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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上述环境所采取的对策,选择对自己有利的环境,再加上依靠强大的国力积累和相对先进后勤保障,只要统帅不是太过愚蠢,拜占庭军队总能在与敌人的交锋中,获得决定性的优势。
而帝国版图内民族的多样性,也让拜占庭人能够获得来自不同地区,不同专长的兵源,以对应不同地区的战争需要,
相比那些外族,拜占庭的军官通常出身环境优裕的贵族家庭或是富有人家,很小就就收军事训练,然后加入士官训练队,学习士兵的基本勤务和战斗技巧,学会骑马和各种武器的运用,研究古代军事家的着作和战例,定期参加操练和演戏。
战时则作为参谋、辅助人员,服务于各联队的指挥官身边,从事文书或者信使的工作,有时候还可以参加起草简单的作战指令,作战计划的制定等。
通过学习和辅助工作的锻炼,并且在战场中取得上级的认可,他们就可以成为一名年轻的基层军官。
这样只要有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数量的军官储备,可以让前线指挥官,通过良好的部队训练和兵种协同,把握战场的主导权。
而且他们没有同时代西欧骑士那些虚伪的荣誉感,兵不厌诈同样是军官们的教条之一,熟练的使用诈术和谋略,以减少实现目标的代价,欺骗敌人也欺骗本国的士兵,从心理上上动摇和混乱敌人,同样也可以用欺骗性宣传来提高自己的士气。
依靠这些综合性因素下的军事体制,拜占庭在数百年的时光中,无数次击退了西方的日耳曼蛮族、北方的斯拉夫民族和东方游牧国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进攻和侵袭,并且让帝国的疆域,在巴尔干、小亚细亚、叙利亚、亚美尼亚、意大利及地中海群岛获得稳定的扩张。
但是在来自东方的赛里斯人面前,他们所擅长的军事素养和战术变化,似乎有些无所适从了,对方同样是是个疆土辽阔人口众多的大帝国,所征服的附庸民族和从属国家数量众多,因此他们的军队素养和战术手段,同样是综合而全面。
唯一的所能做到的,就是选择在潮湿的雨天下作战,以削弱对方传说中犀利的火器投射部队。
他们他们这些天,已经接战了多股不同作战风格的部队,互有胜负,但是作为主力的塞里斯正规军团,却始终没有露面,这让士兵们压力很大,又充满了期待。
但是就算再狂热或是激进的人,也没有想过要主动进攻占据巴格达的赛里斯军队,那是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哪里有包括塞里斯禁卫军团和首都卫戍军在内,八万多经过数千里征程,一路血战过来的士兵,更何况他们还能从东方的本土和海上得到后援,虽然具体数量尚不明确。
最有信心或者说最狂妄的人,也不敢说有毕生的把握,而在两个大帝国之间旷日持久的战争,对双方的臣民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但是通过在北方地区的军事行动,在亚述行省的实际权益中,瓜分到足够的利益和地盘,却还是可以期待的。国与国之间的交往,从来就是用实力来对话的,无论是对外部,还是对内部来说。
对以包鲁斯为首的拜占庭将帅来说,战争胜负是某种政治上的延续,这场较量背后。
更多的是与赛里斯人贸易和经济交流上所获得巨大期待值,横跨两大路大部分地区之间的漫长商路贸易活动,足以让任何来自远方的舶来品,变得价值不菲而奇货可居。
要知道无论是古代的波斯人,还是近代的阿拉比亚人,依靠强力的控制和垄断手段,在横跨大陆被称为黄金香料公路的贸易线中,攫取了巨大的利益和海量的财富,并且建设起来辉煌的城市文明和维持庞大的军队。
