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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获了一堆羡慕和敬畏的目光和言语后,何麟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县长办公室!
何麟知道什么时候该得意,什么时候该低调,也知道该对什么人得意,对什么人低调,这是在见识过那位薛县长的手段后,俞定中警告他的,他也记到了心里。
何麟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打扫卫生,尽管这间屋子,一早已经被他收拾了一遍,中午俞定中午休时,他又让清洁工进来擦了地板,此刻,这间屋子实在干净得让人不知所措!
可何麟照样找到了活儿,一会儿挪挪花的位置,一会儿移移盆栽,介或把书架上已经摆得十分整齐的书,又按俞定中的阅读习惯,重新摆放一遍。
何麟的这番劳作没有白忙,俞定中散会进门时,他何麟恰好还是忙碌状态,正在给擦那张宽大的梨木办公桌。
何麟的这点伎俩,俞定中早已熟得不能再熟,可他曾经不以为忤,现下依旧不以为忤,反而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因为他俞某人,俞县长信誓旦旦给何麟的许诺,落空了,更难堪的是,此事非是何麟主动要求的,而是他俞某人志得意满后,主动提出来的。
若是何麟要求的,做不到还可推搪,陈述如何困难云云,可他俞某人拍了胸脯子自个儿提出来的,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何麟不好意思问,俞定中不好意思说,一个坐回办公椅上,喝茶看文件,一个依旧在屋内,东转转,西摸摸,做着活计。
这一僵持就是个把钟头,那边宋运通和卫齐名都完成割袍断义仪式了,这二位的戏码却依旧还未上演。
眼见着暮色渐沉,残阳如画,红霞半天,一行大雁掠过窗楣,啾啾阵阵,也提醒了一直心神不属的俞定中,该下班呢。
“何麟!”
俞定中合上文件夹,准备摊牌了!
已经快要把水瓶上搪瓷擦垮的何麟,蹭得直起了身子,“领导,您说!”
“你的事儿,出了点麻烦!”
俞定中纵是再有城府,话至此处,也难免脸红。
“什么!”
何麟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卫书记和俞县长合力定下的事儿,还敢出波折,又难道卫齐名反水了?
霎那间,何麟心念万端,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简直精彩到了极点!
“何麟,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你放心……”
俞定中知道任谁遭遇此事,也难免此番情状。
“没事儿,没事儿,跟着您,干什么位子,我都一样。”
领导都罕见地如此低姿态安抚了,下属再不识抬举,那就是欠收拾,何麟自然是识抬举的。
“是田主任没顶上。还是别人顶上了田主任?”何麟知道没戏了,却想知道是怎么没戏的。
俞定中道:“你只要知道那位神通广大的薛县长,把王副主任推上去了就行了,不过,你把心放肚里,朝前看吧。”
霎时间,何麟脸色面色如土。古怪至极!
你道怎的?原来这位在卫齐名召开常委会时,跑到县府办公室瞎得瑟,先隐约透漏了常委会上的秘闻。暗示自己要升任县府办一号,接着,又寻了和薛向走得近的那位从不对自己假以辞色的王刚。边拍人家肩膀边说风凉话:“王副主任今年四十多了吧,风华正茂啊,以后在县府办,我可要给你多压压担子啊!”
哪知道,眨眼间,老母鸡变鸭,王刚成了他何麟的顶头上司,想想他何某人作践王刚的话,便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以后定是穿不完的小鞋。毕竟人家王主任现在的靠山,从来就没怵过他何大秘的老板。
怨念啊,怨念,如果有能查看怨念的仪器,这会儿一准能发现何麟的怨念。色呈七彩,壮如山阿,直冲天际!
