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权威和控制力,却是有所加强了。
作为挑动回纥内乱支持的幕后黑手,事后被杀的栗末人多达两千多人,拷问起获财货不计其数,以拜火教祸乱草原为由,挟机威逼那些部众捣毁火坛和走笼,改信摩尼法。除了少量与可汗关系密切的栗末胡商外,栗末人在草原上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
作为唐人使团的立场,最起码的好处是,几年内回纥与唐的关系,不再可能有太大的变化。
曾经参与叛乱的拓揭军,虽然有反戈的功劳,但是不再获得信任,作为人情借兵给唐人,随高适到河西去征战,而为了表示诚意,来年内部事毕后,牟羽可汗将王帐迁移到俱伦泊上游的乌冷水,安抚那些室韦部落,组织迎击流窜在草原上的叛军。
这次来回纥的战斗,大多数简直是莫名其妙,不过唯一的收获是新兵器试验场,破甲的斩铁刀,用马背发射的旋风炮,两人操作的小型扭矩弹射器,可以爆炸扩散的火油弹,都得到了相应的大规模实战论证。
当然,这些表现,回纥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的,重新立碑盟誓后,那些多少有所收获,而心满意足的部落头领们,再次成为唐人营地中络绎不绝的常客,
回纥可汗的私人密使拔那贺前脚才走,又听到通报,拔悉密部叶护末罗恒,拔古野部叶护呼祢刺,前来拜见。
我微微一笑,这算是新一轮的草原军备竞赛么,显然可汗部得到唐人的军械后,其他部落也有想法啊。收获他们的友谊这种空头支票不说,打开一个突破口,填补取代栗末人占据的草原经济生活中的商业空白,才是真正的关键。
临行拜别,我看着站在可汗身后,重臣行列里的拔悉蜜和拔古野部的头领们,忽然有一种错觉,或者说这次变乱最大的赢家,其实是他们。
毕竟王姓的势力和威望都不可不免的受到损失,严惩回纥国中那些首鼠两端甚至公然支持叛乱的氏族,但不可能将整个氏族彻底消灭,也需要引入足够的力量,制衡王庭内倾向唐朝的势力,这是任何一个能够把握局势的上位者的基本功。
东行到同罗水下游的叉河口,就算正式进入白登的封地,在这里稍稍停留了一下,让浑叉河流域的部落头领前来拜见,虽然是父子,但是回纥可汗当然不会平白给好处的,这里原属于已经名存实亡的同罗部支系,自从同罗人的两大氏族,青雕阿迭部被叛军诱入大唐而覆灭,白狼阿布思家被仆骨部首领仆固怀恩攻破,他们这些关系密切的支系,也在唐军报复中,不断被向北绞杀驱赶,靠回纥可汗的怜悯,才重新安身立足下来。
因此对待新藩主的态度,也在在冷淡而畏惧中,但是失败者就是失败者,唐人军队的出现,让他们的恐惧和敌意,也只能深深的掩藏在谦卑恭顺的表情之下,献上考好的羔羊和最漂亮的女人,作为一个被唐人扶持起来的同罗都督,白登恐怕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安抚和掌握他们。
仆固达干将留下来筑围,建造大部过冬的营地,而作为首领的白登,将和我继续南下,接收大唐皇帝的敕封,这也是一种传统。
回纥在唐太宗时为瀚海都督府,那时,回纥的首领吐迷度虽然是唐朝的怀化大将军兼瀚海都督,但在其部族内则自称可汗。此外回纥内部有实力较大的酋首上位,都会向唐朝报备请封,然后照例会有一些赏赐。
到了丰州大漠边缘的安盖泉的停留后,新成立的叶护军,也与我们大队分道扬镳,赶着牛羊前往他们新的聚居地——峡口山。
飘飘扬扬的雪花中,看到上受降城外围,横赛军的那座军城,许多人绷紧的神经,总算松了口气,总算回来了。
……
士官饭堂,正是炊伙的时光,充斥在空气中,饭菜的香味和锅碗瓢盆碰撞的交响声,专供老军和校尉以下军头的条桌,已经被手抵手的挤得满满荡荡,一些等不及的,干脆撑着肘子,站在廊上靠窗的位置,用饭盒和盖子用其餐来。
