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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成想他这一出马,彻底坏了事儿,那边数十号人悍勇异常不说,还愣不把他宋指导员放在眼里,结结实实揍了他一顿不说,次日一早,东城分局的停职检查处分下来了,宋指导员顿时成了待罪之身。
黑的白的,都没玩儿过,王老五彻底蔫了,倒是宋虎颇有见识,细细打听了一番对手后,才知道这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原来,对上的竟是四九城早些年混顽主的那帮家伙,虽然,如今顽主已经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了,宋虎却是知道那帮人聚合起来,能量还是不小的,后又细细打探,没想到其中不单有曾经的顽主余孽,背后竟还有京城著名衙内搅合在内,如此一来,宋虎一颗心彻底凉透了。
这四方酒家能不能办下去,差不多已经不再他考虑范围之内了,关键是他背的那停职检查的处分,到底会不会变成免职,按当时的走势看,实在是大有可能了。
他一边埋怨王老五会惹事儿,一边又脑子撞墙一般着急想出路,终于在脑袋块被蹭破皮的时候,想到了红星茶馆。
不错,宋虎的主意,就是托妻献子,招衙内对衙内。至于这妻和子,自然不是他老婆和孩子,而是这两座四方酒家。
他相信,如此大的甜头,足够招来一位有份量的衙内了,毕竟他可知道这帮衙内看似整日里宴请聚会,风光无限,实则口袋里压根儿没多少份量。
宋虎计较已定,便立时付诸行动,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花了上千元和小半月时间,还真叫他找着了两位够分量的衙内。
这二位年纪都不甚大,大得十**,小的十四五,皆是毛都未长齐的小鬼。
开始宋虎也不相信这两位有多大能耐,而介绍他认识这二位的中人,可是拍了胸脯做了保证,还大言道,你的事儿若是这二位摆不平,四九城估计就没人能摆平了。
无奈,眼见着四方酒家已经病入膏肓了,自己这官帽子也要飞了,病急乱投医,也由不得宋虎耽搁。
在他一番曲意逢迎,道明来意后,没想到那两位衙内竟是异常豪爽,应承下后,立马就办事。
那年岁轻些的,竟然一个电话,就让他宋某人的处分给取消了。
见识过俩位小衙内的无上神通后,宋虎对两人的信心,几乎是成几何级数的暴涨,以至于到达爆棚的程度。
当即,宋虎又招来王老五,在京城饭店,备了桌奢华酒席,借着吃饭的当口,便将四方酒家的事儿说了。
接着,宋虎就拍胸脯保证,只要二位衙内能堪平乱子,那座新起的四方酒家,就送给他们了。
当时,王老五似还有异议,却被宋虎拦住了,宋虎知道王老五定是觉得本钱舍得太大了。可在宋虎眼里,他王老五就是一介草民,知道什么叫政治,知道什么叫扩大交际圈子,只要能真心实意结下这两位衙内,别说一座四方酒家了,就是两座也值啊!
宋虎洒下如此大的甜头,那两位衙内立时喜动颜色,年岁轻的,更是直问一个月有没有三伍佰的的花头,当时差点儿没让宋老虎笑岔了气。
成功结下这两位衙内,让宋虎、王老五心气大涨,两位衙内倒也利落,收好处就办事儿,年岁长的更是直接拽过张草纸,哗啦啦签上个“玉汤山薛家”,便叫王老五拿去,约那边的人出来谈判。
王老五哪里敢信这几笔鬼画符,就能约来人,生怕激怒对方,给他来个有去无回,接了草纸,战战兢兢,就是不敢动。
最后还是宋虎有担当,接过草纸,就朝夔门饭店去了,没成想那边接了草纸,当即就要扔弃,可待看清上面几个鬼画符般的大字,立时又慎重起来,只叫宋虎在楼下等着,他们拿了东西便去上报。
五分钟后,那边就给出了答案,说两天后,就在四方酒家谈判。
宋虎大喜过望,没想到请的这俩衙内真是有力度,当即告辞,就开始布置谈判场地了。
这等层级的交锋,他还不曾见过,又生怕弄不出场面,到时让人笑话,索性就把正在营业的四方酒家给关停了,趁着两天空当,费心尽力,扎扎实实地将最大的那间包房给装修了一番,便做了谈判的会场。
两天时间一晃就到,今天上午八点整的时候,双方聚齐,谈判如约开始。
谈判一开始,就直接进入了主题,不,进入了白化状态。
两位薛衙内口气大的吞天,直接挥手,就让奎门饭店的人退散,说什么做生意就按做生意的规矩来,若是不守规矩,就让夔门饭店做不成生意。
“操,两位公子,我们是给你们面子,今儿个才到这儿来的,若是二位是这种态度的话,那我们就没得谈了!”