…………
相请卫兰的晚宴是在兴民国营农场的食堂举行的,兴民国营农场,是元宝区,也就是萧山县城唯一的一个国营农庄。虽在城郊,不过离县委却是不远,而农庄的食堂名为食堂,实际上已经成了饭庄。
因着国营农场山环水绕,花柳相随,风景极是秀丽,地虽偏远,专设此一食堂,生意却是反较县城各大机关食堂为好。
来此就餐,是楚朝晖的主意,相随薛向日久,他已然摸清楚了自家这位领导的脾性。就餐地点,不在大堂,亦不在主家规定的雅室,而是设在一架茅棚里,那处原本是农场职工,收瓜看菜之用,现下正是农忙时间,割麦插秧正当其时,此处自然就空了出来。
因着背山对水,左右又是绿油油的瓜地,月上东山,在茅棚的四角安上四只儿臂粗的红烛,微风生波,水汽荡漾,不凉不热,宜静宜安,又绝蚊蝇,置上一桌好菜,佐以老酒,蝉唱鸟吟,宛若鼓瑟吹笙,当真是绝妙享受!
卫兰后至,一被王刚引了进来,便瞧得一愣,“这是谁鼓捣出来的,真是绝了,要我说现在下面的人越来越能折腾了,吃个饭都能整出这么些花样儿,我看离腐败堕落不远了,不是享乐份子还真想不出这出。”
一边的薛向彻底傻眼了,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头号享乐主义份子出的主意,眼见得卫兰申斥,他自然不会傻得站出来承认,只有让农场那帮人背黑锅了。
哪知道薛向刚想来个避而不答,楚朝晖兴冲冲奔了进来,进门便道,“县长,您要的那种细丝纱帐没有,我看这儿也没什么蚊子,两边开着正好通风,要我说还是您这首都人民有见识,吃饭的架势,咱们这乡下人便是听也没听过。”
霎时间,薛向就苦了脸,楚朝晖见状,急了,可压根儿不知道自个儿错在什么地方,便朝王刚看去,希望这位给点儿提示,可王刚低了脑袋,灯火黯淡虽看不清脸色,可两腮的肉紧硬,显然正憋着笑了。
噗嗤,卫兰瞅见薛向的苦脸,乐出声来:“原来是你薛县长的主意阿,不错不错,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极富诗意,就地取材又不多花一分钱,这才是大雅之人嘛。”
王刚听了直倒牙,暗叫,不带您这样的,当面一套,背后,不,当面又一套,怎好意思说出口哟。
要说卫兰还真不是照顾薛向的脸面,才道出这么番话,说句暧昧的话,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卫兰是怎么看薛向怎么顺眼,年轻英俊,才识胆略俱是超人一等,更难得的是护堤跳河,临危受命,负责理财,桩桩件件,不避难,不畏艰,这等好男儿不吸引女人,那才怪了呢。
这不,一听说是薛向的主意,卫兰的观感自然全部转向,明月,红烛,流光,星灯,脱口便吟出一首唐诗,实乃情至,岂是作伪!
第一百九十一章卫部长的香奶儿
四人说笑几句,便围桌坐了,为就这无边月色,薛向点的一桌子菜也极是雅致,几无大油大荤之物,青菜,白萝,紫苔,红汤,独独一份水煮鱼勉强算是荤腥。
菜虽简单,滋味却是上佳,四人入座后,倒也话少食多,吃得极是畅快,只是原本薛向特意备下的一大壶绍兴花雕,因着卫兰的婉拒,便没上桌。想来也是,客人不喝,主家岂好自饮。
半个钟头过后,卫兰最先停著,擦擦嘴,笑道:“薛县长真是会请客啊,这一桌子怕是还没花五块钱吧,一人才合一块钱,精打细算得厉害呢。”
“宴不在贵,尽兴则行,我瞧着您卫部长可没少下筷哟。”
这会儿,王刚、楚朝晖也停了筷,独独薛向边回话,边依次清空五个盘子里的汤汁、碎末,又将最后少半小木桶的米饭掏尽,一道倾在盛着水煮鱼的大汤碗,略略一拌,汤汁,菜末合着雪白的米饭便浑在了一起,弃筷用勺,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了起来,毫不顾忌形象,看得楚朝晖和王刚面面相觑,暗自着急,自家这位领导也太不注意礼节了吧,卫部长可是最喜洁厌鲁呢。
薛向吃饭向来是这个脾气,能吃完的尽量吃完,吃不完的就尽量剩到最少,这习惯倒合了老薛家祖上出身——八辈贫农。
王刚,楚朝晖看得着急,卫兰却是瞧得有趣。有人爱装贵族公子,偏偏只着皮相,这位薛县长不骄不矜,亦不自持,率性而为,却是透着一股子气势。
薛向吃相猛恶,片刻功夫,一大钵干货就进了肚,吃完,一擦嘴。笑道:“吃相难看,卫部长雅量汪涵啊!”
