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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眉头一皱,肩头微震,说道:“大人,你的意思是……按理说,如果寻常人经历此事,应该会肝肠寸断,或者,想方设法营救……不过,也许柳楼主是商场大贾,又或者他认为柳藏川是罪应至此,所以才……”
我伸手摸摸嘴唇,嘟起来了,最近很好,没有干裂,浮羽果然很有几把刷子,如果可能,真的很想永远留下他……呃,可是他明天就要走了。
我想得出神,听展昭叫:“大人?”
我反应过来,说道:“啊……我一时想到别处去了……嗯,嗯。话归正题,那个,我只是想,假如柳楼主真的是有财有势的话,如果亲生子受难,照一般人的心理不管是不是罪有应得,是不是真的凶手,都应该悲愤莫名肝肠寸断吧……而且据我所知,柳楼主虽然只是壮年,却没有其他妾室,竟只有柳藏川一个独生子……他又那么有钱,按理说应该是会动用一些关系或者花大手笔上下疏通一番……呃,我不是说理该如此的,我只是说按照常理测度……咳,展大人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嘛……”
我有些羞愧低头,从上到下偷窥展昭。
展昭竟微微一笑,灯光中艳光无双,说道:“抱歉,展某并不是质疑大人所说,而是……觉得大人你说得对。”
“啊,是吧。”我精神振奋起来,说道,“展大人你也这么想?”
展昭轻轻点了点头:“事实上我的心底的确曾有点疑惑的,只不过……这件案子牵扯太大,而且……事关陆兄,所以一时也没有向这方面多想。可是,大人,有没有可能是柳朝羽因为这件案子牵扯了很多权势大的官员,所以不敢造次?”
我哼哼两声,说道:“要是我的儿子被判了死刑,我就算是倾尽所有也是要拼一拼救他一命的……才不管那许多。”
展昭又是一笑,竟摇了摇头,似无奈唤我:“大人……”
我忽然突发奇想:“那展大人呢,若是展大人的儿子像是柳藏川一样做了错事,展大人你救还是不救?”
展昭一怔之下,一脸啼笑皆非,我却越发专注看他。
被我目光所罩,展昭微微低头,伸手略挡了挡嘴角,才又说:“展昭还没有……咳,无法亲身经历的事,所以……无法想象。”
我点了点头,说道:“也是……我也没有儿子,那么……假如是清雅的话……”
不由自主说出了“清雅”二字,我一时之间头发也似要竖起来,不知为何,有些森森然的感觉,赶紧住了嘴。
不料展昭却抓住我不放:“大人说是清雅公子?”
我咳嗽一声,不言语,指望展昭自动失忆。
汴京城,卧虎藏龙 75 长夜漫漫人不寐
我轻轻咳嗽,不言语,指望展昭自动失忆。
不料这个人却不是个好蒙混过关的主儿,追着我狂咬:“大人你说,假如是清雅公子的话,你会如何?这番却是设身处地的了。”
他忽然双眼如镜,盯着我一刻也不转开。
此刻窗外寒风飒飒,屋内灯光昏暗,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哼,若是情人之间的脉脉含情该多应景。
浪费浪费,这般良才美质,这般良辰美景。
我张口结舌,想了片刻,才说:“你真的想知道呀?”
展昭说道:“展某的确很想知道。”
眼光烁烁的,让我很想掐他一把。
无奈,我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横,说道:“若要是清雅犯事……我也必定豁出一切也要救他安危,然后,带着他远走高飞……我……无法想象他会……”
将手指塞入嘴里,恨恨地咬着,天,这可真是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什么我扯来扯去,会扯到清雅身上,真是触霉头……偏偏又被展昭捉住追问,我不要说不要说……想象就觉得不爽啊。
不敢想。
“大人是宁肯为了清雅公子而跟王法相抗衡了?”展昭问。
他真的很会挑话呢,一下子就能总结出精华部分。
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我咬着手指头,含恨带怒斜睨了他一眼,哼哼,反正清雅无事,说说又何妨,将胸口一挺,说道:“不错!”
也不管他会否鄙视我,我心头就是这么想的么。
却不料,展昭说道:“……未发生的事情,也做不得数。”
我一呆,咦,他这是在为我开脱么?展昭,一个正义的代名词,邪气不亲的灭罪先锋,居然没有大义凛然的批评我的尚未达成之徇私枉法!
