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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事。朝廷岂会儿戏?祭祀之日不行刑,那是指的常祭,再说了,雩祭是祈雨,杀这几个贪官也是为的祈雨,岂会推迟,这都已经两个月不见下雨了。”
“甭急,这午时三刻阳气最盛,正是最佳的行刑时辰。这不还差着一个时辰呢。”
“瞧这日头,今日雩祭祈雨怕是又白费劲了。”
“天道无常,谁说的清呢?即便不为祈雨,这些个贪官也该杀。”
“不过是几条小鱼小虾罢了,能起多大作用?猴子见血见多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瞧你这话说的,如今这满朝文武有谁不贪?总不能将朝廷大员们都杀了吧?贞武爷登基就拿贪官开刀,即便是杀鸡儆猴,这效果也能立杆见影,再说了。听说不少大员都因为仓场营私舞弊一案而被革职、降级、罚俸。”
“这次可不象是玩虚的,没听说这次杀的八个贪官,有六个是旗人?”
二楼都是有钱的主,多是熟客,掌柜的也在二楼与众人客套,听众人越谈越露骨,忙团团一揖,陪着笑道:“各位爷,安心等着瞧热闹便是,人多耳杂,莫谈国事。”
话音刚落,便听的外面一阵鼓噪,众人不由精神一振,犯人押来了,纷纷探头外望,果然,一行骡马拉的站笼刑车在两行官兵的押解下,一路鸣锣开道而来,这骡马拉的站笼刑车是要钱的,得有钱有身份才能坐,没钱没身份的,对不起,戴枷上镣徒步而行,这也是衙役们的生财之道。
眼见站笼刑车来了,人群立时早早的闪到路边,挡路是要吃鞭子的,八名犯官在狱中便已酒足饭饱,倒也无人叫停索酒,不过,一众百姓对这些盘剥他们的贪官却是恨的牙痒痒的,不少人对着刑车吐唾沫,见无人干涉,自然也就胆大起来,不计其数的人开始扔果皮,烂菜、臭鸡蛋,押解的刑部官员、兵丁也凭空挨了不少冤枉。
监斩官刑部右侍郎萨尔台立即催马快行,到达刑场之后,他仰头望了眼日头,便径直前往临时搭建在西鹤年堂店门口的监斩棚,离正午尚早,他并不着急。
坐上监斩官的高位,他看了一眼公案上锡制笔架上搁放的八支新笔,这几支笔就是他此次监斩的外快,一个犯人一支笔,钩点人犯的朱笔可以压邪驱魔,乃是镇宅之宝,相当好卖,呷了口送上来的热茶,他又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日头,这光景怎么看也不象是有雨的模样,他不由暗骂钦天监的都是一群饭桶,怕是又有人要倒霉了。
谁知才坐了两刻钟,日头竟然暗了下来,萨尔台心里一喜,难道真的有雨?他忙出了长棚,一出长棚,便是一阵凉风吹来,仰头望了一眼,太阳已经被云层遮住了,再远眺一下,天边正有一片黑云快速的移过来,他不由心里一惊,忙喝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大人,午时二刻。”属官立即躬身道。
萨尔台不由微微沉吟了下,斩刑的时辰是很有讲究的,午时三刻开斩和正午开斩,虽只相差一刻,待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午时三刻乃是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之时,此时开斩,死者连鬼都不得做,是以重犯或十恶不赦之犯皆是选在午时三刻行刑,而正午开斩,便有机会做鬼投胎。
此次监斩的多是旗人,真要到午时三刻开斩,可要得罪不少人,但雨未晴、夜未明的情况下是不得执行斩刑的,逢上下雨,一般都是暂缓执行斩刑,贞武特令今日开斩,便是为的祈雨,若是下了雨,而未斩成,那是什么后果?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想到这里,萨尔台沉声喝道:“验明正身。将麻核桃准备好,不要给他们说话机会。”
验明正身是行刑的前奏,你属官不由略微迟疑了下,却是不敢说什么,忙转身跑到行刑台高声喝道:“验明正身!”
