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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脸男听了,顿时打消买鼎念头,竖起拇指赞道:“姑娘你忒厉害了!谢谢您了!”说罢往地上淬了一口痰,狠狠看了地毯老板一眼,走了。
地摊老板的脸色已经跟那只斑斓的青铜鼎一样绿了,看到大眼姑娘说得头头是道,又拿她没办法,竖着一根指头指着她说:“好你个小丫头,坏我生意!”
林安然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变化,好心劝大眼姑娘,说:“姑娘,我说你还是别那么多事,人家混口饭吃,这行有他们自己的规矩,咱们过路人不插手为好。打不打眼,吃不吃药,都看他们自己。没这道行,就别来捡漏。”
那姑娘显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见林安然插嘴,正好找到由头,冷冷道:“与你何干,我乐意。”
“行!”林安然赶紧举手,心想我好男不与女斗,说:“我多嘴。”
正说着,又有一个秃顶胖子走了过来,腋下夹着个手包,西装笔挺,仅有的几缕头发滑稽地横跨那颗圆圆又铮亮的大脑袋,像建在太平洋上,横跨美亚大陆的铁索桥。
秃顶胖子一眼就相中摊子上摆着的一个尺把长的兵马俑,这兵马俑黑亮黑亮,雕刻还算精致,造型看起来也蛮不错,是个步兵俑。
“老板,这东西多少钱?”胖子一指兵马俑,问道。
地摊老板见又有生意,不再跟大眼姑娘顶牛,玩变脸一样,瞬间满脸堆笑,说:“我哪是什么老板啊,一看你就知道是做大生意的老板,我是家里出了点急事,把这点家当都拿出来变卖了。”说完,笑意渐渐消失,随着爬上脸的是许多的忧郁。
秃顶胖子听了地毯老板的奉承,很是受用,伸手顺了一把金利来领带,说:“这个兵马俑,多少钱?”
地毯老板竖起拇指,夸道:“老板你有眼光!这是我西安一位故交,当年家里人在兵马俑还未发掘之前,在秦王陵墓附近的村子里收来的,当年我可是用了一大块和田玉籽料才和他换来的,唉,要不是家里遭逢巨变,等钱用,我也舍不得拿出来贱卖了。”
听说是闻名于世的兵马俑附近出土的,秃顶胖子顿时双眼放光,挺着大肚皮艰难地蹲在地上,拿起那只黑不溜秋的兵马俑仔细观赏起来,手不停摸来摸去,像摸着一位美女的胴体一般。
看了半天,秃顶胖子下定决心一样道:“说个价!”
地毯老板终于吸取了前两次教训,这次张开一个巴掌说:“五千!”
秃顶胖子嘴里喃喃自语,说:“嗯,这次上京拿这个东西送给领导,老子的批文可就没问题了。”
说罢就开始掏钱,也不讲价。
地毯老板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大水鱼,喜得心肝都要跳出胸膛来,脸上还得忍住,装得很是舍不得,很忧郁,很凄惶的模样。心想,自己这钱也难挣呀,光说装,就是一门好大的学问。不由暗自嘿嘿两声,就差没笑出来。
没想到,大眼姑娘像跟他死卯作对一样,又插嘴了:“老板,这东西是假的!”
地毯老板的眼里要喷出火来,嘴巴抖动两下,如果张开,肯定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秃顶胖子一怔,从地上站起来,勒在肚皮上的皮带一松,人顿时舒服了,忍不住呼出一口长气,讶道:“啊?”
大眼姑娘可一点没给余地,直接说:“你看看你手是不是都黑了?”
胖子放下兵马俑,展开双掌,一看,果然指间黑乎乎一片,顿时傻了,说:“有啥问题?”
大眼姑娘头头是道说:“兵马俑是陶制,而且刚做出来是彩绘的,只是后来脱色了,怎么会有黑色沾手?”
地毯老板脸和兵马俑一样黑,恶狠狠道:“埋在地下几千年,现在上到地面,脱色再正常不过!”
大眼姑娘又哼一声,说:“老板你就吹吧,兵马俑烧制的时候温度都在上千度,怎么会有陶体脱色的现象?你回家摸摸你们家的陶瓷,都不会脱色对不对?”
胖子一想,大有道理,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临走还不忘对大眼姑娘说了声谢谢。
边上的林安然收起李游鹤的画,装进背包里,心想这回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地毯老板朝路边吆喝了几声,七八个大汉围了过来。
大眼姑娘脸色稍稍白了点,但依旧很镇定,说:“光天化日,你们想干嘛?!”
地摊老板恶狠狠说:“你不给路我走,我就不给路你走!”转身对身边的大汉说:“教训下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一个大汉上来就举手扇耳光,大眼姑娘啊地尖叫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
半天没见动静,睁眼一看,那大汉的手被林安然抓住,动弹不得,表情很是痛苦。
林安然扣着大汉手腕的穴道,对地摊老板说:“老板,我刚买你一副画,你就给点面子嘛,这姑娘是不懂事,我带她走就是。”
地毯老板也看出,林安然不是泛泛之辈,那个大汉在本地是出名的蛮汉,打架从没吃过亏,平常三俩人近不得身,被林安然这么一抓,就痛成这样,想想这年轻人也算主顾,好歹刚关照了一笔生意,还是给点面子算了,于是说:“兄弟,我给你面子,别让我再看到她!”
林安然松开手,拖着大眼姑娘就走,大眼姑娘显然很不愿意,一路吵吵闹闹。路上有人看见了,扭头看着,幸好大眼姑娘知道林安然倒不是要对她怎样,而是在帮她,没大声嚷嚷。
等到了候车大厅外,林安然才松了手,说:“你不要命啦?!”