虽然待遇比别人好,但是要求也更严格,作为龙武军系延续的传统,但凡军头,必须在所领军卒都吃饱之后,才能允许就餐,因此随着供给的丰富,猜度每天的伙食内容,变成一种乐趣。
“今天有猪头肉啊……”
“够肥么……”
“当然够肥,这可不是街坊上卖的那种瘦巴巴的草猪,乃是养殖场新育出来大猪啊……那个膘子三层足足有这么厚啊……”
“饭后小点是什么……”
“是糖瓜柑子葡罗碎杂拌……”
“现在这时节也有果子么……”
“这是从岭南会馆常驻南海社采买来,北、卫、府各军,我们是独此一家的特供,不要浪费了……”
士兵也有饭后小点,主要是作为三餐之间,高强度训练的补充,主要是一些枣泥面糕,或是碳烤地瓜甜心,盐霜土豆泥什么的……作为士官的小点,则要精致的多,糖和酱汁可以随意加的,偶尔还能吃到蜂蜜,很多有家室的人,喜欢把自己那份省下来,稍带回家,给老婆孩子惊喜一下。
驻留情况下,加餐的罐头普通兵卒是五日一供,荤素皆有,肉罐头主要是咸鲸肉,士官是三日一供,品种也要丰富的多,还不包括大操演习和年节的加菜,
新炊的葱白牛油大饼,卷上酸酸咸咸脆蹦蹦的坛装腌瓜酸菜条子,抹上现抄的肉酱丁,再加条煎小鱼,滚油花的羊骨头白汤,就是日常驻军完美的一顿。若是伤号病号还多个猪皮鱼肚什么的煮成的肉冻肴,或是猪血糕。
突然一声吹哨,执事的宪军大喊起来
“紧急集合……”
乒乒乓乓刹那间,所有人不管事正在进餐的,还是打菜的,还是等待位置,哗然一声齐刷刷地站起来,全部丢下碗筷杯盏,轰然汇成一股洪流,涌出门去,向各自的营房奔去,只留下满地狼籍的餐具和被踩的稀烂的食物。
“队正以上到校场待机……”
中军虞侯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所有参军、参事、副佐、材官……到中军受命”
……
伊阙关龙门山大营,留守郎将令狐思,正咬着牙齿,面无表情的听着来客的游说,往事象打翻的酱缸,酸甜苦辣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你是庶出啊……”,
因为这么名分,无论他多么努力,无论他多么上进,逼别人更吃苦,更舍得付出,一句话,就能夺走他的一切,仅仅因为偏房,父母都不在了,他从小就不是废材,比人更早显露出出色资质,但是赢了又怎么样,连青梅竹马的女子,都守护不住,美名其曰的打磨……因为对方是前宰相令狐
自暴自弃的卖掉最后一点父母留下的什物,跑出来投军,正逢出生入死厮杀征战,希望能够忘掉这一切。有了权势和官职后,那些亲情人情,顿如台风呼啸的沿海,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各种锦上添花的关照和渊源,也纷纷踏至。
“就算你是庶出,你也是令狐家的子弟啊……”
来人自顾自得的说
“。族里供养你长大,又教养你学识,更给你前程……”
“什么叫豪门大族啊,根深蒂固,天下兵焚,改朝换代依然如故……不是天子身边那些根子浅浮的新贵可比的……”
听到这里他不由嘴角抽了抽,若是家族谋求的大事已定,还用得着来找自己么。
“现在家里也不要求你额外出力,只要约束部属,不要轻举妄动而已……”
来人突然口风一转。
“这些年她在家里过的不算如意,你如果还念着她,一封休书,让人回到你身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休书……”
他听到这么字眼,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只觉得骨子里都抽搐起来,却是满心的酸楚,你们当她是什么,一件货物么。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片鼓号声,不由怒喝道
“军侯不在,谁敲的升帐鼓……”
……