久旱盼甘露,原本看到变天,百姓们都是欣喜万分,也有不少人议论纷纷,时辰未到是不能开斩的,下雨了也是不能开斩的,今日这光景,怕是没热闹可看了,不过,他们也不觉的沮丧,毕竟下雨比什么都强,有不少人已经开始陆续散去。
但听闻一声“验明正身。”传来,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要开斩了?
看到变天,八名犯官原本还以为天无绝人之路,待听到“验明正身。”一个个不由脸如死灰,有那胆大的,想开口喊怨,却被早有准备的衙役麻利的塞了一个麻核桃在嘴里,登时便说不出话来。
说是也怪,就这么会光景,太阳又露了出来,萨尔台亦是精神大振,转身大步回到公案后,用朱笔将名字钩好。
一刻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萨尔台高坐在公案后,心里却是一个劲的祈祷,老天开开眼,等斩了这批贪官再下雨,仿佛过了一个时辰之久,一声禀报才如期而至,“禀大人,午时三刻到。”
萨尔台精神一振,正要掷下令牌,下令开斩,身后的一僚属却是低声道:“大人,日头正烈。”
听的这话,萨尔台不由沉下心来,瞥了地上的阴影一眼,收回了手,能不得罪人,又能顺利交差,他自然更乐意。
天公做美,一直艳阳高照,好不容易熬到正午时分,萨尔台立时掷下领牌,沉声道:“行刑!”(未完待续)
第604章 晾几天
八名犯官早已被人按规矩由东向西一字排开跪在地上,听得行刑的命令,身着粗麻赤红行头,怀抱鬼头刀的侩子手们齐齐低喝了一声,“爷!我伺候你走,也是吃哪碗饭办哪桩差,您放心走好。mfXS 。首发”言毕,手起刀落,随着刀光闪过,一蓬热血飞溅而出。
由于收了钱,侩子手的活做的相当利索,手上的劲道掌握得非常准,断头不掉头。这是便于家属抬尸,缝上头落个整尸下葬。真要碰上那没钱的,侩子手自是没如此客气,提刀斩首,抬脚蹬尸,一句客气话都没有。
眼见八名贪官血溅五步,一众围观百姓沉寂了片刻,立时便轰然叫好,也就在此时,天色为之一暗,太阳再次被云层遮住,风也一阵接着一阵直吹的天昏地暗,见眼一场大雨转瞬即至,一众百姓纷纷四散而去。
不到两刻钟时间,一场倾盆暴雨便迅捷而至,旱了两个月之久的京城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一场透雨。
贞武站在乾清宫的殿外走廊上,望着密集的雨幕,顿觉浑身轻松,太监高进喜披着油衣脚步匆忙的赶了进来,见贞武就站在殿外,忙除了油衣,上前利索的扎千儿禀道:“禀皇上,八名犯官已于正午时分在菜市口弃市,围观百姓人山人海,叫好之声轰然不绝。”
贞武微微点了点头,略一沉吟,便道:“贪官服诛,大雨复降,叫京报好好宣扬一番。”
“奴才尊旨。”高进喜忙躬身道。
包福全听的心里一紧,主子不提圜丘祈雨,却独提贪官服诛,这是要整顿吏治?见贞武转身进了殿,他哪敢多想,忙蹑步跟了进去。
瓢浇的大雨中,琉球、日本两藩属国的使节团进了京城,住进了朝廷常设之中央客馆——玉河桥会同馆。
琉璃厂东门外杨梅竹斜街,四译馆衙门。提督四译馆太常寺少卿杜德远在闻报后不由望了一眼外面雨势,见仍是大雨如注,他不由微皱了下眉头,琉球使团来的勤,倒也不须他出面接待,但日本是新归附之藩属国,首次谴使来京,礼仪方面却是不能疏忽的。按理他应该亲自接见的,不过,如此大雨,如何能够成行?
