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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拥有的财富和资源,也不可避免的想寻求权力的保护,谋求更进一步的关系,龙武军正好是这样的存在,既能得到比别人更多的重视,还掌握着大量别人无可取代的资源。
“只要大人一句话啊,这若大的长安城别说一只猪,就是一根猪毛也别想再找到”
这是那些人前来拜见时,信誓旦旦的保证。
于是
我突然发现,我仅仅位了个人享受和便利,而流传出来的东西,已经暗中发展到连我也无法忽视的地步了,掌握了长安乃至周围地区的民生所系,可能就在我一句话中。
因为,利用比别人优先和便利的消息与手段,事先囤积和掌握了如今长安城重建恢复所需的各种资源,正是这些与龙武军有密切关系的众多商团、结社。
正在关中耕作着最肥沃的土地,占据了今年京畿道大部分粮食产出的,还是我掌握下的武装还乡团。
所谓有钱有粮心理不慌,这种底下经济的能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在某些关键时刻,可以发挥难以想象的作用,甚至成为让一任执政大臣倒台理由。事实上,开元二贤的名相姚崇,就曾经因为平调物价不力,而被罢退。
打发走他们,我正想转头回内宅,却见留在长安负责文书情讯的崔光远,也凑热闹一般的赶了近来。
“禁兵轮边守要制度”,我皱起眉头,看着手中的这东西。做背后付出巨大金钱和物产铺路的代价,兵部的行文还在路上,内情却已经随飞鸽到了长安。
我跑出去巡视半个月,西北朝廷虽然分兵之议已经平息,却接踵而来又出了这个么个新花样。
“这据说还是大人您上书的创举”崔光远在嘴角泛泛一笑说“也不算无地放矢,这些大人不过是引为他用而已”
“的确是我的创举,不过朝中的那些大人会这么好心么?”
听了我这么腹诽大臣,崔光远也只是笑笑,继续为我说来。
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为了解决历代北军无战而绐,在数年前敌临而争先溃逃,最终只能聚数千人的问题,今后所有北军系统的编制,将派出四分之一的人马,到边境上协守兼练兵。
理由也很充分,安史之乱就是边军集团之乱,派出禁军可以有效的监视和制约这些耕战自足的边军,适当还可以吸收和补充一些边军的精锐,以避免久养京师兵疲将骄之弊,让朝廷随时都有一只决非仅仅是仪仗的堪用之军。
现在我在三受降城就是这么做的,因为龙武左右后军在河北突围战中,几乎全建损失,只剩下一些做种的老军模范营,虽然从二三级预备役中重建,但是实力和经验就差的很多了,因此,都被我调换到高达夫的帐下去,拿那些边胡练兵。
只要在边境上,就不怕没有战争和冲突,这是因为草原民族的特性所决定的,虽然强大一时的突厥、薛延陀等外敌已经不存在了,但是草原上的生存竞争很激烈,每年冬前春初,仍有大量象野狗一样游荡流浪的小姓杂胡,为了雪灾、粮尽、畜亡等各种理由,在边境上徘徊着寻找机会,舍命冲进大唐的边防博一把。少到百人,多到数千,这种小规模低强度的冲突实在太多,甚至都不会出现在正式的公文里。
这些而且时间也捏拿的很好,轮边的期限为达到后的两年,这样军队固然在长期的警戒和低强度冲突中,得到磨练,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让边军的将领个人,对禁军忠诚和立场,产生实质的影响。
至于分兵守要的理由也很充分,直接拿了龙武军的事实和成果现身说法,说是分北军警戒各地,可以避免勾结作乱的弊端,作为防卫京师周围的警戒网和防御缓冲纭纭,洋洋洒洒的论证了一大堆。
其核心内容还是落在我的龙武军身上,做为中央直属的府卫边禁四大军事系统中,编制最大的一只禁军,自然也被名正言顺的能者多劳派上用场,对龙武军目前占据的几个要点和利益,不但没有任何调整和剥夺,还给龙武军增加了十数处规模不等驻防的要点,诸如派一队人守河津要冲的通渭桥,而作为这么一个商旅往来频繁的要点,只要每个行人拿出一个钱,可以让驻军获得丰厚的灰色收益。还有看守华山的金矿,甚至守卫骊山山的温泉,看起来也是个美缺。
但这些收益没那么好拿的,需要有时间和去消化,再说好些地方是不是没有争议的,如果驻军为了争夺这些利益,而分散了大部分精力,无暇内顾,恐怕也遂了某些人的意了。而且这么下来的结果,就是龙武军的军力在多也要被分薄。
首先铁拔军就得先被调回扶风去和那位李元帅的关内行营做伴,顺便商量一下怎么分割扶风城的岁入。
“难道朝廷那里就没有一点好处么?”
