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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终于清净了,身心终于舒畅了。看小丫头拼命抿着嘴巴的样子,我心中就是嘿嘿吼的一阵狂得意。
“哥哥起来拉,今天有摊戏游街好看啊”显然的前厅等的不耐烦的雨儿,脆脆的声音也传进来……
开道的前从骑士执戟卫士拉开仪仗旗牌对,吆喝起来左右避让,车马前行,待到到目的地,已经是车水马龙,喧闹无比了。
景安公承泰殿门楼前广场,早搭起来彩棚,里已经坐了好些人,正观看摊戏舞蹈,见了我来好些熟人招呼问候一番工夫,才引入麂子皮衬的厚软的位置坐下。我看少了些人,接迎的小太监阿贵赶忙接口道“杜老和郑少尹一早就去了流民大营,皇上说要与民同乐,赐食镐衣,崔老贺老王老颜使君他们已经先行进宫,献大礼赋去了,余平章和韦中丞在公事房里晚些才到的”
摊戏又称摊祭,是源自华夏上古巫靓文化,从周代沿袭下来一种古老的驱鬼逐疫的仪式,于每年除夕前举行,既有帝王家的“国摊”,也有民间的“乡摊”(许多农村春节跳大神的起源。)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在我那个时代,摊戏被称为中国文化活化石的东西,仅存一些少数民族中了。
眼下这国摊便是由太常寺的太祝,太医署下的咒禁博士等共同主持举行,由金吾卫清道,太乐署的唱师和鼓乐班子随行伴奏。那些站班坐班的乐部正在演奏的是董兰庭《清音瑶光乐》,唱的《紫薇曲》。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却也觉得抑扬顿挫清雅动听的。
广场四周早燃起了几个大火堆,不时有执金吾的卫士检起旁边老大一堆的粗大干竹节,投进火中,不多时就“砰”“嘣”的爆出一声脆响,在围观的人潮,激起各色的反响,最兴奋的是那些孩子,在那些卫士的间隙中钻来挤去,偷偷在铁枪钢铛上摸一把,惹的父母此起彼伏的叫唤。
送上时令的瓜果蜜饯,自有相熟的宫监为我讲解场下情形。
“摊祭那为首黄金四眼假面兜头,掌蒙熊皮,黑衣朱裳,右执盾对天舞的,称做方相氏,为主祭之巫士……意为斗战逐杀瘟鬼疫神之舞”
“方相氏,身后朱衣绔摺的假面少年,专选十二以上十六以下善舞少年,为二十四宸子,六人为列,正做的是驱兽舞”
“宸子左右奔走舞戏的,做兽头彩衣者,是为十二灵兽”我仔细看了一阵不由笑了出来,这不就十十二生肖的原形吗。
“宸子所后,赤帻赤衣打扮手把麻鞭的,为十二执事,不时旋身,做抽空状,那是祭告山川百灵戏”
“四旁假面、皮衣、执棒的一人为游街时的唱师,捧角鼓者十人一队者为唱奏,另有高冠玄袍的巫师两员为左右前引。
直听的众人津津有味,频频颔首称道不一。
“这摊舞之所,依例除了这宫城正门外,另外在四城诸门右外,还有雄鸡及酒的镶祭以及乡摊之戏,各有太祝、斋郎主持的”
“最后那二老大扮做的鬼神面具,是为摊公摊母,据传为上古始祖女娲母、伏羿氏的化身。
正在说话间,
曲乐一变,伊伊呀呀的唱起来“这是贺之章的大天罗曲”
正在舞戏的队列开始游走,围观的人潮不由的欢呼骚动起来。
“这是?”我问道
“这方相氏刚率了二十四宸子,十二兽(生肖),于宫中行“逐室索疫”仪式出来,正在酬神舞祭……看来完毕了”他很快紧接着说道。
“金吾清道,现在要游街了”
底下开始游街了,尾随的人群派出了一条常常的人龙,路线循中街至庆光门向东沿城墙鼓乐游唱舞蹈载道,待环城一圈自西向回光庆门,再原路返回。沿途街旁民居店铺皆燃火堆,投爆竹以迎之,称做“去瘟鬼“。
