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几人不语,胤祯斯条慢理的啜了口茶,才开口道:“十三哥在一众兄弟里,算是对底层旗人了解较多的,但仍是只了解表面现象,毕竟能与十三哥靠上边的,都不算是底层的旗人。
旗人生计之所以困难,方才十三哥提到两点,旗人不善经营和丁齿日繁,大家不妨更深入的考虑一下,首先说丁齿日繁,对满族而言,这是好事,要大力鼓励,因为我们满族人实在是太少,但是,丁齿日繁,又会造成旗人生计困难,给朝廷带来巨大的财政负担。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朝廷究竟是应该鼓励旗人繁衍?还是控制旗人繁衍?大家都说说,现在是我们私下商议,大可各抒己见。”
老十胤誐第一个忍不住,立马就接道:“这有什么难得的权衡的,旗人才是我大清的根本,以我说,必须大力鼓励旗人生育繁衍。”
胤禟亦点头道:“十四弟如今推行海外分封,又在各省推广‘摊丁入亩”在北方各省推广高产抗旱作物’在全国范围推广种痘疫苗法,限制蒙龘古的喇龘嘛教,这一系列措施都是为了鼓励人口繁衍,我们满族人口本来就少,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落后,也必须大力鼓励旗人繁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十六胤禑也难得的开口道:“虽然眼下海军士兵的征招是不分满汉蒙回,但陆军却仍是以八旗为主,旗人则是主要兵源,大清的疆域如今是越来越广,仅仅是各地驻防,就需要不少的兵丁,这旗人的繁衍如何能够控制?”
见几人都开口支持鼓励旗人繁衍,胤禩沉吟了半晌,才道:“旗人日滋月盛对于巩固大清的统治自然是好事,但是,旗人的生计目前就已经是一大难题,再大量的繁衍,一个披甲兵丁的薪俸根本就无法养家糊口,朝廷如何应对?
虽然大清的疆域如今是越来越广,澳洲、南洋之地也是土地肥沃,但却是处于开发初期,别说收赋税,每年还的大量往里投钱,至少在短期是不能有收益的,八旗兵丁薪俸如此之高,派驻海外,朝廷怕是难以维持。
总而言之,目前这情况,大力鼓励旗人繁衍,很可能会激发旗人的内乱,还是谨慎为妥。”
“日垩本这次不是赔了七千万吗?怎么会没钱?”胤誐大大咧咧的道:“没钱了让海军又去远征,南洋一带不是还有几个藩属国嘛。”
“你也知道是藩属国,藩属国岂是能够乱征的?”胤禟白了他一眼,道:“再说,南洋那几个藩属国又不产金银,哪能有那么多银子赔你?”
听的这话,老十三却是笑道:“九哥不要只看到南洋,南洋之外,不还有阿拉伯、波斯,奥斯曼,莫卧儿帝国,只要能打,何处抢不到银子?”
一见话题被扯远了,胤祯便开口道:“鼓励旗人生育,符合朝廷的长期利益,对一众王公大臣亦是利大于弊,而唯一的弊端便是加重了朝廷的负担,影响到旗人生计,若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们再来看造成旗人生计困难的第二点,不善经营,很多大臣都认为造成旗人生计维艰的主要原因便是旗人不善经营。
从入关这数十年来看,旗人确实不善经营,特别是底层的旗人,但你们想过没有?旗人为什么不善经营?我认为这完全是朝廷一手造成的,因为朝廷严令旗人除了从军以外不得从事任务职业。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旗人入关数十年,不从事任何行业,我们又如何能够去苛求他们善于经营?我们不应该一味的指责他们,旗人生活窘困了,他们有理由,而且也只能到皇城根去跪请,要朝廷负责,对他们而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长期以来,朝廷是如何处理这种情况的?发银子!帮着赎回旗地,规定旗产不得买卖,再有,皇阿玛还尝试了一次‘沿边驻防”但习惯了京龘城繁华的旗人’又岂肯再去边荒之地?
