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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包括王室在内法兰克贵族的生活中。
小心和谨慎对待这种新事物,总是没有错的。随着几只小船被划上岸边,他拉了拉斗篷还是站在原地,仅仅是站在高处观察自己的代表和那些人完成最初的交易,并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虚了口气。
大堆的货物,通过简单修复的栈桥,出现在港口中。这些外援为罗兰运来了军队所需的粮食、盐、酒类、布匹和铁器,运走金银器物和香料等贵重商品。
……
对呼罗珊人来说,这是一个充满痛苦和煎熬,格外难过的冬天,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无数旗帜颜色的游牧民族与游牧民族,无所不在的角逐厮杀在一起,高喊着安拉和长生天的,撕裂对方的身体,或是打落马下在践踏成烂泥。
但无论是谁,对当地的人民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他们都是最好的洗劫目标。
“敌人在哪里?我的面前全是敌人,他们似乎无所不在,如泛滥潮水到处肆虐……”
一名伤痕累累的千夫长对自己的上司派来的传令兵怒吼道
“吐火罗人,突厥人、拔那汗人,布哈拉人,那些敌人究竟赶过来了多少部族,他们是带着迁徙的大车、牲畜和帐篷一起越过沙漠,涌进这片土地的。”
木鹿城中的一名逃亡商人对盘问的军官哭诉道
“作为主力的塞里斯军团的踪迹似乎再次消失了,因为到处都在告警和求援,每一个回来的信使都信誓旦旦的说,他们面对的就是敌人最猛烈的攻势。”
总督官邸秘书的书记员在记事日志里写道
“木鹿城里再也无法遏制如洪水一般流散的谣言和恶闻,今天塞里斯人摧毁了XX城,明天塞里斯人屠灭了XX地,人心象秋季在风中飘摇的成熟芦苇花一样了浮动着。”
“在呼罗珊的土地上,从花剌子模到沙赫里,从巴里黑到奈曼,男人们最先被驱赶出来,然后进行分类,先是血统尊贵的阿巴斯贵族及其附庸族群的后裔,然后是阿拉比亚出身的穆斯林,接着是非阿拉比亚穆斯林,最后是非穆斯林的当地人,
每次地方上都有一些带着头套的人出来指认这些人群的差别,这些侵略者相当善于利用族群和宗教上的矛盾,从而驱使这些内心懦弱意志不够坚定的可怜人,充当他们的奸细和叛徒。
不同族群和信仰的未婚年轻人被按照比例抽取出来,搭配在一起迁移到另一个城市承担繁重的劳役,他们将之称为血赋。
对于自发的反抗和抵制,他们也有足够的办法,如果那个劳役小组不能很好的配合,完成当日的最低工作进度,则会受到最低程度也是禁食和鞭笞的惩罚,直到身体无法支撑下去,变成荒野上堆积起来的尸骨。
告密和相互揭发是被鼓励的,因为他们可以得到被告发对象的配给份额,并获得短暂的休息空隙。因此劳役工地外的荒野里,成群结队的兀鹫和野狗总是不缺乏食物的。
但另一方面,那些监管者却又允许他们家人的探望,仅限于女性及其身上所能携带的物品,这被看做空前宽容或者说不智的措施,其实是一种更深远的阴谋,
对于残存下来的百姓,他们并采用连座担保的方式,让非穆斯林监视穆斯林家庭,让非阿拉比亚人监视阿拉比亚人,让异教徒来监视所有的穆斯林。而那些随他们迁徙而来的附庸民族,则负责监视大部分本地人。
那些游牧人得以放纵的为所欲为,据说他们无一例外被赋予了一项特别的任务,就是捣毁和焚掠视线中所能见到的一切清真寺和相关宗教场所,于是无数信徒们用虔诚和慷慨,营造出来的宏伟或古老的殿堂,在火焰与尘烟中呻吟,就算圣者的陵墓也无法逃脱被挖掘和破坏的命运。
