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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春开了门,看到刘小建,表情显得有些惊讶。
自从上次在镇海宫,刘小建软硬兼施给林安然摆了一桌鸿门宴之后,曾春忽然意识到,刘小建此人绝对不可深交。
曾春是个聪明人,从前之所以和刘小建走得近,无非是通过这层关系接近刘大同,如今自己已经是公安局长了,在层次上已经可以直接和刘大同打交道,刘小建这头只要不得罪,维持现状即可。
最让他担心的是,刘小建竟然敢对林安然下手。林安然是什么人,曾春太清楚不过,这人年纪虽轻,但是前途无量,人又极其聪明,背后还有秦家的势力,断然不可小觑。
曾春也利用过林安然,一次是白老实的案子,曾春暗中通风报信给林安然,借林安然的手除掉了时任开发区分局局长,自己登上了局长的宝座;第二次是林安然在城关县的时候,借林安然的力量截下了司徒洋的一批走私香烟,迫使司徒洋和刘小建合作。
不过这两次虽然得手,曾春却明白,如果不是林安然本身就想把这俩将事给办了,对自己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自己也难以得逞。
曾春对林安然的感情十分复杂,既欣赏,又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他却不想招惹林安然,免得自己惹上一身骚。
所以自从镇海宫一事之后,他故意疏远了刘小建,此次忽然看到这位市长公子登门拜访,难免会有些惊讶。
“曾局,怎么忙成这样?”刘小建看着睡眼惺忪的曾春,一边把门关上,一边笑嘻嘻说道。
曾春揉着双眼,在沙发上坐下,道:“这两天太忙了,累得很,偷空睡一会。坐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刘小建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我听说,贺关现在关在你们市局的看守所里,归你管了。”
曾春警惕道:“什么归我管,他是归中纪委工作组管,我充其量就是个看门的,守守大门而已。”
刘小建这个话题引起了曾春的警觉,曾春故意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显然想封住刘小建往下再说的口。
可刘小建却不依不饶,呵呵一笑又道:“守大门的可都是实权派,你看市委市政府那里守大门的几个,那感觉,比我家老爷子的权力还大。”
曾春却没跟着笑,看了刘小建一眼,说:“你有事吗?”
刘小建道:“也没什么事,我就想让手下的小兄弟去看看贺关,所以就来求求你这个大局长了。”
曾春给刘小建倒了杯水,递给他之后,正色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工作组还在滨海市住着,到处风头火势,你却往枪口上撞?”
刘小建接过杯子,皮笑肉不笑道:“谁让我和贺关是朋友呢?朋友嘛,就是要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不是?”
曾春重新坐回沙发上,靠着椅背,看着天花板,说:“这我可做不到。”
刘小建呷了一口水,放下杯子说:“如果让我的人去看贺关会让你为难,要不这样……”
他看着依旧在望着天花板的曾春说:“就劳您的大驾,亲自去看看他。”
曾春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看着刘小建道:“是传话呢?还是送东西呢?”
刘小建阴测测笑着,颇有深意地举起自己的手,在嘴巴上轻轻合拢了一下,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最好让他……永远闭嘴……”
曾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色刷一下变了,他走到办公室的门旁,一手拉开门,指指外头走廊道:“你走吧,今天这次谈话,就当不存在。”
刘小建走到门口,将门关上,站在门边道:“曾局,我知道这事的份量。我能跟你说出来,就没把你当外人。说白了,你也知道,这事跟我有关系。如果贺新年把不住嘴,我就一身麻烦,我家老头子也一身麻烦。就连马副市长,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这么一来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曾春知道刘小建话中含义,说的是这事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刘大同一派的势力干部会被连根拔起,曾春作为这一派里的人,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刘小建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当上局长了,想当个平安官。不过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工作组一天不走,贺新年的事情一天没解决,恐怕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想下,当年公安扣押的走私货,有多少是经过我手里的鼎丰行完成拍卖的?那些所谓的治安基金里头有多少猫腻?真查起来,你也不会落好。”
曾春冷着脸道:“你这是威胁我吗?”
刘小建笑了笑道:“不敢。你是公安局长,我一介平民,哪敢威胁你。只是提醒你,这么多年,我们家老头子和马副市长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当年公安局长的位置外面也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不是没人想坐,也不是没人眼热,最后为什么轮得上你了?老头子现在也快退休了,当一届之后最好的结果就上省里混个闲置,你难道要看着他临退休了还不得善终?”