在蛮族四处开花的溃灭狂潮之中,东罗马的继承者们,好容易才坚持到了宿敌波斯人的衰败,却赶上了更加强的阿拉比亚人的崛起,这些吃苦耐劳坚韧不拔,好战无畏的沙漠牧民,甚至一度打到君士坦丁城下,让皇帝割地赔款甚至奉上身份尊贵的人质。
直到伊苏利亚王朝的创始者,里奥三世皇帝的横空出世,在君士坦丁城下,一把大火将穆阿维耶哈里发的野心和军队,葬送在普布鲁斯海峡凛冽的寒风和燃烧的海水中,才得以引领帝国重新走向复兴之路。
但是阿拔斯人很快就取代和继承了伍麦叶王朝的大部分遗产,继续垄断和把持着这些贸易线上的巨大权益,并且以更强势的姿态,频繁的碰撞冲击着,中兴时代的老大帝国权威,甚至与西方崛起的法兰克人结成某种盟约。
但是不幸或者说幸运的是,他们四面八方扩张的脚步,实在太过急进和得意忘形,以至于一下走的太远,还没来得及巩固那些新征服的土地。
却从历史上那些可怕黄祸的根源之地,远东的塞里斯帝国,招惹来了恐怖的敌人,霎那间,索格底亚那沦陷,巴克特里亚沦陷,呼罗珊和花剌子模沦陷,俾路支和法尔斯沦陷,锡斯坦和克尔曼沦陷,伊朗高原沦陷,然后这些黑发黑眸黄肤的敌人,余势不减的杀下高原,直接将毁灭和蹂躏和战火,一路烧到了美索不达米亚。
仅仅数月时间内,胜利者曼苏尔和他久经百战的军队,伴随着土崩瓦解的王朝统治,成为了过眼云烟。这种轰然崩塌的冲击和余波,甚至震动到帝国军队脆弱的神经。
然后他们发现自己已经需要直面那些东方人,不过这未尝也不是难得的转机和契机。
要知道,光是通过与那些远道而来的赛里斯人的海上贸易,帝国就尝到了足够的甜头和期待。
而作为东西方大陆贸易的起点和终点,塞里斯帝国所拥有大多数东方商品最终原产地和庞大消费市场的双重地位,足以让任何一个试图进行直接贸易的人,因为所获得回报而疯狂不已。
有了如此一大笔跨大陆财源的补充,并且在东方的亚细亚获得一大片稳定的缓冲和屏障地区,在接连的战争中已经精疲力竭的帝国,也完全可以喘一口气,然后重新转过身来,对西方高举起征服的鹰旗。
像包鲁斯这样因为古典的家世和古老血脉,而从小被耳濡目染崇高理念和梦想的将帅,也或许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如今的君士坦丁堡,能够像历史上的查士丁尼皇帝一样,发动举国之力,全力以赴的收复和光复古罗马帝国的昔日版图。
但是前提,是他们必须让面前的对手,认清自己的力量和实力。
锡洛皮小城之外,新一场战斗的尘埃逐渐散去,
属于黑山雀联队的士兵,喘着气,相互包扎身上的伤痕,将阵亡的同袍收敛起来,这是来自东方的某只游牧骑兵,所造成的结果。
这些狡猾而彪悍的轻骑兵,用出色的马术。以及灵活的马刀和投枪,给他们留下了难忘的印记。
虽然依旧没能打穿他们的队列,但是也让剩下的士兵精疲力竭。于是,高举白色母鹿军旗的联队,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整整两个大队的军团骑兵和两倍数量的亚美尼亚骑兵一起,像狼群一样,紧紧咬着退去的东方游牧骑兵,将已经露出疲态的他们纷纷打落,砍杀在马下。
然后这些且战且退的游牧骑兵,突然不顾伤亡四散开来,追杀正酣的军团骑兵们,则看到了游牧骑兵一片黑色的阵线和点点寒光。
巨大的力量将他们的身体,连同护甲撕裂开来,脏器和血水在鞍具上,随着战马的乱动而喷溅着
整匹马被斜斜的贯穿,钉死在地上,虽然这匹可怜的动物,踢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结果就是进一步撕裂伤口,将自己的血液喷满地面而死去。
“弩车……”
“赛里斯人的弩车……”
