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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时,蜀香王的销售便陷入了狂热化。
当然。薛老三绝不担心小小一瓶蜀香王就能搅得世界不宁,后世彩票问世,也不见全国人人倾家以搏。
况且,即便是他不弄蜀香王,照样有人弄健力宝,这钱自然是赚进云锦兜里来得好。
蜀香王的具体销售情况,薛老三没问过,他是不敢问,怕数字太多惊人,他只知道,这几日蜀香王厂前的重型卡车,排出了数里的长龙。
最有意思的是,因着去年蜀香王的一炮而红,今年的春晚赞助无可避免地成了香饽饽。
而春晚剧组方面,因为瞧见蜀香王的大火特火,自觉是在蜀香王之事上,栽了天大的跟头。
今次,赞助商蜂拥,春晚剧组也提腔拿派,矜持了起来,以至于今次的广告费节节攀升,愣生生冲破了百万大关。
而冲破百万大关后的春晚,简直要变成了广告连连看,便连小家伙这春晚铁杆粉丝也看得抱怨不已。
是以,春晚播出后,可谓举国上下一片申讨,春晚总导演也为此受到了上峰的点名批评!
至于广告效果如何,正月初一的百姓日报确也登出了和商品有关的新闻,不过不是春晚那一连串低级的眼球营销,而是火遍共和国的蜀香王有奖销售模式。
当然,站在国家喉舌的角度,百姓日报发表社评,自然是从政治的层面考虑居多,蜀香王的这种销售模式,在列位大人眼中,很明显是奇技淫巧,不正常的。
是以,百姓日报当然不会为着狂热销售的成绩叫好,而是大加鞭笞。
然,只要上面没下禁令,对这种模式还未封杀,这笔饱受争议的钱,薛老三先赚了再说。
有了蜀香王打底,薛老三的胆气自然倍加粗壮,也就有了全面免除农业税的底气。
而免除农业税于薛老三而言,也非只是笔经济上的账,还是笔政治上的账。
免除农业税的同时,对乡镇基层政权,他早有了做大手术的决心。
他在靠山屯干过队长,太知道基层政权,人浮于事,机构臃肿到了何等夸张的程度。
就拿德江随便一个乡村来说,一个村的领导班子,基本和乡镇要对等了,不仅有管党的书记,还有管政的村委会主任,更有政法委书记,纪委书记,组织科长,妇女主任,通讯员,三到五个会计。
除此外,每个大队还设有大队长,村还有下级办公室,什么村办,扫盲办,扫黄办,法制教育办,除此外,每个大队都还设有电工一名,林林总总,真切再现了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俗话。
农民兄弟为何负担重,根本不在农业税,因为顶层设计时,是充分考虑了农民兄弟的负担的,多少上交国家,多少留足自己,维持一家人生计。
可实际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基层村建,那真是玩出了花样。
不说别的,这村一级的庞大行政编制,镇政府除了负责有数的几位一点点补贴外,其余人等是不吃任何公粮的。
然,这些人既然占了官帽,哪怕是比芝麻还小,又怎会甘心只干事,不得利。
利从何来,还不是瞄准了农民兄弟的那几亩薄田。
这也是,名目繁多,各式各样摊派的根由。
薛老三免了农税,自然不会留着这些人,村一级的行政机构,他早在萧山就精简过,可谓驾轻就熟。
其实,在薛老三看来,整个政府的构架,都必须精简,可这是个高难度的动作,便是中央搞机构缩编,人事裁剪,那也得慎之又慎。
他薛老三虽然对德江的掌控能力极强,要在这个时候干这事儿,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老话说,欲速则不达,诚哉斯言!
如今的德江,因为他薛老三的关系,本就像一辆急速奔行的赛车,且奔行途中,诸如免税,国企人员分流,影城基建等各种小动作不断。
若非是搞乡村一级的人事精简,是同免除农税乃是相辅相成的配套动作,有一则必须有二,薛老三决不会在此刻行事。
是以,有了这一系列的大动作,薛老三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有能力和精力,再在这个时候进行大规模的人事缩编。
自开春以来,整个德江便像一架高速运行的马车,轰轰烈烈,驶向了不可知的道路,至少在当时很多人看来,德江的改革是操之过急的。
而驾驶这辆马上的薛老三,却早早就看到了这条的路的光明前景,深知迎接自己和德江的必是一条前所未有的康庄大道。
……………………
“烈日炎炎似火烧,田中禾木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沙哑的声音将这四言诗唱罢,一个缺了角儿的搪瓷茶盖儿猛地覆在焦黑油亮的四角桌上,发出嗡一声响,便又听着沙哑声音接道,“话说这鼓上蚤时迁扮作这卖酒的贩子,担了两担酒……”
蜀中人有两大爱好,一是吃火锅,二是摆龙门阵。
当然,往往这两大嗜好,是相辅相成的。
吃罢火锅,喝了老酒,酒酣耳热,上几碗大碗茶,劳累一天的人们聚在一处,说上段英雄演义,快意恩仇,一众人等呼呼喝喝,比这看电视可要来劲儿,热闹得多。
这不,此处正是德江宝丰区公主巷对面斜四胡同的一家寻常酒馆,正值傍晚,从四处下班的人们,三三两两走进此间,沽上半斤酒,点上一个海碗大小的煤炭小炉,选好锅底,荤素自捡,对着沉沉夕阳,习习晚风,听着这富有韵味的乡野龙门阵,真是原汁原味的享受。
至少薛老三就觉得,在这儿吃一个土锅子,比他在国庆观礼时吃得那餐国宴有意思得多。
一段罢了,场中立时有人三五高低呼喝着“给老王加一两烧白”,“一盘花生豆”,“二两猪头皮”……
第三百五十五章挥挥袖