朝廷的这些举措,就如同一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庸医一般,只是治标,而非治本!”
几人听的都是频频点头,老十四这番话说的确实有理,这些道理也是一点就明,平日里不过是没人去深究而已,就算有人知道,清楚这个道理,拿不出具体的解决办法,也不敢言声,八旗制度,岂是一般人敢轻言对错的?
听到这里,胤禩不觉有些期待,老十四难道有法子解决这个问题?老十四的八旗制服革新,若是从这方面下手,那就不是得罪人,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底层旗人都会大加拥护,这绝对又是一件邀买人心之举。
想到这里,他试探着道:“十四弟的八旗制度革新,莫非能够解决彻底解决旗人的生计问题,而且还能促进旗人繁衍?”
“旗人的生计问题,不仅是遏制了旗人的繁衍,而且还影响到八旗禁旅的武备,因为兵器和马匹皆是旗人自备,这个问题不解决,其它一切都只能是奢谈。”胤祯扫了在座几兄弟一眼,缓缓的说道:“八旗制度革新,必须首先从根子上解决旗人的生计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放开对旗人的从业限制,唯有允许旗人从事其它行业,旗人才能稳定的发展。”
绕了诺大一个圈子,胤祯终于抛出了这个主要目的,胤禩几人却都听的暗暗心惊,老十四图穷匕现,竟然是要放开对旗人的从业限制!这一条可是大清的祖制,岂是能轻易触动的?
见几人都不开口,老十三胤祥沉声道:“十四弟要放开对旗人的从业限制,首先必须清楚朝廷限制旗人从事其它行业的真正目的,否则可能会引起意想不到的激烈反对。”
一听这话,老九胤禟不由微微笑道:“十三这是话里有话,也别卖关子了,说出来,咱们也长长见识。”
“这事,我一直也比较纳闷,就当是抛砖引玉了。”胤祥微微顿了一下,又喝了口茶,才道:“旗人生计问题,早就有人提过,却一直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放开旗人的从业限制,可谓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为何皇阿玛和朝中重臣们却是闭口不谈?
朝廷不惜花费巨大的代价‘恩养’旗人’所用的理由,无非是以此来保证八旗兵丁的充足兵源,避免旗人与汉民争利,担心八旗子弟沾染汉习,被汉人同化,以至荒废骑射本业。
咱们不妨一条条来看,保证兵源,八旗禁旅如今是兵有常数,饷有定额,各户旗人家中基本上只能保证一个子弟能够披甲,闲散旗人数不胜数,这保证兵源充足,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防止旗人与汉民争利,这一条,在初入关时,或许是有这方面的因素,但在旗人的生计已经成了一大困扰朝廷的顽症之后,这个理由显然也是不存在的。
防止被汉化,荒废骑射本业这点,确实大有可能,不过,我认为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因为现在的八旗子弟虽然没有被汉化,却也同样出现了腐化,有些战力还不如绿营,同样是荒废了骑射本业。
更重要的是,如今已是天下太平,披甲从军已经是难上加难,为何还要限制所有的八旗子弟家属从事其它行业,而专心于骑射?”
听的这番话,胤祯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他还真没细想过,老十三说的如此透彻,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老十三这是在婉转的提醒他,这事犯忌讳,而且是大忌讳!
朝廷之所以在明知旗人生计艰难的情况下,仍然抱着祖制不放,严禁所有的旗人从事其它行业,这不是‘恩养”而是‘圈养’!是为了牢牢的掌控旗人’使旗人离了朝廷便难以生存,使旗人永远依附于朝廷,只有如此,才能永远掌控这支天下劲旅,大清的江山才能永远牢固,这就跟玩鸟是同一个道理!
