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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苏晓岚温和道:“薛向啊,你我不是外人,阿姨就不跟打官腔,目天的书记会上,陈书记是提过你的情况会上闹的很不好看,所以你的问题,就一直冷着,上面的领导不发话,阿姨也不好叫你回来啊!”
“谢谢秘书长,我知道了!”
寒暄几句薛向挂了电话,便咂摸起苏晓岚那句“会上闹得很不好看”的意思。
很快,薛老三便咂摸出了味道,显然,定是那位丁市长不欢迎他出山,毕竟那是书记办公会,即便是有争端,也必是以风清云淡的形式存在,而能弄到不好看的程度,除了那位气盛骄矜的丁市长,自也没旁
既然弄清楚自己为嘛这么吊着了,薛向反而不急了,他相信等些日子,会有人替他着急,毕竟他薛某人是组织干部,既然没有组织结论说他做错了,谁也没有隔离他参加工作的权力,姓丁的暂时能让办公厅以修养的方式打发自己,但这修养也得有个限度。
薛老三一想通,便全放开了,他并不是无事可做,而是没有大块的时间,如今,定下心来,他立时便关了电视,朝卧室行去。
进得房来,看着橱柜上,那一排排平素都无时间阅览的书籍·薛老三眼中生辉。
不错,薛老三的进攻目标,正是书架上的《二十四史》和《世界通史》,他以前读书,喜欢读诗词,散文,小说,尔后,阅历深了,便深知读史使人明智,此话再对不过。
尤其是对他这么个官员来说,增广见闻的法子,无过于读史,因为华夏的历史,从根子上讲是阴谋史,政治史。
他薛老三浮沉环海不过数载,便屡经狂风暴雨,若非薛家大树已成,他早就风浪打翻了。
可薛家这棵树再大,能护住一时,护不了一世,尤其是官位越朝上走,薛家能起到的助力便越小,因为官位到一个层次后,大家的背景都差不多了,拼比的那就纯是自家真本事了。
所以,薛老三愿意从史书中汲取养分,尽管这种读书的目的很功利,可薛老三已经吃过太多单纯的亏,想不功利也难。
就这么着,薛老三静静在家读了半个月书,翻了数百万言读书笔记也写下厚厚两本,心中所得甚多,一时受挫的块业已消尽。
这天中午,薛老三刚合上那本《世界通史》,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薛向接起一听,对面的苏晓岚便说话了,“薛向,市里有个赴港招商的代表团,考虑到你曾经在萧山有过成功招商引资的经验,所以市里想让你参加这个代表团……”
薛向早猜到那边绷不住了,可没想到人家竟想了这么个办法,依旧将他拒之门!
可这下,他是真不明白了,如果先前丁某人不愿自己回归市委,还能说是要晾晾自己,敲打敲打,可这都半个月过去了,这敲打也该结束了吧。
薛老三正纳闷,胡黎明的电话过来了,听了胡黎明的一番话,薛向彻底明了了,心中只剩了苦笑。
原来,据胡黎明说,他薛某人不仅今次要随团出访香港的招商,随后市府所有的招商安排,都要带他薛主任去。
听着,像是市委市政府极度看中薛向同志的招商能力,可实际上,过是另类的ml他薛主任出gl的手彐
而这种举措,能在市委市政府获得通过,也足以说明他薛主任如今在明珠到底是个什么名声了,一言蔽之,大伙儿都不愿你再掺和进市委,哪儿凉快您哪儿待着去。
其实,这种局面,早在洪察满嘴乱喷的当口,薛向就料到了。
因为他知道,官场是最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和独出群峰的,他薛向的一个大招放出,明珠政局天翻地覆,他算是彻底露脸了,可明珠政局再也容不下他。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种容不下,竟然来得如此激烈,连丁世群这种骄矜之辈,也避自己如蛇蝎!
不过,面对如此结局,薛向压根儿不曾后悔!
一来,他知道当时不以此计,压根儿无法脱身;二来,洪察乱喷,纯属不可控因素,他也无能为力;三来,他在明珠本就是过客,能用这种方式,在荡涤污秽,挽回国家财产的同时,为薛系在此明珠这共和国政治版图的腹心紧要之地钉下棋子,他觉得值了。
他心中如此计较,自然不会失落,再说赴港,恰好方便他和小妮子相会,反正家中的小家伙l小黄,小李照料,已无挂碍。
当下,薛向便给厅里去电话,应允了此事。
果然,两天后,赴港招商代表团出发,薛老三随团而行,到港后,和小妮子好生欢聚了数天,也大大享受了番大陆享受不到的资本主义的奢华生活,这才随团而返。
而明珠是远东经济中心,国门打开才几年,此处经济发展呈蓬勃之势,各种招商引资的活动排的自然极度密集。
就这么着,薛老三一连跟着招商团跑了三四个月,人家招商团的人马是轮换,可就他是铁杆庄稼,落地就生了根,四个月下来,俨然成了招商局的名人,上上下下,都和这位坐冷板凳的薛主任混得熟捻了。
原本,大伙儿都以为干出那等事儿的人物,绝对跟现在的丁市长一般,是个不好惹,骄矜难处,可哪知道这位薛主任极度平易近人,随团过程中,既不惹事生非,又沉静内敛,还乐于助人,平素无事,就抱个本子,走一路,写一路,也不知道他写写画画,在做什么,问他,他就说是履行游记。
可真真和薛主任混得熟捻的几位,却知道这位在做着功课·其中记载的,大部分是,招商团在各大著名企业,听宣讲会时的会议纲要。
有心人私下便说,这位薛主任绝对是干大事儿的!