正在他犹豫之时,却听的下人进来禀报:“大人,翰林院侍读学士何焯前来拜访。”
何焯?杜德远听的微微一楞,而后立即起身迎了出去,翰林院侍读学士不过是从五品,比起他正四品的少卿可差多了。按理他不用如此客气,但何焯此人是廉郡王胤禩的侍读,极受胤禩赏识。如今的八贤王可是位高权重,他可不敢怠慢。
杜德远赶到大门,正逢何焯哈腰出轿,忙上前一揖道:“屺瞻兄,久仰。”
何焯未料到他竟然是迎到大门口,忙躬身一揖还礼,含笑道:“何敢有劳杜大人亲自出迎。”
“屺瞻兄考据之名冠盖京华,今日登门,我岂敢托大。”杜德远说着。便伸手揖让道:“请。屺瞻兄里面请。”
何焯岂肯僭越,礼让了一番,两人才并肩进了内堂,在签押房落座后,杜德远便试探着道:“屺瞻兄冒雨前来。可是有紧要之事?”
“不错,在下奉廉郡王之命特意前来。”何焯也不绕圈子,直言不讳的说道:“听闻日本使节团已经下塌玉河桥会同馆,廉郡王刻意命在下赶来知会一声,让杜大人将日本使节团晾几日。”
晾日本使节团几日?杜德远不由狐疑的盯着何焯。廉郡王这是什么意思?如此做的话可是大失礼仪之事,若是朝廷追究起来,他可脱不了干系,他不由迟疑着道:“日本乃新归附之藩属,首次入京朝觐,避而不见,岂不有失礼仪?”
何焯微微一笑道:“杜大人可曾听闻皇上要调整对沿海诸藩属的宗藩关系?”
这事,杜德远还是去年听到一点风声,难道皇上现在就要着手推行了?可朝会上并未听到丝毫的风声,他不由微微摇了摇头,这事不奉旨,他还是觉的心里没底,事关藩属,而且是新归附的藩属,他可不敢听信一面之辞。
见他摇头,何焯沉声道:“皇上已经定了下来,着日本纳岁币、押质、和亲,此事由廉郡王胤禩全权负责,之所以要晾日本使团几日,便是为了易于洽谈相关事宜。”
杜德远听的微微点头,却是不敢贸然表态,略一沉吟,他便道:“据闻日本使团此番朝觐,规模较大,另有数十女子随行,想是还兼有和亲之重任。”
见杜德远顾左右而言他,何焯亦不着急,他也没指望三言两语便能稳住杜德远,毕竟太常寺、四译馆都不受廉郡王的束缚,他前来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廉郡王胤禩已经进宫去请旨了,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
乾清宫,东暖阁。
听的胤禩恳请先将日本使团晾几日,贞武丝毫没有犹豫,便命人前去传旨,随后才看向胤禩,微笑道:“八哥可是由新井君美率团而来这一点,看出了蹊跷?”
“皇上明鉴。”胤禩在杌子上微微欠身道:“新井君美是江户幕府两名辅佐幼君大臣之一,地位崇高,历来谴使朝觐,鲜有重臣前来,臣估摸着,新井君美此番前来,应是有求于我大清,是以想先晾他几日,摸摸底细。”
贞武微颌首道:“纳岁币、押质、和亲,这和亲、纳岁币都好说,唯有押质,江户幕府不敢轻易应承,这一条可以换个名目,诸如求学之类的,你自斟酌。”
胤禩听的微微一怔,迟疑着道:“如此,新井君美可能不会太抵触,不过,名不正,则言不顺,对其他藩属如何宣扬?”
贞武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道:“待质子到了京师,着京报以押质的名义宣扬便是。”
这岂不是把江户幕府陷入险地?胤禩稍怔一下便反应过来,贞武这是有意挑起日本内乱,他这是想再次征日,还是想借机控制江户幕府?
瞥了胤禩一眼,贞武含笑道:“倭人反复无常,咱们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新井君美既是领队前来,应是江户幕府遇上了危机,七千万的巨额赔款,怕是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了,八哥探得底细,随时来报。”
“臣,尊旨。”胤禩忙躬身道。
贞武呷了口茶,又望了望窗外,下了半个多时辰,雨势已经小了许多,回过头来,他才缓缓说道:“有这一场透雨,北方各省的旱情应会大为缓解,朕明日将九哥和十六弟都召回京,上书房大臣都已封赏,一众兄弟也该封赏了。”
听的贞武明确说出要封赏一众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