“有得”崔光远摸了摸刚剃过的下须,“据说为了不让友军操劳过甚,神策军也要扩编,担当起一些防务来,大致增设十到十五个营,将左右分制”,
“果然如此”我点点头,既然一时分不了龙武军,就转而着手扩编神策军,这也在意料之中“那这些禁军的差额,又从何而来”
“不是已经有东宫六率的先例么……,朝廷已经诏令,河北诸军二十抽一,为神策新军之补”
“果然,西北那里,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再练一只新军出来了吧。”我用手指,轻轻敲着光可鉴人的案面。
被分散布防的龙武军,再加上同样分散却与龙武军交错驻点的神策、神武诸军,有所风吹草动,都要穿过对方的防区,所谓以小制大,以少制多,通过复杂的布局,将可能的威胁无效和弱化,却避免了反对和反弹的理由,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而且作为始作俑者我还真没得反对,不然就是有私心了,最多只能在驻点上做点文章。这种冠冕堂皇的阳谋,还真是难为了西北的那些大人。
我该怎么应对呢……
【长安篇】第二百七十章 为君谈笑静胡沙
吐蕃高原,正是极端的署夏。太阳的轵烤着空气中,蒸腾弥漫着血汗的味道。
上垄川的冰川融水输灌,让下游的陀坨河慢慢日见宽涨起来,即便在最炎热的夏节,也依旧寒气凛人的喝水,此刻却被血色染的如长长飘红的缎带,各种衣甲服色密密纠缠在一起的人马尸身,半沉半浮的几乎堵塞了很长的一段河道。
河岸边,血肉横飞的撕杀已经接近尾声,黑压压想乌云一样绵延在河岸上,顶着角盔黑燔执矛披革的军队,正在最后一点抵抗驱赶进湍急的河水,将另一端,另一些湿淋淋的身影正在跌跌撞撞的远去。
另一些骑着马匹的身影,正在试图从堆积河道里的尸体上跳渡过河去,不时人仰马翻的从河水里湿淋淋的爬出来,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
军队的后方,数车堆成的木台上。
一个年轻吐蕃的贵姓,眯着眼睛看着远山上的细细渺渺的烟柱,那是唐军预警的烽燧。
“够了,让失确他们都转回来把,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唐地的松州军也要出来接应了”
在他身边,是随便铺在地上,华丽不见一丝的杂色手工金色驼毛织毯,湖蓝一般深沉的绸面大伞盖撑在其中,阴凉下,摆满了雪底釉的唐地白瓷茶具,绘着裸女神乐图天竺风格的细颈银瓶,三足兽口蔓的安息金杯,散发出羊乳和香料的味道。
虽然身上一袭拖的长长的家居宽松袍子,看不出什么身份来。
但在身边的家臣和将卫,胸前都挂的镶满天珠和绿松石的银、铜小字告身(注①),随便拿出一个,在十二阶的上等人中,至少也是一个小性贵族的身份,左近的卫士,包面的铁盔,背着黝黑盾牌和十数只小枪,站的就象一只只旗枪,散发出一种尖锐而危险味道。
“少伦,难道这不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身边一员全身披甲,形貌膘悍的侍臣小心地道
”想不到我们家的邪东阿罗,还有这种雄心壮志“