八阿哥胤禩反应也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后,却是隐隐有些失落,老十三既然将话说到这份上,可就没了任何指望,朝中不乏聪明人,康熙和一些王公大臣,甚至包括一些汉大臣应该都清楚这这背后的用意。
老十四提出放开对旗人的从业限制,纯粹就是跟康熙,跟所有的王公勋贵做对?这话要公开说出去,老十四这个太垩子立马就会当到头,考虑到他对海军的掌控力度,他只有两个下场,暴死,或者是终身圈禁。
胤禟显然也悟出了这背后的用意,看了老十四一眼,又看了看老八,微一沉吟,才道:“此时事确实需要慎重考虑,否则,仅是违背祖制这一条,就够咱们喝一壶的。”
第518章 蹊跷
老十胤誐却楞是没想明白,听的老九说违背祖制,他客由撇了撇嘴,道:“既是革新,又岂能不违背祖制的?皇阿玛不也改了很多祖制?”
胤祯之所以大费唇舌的跟几人谈这事,就是寻求支持,也是试探他们的反应,见几人对放开旗人的限制都是忧心重重,心里也就有了底,这事,只能是慢慢来,一步一步的渗透,日后,即便是登基上位了,对八旗制度的革新,也要慎之又慎。
想到这里,他颇为轻松的笑了笑,道:“八旗制度是大清的根本,既要革新,自然是以稳妥为上,所谓放开旗人从业限制,并非完全放开,而且就算是完全放开,旗人一元所长,又不善经营,能做什么?
对于此事,我苦思良久,最后还是从江南的作坊上受到启发,旗人从事别的行业不行,做作坊工人却绰绰有余。”
“让旗人到作坊去做苦力?”胤戳失声说道:“这岂不是有损咱旗人的身份和地位?那些民人会如何看咱们旗人?”
胤祯微微笑道:“十哥怕是不清楚,这内城有很多旗人都是靠民人接济的,咱们是要面子可底层的旗人要的却是实蕊……”
“这怕是有些不妥。”老十三迟疑着道:“京龘城可没几个作坊,而且这作坊工匠,又苦又累,工钱还少的可怜,别说皇阿玛和一众王公大臣不会同意,就连旗人也没几个愿意去。”
“那如果是工钱高呢?”胤祯含笑说道。
胤裙在这方面反应奇快,立刻就道:“十四弟准备在京龘城大建作坊?”
“确切的说,是工部建,而且是在天津。”胤祯也不再吊胃口,含笑道:“改良火器的威力,你们都见识过,十三哥应该是感触最深,因此,我认为,对于火龘药火器的制造,甚至是改良,都要掌握在旗人手上。
这些东西不能假手他人,必须得旗人来做,不仅如此,造船厂以及部队的一切后勤生产,诸如帐篷、被服等东西都应该交由旗人来做,不仅是为了解决旗人的生计,也是为了火龘药火器以及后勤装备的质量。
这些东西说大点,关系到战争的胜负,说小点,关系到士兵的性命,旗人的子弟都在军中,他们绝对会尽心尽力把好质量关,这些东西交由旗人来做,绝对有保障。”
“好主意!”胤祥不由轻笑着赞道:“这事,可谓是皆大欢喜,海军的规模在不断扩大,禁卫新军马上又要成军,对火器的需求和对火龘药的消耗都是惊人的,造船厂亦是如此,再加上后勤各部,几万人随便容纳的下,时间一长,这些集西完全可由旗人掌控。
如此一来,不仅是解决了旗人的生计,无形中也加强了对火器的控制,而且也可逐步解决熟练工不足的情形,皇阿玛绝对会极力赞成,一众王公大臣也没人会反对,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好是好,可那些旗人愿意去天津作坊打苦工?”胤誐不无担心的道。
“十哥是不清楚上海虹港的情况。”胤祥微笑着道:“虹港的工匠,一个熟练工一个月的工钱在一两五钱左右,跟一个步甲没多少区别,再说,天津又不远,快马一日可到,乘船步行也不需几日,而且也是繁华之地,您说他们愿不愿意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