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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话他也就敢想想,是不敢说出来的,不然林淼淼绝对干得出来把他轰出去的事。
不到一个小时四菜一汤就做好了,吃饭的过程中贝一铭发现林淼淼竟然跟林可儿抢排骨吃,弄得他是哭笑不得,你这么大个人了跟孩子抢吃的,丢人不丢人?还真是少妇的身体,少女的心啊。
一顿饭吃完林可儿继续缠着贝一铭陪着她看动画片,贝一铭没办法,只能抱着她坐在电视机前看那只几百集都没抓到羊竟然没饿死的灰太狼,还有总是用平底锅砸他的红太狼。
对于这样的动画片贝一铭实在没兴趣,看得他是昏昏欲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人小鬼大的林可儿看贝一铭睡着了,偷偷溜到林淼淼的房间前看母亲正在电脑前忙着什么,小丫头立刻蹑手蹑脚的跑到冰箱前眼巴巴的看着冷藏室,她个子太小了,根本就没办法打开冷藏,但这难不倒想偷嘴吃的林可儿,她推过来一把椅子,然后爬上去打开冷藏,翻找了一会就找到了一桶冰淇淋。
小丫头欢喜得就跟偷到了鸡的小狐狸一般,她也不进屋,直接坐到椅子上开吃。
贝一铭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道:“噗通”一声声响,似乎什么东西倒了,他睁开眼发现林可儿不见,便喊道:“可儿?可儿?”
没人回答他,贝一铭刚站起来林淼淼就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很快她焦急的叫喊声传来:“可儿?可儿?你别吓妈妈。”说到这林淼淼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喊道:“贝一铭你快来,快来。”
贝一铭心里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迈步跑了过去,很快看到林淼淼怀里的林可儿,她嘴角全是血,衣襟上也是,旁边是吃了一部分的冰淇淋,上边满是触目惊心的鲜血,地上也是。
贝一铭心里咯噔一下,伸出手从林淼淼怀里抱起林可儿急道:“赶紧去医院。”
两个人慌里慌张的把林可儿抱上车,林淼淼急得鞋都没穿就跑了过来。
贝一铭开着车风驰电掣的赶到医院,他没去急诊,直接去了儿科,值班的是个女医生,贝一铭不等她说话便道:“把你们主任喊来,患者有系统性红斑狼疮,刚吐血了,我怀疑是急性发作导致的上消化道出血,联系血站,让他们立刻把血浆送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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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病情恶化
?
儿科很快就是一阵兵荒马乱,林可儿被送去抢救室抢救,贝一铭陪着林淼淼等在外边,写有“抢救中”的红灯亮了起来,这样的灯光贝一铭并不陌生,但今天他却感觉格外的刺眼,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液味道让他的心情变得很烦躁,此时已是深夜,走廊里静悄悄的,静得贝一铭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他烦躁而焦急的不停的在原地转圈,他不是没想过办法治好林可儿的病,但那是系统性红斑狼疮啊,这种病现在连发病原因都没找到,哪怕贝一铭拥有阿斯洛尔的实验室想治愈这种病,现在他也是办不到的。
贝一铭没想到林可儿的病突然就加重了,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从林可儿现在的情况他不难推测出林可儿的消化系统出了问题,很严重的问题,不然她不会突然吐血,贝一铭不知道会不会出现麻痹性肠梗阻,一旦出现的话,林可儿很可能会死。
贝一铭已经不敢往下想了,现在只能希望她的病情能够得到控制,为他争取时间,让他利用实验室找到治愈系统性红斑狼疮的办法,贝一铭最缺的就是时间。
林淼淼此时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脸上全是泪痕,白色的棉袜此时都快变成黑色的了,对于很爱干净的林淼淼来说在以前这是她不能接受的,但此时的她却是全然不顾。
林淼淼突然伸出手捂住脸无声的哭了起来,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知道早晚会有一天林可儿要离她而去,但她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她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宁可用自己的命换女儿的命。
贝一铭叹口气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她会没事的。”
林淼淼突然抱住贝一铭的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声凄凉得如同杜鹃啼血,贝一铭伸出手轻轻抱住林淼淼,这个时候她需要安慰。
贝一铭另一手不断的轻轻拍着她的背部道:“她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这话贝一铭自己都不相信,他是医生。他很清楚林可儿很可能挺不过这一关了,他的安慰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他不知道还能为林可儿做点什么,他只能这么安慰林淼淼。
林淼淼用出自己全部的力气死死抱住贝一铭的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好过一些。
抢救室上边抢救中的红灯灭了,门很快打开,林淼淼一把推开贝一铭几步跑到门前对刚出来的儿科主任姜露急切道:“我女儿怎么样?”
姜露面有难色的看着林淼淼先是叹口气道:“情况不是很好,上消化道出血已经止住了。但我发现她出现了肝衰、肾衰,她可能……”
姜露说不下去了,她是医生,但也是一名母亲,她很清楚她所说的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的残酷。
林淼淼身体所有的力气一下被抽干,双脚一软就向地上瘫去,贝一铭赶紧扶住她对姜露道:“姜主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姜露面有难色的对贝一铭道:“贝主任这是系统性红斑狼疮,不是普通的病,我实在是没办法可想,要不等患者的情况稳定一些你们带她去京城的大医院看看?”
