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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我还有底片,对有底片,锁在我办公室的保密箱里!”
谢伟红急声呼喊。
至此,谢伟红自然知晓照片出了鬼,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脚,好在他早有准备,为拿住死证,早早把底片藏在隐蔽锁在。
果不其然,这番后手,在关键时刻,起到了关键作用。
将近三十分钟,满座大佬等得都昏昏欲睡了,后勤处材料馆的摄像师老张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照片洗出来了,领导们请看。”
说罢,便将一堆还未阴透却有了清晰图像的照片,排上了中间的会议桌。
眼睛方扫上去,谢伟红便似白日见鬼一般,一跳老高,扯着嗓子便喊,“不对,不对,老张你是不是被收买了,底片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不待老张抱屈,夏老重重一拍桌子,“够了,散会!”
丁世群白净的连桑,紫青一片,看也不看正满目深情望着他的谢伟红,紧随着夏老行出了会议室。
……………………
“老薛,大白天的,你怎么又睡下了,年轻人,怎么一点活力也没有,来来,不是没事儿么,帮我看看这篇,费老功夫了,你细细瞧瞧,看看有没有啥意见!”
彭春梆梆瞧着薛向的床边的铁栏杆,呼喊着正在床上挺尸的薛向。
薛老三抬起身子,接过彭春的论文,快速翻了翻,“结业过关不难,要想出彩不容易,都是些说乱了的对策,没什么新意啊!”
“我这还没新意,得,把你论文我瞧瞧,我倒要看看什么叫新意?”
彭春不爽了。
邻近结业,若是寻常大学,毕业生的论文答辩能过关,那就欢喜无极了,可身在党校,人人竞争上游,都希望自己文章灿然,大显风头,好在诸位领导或者教授心中留下深刻映像。
是以,虽离毕业还有一个月,校方早早公布的论文范围,各位学员也开始了玩命准备。
“我的就更没新意了,在屉子里放着,要看你自己拿!”
文章惊世的荣耀,薛老三早享受够了,低调还来不及,哪里愿意出这风头,他的毕业论文选材中规中矩,论述中规中矩,一言蔽之,交付的就是篇平庸之作。
彭春打开抽屉,拿出来扫了两眼,便放下了,正要说话。
砰的声响,门被撞开了,崔原则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老薛,老彭,大消息,惊天大消息,霍无病、薛亮被开除党籍,公职了,谢处长也被免职,好像还有党内处分,哈哈,正是大快人心……”
彭春震惊了!
霍无病是什么背景,他已然清楚了,这家伙怎么会在央校遭遇这灭顶之灾?
薛向干的?不可能啊,上次校方还搜捕这家伙来着,虽然无事放回,可没道理霍无病这受害人反遭灾的呀。
想不通其中究竟,彭春正想叨咕薛向几句,薛向双腿一夹被子,身子朝墙里翻去。
彭春到嘴的话便咽了下来,暗忖,有些事儿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行了,没得非要听真。
彭春折回自家座前,研究论文去了,老崔这八卦党又奔到邻近几个宿舍去传递消息,接收震撼。
薛老三裹着被子,开始慢慢消化这消息的震撼。
的确,霍无病等人的倒霉,从一开始就是他设计的。
彼时,霍无病抢走瓷猪,约他前去赴会。
薛老三怒火万丈,恨不能活剐了霍无病,听说在冰球馆后,立时就赶了过去。
推开门,正准备发飙,感应到处,隐在二楼的谢伟红被他窥查了这个正着。