卫兰笑道:“都说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嘛。”
薛向摆摆手:“卫部长可别打趣了,慷慨悲歌赞的都是荆轲,豫让一般的英雄猛士,我这大肚汉。充其量也就是能吃能喝,可不敢攀比前贤!”
卫兰又笑着驳了几句,便就着“燕赵之地,慷慨悲歌”这个话题,和薛向攀扯了下去,如此话题。说得本就是英雄人物,热血故事,间或引入君王将相,为政得失,话题范围自然极广。若非有足够的历史知识和文学修养,一般人还真聊不下去。
可薛向这个文艺青年,且前世京大所学专业原本就偏重文史,兼之所起话题里的人物皆算著名,倒也难不着薛向。可没想到的是,这位卫部长也腹有锦绣。宛若治史方家,不但能清晰道出各个英雄的出身,竟连各大事件年分都记得一清二楚,倒是愧煞薛向的。
薛、卫二人谈得热闹,王刚、楚朝晖俩人虽不至于如闻天书,确也实在插不上嘴,谁成想没待这二位不耐烦,卫兰先出口将二人轰走了。不过卫部长蕙质兰心,儒雅美人,绝不至于恶声恶气,只一句“我和薛县长还有些事儿谈,你们可以自便”,领导都让自便了,王刚,楚朝晖哪敢不从,看也不看薛向,径自去了。
王,楚二人去后,卫兰和薛向又论了会儿史,渐渐熄了谈性,旷野无垠,晚风渐浓,薛向搬了小凳招呼卫兰出外就坐,是时,已是月上中天,新月弯弯,若隐若现,倒是一天繁星,浩瀚如海,壮人心怀。
薛向抵了靠背,抬头望天,忽道:“卫部长,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卫兰脸色微红,小声道:“没事儿。”
“对了,你今天用的香奈儿吧,风格很适合你。”
薛向倒也非是没话找话,此次宴请卫兰原本就有酬谢之意,酬谢的源头,却还要从两天前说起,那日薛向和廖国友在办公室小聚后,薛向又沉心思忖半晌,便分析出卫、俞联合后,填补纪委书记的最大可能必为张道中,而俞定中使了番力,自然不会空手而归,想必县委办主任是绝对要拿到手的,再往后想就不难分析出田伯光上位了。
如此一来,薛向自然生出了心机,一场盛宴,别人吃肉,自己总该喝汤吧,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县府办主任上来,很快就决定推王刚上位,而要推王刚最少不得的便是卫兰。毕竟县府办主任不过是正科级干部,提名自然得出自组织部,因此,薛向便去寻了卫兰。
细说来,薛向自然能感觉到卫兰对自己的好感,当然,也只是工作方面的好感而已,上门寻求帮助,心中便有几分把握,不过求人办事,哪有空手而去的道理,送钱送肉,自然不是薛老三干得出来的。
灵机一动,薛老三便把主意打到女人家家的玩意儿上来了,说来也巧,上次柳莺儿走得太急,压根儿就没来得及收拾行礼,这些玩意儿自然就放在薛向处。薛向细细翻检一番,便翻出不少瓶瓶罐罐,其中尤以那瓶香奈儿香水最是合适。
尚未开封不说,整个瓶子也是用水晶精制作而成,造型十分典雅优美,不说是女人,便是薛向这个大男人一见之下,也难免喜爱。
果然,这瓶香奈儿出现在眼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