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掠过骑兵冲锋集群的武器,正是唐人重装车营所配备的联装弩车,这些用绞盘和杠杆上弦的战场利器,在短时间内很快就发射了三四轮。
将军团骑兵的锋线,冲刷的支离破碎,而四散开来,只有少数最英勇的骑兵去势不减的冲到弩车身前,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拦截,纷纷马失前蹄,栽落翻滚在地上,铺设在草丛中,齐腰高的细细铁线,成为了他们失败的罪魁祸首
“这是什么……”
紧随跟进的步兵联队也遇上的麻烦,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尘烟里走出来的军队,
闪亮的片条甲和红色马鬃,与人齐高的弧面长盾,仿佛就是刚从古代壁画和马赛克镶嵌图上走下来的一般。
“我们在和古罗马军队作战么……”
口中喊着这样的疑问,身体和脚步不停,向前裹挟拥踏而去,霎那间
盾阵对盾阵,拜占庭小圆盾鱼鳞阵战术对古典盾墙战术,带着巨大的力量对冲撞击在一起,发出啵啵啵的爆裂声。
像是喷涌的波浪一样,一直有人体或是盾牌在两军交接的地方,掀飞起来。这是来自各自后方的箭雨和投枪,才像黑色的阴云一样笼罩在他们头上。
鱼鳞状的小圆盾阵,顿时凹陷下去了一大片,而长条拼接成的盾墙,则像是草丛一样,竖起了一大片附着物。
随即从盾墙背后,冲出来的厚重披甲骑兵,更进一步的造成了拜占庭人知觉上的混乱,
“布罗诺埃?……”
“这是布罗诺埃么……”
圆尖盔,长马鬃,紫色披风和大片包裹头颈的鱼鳞护胸。由雅各派信徒用缴获的装备,所山寨的布罗诺埃骑兵,奔跑起来卷起震动,很好的动摇了他们士气和斗志。
忍不住去看他们的军官,却发现他们也同样的疑惑和惊讶。连随军牧师也有些失声了。
虽然这些雅各派骑兵,与拥有多种战斗技巧和适应性的正版布罗诺埃相去甚远,只会很简单的几个战术变化。
但是他们所造成的影响和混乱,足以为新一轮强攻创造上好的良机。
当他们初步发现这些所谓布罗诺埃的真相,以一种被侮辱的悲愤和怒气,争相奋勇扑杀上去的时候,兵种队列之间的间隙已经被拉开。
头戴角盔,身披毛毡和黑甲的高原骑兵,像是一股沉默的褐色铁流一般,略微绕过混战纠缠或是筹措不前的雅各派骑兵,从斜对角撞在拜占庭军松散的队列中。
如风暴一般掠过那些奋战的士兵,将他们撞翻或是掀倒在地,然后纷纷松开那些贯穿人体中的矛枪,挥舞起沉重的长斧锤棒,狠狠的将那些重步兵像是风吹落叶一样的扫的七零八落。
军官卫队和老兵组成的预备队,终于放弃了他们守护的营垒和器械,但是另一股骑兵的洪流,打断了他们的企图
这些喜欢在铁甲上,附着满五颜六色装饰物的中亚骑兵,狂叫着呼啸着,面对面的冲散了他们大步行进的队列,被砍断的拜占庭军旗和军标,像是风中飘摇的烛火一般,顽强的抖动晃荡之后,无奈的倒下飘落在某位骑兵手中,成为挥舞炫耀的标志。
“收兵……”
新任的萨珊郡王,泰伯里——米迪亚联合兵团指挥官李思远,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哪怕遭到重创,但依旧能够保持最后的阵形,拼死抵抗的拜占庭军,最后中止了让萨珊重骑出击的命令。
“行台本部的人马已经到了,弗林军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我们的任务和目标,是亚美尼亚人……”
“追击战斗中,尽可能的俘获弗林兵……亚美尼亚人如非必要,绝不留活口”
……
在距离锡洛皮只有半天路程的临时驿站中,包鲁斯得到黑山雀和白鹿两个联队覆灭,几个大队的军团骑兵和数千名亚美尼亚辅助军被重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