林淼淼一听这话立刻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疯狂的喊道:“对。对,去京城的大医院,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说完她就要往抢救室里跑。
贝一铭一把拉住她道:“你冷静一下,就算要转院,现在也不行,得等她的病情稳定了在说。”
林淼淼疯狂的喊道:“不行,不行,她会死的,她会离开我的,我不能让她死,不能。我要带她去京城,大医院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女儿。”说完林淼淼疯狂的开始挣扎。
贝一铭手上一用力把她抱在自己怀里道:“她不会死。不会。”
林淼淼一开始还挣扎,但很快就“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她不是没带过女儿去京城的大医院看过,她带女儿去过,去过很多次,不光是京城,全国各大医院她都跑遍了,但不管什么医院对于林可儿的病都是束手无策,只能保守治疗,她很清楚女儿的病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
姜露等林淼淼的哭声小了一些后对贝一铭道:“贝主任以患者目前的情况还不能住普通病房,我的意见是住儿科的icu病房,明天我把内科的人喊来会诊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
贝一铭呼出一口气道:“行,费用什么的没问题,你们尽管放手治疗,住院费我交了五十万,不够给我打电话。”
姜露诧异的看着贝一铭,心道:还真是有钱啊,住院押金一交就是五十万,里边那孩子不会真是他女儿吧?也没听说他结婚啊?想到这她看看身体不断抽搐着林淼淼也没在多想,这毕竟是贝一铭的事。
林可儿被转去了儿科的icu病房,林淼淼自然没办法进去照顾她,贝一铭本想让她回家休息下,他在这守着林可儿,但林淼淼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留下,贝一铭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只能是留下陪她。
凌晨的医院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这种静压得贝一铭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打破沉默侧过头对坐在他旁边的林淼淼道:“要不要喝点水?”
林淼淼脸色苍白的摇摇头。
贝一铭不知道说什么了,叹口气仰着头看向白色的天花板还有白色的日光灯。
过了一会林淼淼突然道:“你答应过我,如果她走了,你会给她做手术,让她漂漂亮亮的走,你说话算数吗?”
贝一铭很想说算数,但他说不出口,他也同样接受不了林可儿的死,就在几个小时前,这小丫头还胆大包天的带着一群孩子逃课跑去超市,但几个小时后瘦瘦小小的她就躺在了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此时的她一定很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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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不公平
?林可儿只有六岁,其他的孩子在这个年纪或许会为得不到心爱的玩具伤心难过,或许会因为跟小朋友吵架了生气一整天,但第二天两个人又和好如初,手牵着手去做游戏,又或许会因为没写完作业怕老师的责骂。
但是林可儿却得跟死神抗争,承受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痛苦与病痛的折磨,这对于幼小的她来说太不公平,也太残酷,可这就是她的命运,她没办法逃避只能面对的命运。
命运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感觉不存在,但又隐隐约约的存在,指引着一个人由生到死,生是开始,死是结局,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由生到死的过程,这就是人生,每个人的一生都不同,有的人一生碌碌无为,几十年都在为了生计奔波,但却活得真实,有的人一生功成名就,几十年都是那个受人仰望的存在,但却活得太过虚幻,到底谁的人生更好贝一铭给不出答案。
但他知道林可儿的人生太短暂,对她太不公平,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就要离开了,对比普通孩子来说,她缺少的东西太多、太多,她没有父亲,她也不会因为完不成作业而犯愁,她不会收到小男生的给她写的情书,她不会去认认真真的跟喜欢她的人谈一场恋爱,她不会去上大学,去享受那美好的四年时光,她不会有自己的家庭,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不会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不会缓缓老去。
她有的只是短暂的六年时光,在这六年里她饱受病痛的折磨,幼小的她甚至知道自己会死,她甚至知道在自己死之前给母亲找一个能保护她的人,这样她就能放心的离开。
这一切都不该是她这个年纪孩子该考虑的,但她偏偏就在想这些事、在做这些事,死亡的临近让她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太多、太多。她不想死,她不想离开母亲,她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但死神已经悄然来到她的身边。要牵着她的手离开这个让她留恋的世界、她不舍的世界。
贝一铭不想她就这么离开了,他想治好她的病,然后给她做手术,让她变得漂漂亮亮的,让她跟其他孩子一样。去享受属于她的人生,但是他做不到,系统性红斑狼疮,多器官衰竭,她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无力拯救林可儿让贝一铭变得相当烦躁、痛苦、自责,他自责自己为什么就没早点找到治好她的办法,他突然开始痛恨医生这个职业,医生不是该救死扶伤的吗?但为什么有那么多让医生束手无策的疾病?这是为什么?
贝一铭烦躁而痛苦的不停搓着自己的头发,林淼淼突然道:“你不用太自责,你是医生。又不是神,你不可能治好所有的疾病,我只求你在她走了后你给她做手术,治好她的脸,她从生下来就没有漂亮过,她死了我想让她变得漂亮一些。”
贝一铭侧过头看着林淼淼空洞的双眼道:“对不起!”
林淼淼凄然一笑道:“你没必要说对不起,你已经帮了我们母女太多、太多了,我知道她现在很痛苦,我不想让她这么痛苦了。”说到这林淼淼站了起来向ICU的入口走去。
贝一铭知道她要干什么,她要放弃治疗。让女儿少受点罪,让她就这么离开,贝一铭站起来几步追上她道:“不要放弃。”
林淼淼看着贝一铭的眼睛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