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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敌国进行剽抄作战的同时,可没有多少闲余和空间给你放牧养马的,而敌人也在进行清野坚壁的防御作战。
但是战马不是光靠吃草就能维生的,无论是远距离的运输跋涉,还是剧烈的长途行军,或是遭遇战中的战线冲杀,都会大量消耗战马体内储存的脂肪和热量,如果军马的掉膘没能及时通过休息和进食来补充,很容易就会变得嬴弱不堪,甚至因此衰竭而死。
因此,前线报上来的草料谷豆的消耗一下子变得远超出预期。虽然很早就推广了发酵饲料和膨化饲料的加工手段,以提高草料的营养性和吸收利用率,但还是不敷所用,甚至在一些部队里,已经开始挤占人食用的口粮配额了。
……
下美索不达米亚东部,汇入底格里斯河的两大横向支流——小札布河和迪亚拉河之间,被古代称为巴比伦尼亚的土地上。
云骑尉慕容复,刚刚结束了他的战斗,吐了口血沫,当然与某个武侠大作里那个一心复国到精神时常的某大反派不同。
这位慕容复,其实是出自吐谷浑王族后裔,昔日的安乐州慕容氏的旁支族人,作为昔日吐谷浑王族的后裔,娶一个这种名字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吐蕃破灭之战后,幸存的慕容氏族人部众也得以重归青唐,在湟中开府河源郡王为朝廷镇边之后,他却和另外一些慕容氏子弟的一起,作为收到某位新兴权臣宠爱的慕容加女儿的陪嫁品之一,归到了那位大人的麾下,旋即加入西征的军队,开始以各种身份在军中效命。
当然,当初也因为这个名字,还特地被那位大人召见去问话了一番,无非是一些你有没有姓王的表妹之类的,惹得那位女性慕容族亲,当场吃了点飞醋。
而在岭西行台的序列中,他是也是一名所谓的新唐人,属于仅次于那些出身正统汉家子弟的老唐人,之外的中坚阶层,地位却在那些荣誉唐人、老归化人、归化人、和候补归化人之上。
荣誉唐人是给予那些拥有大唐诰身和敕封的当地贵姓王公,一些特殊贡献人士及其家人,属于非典型的特例,可用在选官和升职上获得某些优待。
而归化人则是以葱岭和两河为界,进行族群和地域性划分。
老归化人主要来自安西北庭乃至国中的,那些边境羁縻藩属的国人部众,也是藩军和驻屯府兵的主要来源和补充,表现出色的,可以在转籍唐人土户后,担任基层士官乃至中下级军官;
普通归化人则是来自宁远、河中那些普遍顺服地区的治下百姓,他们可以从事五民之中的农工商世业,可以充当辅助部队和军屯户,也可以按照表现,充任辅助部队的下层头目和胥吏阶层,他们的下一代就可以成为最基本的唐人土户;
候补归化人则是来自呼罗珊、吐火罗等河外地区,积极向新统治者靠拢的当地人,他们可以从事社会中下层大多数职业,充当军队的输送夫役,但要想获得上升的空间,就必须通过自己的额努力表现,积累若干年后才能获得正式归化民的身份。
在他们之下,还有两个普遍的阶层,一个是各族战俘构成的军奴、官私奴阶层,他们也是社会的最底层和被奴役的对象,一个是则是所谓的“化外百姓”。既在唐化影响下,继续保持民族传统和信仰等现状的当地族群。
通常情况下,他们也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在唐人直接控制的区域内的“化外百姓”,他们要比归化人社会地位更低一些,只能从事社会底层最普遍的职业,也不能获得授田和安置,或是进入任何军队和基层政权组织,也要承当更多的社会义务和负担,居住地迁移和活动范围受到相对严格的管理和限制。
其中那些因为支持过阿拔斯王朝的战败者族群和穆斯林群体,占了很大一部分。