至此,薛老三哪里还不知道霍无病打的什么主意。
彼时,薛老三照样可以狠揍霍无病亦顿,再抢夺了谢伟红的相机就是。
可思及霍无病的狠毒,薛老三也不打算给这家伙留下场,便决意来个将计就计。
当下,他故意摸索腰间的bp机,装作有急事,需要马上离开,并放下狠话约了两个小时后,在蓝色港湾约战。
霍无病,薛亮,谢伟红三人设局许久,眼见着鱼儿脱钩,自是急不可耐。
兼之这几位又无“他心通”的本事,怎知薛老三的本事,更不知薛老三早就将其阴谋洞彻,并来了个将计就计。
这三位急不可耐地要拿下薛向,当下,便赴约蓝色港湾。
到了蓝色港湾,自然就入了薛向的圈套,他只给麻雷子通了个电话,后边的事儿就不操心了。
薛老三料准了这三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听得自己不来后,会甘心离开,果不其然,三人在得了侍应生的通报后,精神一松懈,便放开玩了起来。
这一玩起来,薛老三想要的东西自然就来了。
退一步讲,即便这三心志坚定,警惕常在,到了那等场所,麻雷子自然有办法让这几位黄泥巴落进裤裆里。
其间,霍无病三人遭遇的殴斗,也是雷小天设计的,甚至后来来了警察调解,被谢伟红的证件吓走,也是早策划好的。
要说薛老三当真算无遗策,这看似两处无用的闲招,却将整件案子的漏洞堵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夏老不耐烦看这一锅稀粥,宣布散会后,案情便落入了校纪检单位的手中。
霍无病垂死挣扎,说什么是若不是薛向打的,他这脸上的伤哪里来的,纪检干事立时亮出在蓝色港湾的殴斗照片,险些没将霍无病气死。
彼时,在蓝色港湾,的确是他霍某人大展神威,扫平了三个小混混,可在仅有的一张照片,却是显示正在混战,他霍无病便是想证明是自己战胜了也不能,至少从这张照片来看,他霍某人事前打过架,谁知道这身伤是不是这次打架弄出来的。
第四十二章悲怆
然,恰好霍无病第二天就设计了青草坪被薛向暴打,且为避人耳目,薛亮是偷摸送他出校,去的医院,根本没有证人证明他霍某人是在校内受的伤。
而之所以要多此一举,避这耳目,正是霍无病不愿弄出太多巧合。
总不能恰好又是薛亮从青草坪路过,救了他。
如此一来,再加上恰好又人拍照,巧合未免太多。
谁成想,这一弄,反倒没了校内受殴的证据。
原本,谢伟红还想在赴蓝色港湾的时间上做文章,毕竟,照片上有没时间显示,根本无法确定他谢某人是哪一天去的,任由他胡诌,如此便可推翻霍无病是在蓝色港湾受的伤。
哪里知道,薛老三筹谋全面,谢伟红这一狡辩,反倒弄巧成拙。不等纪检单位调查,东城区天桥派出所给在央校来电话了,希望央校的谢伟红处长能过去协助调查。
纪检单位立时就问调查什么,派出所那头很自然地就说了上次蓝色港湾打架斗殴有些情况还未捋清楚。
纪检单位一问是哪天,派出所那边张口就给了出来。
如此,霍无病,谢伟红算是黄泥巴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至于谢伟红的照片何处去了,自然也是薛老三做法。
可以说,自打知晓了霍无病在冰球馆设的什么埋伏后,薛老三将计就计,计策浑圆。
在蓝色港湾拿到了霍无病三人把酒狂欢的照片后,霍无病三人就成了重点盯防对象。
央校附近的照相馆,甚至都被雷小天布控了。
薛老三料定如意以偿得了他重殴霍无病的照片后,这帮家伙绝不敢在校内冲洗,还得寻到校外照相馆来。
一天都没等到。便传来消息,薛亮进了照相馆。
直到了地头,后边的酒简单了。
那日。薛亮在照相馆遭遇的壮汉,正是雷小天的得力手下。
彼时。壮汉撞翻薛亮,便为调换底片而来。
而底片不似相片,不易检验,薛亮又无警觉,只查验了照片无缺,哪里顾得上检查底片。