大眼姑娘揉着手腕,骂道:“胆小鬼!”
其实林安然倒不是打不赢,只是他知道在车站混生活的没几个是省油灯,就像在南路所接触的那些车老板一样,人家一拥而上,自己又要顾着这个姑娘,还真顾不过来。
林安然多少还是有些怜香惜玉,但见大眼姑娘不领情,就说:“行,我胆小,你勇敢,我不管你,你去吧。不过我告诉你,道上的人最恨的就是断人财路,你刚才确实是无理取闹。”
大眼姑娘不服道:“他们是骗人!”
林安然说:“骗人?你想买人家那幅李游鹤的画时候,何曾不是想骗人家?你想几百块就拿下,你我都知道是真迹,你怎么捡漏的时候就没想是骗了地摊那个老板?”
大眼姑娘被他这么一说,一时词穷,嗫嚅半天没说出话。
林安然又说:“买卖古玩,搞收藏,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没这道行玩什么捡漏?不是送上门让漏捡了你么?人家又没强买强卖,你管得着吗?”
大眼姑娘说:“你强词夺理。”
林安然笑了,说:“好,我是强词夺理,你是以理服人?你刚才就是胡搅蛮缠,有种你打电话报警呀,在人家摊子钱挑事算什么?好,你做英雄去吧,我不拦你,不过我告诉你,这些人对付女孩子,最喜欢就是花了你的脸,你如果不怕,尽管去。有事我给你收尸好了,再送你一个大花圈。”
说完转身就走。
大眼姑娘眼睛里哧哧滚落几滴眼泪,忽然一跺脚说:“你欺负人!”
第131章 好一个陈世美
候车大厅外人来人往,大眼姑娘一哭,马上引来观者如潮,许多人在旁边指指点点,都以为这是一对小情侣,男的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让女的哭得一塌糊涂。
林安然天不怕地不怕,却最见不得就是女人哭。
“我说你哭什么哭?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你了,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林安然急了,故意提高声调,让边上人听见,以澄清自己不认识眼前这大眼美女的事实。
然后这年头的人陈世美看多了,对男女之间的纠缠通常不自觉就会往那方面想,林安然这么说,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别人还更同情这大眼姑娘了。
有个上年纪的老头忍不住多嘴道:“姑娘,要帮忙不?我替你报警。”
“小伙子,看你好眉好貌,怎么专门欺负女孩子呀?”
“现在的年轻人呐……”
“是不是搞大了人家肚子了……”
围观群众的闲言碎语越来越离谱了,林安然觉得脑门发凉,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撇下大眼姑娘就往人群外走。
没想到这么一来,倒犯了众怒,顿时群情激奋。为首的大爷一把扯住林安然,说:“小伙子,说清楚再走,不然你走了,人家姑娘怎么办?”
“是啊是啊,姑娘怎么办!”
“就是!想走没那么容易!说清楚了再走。”
林安然算是第一次见识了群众的力量,心里感慨这年头还是好人多呐!没办法只好又退回大眼姑娘身边,拉了她一把说:“你赶紧跟他们说清楚,我没怎么你。”
没想到大眼姑娘一抹眼睛,一脸凄楚说:“你就怎么我了!”
“你……”林安然一口冤气憋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周围群众像发现了新大陆,纷纷自行脑补,对大眼姑娘的话很是满意,更加坚定了打倒现代陈世美的决心,一时间,群情激昂。
“你们看看,说了是他肯定欺负这小姑娘了吧!”
“作孽呀!有了就要了嘛,年纪轻轻没结婚可以结婚嘛!”
“这小子什么地方什么单位的?咱们去他单位告发他乱搞男女关系去!”
……
林安然左右环顾,实在是找不到地方溜了,要是硬闯,又怕伤了这些不明真相的人,说到底还是好心办坏事而已。
找警察!对了,找警察!这个念头在林安然脑海里闪过,马上又被否决了,如果找警察,肯定要到派出所录口供,折腾半天,这火车还二十分钟不到就要开了,如果在这里被耽搁,起码又要等上一夜,京城秦老爷子一大家子人都在等着自己吃饭呢。
越想越烦,林安然又想起了那句话,这年头两种人不能得罪,一种小人,一种是女人。
一恼火,他拽了一把大眼美女,情急之下手重了些,大眼姑娘啊一声尖叫,眼泪抹得更勤了。
这下可不好办,形势顿时有些失控,所有人纷纷越众而出,出言指责,就差没往林安然身上吐口水了。
“嗳——还打人了!还要不要脸了!”
“就是嘛!堂堂男子汉,居然动手打女人,丢他祖宗八代的脸!”
……
林安然气得要命,狠狠盯了一眼身旁的大眼姑娘,只见她抹着眼泪,眼角余光却往林安然和周围偷瞄。
这丫头!真够鸡贼的!想想这么下去还真不是办法,被逼急的林安然,忽然灵机一动,一个念头脑海里一闪而过,顿时差点笑了起来。
他一手将大眼美女搂在怀里,然后来了个熊抱,没等她反应过来,伸出嘴儿就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很自责道:“各位大爷大娘大叔大婶哥们姐们,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我该死。”
说完腾出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耳光,又说:“都是我没用,赚不到钱。和她到特区打工两年了,又不小心让她怀上了,本想去她家求婚,没想她父母又没答应。到了这里就和她急了,想不要这孩子了。现在你们一骂,我清醒了。再穷不能穷老婆,再苦不能怨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我决定带她先回我老家,把事儿给办了,把儿子生出来,再努力挣钱,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