说话的是夔门饭店的老板毛四,早些年不过是四九城小混混聚集地新街口的油子,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更兼扛起已渐消散的顽主的招牌,在四九城很快聚敛起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火车站这条金河,自然也就落入了毛四的眼睛,又见四方酒家生意兴隆,毛四心中一动,便也想开饭店,奈何火车站四周已然没有空地,没辙,他的店面就落在了稍远处。
第一百二十二章纨绔是怎么练成的(为浪漫樱花兄加更)
做生意的都知道地利的重要性,哪怕是远一寸,也比不上那稍近的,何况这毛四的夔门饭店比之四方酒家,可是远了小二里地,生意能比得过四方酒家那才有鬼了呢,再者,他那奎门饭店,压根儿就是临时性旅馆,也就是在火车站周边搜寻空房,置上床位,就对外出租,本小房多,最是需要大量顾客。
是以,打击四方酒家,延揽顾客,就成了毛四的当务之急。
原本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哪知道背后突然跳出个“玉汤山薛家”。
要说接到名帖霎那,毛四并不知道玉汤山薛家,到底是谁家,只是那个“薛”字,太让人敏感,当初那位顽主里的顽主、老大内的老大就是姓薛,没准儿俩薛能薛到一块儿去了。
当时,毛四不敢怠慢,便拿了那张签了名的草纸,去寻了他的靠山。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一嘴了,八十年代初,经济还未全面搞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拿下个个体户经营执照的,再者,毛四的夔门饭店,看似没什么排场,可内里摊子其实铺得极大,围绕老东城火车站四周的空闲民房,几乎全被他占领了。就拿他成功阻击四方酒家这十多天来说,每天的营业额已经飙上了一千元,除去微不足道的成本,这绝对赶得上杀人放火的暴利了。
既然利润如此恐怖,毛四就知道这生意决计不是他能罩得住的,能平安过十天。不代表能平安过一月,他原本就在底层艰难求生,对许多事儿自比寻常人看得透彻。
是以,他也瞄准了红星茶馆,瞄准了衙内投效,不过毛四倒不比宋虎是没头苍蝇瞎撞,他混迹四九城时间太长,人头既熟,消息也广,目光就直接盯在了现如今四九城最红火的衙内的身上。
这不。几乎一座金山献上。那位衙内立时成了他身后最大的靠山。
是以,这会儿即使面对有可能是那位传说级人物的亲戚,毛四也敢拍桌子瞪眼。
“md,毛四。你丫找死是吧。敢跟老子这么说话。麻痹的,不谈了,老子叫你的夔门开不过今天晚上你信不信!”