虽然小规模的抵抗从踏入开始就没有断绝过,但是经过一次次如割草一般的连坐杀戮后,对信仰和民族的坚持,不再被强调和提起。
虽然至高至大的子民中永远不缺乏虔诚的信徒,但是相对呼罗珊本地众多的人口基数,他们的比例却是相对的有限。
至少在表面上,至高至大的子民流血牺牲,用了无数岁月传播下的信仰和虔诚的种子,被侵略野蛮残暴的策略和手段,一口气倒退到许多年前。
那些潜藏的异教徒则纷纷从阴影和缝隙中钻了出来,在鼠目寸光的一点利益面前,为侵略者而欢呼,仅仅因为他们杀戮之后的宽容和保全身家的虚伪承诺。”
——《灾劫之日,呼罗珊日记》,当着名学者阿普罗罕,在官邸断断续续写下如此文字的时候。
全身戎装的呼罗珊总督卡塔赫,正面无表情的站在木鹿城头,西南方重新的伟大开拓者古太白的陵墓建筑上,正在冒出黑烟,那是一小股意外冲到木鹿城附近的游牧骑兵的杰作。
虽然只有不到五十人,除了刀和弓箭外,连铠甲都没能配全的游牧骑兵,虽然总督的奇兵队,很快驱逐了他们,并留下二十一个首级作为战利品,但也足以让木鹿城中的军民百姓,感同身受一番战火迫在眉睫的光景。
但更让这位总督忧心的是,以强势出现在大平原上的塞里斯军团主力的下落。他们巧妙的利用众多附庸势力和仆从部族的军队,四处烧掠所制造的烟雾,将自己的动向变得模糊起来。
【西北偏北】第六百五十二章 峰回
“不够,还不够……”
听到城中回报的动静,大伯克对着跃跃欲试或是满脸忧急的部属亲信道
“可是很多倾向我们的贵姓也在里面啊……”
一名头发发白的部族首领,小心翼翼地道
“为了王国的巩固,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这是上天赋予王国新生的机会啊”
大伯克虽然没有说话,但却不动声色的表情显然默认了后者的事实。
按照可萨汗国的体制,可汗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也是各派宗教神灵祝福的唯一领袖,统帅着国家唯一常备军,他们是由王室本族出身的近卫军和众多附庸游牧部族勇士组成的武装力量,拥有统一的装备的粮饷。
如果遇到对外的战争,则会有更多部族首领带着自己的武士和族人,自备弓马刀枪加入到王国的军队序列中,再加上部分外族的雇佣军,就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组织起一支可观的大军。
而大伯克率领的大臣和官吏阶层,则是这个国家的日常事务的管理者,同时也管理着各个商业城市中,用地方抽税来维持的治安部队。涉及到国内重大决策,则由扩大的宫廷会议进行决策,一些宗教领袖,商团代表也会应邀出席,提供咨询和建议。
但是伊迪尔迅速失控,演变成巨大灾难的动乱,却让他看到了另一个可能性,未来的新格局,需要让这个国家的统治阶层,换掉足够的新血。
……
伊迪尔城中,激战后的街道上横七竖八的躺满尸体,那是被斩杀的武装暴乱团体。
喷溅的血水,再次被马前卒从脸上抹下,他不知道自己表情是什么样子,但一定看起来很可怖。
他不停的诅咒着自己怎么会昏了头,听从宫里那个疯女人见鬼的任务,不是去救援王宫,而是先去抢夺王国的监牢。
总算神智还算清明的指挥那些士兵完成后续的任务,用堆积的柴火,将从内部堵死的牢狱大门烧开。
好在那些乱兵和暴民,都去找那些富有的目标,去监牢倒是防守空虚,一路杀过去到没有遇到多少阻碍,连同那些狱卒也跑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人看到这么一支人马明火执仗的冲过来,也吓的迅速销声匿迹。
不想却在牢狱附近,冒出另一伙人多势众的武装人员,少不得在宽阔的街道上一场血战,好容易击溃对方之后,马前卒的手下出现了两百人以上的损伤。这对这只人数有限的精锐武装来说,是相当让人肉痛的。