于是,薛亮便拿着原版照片和掉了包的底片,一并交付给了谢伟红。
谢伟红哪里会想到薛亮交付的照片和底片不一。检查了照片,便乐滋滋地将底片锁在了秘密地方。
而那照片,谢伟红检验数遍后,便藏进信封,方到档案袋里密缠了起来。
谢伟红之辈知晓照片的重要,薛老三怎会不知。
为了让谢伟红三人自打嘴巴,薛老三也是煞费苦心,等到校党委会议召开前几个小时,才开始下手。
彼时,谢伟红送走薛亮。最后一遍检查了照片,放归远处,没多会儿。便听见有人敲门,便是薛老三做的手脚。
要说,薛老三也是鬼精,弄了张无字信纸,信封,稍稍润湿,便引得谢伟红纠结许久,彻底转移了注意力。
就在谢伟红在门口拾捡信封时,薛老三已然从窗外跃了进来。轻松完成了照片掉包。
至此,所有的漏洞。便全被堵上。
至少,再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是薛老三对霍无病下的毒手。
而随着局势的发展。薛老三跳出樊笼,告一段落。
霍无病三人的噩梦自然开启。
在时下的官场,霍无病三人在蓝色港湾和陪酒女猛饮狂笑,形态放荡,尤其是,照片中亲吻,抚摸,交杯酒等不忍猝睹的画面,按照一些老同志的说法,霍无病三人已经毫无党性,甚至连人性都不剩多少了,简直就是兽性满腹。
兼之,那日又不是周末,霍无病,薛亮作为学员,未经请假,便偷出校园,放浪形骸,可谓是对校纪校规的最大挑战。
至于谢伟红性质就更严重了,身为央校中层干部,知法犯法,简直毫无廉耻原则。
凡此种种,有一便算大忌,诸忌皆犯,哪里还有好果子。
按照薛向的猜想,霍无病,薛亮是别想在党校内继续进修了,说不得还要弄个党内处分,谢伟红自然也别想继续干教务处处长了,起码得驱逐出央校。
可真当处分下来时,却严重的超乎想象。
霍无病三人竟皆被判了死刑,政治上的死刑!
开除党籍,对一个副厅级干部而言,有时不啻于枪决,精神上的枪决。
造成如此惨痛结果,薛老三倒不会觉得有愧于霍无病三人。
这三位摆明了自己找死,他薛某人心有何愧?
问题在于,对三人的惩罚,明显超出了界限,这里头的味道,容不得薛老三不品咂。
从常理看,霍无病是夏老的亲近子弟,犯了错误,有夏老回护,自不可能成此下场。
可现在,霍无病的结果偏偏比他薛老三预想的还坏。
能造成此结果的唯一可能,便是夏老下了狠心,亲自结果了这三位。
此刻,薛老三思忖的便是夏老此举背后的意义。
薛老三有副聪明的大脑,更清楚推理演绎法,代入夏老的思维,从利弊的角度出发,很快,他便将整件事的因果缘由,猜了个透彻。
从夏老的角度讲,经此一事,霍无病即便不被开除党籍,驱出央校的经历也注定了其仕途上划了休止符。
一个没有上进可能的后辈子弟,与其赖在体制内半死不活,不如彻底终结了他,让其另谋出炉。
同样,正因为世所皆知夏老和霍无病的这层关系,为令名计,在对霍无病的处理上,夏老也定是宁严勿宽。
然,夏老做出此等选择后,又是何心情呢?
思忖片刻,薛老三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毫无疑问,薛老三知晓今次和霍无病的碰撞,算是笔亏本生意。
但这笔生意是逼上梁山的,不做也得做,夏老若是因此对他薛某人产生了看法,那也只得由他。
薛老三正盘算着这番斗争的成败得失,滴滴两声,枕边的bp机响了,接过一看,却是松竹斋的号码。
来京城这些时日,薛老三倒是去过松竹斋几次,和安老爷子下过几盘棋,这会儿,见来了电话,他只道是安老爷子又技痒了,便跳下床来,复个电话,好说自己不得空。
哪里知道电话方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