待大小军将都赶到中军大堂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最先赶来的军将们,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大气不敢出,表情各异的环绕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五岁的小女孩儿,正在饶有趣味的背着手,看着军帐中的什物,她一身金鳞彩绣的山河星辰裙,凤衔百鸟的盘身,相当的耀目,自有一种让然自惭的气度
有性急的不由想开口向大声质问,却被同伴按住,急切耳语道“不得无礼这是天子最宠爱的幼妹,雍华长公主……”
“参见长公主……”
“殿下万安……”
待到人到齐,纷纷见礼之后,才由位阶最高的几名郎将中最资深的崔军副小心发问,
“不知贵人突然光临鄙下,有何训示……”
她呶呶嘴,身后走一个身穿内官朱袍,满脸油渍和污泥的人,却皇帝身边的小内侍——静官儿,
大内派了好几路人冲冲去求援都没有消息,最后的关键,却应在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皇城大内失陷时,他正在膳房准备伙食,有人故意封锁消息,把他丢在乱军中,结果他自个机灵,借助一手厨艺装可怜,被那些乱军偷偷留了下来,然后寻个机会抢了马,跳进洛水靠一点水性游出洛阳城来。举目无助,想了想还是一路向西,千辛万苦招待天子的行驾,差点被当成乱闯行驾的不轨之徒杀掉,才最终找上正在行途的这位。
虽然是大冷天,他却正在冒汗,手中微微颤抖的握着所谓半截黄绢的皇帝临诏,墨迹新鲜的字迹被手心汗水浸的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平定了下心情才道
“天子有事,急招列位忠勇将士前往洛阳会阅……诏书在此”
一片哗然之后,
“长公主殿下,您身为天家子女……”
崔军副动容,却沉下语气道。
“……应该知晓国家有体制,军中有号令,不得轻易逾越的……”
“是么……”
她从手中拿出一个,造型高古的玉件,高高举起
“那这个呢……”
“平乱决……”
顿时站得近的几人一惊喊出声来
“确是枢密使大人的平乱诀……”
请过来对验真伪后,崔军副心中一惊,却咬了咬牙道
“不过这只是私人凭信……除非枢密使大人……”
“手书么……有”
她又变戏法一般,从袖子拿出一份文书
“内枢密使大人的制令,够不够……”
“我们是北军外驻的系列,调遣体制与卫军不同,请长公主见谅……”
崔军副的脸色再度变了变,却硬着头皮道
“凡属兵器军缁调遣,须有兵部的连署……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否则无法开拔”
一再推搪糊弄,众将之中,已经有人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还有些人已经察觉到些许不对劲了,开始稍稍向后退却……
“这样不妥那样不行……你这算是抗命么?”
小姑娘气鼓鼓的瞪起眼睛来的样子,还是十分的可爱。
“皇帝哥哥可还是在等着啊……”
“当然不是……”
崔军副谦卑的笑了起来,
“毕竟事关体大,还请殿下在军中稍盘恒几日,待臣下火速派人探明情形再说……”
“我偏不要……”
小女孩儿似乎发起飙来,一些人嘴角开始露出一丝微笑。
“召集众将士,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肯和我走……”
“这是在军中,请殿下不要儿戏视之……”
看她扭身就走,崔军副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伸手去拦阻,
突然高大垣柱背后刀光一闪,就见崔军副死不瞑目的脑袋,随着喷溅的血泉,飞起来,有咕噜的滚落在人群中,伧琅琅的一片拔刀声中,一个人像影子一样,从黑暗中矫捷的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