在煎熬一般的等待中,牢狱的大门,终于火焰中轰倒不再成为妨碍,马前卒踏着飞扬的滚烫余烬,迫不急到的冲了进去。
作为王都的监狱,地面和地下建筑的空间很大,却被各种狭小局促的囚室,分割成无条阴暗潮湿的甬道门洞,形形色色的犯人蓬头垢面的用呆滞或是疯狂地目光打量着这群乱入者。
恒久积累的恶臭充斥在火把照明的空气中,让人头昏脑胀。但马前卒还是在黑暗幽深的尽头,透过窄小的窗洞,找到了自己的最终目标。
“库兰将军。”
一名盘坐在地上的老者豁然抬起头来,他灰白的头发和胡须都被珠玉结成小辫,散批在脑后,脸上沟壑纵横的线条,看起来充满刚毅和厚重,眼神依旧明锐。
“奉可汗的圣谕……”
在他的注视下,马前卒发现自己说话结结巴巴的有些语无伦次,不由心急赶忙举起一只携刻有狼首纹的金箭,
“前来迎接……行驶您的职责”
老人仅仅是质疑的眼神,就让马前卒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错觉,直到看见他手中金箭才眼神变得平缓起来,他也终于认出这名王后身边得宠的外国宦官。
“汗王,或者说王后……需要我作什么……”
经过马前卒一番口舌的说明,他沉默了半响终于重新开声。
“需要您的威望和号召力,来拯救这个陷入灾难的国家……”
马前卒心中一凛,马上接口道
“首先我们得和您在城外的部下们会合……”
“且不急……”
库兰将军冷声道
“先让我从这里找一些可以用的人再说……”
这是,牢狱外嘈杂的声音再次响起,马前卒发现自己被火把和兵刃的反光所围困。
……
伊迪尔河洲上王宫的一角,侍女们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各种值钱的物件被卷的精光,连装饰品也从本体上被撬下来,然后胡乱丢了一地。
后来被称为“幸运阿蒂尔”的年幼王子,此刻正如雪地里的鹌鹑一般,抱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听着外面嘈杂喧嚣的动静,躲在床账下战抖着,每一个稍微接近的声响,都会引得这两个孩子一阵抱头痛哭。
阿蒂尔的母亲是可汗巡幸草原时,一个小部族首领献上的女奴,从母系背景来说,实在太卑微了,卑微到这个可怜的女人仅仅生完孩子,连随可汗回到伊迪尔的机会都没有,卑微到除了例行觐见的日子,连可汗都不会刻意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孩子。
但毕竟是可汗的血脉,虽然是被忽略的对象,但也没有刻意的虐待和欺辱,侍女和阉奴不是那么热切拥戴他,但至少也保证了他能衣食无忧的长大。
然后在成年后视在位可汗的心情,给予一处外地宅邸和一笔财产,娶一个地位对等的贵族之女,成为王族某支小姓分家,运气好的话会得到一个优厚而清闲的职位,也有运气不好,会被当权的血亲秘密处死,以断绝其血嗣对王位的竞争性。
但此刻他无疑又是幸运的,特别是相比那些早早送出皇宫教养,学习游猎骑射和文学音乐的其他王子们,得以暂时逃过那些心怀恶意者的屠刀。
大队活动的声音,在柱廊里回荡起来,接着居室的门被撞开。冲进来的是穿白袍的王宫卫士,他们粗暴的搜寻者每一个角落,直到把这对心惊胆战的小兄妹,翻找出来,才罢手。
一个盛装的女人在前呼后拥的拱卫下,微微皱着眉头走进这间满地狼藉的居室,打量了这对兄妹半响,才坐了下来。
“过来……”
阿蒂尔被殷勤的宦官从妹妹手中挣脱开,抱到那个女人的膝盖上。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唯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