发飙的是年岁大的薛衙内。他没想到毛四居然敢跟自己狂,立时就恼了。
其实话说到这份儿上,俩位薛衙内的身份已经不言自明了,正是薛原和薛意。
说起来,这薛原来京城的目的,还真就跟薛阳说得一般,是瞅见三哥薛向的名气,便想借来,在京城威风威风。
要说他这思路走得极对,自打在四九城扛起了薛向堂弟的名号后,他薛原薛大少的名号简直就有点儿扶摇直上的意思,不管去红星茶馆,还是在邮电大学,总有人前呼后拥,众星捧月。
时不时,还有人来请他薛大少却镇场子,平事儿。
这位薛大少也是来者不拒,甚至豪爽得连好处费都不收,他要的就是显示自己的能量和存在,至于钞票,收了怕败坏他三哥“东城呼保义”的名号。
薛大少顶着薛老三的金子招牌,出去平事儿,就是再大的乱子,再大的阵仗,嘴巴说不过了,只需大吼一声“实在不行我让三哥来找你说呗”,立时满天乌云尽都消散,该和解和解,该散场散场,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如此这般,薛大少的京华岁月,真是威风自在,爽翻了天,走哪儿都有人敬着,去哪儿都有人捧着,这家伙非但敢掺和江湖风云,偶尔还有出仕做官的,遇到难处,求到他薛大少名下的,开始他还暗自担心能量不够,熟料人家说就是去吃顿饭,不用张嘴,如此,薛大少哪里还有不应的,哪知道他这一去,人家一介绍这位是国防部安远同志的侄子,他薛大少啥事儿都还没明白过来呢,事儿就了了。
一餐饭结束,那位请托的,少不得又得掏出个厚厚的信封,以示感谢,好在薛原倒是时刻谨记自己“东城呼保义”传人的身份,吃饭可以,钱是死活不收。
如此小半年过去了,这位薛大少仗义的名声,几乎漫遍四九城的衙内圈,整日里,被歌颂声包围,让这位薛大少好不快活。
偶然一次,闲极无聊,瞧见正在堂屋,对着书本愁眉苦脸的小意,薛原忽然觉得有义务带领这个堂弟,摆脱黑暗,奔向光明。
本来嘛,咱家有这条件,不想着怎么享福,还整日里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干嘛。
初始,小意担心完不成功课会如何,哪知道薛大少一拍胸脯,说保他无事,当即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联系上了某处长,又过了会儿,便招来小意听电话,小意这一听就傻了,原来电话里,竟是他们学校的校长。
经此一事,小意彻底动心了,他本是十四五的年纪,真是毛躁到不行的时候,又解除了后顾之忧,有乐子哪里还有不去找的道理。
哪知道,小意跟着薛原出外游荡了数天,顿时才知道自己这十多年,简直是白活了。
不说别的,在家在学校,他都是名副其实的小孩子,可一跟着薛原出门,介绍说这是谁的侄子,谁的弟弟,人家竟都是直接要跟他握手。
酒席上,就更不用说了,不住还有人来敬酒发烟。这种超规格的接待,让小意瞬间爽翻了天,他这个年纪的小子,其实最缺的不是各种游戏,乐子,而是在少年迈向青年的关口,最缺少的是认同感和尊重,当小意陡然获得被当作大人般接待时,这种认同感和尊重自然达到了顶峰,快感也跟着到了巅峰。
从此,小意就喜欢上了这种交际,尔后,干脆也不去上学了,整日里跟着薛原出去跑江湖,平事儿,摆场子,这其中乐趣比起曾经的游戏,简直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就这么着,他干脆就不回家了,反正薛安远和薛向不在家,小晚和苏美人又好糊弄,索性,他就跟了薛原做了一路,整日里饭店当家,反正哪天都有应酬,好吃好喝好住,又不用自己掏一个子儿,真是再舒坦也没有了。
原本,按薛原的脾性,是不会接宋虎这路活儿的,主要还是小意认为老是吃别人的,虽然痛快,到底不自在,要是自己兜里有了钱,那该多好,想去哪儿去哪儿,何苦蜗居京城呢。
小意到底还是小子脾性,再加上薛向对三姊妹的零花钱,也看得极紧,就是春节,挣着不菲的压岁钱,也会被他收缴,替三人存起来,做零花,是以,小意倒是从不存怀揣巨款,过过暴发户的瘾。
这下,听说一座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