而薛向却没听到这些评语,这几个月下来,他确实收获良多,早先随团,他还真就当是旅行散心,可走得远了,见得多了,忽然领悟了那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沿途所见,不但丰富了见闻,开阔了他的视野,更让他胸怀大张,志气陡生。
这种志气,不是坐在家中,随意发大言,而是真真切切见了回这个世界后,完完整整定下了自己的目标。
正是:开眼看世界,意气素霓生!
四个月的随团旅行结束后,薛向便跟办公厅请了假,倒不是说招商就招这四个月,而是薛老三不打算伺候了。
你道明珠不待见他,他薛大太子就没地儿去,他待这几个月,纯为自家小家伙,拖延这四个月,正是为了等小家伙的小升初考试。
第七章第一个封疆大吏
薛向要请假,办公厅自无不允之理,是以,自六月二十号起,薛向便天天在家,或辅导小家伙功课,或给小家伙配置营养餐,静等大考来临。
很快,忽忽数天过去,小家伙的小升初考来临。
一早上,薛向就给他准备了营养早餐,鸡荷包蛋,豆腐脑,小笼包,趁她吃饭的空当,则又帮她整理好了考试用具,待她吃完,便当先上车,将车发动。
小家伙跳上车来,忽地做个鬼脸,冲薛向笑道:“大家伙,是我考试,又不是你考试,看你有些紧张噢!”
“别调皮,快坐好,在心里再背诵一遍我给你挑拣的作文名篇吧,这叫考前预热,提高兴奋度!”
说话儿,薛向便踩下了油门。
说实话,他确实有些紧张,这种紧张,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升初的考试,就算考砸了,又能如何,可偏偏一想到小家伙要同成千上万的小朋友争竞,他仍旧忍不住发慌。
后来,他才想通,这大概是做家长的惯性,任你高官显宦,家财万贯,可涉及子女的问题上,和普通人一样难以免俗。
待看见小家伙远远地冲自己做个鬼脸,溜进门去后,薛向又混在家长群中观望半晌,待铃声响起,他这才上车,折回家中。
屁股方落定,电话便响了。,接起一听,正是薛安远。
“老三,该动动了!”
薛安远说得很淡。薛老三却听得心中一荡。
他老早就在等这个电话了,他虽未对薛安远说过自己在明珠的近况,但他相信薛安远早知道了。
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只怕一半是因为小家伙的学业,一半是因为他薛向来明珠满打满算才几个月,若再调动,则显太急,更何况,他如今在明珠闹腾确实不像话,人家明珠市委晾晾他也是应该的。总不能组织刚冷淡你几天。你就闹着要调走,如此一来,和组织讨价还价,耍脾气的味道就太浓了。
所以。才有了薛向在明珠坐了四个月冷板凳。这种冷板凳坐得虽然不舒服。但至少挽回了不少印象分,向外人证明了他薛衙内也不是骄矜气盛之辈。
如今四个月过去了,眼见小家伙大考即将完成。他薛老三的面子功夫也做足了,自然该离开了!
“去哪儿?”
电话那边的薛安远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就是臭成狗屎,都还有人抢香,俩地方,一个是国计委财金司任副司长,一个是体改委整顿金融秩序办公室副主任,两边都跟我打过招呼,去哪儿还是你自抉吧。”
抢香,的确是抢香,因为这两个位置,都是副厅级不说,还是含金量十足的副厅级,前者是小国务院之称的国计委,财金司又是国计委中的显赫单位,里面的副厅长,便是寻常封疆大吏见了,也得礼敬三分,而体改委更是不得了,刚成立不过年余,改制的大棒,挥舞的全国上下所有的单位都变色,权力直追国计委,还大有迈过的势头。
薛安远说的这两个单位,的确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单位,尤其是对薛向目前处在低谷期,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若能调往那两处,说是神转折,也不为过,保准亮瞎无数钛金狗眼。
“我还是下地方吧!”
熟料,薛向拒绝了这两个单位。
“说说你的想法。”
但听薛向道:“第一个,我在明珠坐机关,已经坐得烦了,这种伺候人的活计,不适合我,我更愿意在地方当个小村长,至少自己说了算,能干些实事儿;第二个,这两个单位虽好,却难免有捧杀的嫌疑,我现在二十四岁还差几天,这个年纪,正处级干部,已是显眼,副厅级,就有骇物议了,况且还是在那两个显赫的位置,届时,我成众矢之的不说,您的压力恐怕也会大增。的确,我也想升官,但相比做事儿,升官,还是往后压压吧!”
听着薛向如是说,那边的薛安远心中却翻腾如海。
原来,薛向这回职务调动,国计委和体改委的领导,确实和他打过招呼,只不过薛安远拿不准两边的用心,便一时未决。
偶然一次,在南海,陪老首长散步时,听闻老首长问起了薛向近来的工作情况,薛安远如实以告后,便又说了薛向调职中央部委的意向。
熟料,当时,老首长就笑着说,小家伙不会回来的,你见过几个翅膀长硬的小鹰,还愿意回巢的,这样吧,你还是先问问,他如果不愿回来,就去我老家,我老家穷啊,这些年我没给老家人做啥贡献,就把薛向这个会搞经济的送过去,算是给家乡人送了份大礼嘛!
老首长如是说了,薛安远哪里会不听真,他此时说的国计委和体改委的两个职务,即便是薛向想应下,他也得劝他更改,熟料薛向的答案,竞和老首长所料分毫不差。
见薛安远那边许久无声,薛向道:“是有地方了吧,到底是哪处?”
“地方是有了,蜀中,要去也只能去那儿,可去蜀中,你这个年纪只怕是提不上去,一来,你没有掌控一方的经历,虽然在萧山,明眼人都知道是你在主政,可你到底没担任过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实职,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