另一部分属于尚未纳入唐人直接管辖的各地领民群体,而是通过他们的藩主、头领的间接管领,来提供赋税和徭役。
因此慕容复所拥有的身份和资历,让他在急剧扩张的岭西行台中,不但可以出任中级军官,还可以独自领军的权利。
作为正七品下的云骑尉,实领旅帅职衔的慕容复,他麾下率领着一只两团制的小营,其中一团是正编的马军,番号为骑一六九团,前身出自青唐大都护府,大名鼎鼎两藩之一的断水军,另一团则是湟源健儿构成的骑马步卒,属于西海藩军的序列。
从身份上来说,他既是大唐的军将,也是那位大人附属的陪臣,因此虽然蕃人的身份,却时常可以承担一些比较重要的任务。
这次他带兵穿过那些赞吉奴隶起义者的地盘,前往沙漠边缘的内维尔盐矿,执行某项任务。胡奈特家族的幸存者,就被流放在那里,这也是令前呼罗珊总督卡塔赫,尽心为大唐服务的措施和保险之一。
整个任务过程漫长而枯燥,并且不乏危险,主要是那些游荡的暴动者和零星的阿巴斯军队,但是到达目的地之后,就毫无悬念了,背对这沙漠的山凹中的流放地,几乎不要刻意的围栏和墙壁,贸然跑出去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因此几乎没有可以阻碍他们的东西,而监守虽然凶悍,但是战斗技巧实在凡善可陈,很快就被砍杀一空。
然后数百名流放囚徒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仅剩三大一小的幸存者,顺带还烧伤了十几个自称是大食权贵的,然后意外出现了,
他遇到了一支被大食人疯狂追击的捉生小队,果断接应杀退之,然后发现自己也成了敌人新一轮追击的目标,然后他的归路也变成了战场。
成千上万的贝贾人,骑着骆驼,拉着帐篷和大车,如同扑卷的沙暴一般,杀向了奴隶起义军占领的地区。
【西北偏北】第七百六十章 整顿乾坤济时了(五)
东天竺,巴纳特地区,菩提伽耶旧址。
杜胜用力甩下穿在马槊上天竺山骑的尸身,这些山地间培养起来的所谓骑兵,人马具矮,甚至还不及北地的骡子,冲击力也远不如唐人的吐火罗和呼罗珊大马,可谓是依照面一槊就可以连人带马穿死两。
这些东天竺的山兵,看起来凶狠异常,却是不能持久的货色,稍稍受挫就很容易转而败退。而且他们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任何鞋具,就这么赤脚的踩踏在唐军匆忙铺设的竹钉上,给放到一大片,然后越过壕沟的时候,缺乏协作和次序,又被挂到刺倒一大片,然后在唐人刻意设置胸墙堆挤成一团,一块石头丢过去,都能砸死人的,能够近到短兵相接的时候已经损伤累累。
而且这些敌兵,普遍的矮小个头和营养不良,让他们灵活有余而,力道耐力不足,在局部的坚持和角力对抗中,数人一起被身材高大的唐兵给掀翻。
为了不将宝贵的弓箭浪费,在这些炮灰身上,内线负责援助的士兵,开始捡起了石头。
甚至连唐人带来的,在北天竺训练过的当地土兵,也能比他们坚持的更久而不落下风,有了这些顶住一二线的炮灰,得以轮流养精蓄锐唐人往往带头一个反冲锋,他们就得丢下一片尸体,马上溃退回去了。
因此战斗很快陷入亢长无趣的拉锯,敌军没有更多的战术花样,只是一批接一批的派遣上来,消耗唐人的体力和士气,然后用相对精锐的士兵,夹杂在其中发动突击,造成几次险象环生的小挫。
当最后一批天竺骑兵的突击后,人和马的尸体,都已经堆的比墙还高,疲惫的唐兵们开始讨论今天晚上或许可以迟到新鲜的马肉了。
突然传来野兽咆哮的声浪一般,从唐人防守的侧面上,正在逼近的天竺兵骚动的队列,像是被巨大的力量从中撕开,撞翻掀飞的七零八落。
像猿猴一般攀跃着,猛然跳进唐军阵线里的身影,顿时让伤亡一下扩大开来,那些宁远兵和吐火罗兵,几乎是一个照面被掀翻,手持的枪矛被击碎,刀剑被打飞,人体挨上的地方,则变的扭曲而支离破碎。