老王正是先前那评书的中年汉子,大裤衩,白背心,身子精瘦,倚在门边的座位边上还倒着一根磨得流滑的扁担,这种装束在场间很是平常,一眼便可看出是在守在山脚下的挑夫,也就是棒棒。
如今,德江的旅游业发达,因着山高陡峭,游客随身行李不堪负重,则就有了这个行当的诞生。
至于呼喊着的加酒,加花生米,加肉,则是听客们的心意。
费钱不多,礼绝不重,但心意却是十足。
薛老三来得早,选在北面临窗的位置,后边是块菜园,极是幽静,先前老王的一段他也听得极是入迷,虽然整个儿故事早已在他脑中,可那抑扬顿挫的声调,以及丰富夸张的渲染,外加场间听众的烘托,真是一场极佳的视听享受。
是以,场间喊出加菜时,他便也喊了句“一个牛肉锅子”。
不成想,他这一声喊出,场面立时安静了不少,都朝他望了望,待看见他那得体的打扮,众人这才回过头去,隐隐约约听见“也有体面人上这儿”的小话。
的确,一个牛肉锅子,少说也得一元多,一个挑夫辛劳一天也不过挣下两三元,方才场间的加菜,也不过是几分,一毛的加酒加肉,便是慷慨些的也不过二两猪头肉。
薛老三这大手笔,自然就有些夺目了。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场间热闹的话题,给吸引了过去,转瞬,便又成了热闹本身。
而这嘈杂的热闹,似乎比方才的“评书”还要吸引薛老三的注意力。听着听着,薛老三简直快忘掉眼前翻沸的锅炉,脸上浮起满意的微笑来。
是的。薛老三有太多的理由高兴了。
如今已进八月,薛老三主政德江的一系列大动作。终于在他一往无前的推行下,得到了全面的贯彻落实。
蜀香王的蒸蒸日上,为薛老三抵御了几乎全部的压力。
每日传来的捷报,让德江决策层,吃够了定心丸。
领导层面意见统一了,乡村一级政权的精简,就有了最大的推动力量。
毕竟,德江领导班子绝大多数都是本地地头蛇。有着最广泛的下延力量基础。
有他们的帮助,绝对要比薛老三单靠行政力量推动,来得迅捷和消减积怨。
当然,薛老三也绝不是只挥棒子,不递枣子。
因为他清楚,共和国乡村的事儿,单靠棒子根本就打不开,正如他当初处理云锦一带的械斗一般,说到底,农村只要解决了吃饭的事儿。什么问题也都解决了。
对这些被精简下的乡村干部,薛老三也让各村班子自抉,每村给予若干名额。准许到影城来务工。
总之,影城这个偌大的劳务基地,便是薛老三解决各方麻烦的法宝,什么麻烦都可以归而化之,最后,皆归在云锦影城这个巨大的框里。
可以说,这大半年是德江狂飙突进的半年,虽然,德江在经济总量上还不可能撼动渝城和省城。但老三的位置却是坐稳了。
但人均收入指标,以及乡镇人均和农村人均。这三大指标,德江几乎是翻着跟头上去的。勇夺第一的宝座不说,还将省城和渝城,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方才那家小酒馆的一幕,也正是德江时下经济生活的一个缩影。
一言蔽之,共和国的人民是勤劳的,只要稍微有点机会,这勤劳便回转化为财富。
而眼下,薛老三无疑替德江人民,提供了天量的就业机会,有这些机会摆在眼前,几乎不用政府敦促,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便不自觉地开始发挥威力。
却说,薛老三正听得走神,戴裕彬忽然小步行到了他身边,悄声道,“首长,时间不早了,该回去啦,晚上还有市政府例会,谢市长似乎对引进德国的那家公司极有兴趣……”
薛老三正沉浸在优美的遐想之中,戴裕彬不知从何处奔来,打断了他的遐思。
“你小子不敢东厂,真是屈才了,怎么老子躲哪儿,你小子都能找着?”
薛老三瞪眼道,说罢,拍下三元钱,便自行了出去。
“首长,跟您这么时间了,要是连您爱在哪儿呆,我都不清楚的话,我还配跟在您身边么?”
戴裕彬追出来,笑眯眯道。
“你小子真说着了,我还真不愿你继续在我身边待着了,上回让你考虑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除了云锦,三区四县,你随便挑。”
说来,戴裕彬跟着薛向也有两年了,这在薛向不短的官场生涯中,他戴某人算是薛老三使用最久的一个秘书。
对戴裕彬这个人,薛老三是极看好的,年轻人有思想有文化,谦恭守礼,除了热衷功名,对金钱倒是没多大的兴趣,关键是头脑灵活,肯学习。
再者,这两年,人家戴裕彬鞍前马后的伺候,生生快把他薛老三伺候成了生活低能,这样的情分,又怎让薛老三不替戴裕彬考虑他的前程呢。
早个把月,薛老三就跟戴裕彬吹了风,只是这家伙似乎没听进去,今次,薛老三又讲,戴裕彬才猛然定住,良久,方道,“首长,您真要走了?”
戴裕彬忽然又想到近来,市委大院突然传出自家首长要离开德江的消息。
起初,对这个消息,戴裕彬是嗤之以鼻的,德江的局面才料理清楚,正是自家首长大展拳脚的时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调走,无稽之谈嘛。
可这会儿,薛向忽然再度提到了他工作安排的事儿,似乎那传言要成真事儿了。
因为对秘书的安排,分明就是首长离任的先兆啊。
薛向笑笑,“既然你小子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是的,我在德江的时间进入倒计时了!”
戴裕彬愣住了,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当从薛向口中得到确认,戴裕彬还是难以接受,一时间,嘴巴发苦,喉咙发干,怔怔许久,无以言表。
满脑子浮现的都是,这不短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