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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我重新站稳,已经在亲卫用身体组成的环卫中,挡在我身前是的形影不离的人肉密集阵防空武器——智空,他对我露出一个让人宽心的憨直笑容,挥手抖了抖手臂的袖袍,卷了一堆东西叮叮当当散落在地上,都是一些细小的吹标、飞针、细刃飞镖。
就这一个照面,没能得手。
几个从梁柱上飞身落下,全身包在中甲只留眼鼻的高大身影,已经围住了那个刀族的女子,虽然她每一个动作象欢快的舞蹈一样,举手投足间,却闪现的是象征死亡的寒光,我不知道她身上哪来那么多地方藏这些危险的东西,又是怎么躲过检查的。
回头过来,那几个浪族的代表或死或伤,趴滚在地上,身上还插着一些零碎,钉在半人抱大木柱里的,是一个带着链子,象月牙一样的胸饰,而那名女子手臂上银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尺长的软剑。这才恍然大悟,谁也没有想到,那女子的武器,居然都是来自身上的首饰。
我开始考虑下次,是不是要学满清皇宫那一套,把人剥光了裹在被子再送进来。
透过通透的楼柱,可以看到云南城中也是喊杀声大做,街市中人群奔走践踏,更一些正在做交易的蛮人突然翻脸,反身杀向维持秩序的士兵,一片各种语言和口音大呼小叫的混乱中,可以看到那些不知所措的部落首领,正在族人的护卫下,纷纷向城门的方向奔逃,那些缺少足够护卫的小部首领已经被砍倒了不少,为了抢道甚至相互冲撞拼杀起来,还有一些人则在乘乱抢劫放火。
而在一片呜呜的尖啸声中,城中一些黑暗的角落中,也突然冒出一些手执造型奇异的兵刃的蛮人,在绵联的木楼瓦顶,纵身飞跃,让人想起了人猿泰山什么的,仗着轻捷如猿的身手,转眼已经越过街巷间重重警哨巡夜的士兵,虽然不少人被连弩射下来,或被钩网套索缠住戳杀当前。
但剩余的人依旧去势不减的在很短的时间内逼近了官厅,然后才遇到真正的阻力,与藏在楼廊间作为明暗警哨的卫士短兵相接撕杀起来。各种弓弩和吹箭往来的声音不绝于耳。
“就这种程度了么?”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失望。城门方向已经传来闭合的声音,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出军营,直接杀入混乱的核心,将任何敢于举刀的对象,斩杀于列阵之中。
由于是深入敌国作战,剑南道的动员,也远不止民间,还有剑南的武林人士,我身边现在是高手岌岌,什么青城羽士、少林武僧,连松散的蜀山剑盟都派来了数百人最精锐的剑士团,充实军中,光是成都安景宫负责内卫的内团外标,就派来了一大半,基本下至每个队都能配备二三名。因此对应敌国可能层出不穷的暗杀和破坏,早已经有多重的推演和估算,南沼人忍到现在才发动,反而让人有些异样。
“够了,抓活口”
话音未落,正在搏斗的其中一名甲士突然停手,任由一双短刃斩刺在身上,叮然滑开,却捏住了那女子的双手,突然闷哼一身斜倒,
“小心,手环有毒”
另一名甲士,却反手击在那女子后脑上,使其瘫软下去,然后用钢丝扎住手足。拾起一只短刃,淡淡嗅了嗅,脸色凝重道“是郁刃”
那几名趴在地上的浪族人,也动了动,这一场激斗下来,居然还有没死,其中一人跪趴在地上,挣扎着爬上前来,苦着脸哀声道
“大人均鉴,这事绝对与我族无关,浪族被人陷害了……”
话音未落。
我身后一个脸色苍白憔悴的士兵,突然抽手一剑刺出,好象刺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一样,发出筚拨爆裂的声音,就见几声爆裂和惨呼,靠我最近的楼廊檐下的阴影中,突然连着檐角崩裂断开一大片,翻滚下几个喷血的人影。
这一刻,竟然已经有人偷偷逼近了我所在顶楼,我心中却再次激荡起来,剑气剑气,再见剑气,
当初那位不知名的传奇高手,正躲在女营里,我也没有打算揭破他,只是吩咐给他的用药,加了一些其他的分量,作为医学实验的一部分,比如鸦片剂的毒物实验,难得有一个这个特殊的素材,不用实在白白浪费了。但是随着后来事态的发展,我急切需要他的力量,不得不用了一些捷径。
为了创造一个能够让人心平气和的谈话环境,不得不浪费了好容易提炼出来足够放到好几只大象的乙醚,这也证明一件事情,所谓把肉体和力量锤炼至及至的高手,同样也多不过身为人类的自然规律,他就算及时闭住了呼吸,却也没有阻止乙醚通过皮肤黏膜的渗透作用。不过高手就是高手,居然能够通过内息控制身体的循环机能,来延缓麻醉作用,而跑出老远才栽倒。
他虽然牙齿咬的咯咯响,忍受着入骨的艰熬,眼神依旧清明,
“你欲何为……”
可惜乙醚是不用呼吸,也能通过皮肤吸收的,他也只是强弩之末的撑着神志。
智空搬来凳子让我坐下。
“现在我们可以平心静气下来谈一谈了。”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实在太危险了,又太冲动,想和你说话要冒风险的……”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可惜我现在冒不得风险的……”
“我现在的身份不容许我有任何闪失。不是我厚颜自诩,如果我出了意外,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我轻描淡写的用手指了指外面若大的女营。
“这些可怜人连最后的容身之地也没有了,或许朝廷的官人门,会好心将她们全部接受过去,配给军中做营伎什么的……”