刘小建打起了感情牌,曾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事实上,这么多年他一路青云,背后的确离不开刘大同的关照。
刘小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曾局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光看你对老母亲那份孝顺就能看出来,我刘小建也是佩服。你放心,这事之后,我刘小建不会再找你办事,你和我刘家之间算是扯平了。”
“我走了,你自己考虑考虑,不过不要拖太久,万一贺新年顶不住,什么都迟了。”
第610章 画饼
刘小建走后,曾春虚脱了一样靠在椅子里。贺新年赃款被查到,这意味着整个案子已经被找到了突破口,中纪委工作组的人不是平庸之徒,恐怕不消一个礼拜,贺新年就顶不住要开口。
其后果正如刘小建说的那样,整个刘大同派系的势力恐怕会被掀一个底朝天。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种事情一旦查起来,就不单纯是受贿放私那么简单了。当官最怕就是出事,一出事就拔出萝卜带出泥,大家屁股上都有屎,谁也不比谁干净。
摆在自己眼前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趁自己还没彻底搅合进去的时候断了和刘大同之间的联系,暗中找林安然抛出橄榄枝。
这条路的好处是输少当赢。虽然自己在任开发区分局长时候和刘小建的鼎丰拍卖行之间存在一些暗箱操作,也算是替刘小建的走私活动打了掩护,可一分钱利都没装进自己口袋,全用在了公家事上。例如为开发区分局建宿舍、增加警用装备、补贴干警加班费用等等。
这是当年曾春赢取口碑和政绩的一种手段,至于和刘小建之间的吃吃喝喝,那些事情只能算是操守问题,没现金进口袋就不算违法。
不过,这么做也不代表可以完全撇清关系。即便自己没犯罪,可终归是违规,恐怕这市公安局局长的宝座就得让出来了,不说引咎辞职,最起码也会被闲置。
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孤注一掷,把筹码都押在刘大同身上。其实说得准确一点,是把筹码押在赵奎和邬士林的身上。目前南海省官场的情况十分微妙,省里两位一二把手暗中角力,下面地市的领导暗中站队。
虽然目前来看,贺新年被抓住了把柄,情况似乎对刘大同很不利,但是反观宁远的日子,也不好过。最近关于宁远的谣言是一个接着一个,从受贿到个人作风问题皆有。
最关键的消息是,据说宁远到省里见叶文高,本来约好了,却临时拒之门外。这一点已经表明原本是叶文高爱将的宁远如今已经坐了冷板凳,恐怕在书记宝座上待不长,之后滨海市的官场势力格局恐怕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这时候只要帮了刘大同一把,等宁远离开滨海市,书记一职无疑是刘大同的囊中之物,论功行赏,自己肯定是居头功。
曾春并非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刘小建的感情牌固然打得动人,但绝非自己决定选择的要素。
斟酌了一阵,马海文的电话打了进来。
“啊,是老马啊,有事吗?”曾春暗想,这电话吃不打早不打,刘小建前脚跟才走,这头电话就进来了,恐怕是刘小建和马海文之间早就通过气,对贺新年一事达成了共识。
在电话里,马海文开口就说:“曾局吗?是这样的,我刚到了刘市长这里汇报工作,谈起了你,他听说你昨晚指挥行动搞了个通宵,很关心你,就让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曾春知道这只是托词,刘大同真关心自己,亲自打电话也不是什么丢份子的事情,恐怕关键的话还在后头,于是说:“替我谢谢刘市长的关心。”
马海文说:“我听说,小建刚才去了你办公室?”
曾春答道:“对,刚走。”
马海文说:“贺新年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曾春心里暗道,果然是好戏在后头,这下子总算是进了正题,于是不动声色道:“听说了,让人感到挺震惊的。”
其实一直以来,曾春都知道自己的副手吴永盛在为马海文办事,恐怕一直以来监视着工作组行动的就是吴永盛在市局里的亲信。
马海文说:“现在这事闹得有些复杂,你也知道小建这事的关系,如果贺新年顶不住,咬出了他知道的一些事,恐怕会牵连到小建,况且我当时在开发区工作的时候,和他们海关也没少打关系,很多时候为了一些工作,也去托过贺关办事,只怕连我都会很麻烦。”
曾春屏气听着,不答话,暗自琢磨着。这个电话打得相当的微妙,马海文一开口就强调自己是在刘大同的办公室里,用的却是手机和自己谈贺新年的案子。可见刘大同对这事也是采取默认的态度,现在等于是逼着自己做选择了,如果自己还是一口拒绝,恐怕马上就会站在刘大同和马海文的对立面上。
更为微妙的是,刘大同办公室里有座机,马海文却用手机。曾春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刘大同的主意,这种做法哪怕将来出了什么事,刘大同也能推得干干净净,毕竟不是用自己办公室电话打出去的,无凭无据,就算马海文单方面咬住他不放,也奈他若何。
马海文见曾春不答话,继续道:“要说的,我也不嗦了,小建估计也同你说得清清楚楚。我只想说,咱们是一起从开发区出来的,多年感情,可以说是情同兄弟了。做兄弟的也不是非要你舍身炸碉堡,大路千条,你自己选。我只不过是跟你商量商量,挑一条合适走。”
曾春依旧没有说话。
马海文叹了口气,道:“走不通,也就算了,咱俩啊,还是兄弟。噢,对了,刘市长还说,后天咱们滨海市的老书记赵副省长回来滨海视察工作,他想找个时间私下同你一起去见见赵副省长,为你引荐一下。”
“老马,你就带我再次谢谢刘市长。”曾春顿时浑身一震,咬咬牙说:“贺新年的事情你容我想想……”
马海文见目的已达到,见好就收,于是笑道:“好,晚上有空你可以来找我,咱俩好好喝喝酒。”
放下电话,曾春心绪纷乱。如果说刘小建走之后,他还算能够冷静地衡量两个选择之间的得失,那么现在,他的天平已经发生了倾斜。
马海文方才最后一番话份量很重。
赵奎在曾春提拔到市局之后没多久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