不知曾几何时时起,空中絮絮扬扬的洁白飘洒而下,却丝毫没有影响人群欢舞节庆的热忱。
同样是新年的另一个地方,
看到这些新上战场的兵卒已经适应了战场的节奏,正在默默擦拭甲页、兵器上的血迹,或倚或坐在血肉狼籍中,神情反而平淡的多,高适不由暗暗颔首,这几次轮换上来的兵员,虽然未经战阵,却是较往常的新兵出色了不知道多少。
听说那位大人还在谋划新的举措,虽然关于他所的事情的传闻很多,但实实在在的是,自从那位大人主事以来,前方将士要人有人要钱粮有钱粮,要物有物。猪羊牛酒的年节镐赏昨日也已经送到,同来的还有数位据称是那为大人亲手调教的珍味居的厨子。说是要为珍味居做广告什么的。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由露出一分笑意,着为大人行事还是喜欢出人意料啊。
巡看中,突然一虞侯冲冲快步蹬上城来,趋身半曲,“军上,有急报”。
引进中楼,左右警戒,当着数位重要将属,由随军的法曹谍司、兵曹间司参事小心的解下纸卷,浸入醋水中,原本残断不全的字句处,显出淡淡的字迹来,他喝道“取千文抄来”根据索引,对照下来,桊成新的文字便是最新的军情。
这是那位大人亲自指定的保密措施,由主官与随军的法曹、兵曹各掌一部分解法,可防泄密,就算落入敌手,也不虞有失。有错字、显影、编码三重保密措施。据说这还不是最严格的,更高级别的还加有磷脂炮制的,取法不得当,就会自燃尽。
待到彻底化成灰烬,不由大大叹了口气,眼下果又为那位大人料中了,崔佑乾蛰伏了这段时间,也该有大动作了,这一阵不过是试探,那些冲为前驱的多是抓丁来用做消耗的兵卒。实不符他治军酷严用兵狡变的风格,自己这里有坚城和足够的纵深,在关中游击的靖难军罗先部那里就不好过,是否是否传书劝他暂避锋芒退往梁州或者金州,正在思量中。
突然面上一凉 ,点点雪粒飘扬而致,随风卷入门洞,有人轻呼了一声“下雪拉”……
同样另一个地方,雪花飘渺中,经过了一场惨战,残烟袅袅,无数士卒夹杂着百姓奔走其间,点点晶莹轻轻净落浸啧在血水中,转眼踩踏无踪,“快快,手脚利落些搬上骡马,拿不走的觅地埋了”“贼兵就要来了”喧闹中不时高喝这。左右忙碌的拖走纠缠的尸首。罗先站在署衙前,踏着满地的狼籍,手夹一纸叹道,“果然为大人料准了”
堂堂用兵以正,自己还真没什么办法了,先天势力对比上的优势,那位大人说的没错,游击军打小规模的麻雀破袭战可以得心应手,但遇上大规模的正面战就没有任何优势了。无非就是步步为营,铁牢困战或示弱诱战之法,好个崔佑乾,难怪长安附近多了许多木哨烽燧。
自从前方对关中贼军开战以来,那位大人每有建言所料多准,已为部属传的神乎奇神的。
其实曾作为那人推心置腹的内容,他也知道一些,那位大人安排大量的人手,以各种名目在关中活动,连那亲军押衙也据说被派出来重新做上了老本行。在潼关和长安间,连做了好几笔大买卖。
据说他们的活动很有成果,乃至关于这以“清风明月”为号的传说盛行一时,所谓清风,意为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据说取走性命也是一样的悄无声息,无所不至。
所谓之明月,取意“明月悬空照,万物无所遁”。象月光一般朗照大地,奸细无所遁形,已经有甚多从贼者为奸者被检出来处决了。
据说还有一位严季鹰,募关中豪勇亡命之士,组成号为“明月血斩”的刀客团,到处侍机陷杀伪官贼将,相当的活跃,已经干掉了几个很分量的人物,在关中游侠儿中被引为偶像。以至有“床前明月光,转头见血光”“举头望明月,低头死光光”等等说法,