“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不赞同你的做法,太冒失了。”
“快意恩仇固然痛快,但要杀人,也要讲究目标明确,起码调查清楚,在偷偷摸上门去杀个出奇不意,哪有当大街追斩一大片人的。”
“无关紧要的人杀的再多又能抵偿你的多少遗憾,这种人身边最不缺少的就是有本事肯卖命的,你又能杀的多少,如果不是最后我让人助你一臂之力,你大抵也不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更别说这举城搜拿,我替你将他的党羽连根拔起……你以为那位天子第一内臣会善罢甘休么……”
我看他哽着头,眼中流露出的死志。
“或许你想说,死也也好,反正大仇得报,一了百了,没有遗憾了……”
“但是你唯一的家人呢,她的疯症并不是完全没有治的,虽然记不得过去了,但如果治好了,还可以重新嫁人生子组成家庭,将这个姓氏和血脉下去……你倒是快意恩仇,就这么把她丢下不管了,不过也是个逃避现实的懦夫而已。”
我许出一个大饼。
“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那种有点权势就自以为可以为所欲为,想要什么都要不择手段弄到手的类型……权势用的好可以救人,用的不好就可以害人无数……”
“我只是需要你这么一个人,未必要你棋子去出手对付什么人,只是替我震慑某些心怀不轨的存在就好。”
于是我的亲军中多了一名病容满面的成员,为了不太刺激北边那为大太监,在容貌上经过了仪容妙手,稍稍的修饰,除了极少数人,就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据说真正本事修炼到高深的人,对周边事物拥有极其敏锐的感觉,对于危险和杀机,更有一种玄妙的知觉,总算是物有所值,
只听如潮的啸声一变,临近官厅的那些建筑上人影措措,象一只只黑色的大鸟一样滑过空中,仔细看来却是空中一条条细的索,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抓钩牢牢的连上了我所在这栋木楼下层,短时顿然截断了木楼上下层的联系。
随着情势的危急。
只见绚烂如练的剑光再次在空中绽放,象刮过了一场风暴,那些落在楼层中又试图争先恐后冲近我身前的蛮人刺客,被割裂的支离破碎的翻滚而下。
“金刚伏龙劲”
又一个声音响起,却是留在我身边一直没出手的少林武僧首领本护,他简单无华的双拳抵在身前,那一片拳面的空气好象水波一样扭曲了一些,那些挥斩如林的奇型月尖刀、半弧剑,就将好象撞进了一个卷肉机,噌噌有声的卷成麻花,然后巨大的反冲连带手掌臂膀崩裂开来,血淋淋的喷溅了一大片。
站在最前列的亲军押衙程十力,暴喝一声血管暴凸出来,握拳抱臂横刀拦胸,脚下楼板飞溅,象疯牛一头撞进刺客群中,这是大唐角抵术中有名的崩山冲,最适合他这样练外功的人,一下就崩飞了数人,更有一个被他瞬时抓住,象晾晒衣服一样左右摔打起来,这在大内缠斗技中叫做晒身打,就象洗衣妇晒衣服一样的,先要把水分沥干的巧力,楞把左右打飞好几个。待到被重新丢到地上的,哪个倒霉的家伙已经象破布一样的扭曲。
“排云掌”
“翻云手”
“破碑印”
一个个名号被叫出来,我身边的那些隐藏的高手,也相继出手……
突然之间,军营仓房方向升腾起的火焰和轰鸣声……我心中一紧,难道针对我的刺杀,也只是连环计中的声东击西。
……
直到天明,情势明朗。
“密道?”
“不错,正是密道”
崔光远皱的眉头说
我才明白,作为四大卫城之一的官厅,居然在撤退时留下了不为人知,可以连通附近诸多建筑的密道,作为最后反攻的底牌,
我看了一眼堂下一片跪在地上请罪,负责值夜的十几位军将。
“算了,这也怪不得你们……我自也有责任”
现在的云南城中比较混乱,来自剑南的各大商团不说,各部首领的到来也带来了各色的探子和奸细,甚至在罗朱江以西的洱海地区,也有不少部落的代表秘密前来,他们都是为了龙武军手中的俘虏而来的,成都保卫战后,龙武军在剑南至少抓了十几万的俘虏,光是有身份的各族头领家子弟,也有数千人。
光统领王亲军“朱弩佉苴”的大羽仪长就抓了三个,其他各色的坦绰、布燮、久赞,爽酋、弥勤、勤齐等部族土官,还有大军府的(主将)演习,副将演览;中府的(主将)缮裔,副将缮览;下府的(主将)澹酋,副将澹览;小府(主将)幕捴,副将幕览。以及所属的陀酋(管记)、陀西(判官)抓了一大堆,
虽然龙武军暗中开出的赎买代价虽然不菲,但是为了赎回他们,这些土人还是不惜余力。甚至连乌蛮七姓三十九族中,都有不少人秘密前来接洽。有剑南的商人做后盾,不管是猪羊牛马、金沙银块、铜锭丹砂、皮货毛毡、山药笼布、井盐岩茶、玉料宝石、乃至藤甲刀剑弓弩,甚至是奴隶和附口,只要能作价换钱的东西都肯收。
无形之中,也给了这些人混进城作乱的机会,好在那些袭击者找错了目标,城中被看守最严密的地方,并没有他们所要找的炸药和燃烧弹这些东西,都是这些日子从各地搜刮来,堆积如山的值钱货物,为了打退袭击者,无非浪费了一些燃烧弹,造成一些货物损失而已,
“那混在这些蛮人中,来袭的又是什么人……”
看看着一具具摆在广场上,被戳烂斩碎百孔千疮的尸体,昨夜的夜袭中,甚至也有身手相当高绝的人混在普通的刺客中,直到靠的很近才突然暴起袭杀过来,他们被拦截后一人至少杀死了十多名训练有素的老兵,才被围杀至死。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象身体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