗历代征战攻伐的焦点,阿缓城本身代表了历史沿袭下来的吐火罗王权归属和统治象征,不是寻常城池可以比拟的,同时也代表着大月氏都督府的威信,乃至大唐在吐火罗的最后军事存在。
得失之间就是人心动荡飘摇,乃至是其余吐火罗诸侯态度背向的问题,只要还在唐人手中一日,他们就未必敢轻举妄动,但是反之让嚈哒人取得了大势,则是大唐在吐火罗乃至北天竺苦心经营局势大崩盘的前兆和开端。
因此背城死战待援,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敌人选择了一个极好的时机,行台中军已经大举西进,连行辕都渡过乌浒河,再掉头过来回援,无论如何都会影响到前方攻略大局,而从安西和岭北诸国重新征发将士也需要时间,这一来去就是千里,还有高山大河的阻隔,沿途大量态度不明的藩部。
更糟糕的是,当代吐火罗王及一干近臣已经战死在耽末河畔的,余下王族诸子争权,导致城中厮杀动乱,兵火荼毒,待到唐军出动介入平定,当地守军或逃或死已经十去四五,余下的也是人心惶惶,缺少战意。
在外有强敌,内有人心飘摇,满眼具是异族的情况下,饶是这些唐军将士多是惯战之士,又有甲仗之利,也难为无米之炊。
更大的忧患来自内部,虽然唐人为吐火罗局势而奋战不已,但是显然那些坐困城中的吐火罗贵种们,却并不都是一心一意的。
随着困守的时间推移,城中的气氛也似乎悄悄发生了某种诡异的变化,那些被惊变、劳役、饥疲折磨的已经麻木不堪的寻常百姓不说,那些吐火罗贵姓们也在串联和会面,虽然不敢公开质疑唐军的存在,但是私下的怨声载道,却是开始溢于言表。
之前唐人统一征集和编管物资,让他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又夺其护卫,限制其行举供给,乃至征发其家中青壮劳役,种种行事积累下来也有了不小的怨气。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顾全大局的觉悟,特别在外敌格外强大的情况下。
为此唐军以擅穿谣言,祸乱人心为名,很是处死了一些人,其中也包括了好几位逃避城中的吐火罗贵姓,虽然这样不免要刺激到那些吐火罗贵姓,但是唐军也顾暇不及了,嚈哒攻城愈急,唐军的人手也是捉襟见肘,更别说分神监管城中言论。
想到这里,郭石头还是略有不安,心道或许该清理一些,下令道
“召集城中三百家贵人共同议事……违令不来者没家斩首……”
突然西南方向传来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鼓噪,烟柱袅袅的盘旋而起。
“轮替西南门的吐火罗兵突发反乱,杀死督守的校尉夺门献敌了……”
随即一个满脸血污伤痕累累的士兵被搀扶回来报信。
“金都尉已经战死,孙副尉点火焚城楼阻敌……”
哪怕被火焰和烟雾笼罩,那些如潮流一样涌动聚集在西南门下得旗帜,密集的像是一块浓稠的阴云,被胜利所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