少年似笑绯笑的看了他一眼,直看的他诚惶诚恐的将高傲的头低低的垂成最无害和恭敬的摸样。
“松州军号称剑川八州六镇第一军州,除了天雄王(松赞干布)攻入境内外,从汉地唐人立国开始,与囊部、弄伦部,禁卫岱的那些武勋赫赫的贵宗们,打了无数年而未落下风,能把他们一举而尽,在大拂庐那里,可是一桩天大的功劳啊”
“……”
虽然少年满面笑容很有些和风细雨的,但叫做邪东阿罗的悍将不敢说话,却是越发的汗淋淋的。
“这些官方明告上的马贼,可不象描述的那么好相与啊,实在不枉那些部政大人,大老远把我们从孙波茹调遣过来,如果我们这些外三族的,都战折在这里,相信马向那里会很高兴的吧。”另一员家将开口道
他说得是实话,众人表情具做一凛。这些神出鬼没的马贼,不仅狡猾而且难缠,一面驱奴为乱混淆视听,一面到处破坏水陆驿所、渡头、马站,居然让消息在山南延迟了大半年,才传到逻些城。
号称王廷四大宝枪的尚结息、论悉诺、尚息东赞、尚赞婆,统帅率吐蕃、吐谷浑、党项、奴剌出身的十三路东岱,五十一家领部十万之众,从麻羊追到高罗、从高罗又逐到羌搪,沿途让这些贼人,掀起天大的乱子,多少贵姓和勋族,只能象受惊的黄羊一样躲在自己的堡寨高墙里,任其烧杀劫掠将无数庄园和田地,变成废墟和焦土。
血战二十三场还是被他们突出来,只杀捕了一些流窜变乱的奴民作为战功,若不是其中还有些人贪心,不甘放弃抢来的财货,而拖累了行程露出行迹,被来自低地草原擅长追猎寻踪的阿弥部咬住,只怕还要和他们在大小河谷里打转上一阵子。
据说为了堵住这些行讯如风的流贼,连雪垄三岱的冰川骑健,还有擅长山战的雪莲花部落都出动了。最后还是自己一部依靠少年明锐的判断,以友军象雄部为饵,抢得先机,才在这陀坨河截击成功。
“好了,曲结末且,你在那些马贼中,有什么发现么?”
说到马贼,他的咬音特别重了一些。
另一浑身沾血的将领大步分众过来,见他低头道
“正在辩识,已经其中有山峡和低地的羌落众,还有变乱的奴人和娃子……”
“这些五等下族的羌浑众,与低地的同宗,暗通曲款,乃至与唐人私下回易,也不算新见闻了”少年挑着一只金箭,看着从尸体上剥离战利品的族人,在面前排成一列列说“不过他们有胆入寇,倒是件新鲜事”
“另外,他们用的兵器弓箭,相当精良,不但有本国的,还有许多低地的制样……”
“这些马贼饶是骁勇,已然可以确认,与低地的唐人脱不了干系,只是究竟是怎样层面的关系……”
“够了”少年突然开口道。
赶紧弯下甚,做出一副聆听的模样。
“我们只是远到而来的客军,人地不熟的,做到自己的本分就足以”他挑了挑眉毛
“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应当是内四族领议执政的大人们才应该关心的”
“那……这方圆百里内,可不止我们孙波茹的赤牦牛部一家啊”
“你觉得象雄家的领部副大将,会向内族的大人门承认,自己一万族军,差点被一群马贼打的放了羊么……”
少年的眼神变的明锐起来。
“上象雄的窝角、芒玛,聂玛、 杂摩、巴噶五千户,下象雄的古格、角拉,吉藏、雅藏、刺迪五千户,多”是雅龙旧族在把持,那些俱鹏王的子孙们,多半没有了大鹏家族的血勇和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