砍击在他们肢体上的反击,则发出一些败革一般的噗噗声,
“罗刹娑……”
看到这些野兽一般横行的身影,天竺僧人脸色惨白的喃喃出声道
“阿梵罗山城的祭祀们,也插手了么……”
他失神之下,对于杜胜几乎是知无不言。
所谓的“罗刹娑”,既罗刹驯服者之意,就是一些从小在山中列国的婆罗门寺院里,被用药物和饮食,训练培养出来的敢死之士,出自某些山地部落,据说是当地妇女被发情的大沸沸X后留下的后代,相貌丑陋而身体壮硕异常,以战斗为本能,不知疼痛为何物,力大无穷,悍不畏死云云,
但只有婆罗门阶层的高等祭祀团体,才有相应的秘药配方,以及用来培养和维持的起这些“罗刹娑”的足够人口和财力。
这些用也意味着,那烂陀寺的危机,不再是局限于巴特那之地,乃至古摩竭陀国境内,区域性的凡俗纷争,来自东天竺的婆罗门众也插手干预,甚至赤膊走上前台来了了。
而这背后,还有更深厚的历史恩怨。
虽然佛祖悟道说众生平等之法,但是沿袭佛门下来的那些徒子徒孙,还是比照世俗的统治秩序,构建了一个阶级僧团阶级和宗教组织,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与当地的婆罗门祭祀阶级,同出近似的根源和阶级,当佛门大兴的年代,很多地方僧团和寺院高层,就是“皈依佛法”的婆罗门祭祀们集体转化的,他们通过时代掌握和垄断的知识与财富,在佛门体系中继续将婆罗门阶层的特权和地位,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延续下去。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是佛门盛极转衰的重要内因之一。
而当佛门开始衰亡,婆罗门再次雄起后,很多地方性的婆罗门祭祀群体,也是从庞大而腐化的僧团组织内部分裂出来的寺院上层,“幡然醒悟”集体转化回来的,反正他们有足够的只是和解释权,为自己获得理所当然的新身份。
因此天竺的佛门与婆罗门教,在长期以来的历史变迁中,保持一个既有激烈的斗争,又有相互承认的古典渊源,在血缘和世俗利益上,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革新婆罗门复兴时代之后,受迫害的也主要是底层的佛教信众,和那些出身、职业不那么高贵的中下层僧侣,对于少数处于僧团顶端的高层来说,就算没有僧侣的身份,他们也同样掌握大量社会财富和人口,与地方的王室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那么容易受到排斥和加害的。
因此对于前者来说,他们也是出走中亚、西域、乃至东土传法的主要力量。事实上,直到佛教在中土因地制宜的发扬光大,真正成为普罗大众都能接受的本土特色事物后,佛祖传下来的诸多佛法,才第一次具有长盛不衰的生命力。
作为那烂陀寺的特权和宗教信仰的竞争者,不再适用某些传统沿袭的潜规则了,或者说,那烂陀寺内部某些人,病急乱投医,试图引入北方异族外援的做法,不但被僧团内部所抛弃,也让附近的婆罗门势力,有了一个联合在一起,打破传统规则将其彻底清算的理由。
“罗刹娑”的数量,不是像事先想象的那么多,也就百多好,但是他们造成的破坏和杀伤,已经足以彻底瓦解唐军苦苦维系的战线,正规唐军将士的伤亡也在急剧增加,特别是在一名唐军队正,直接被一名佝偻着身体的“罗刹娑”,狠狠被咬在腰肋上,撕下一大块血肉,露出破损的脏器之后,仅存的吐火罗兵和宁远藩军的勇气,也顷刻散失了,他们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