随军中也有那个人委派的,专事刺探谍司和查奸的间司的人手活动,他们的行动,虽然不是自己可以直接指挥的,但可以要求协助。故此倒也不是一无所知。看来……
正在思量中。“大人,眼见要……大好局面,为何弃走不顾”一年轻浑身浴血将士气冲冲的拜见。“子安,梢安眠勿躁”,却是副手余珩“大人自有计较的”他本是关西的大豪,为贼军所迫,破家举义抗贼,在地方很有些号召力。当下商议,一干同出生入死的将属亦同有所感。始言
“贼军要开始行铁壁牢笼,困杀游击之策,已经开始步步为营,设垒立游哨。又有一部河北援军到达,为胡骑,最善长途奔战,闻烽绎而动,瞬息可致,再纠缠下去,我军不但讨不得好,只怕……”
“难道贼军欲收紧了包围,欲逼我军集中兵力决战”。
罗先有些赞赏的看了这位年轻人。
“目下,集百姓收粮草……传我号令,中营押粮草资备先行各处掩藏,前营、左营、右营分往万年、奉天防线袭扰一阵,再化整为零,各团、队、伙、什分别退入楼观山中,以图再举,军前教导团、见习团,协同后营护卫愿走的百姓就近去往梁州吧。”
“得令” “得令” “得令”……
“那我呢,大人……莫不成上面又了新计较”
他相当的欣赏这个勇敢而有冲劲年轻人,当初他一个人为了报仇,敢摸到贼营里去纵火,虽然他的品级还不足以知道某些东西,但是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子安啊,这战了却了,你就拿我的荐书到成都梁军上那里,给你安排士官讲武堂里修习段时间吧。”
雪花飘渺中目送子安白别远去,他还有一些话没说出来,这一战何尝又不是一个饵,轻易突入城防和后来内衙极为难缠的坚决抵抗,制造了大量的死伤,若不是新来的教导团,收集全城的油脂,泼浇付之一矩,只怕还要拖延更多的时间。
“崔佑乾,你究竟会选哪一路呢?”罗先自言自语道。
【未定章节篇】第Z章 生意
“军上,成都贾人赵尤恒求见”
早有人向我解释过,他们是军从商,所谓的军从商,大唐户典中并没有这个名目,与正式的那些行商、坐商、游商等不同,他们的前身,便是专做军营生意的,与边军将士关系密切的军户充任,也就是传统意义上随军商贩发展而来的商人,主要收买一些战利品,后来也经营一些正常渠道无法流通的货物,也提供一些寸头周转,寄压钱物周转质换,在大军出征,为其提供粮草,药材,被服,棺材,从军卒手中收购战斗中缴获的贵重之物,等等……”
当然,偶尔顺便也利用边境走贩些什么紧俏的茶马丝盐什么的,与地下黑市有千丝万缕的干系,说白了就是和军队有所往来的特殊商人群体。
虽然不知道从何时起的不成文的存在,只要有驻军的地方,便有他们这般象苍蝇一样围绕着军队的存在。但做军从商这往往是许多边地商人的发家之道。这生意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对象是军人,常在战场中风险也是不小的,除了相当背景外,还有有足够的实力。
这个家伙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之一,经营多年身家巨万。光松州一带他有几个大马帮,成都府内也有他的分号和铺面。还花大钱在汉中王府捐了王府参事的虚衔,虽然只是个末九流的散官,不在正官体系之列,也没有职位和俸禄,但也算个身份,见县官不拜,寻常胥吏不敢纷扰。这回将士手头数万匹的春彩,也是他在松州军中的老关系,得到消息,组织人前来一口气吃下去的,只怕赚的不少。
听得我心中恍然,这不就是小说中的黑市商人,倒是嗅觉灵敏啊。
当看见这个这个一身青稠杉一顶圆巾看起来检素的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