我该说这就是近墨者黑么?偷偷地想。
我讪笑着,展昭却又说:“说起清雅公子,大人,不知大人对于今日……浮羽先生说的那一番话有何感想?”
来了,又来了!
我呆住,不想碰什么就会撞上什么,咦,究竟是怎样从一本正经的案情讨论转移到清雅身上的?我又反思,我是不是跟展昭太热络了,相比较一开始相遇时候,此人冷面甩给我的下马威,简直当我是危险菌类,看也不多看一眼。
而此时此刻,他怎么敢跟我讨论这样的问题,说到我的小弟,哼,这可是亲戚间才可有的话题吧,展昭展昭,你莫非是想跟我更进一步么?
……转念想,在展昭眼里我还是男儿身份,就算展昭想跟我再进一步又是怎样,靠,难不成是拜把子么?
“这个,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懂,也许,浮羽先生是在教导清雅吧,都是些哲理性的话啊。”我感叹。
只好说浮羽先生乃是世外高人,经常会做些我们凡俗之人无法理解的高深举止,来搪塞展昭。
这种话自己也不信,可知他这样聪明之人自也不会轻信。
“展大人你说是不是……”我说着说着,眼睛也不敢对上他的,只看向别处。
“嗯……我也不懂,不过,”展昭沉吟片刻,说道:“我只是怀疑,白玉堂好像很是针对清雅公子。”
那是了……
白玉堂先前并不怎么留心清雅,忽然态度转变,定是浮羽对他说了什么。
酒席上虽然看似不经意,其实我都在观望他们两个。
白玉堂的脸色变化那是一阵一阵的。
浮羽那个枕边风吹得非常犀利见效。
虽然不知他们说些什么。
那个看似散仙画中人一般的家伙,不可轻视啊……往往是这种看似小白兔的家伙,越是杀人不见血。
只是我一叶障目没察觉,看似小白兔的,不止一只。
“白少侠性情奇特,咳,自也会有些常人不懂的举止……那个,说起白少侠来,采花贼的案子已经结了,刑部接到公文了么?”
庆幸可以有个话题转移一下。果然展昭回答:“已经收到,给各县衙的结案通知也已经发出去,白玉堂的污名可以洗清。”
“那就好了。”我笑了笑,双手轻轻一拍,才重新看向展昭,“省的我见到他便觉得有愧,嗯,他们明天也便要走了。”
“大人觉得无碍了么?”展昭问道。
“嗯,无事了。”我伸手,轻轻地揉了揉眼睛,说道,“浮羽先生还真是医术精湛,我还以为他是老人家,真没想到竟然如此年青。”
“的确是个出色的人。”展照亦一笑,想是想到我的乌龙糗事。
我看他灯光中微笑粲然,似暖玉耀耀生光,心头摇摆似风中春草。
“那个,展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
“大人想问什么?”
“嗯……”我伸手摸腮,顺便轻轻捏了一把,微疼,证明这还不是梦,那,清醒的现在,谈论梦境,是不是像疯了……“展大人,我只是随便问一问,大人知道的话可以跟我一讲,不知的话就当我是发梦好了。”
展昭轻笑:“大人只管说就是了,何必这么多顾忌。”
美,美
真想直接求婚算了。
自拍。
我只觉得脸上烧烧,也许是方才被自己捏的,咳嗽了一声,才问:“我想请教展大人……可知……咳,这江湖之中,有个西灵宫……或者西陵宫,什么什么的地方?”
展昭脸上的笑容刹那收敛,双眉却蹙起。
我眨眨眼:“展大人没听说过么?”
展昭直直地看着我,看的我脸红耳赤,喉咙发痒,很不自在,别过头去,说:“若是没听说过,也就罢了。”
心头反而一阵轻松。
“不知大人人哪里得知这名字?”展昭问道。
我仰头看向屋顶,怎么回答?说是从梦中得知?在他心目中我的形象虽然已经崩坏,但潜意识中还想挽救一些的。
“我只是……偶然曾听人说过。”转头对上他的目光,见他略怔的神色,知道对于我这句话,他肯定也是不会相信的。
有些惭愧,可是我却不能说出实情。
只是展昭的反应未免古怪。
我心头一动,又问:“莫非真的有这个地方?”心头好奇起来。
展昭看了我许久,才略垂下眼皮,说道:“据展某所知,是的确有这个地方的。”
“哦?不知是什么地方?某个王公贵族的府邸?凤子龙孙的行宫?或者是名山大川,灵验的寺庙之类?”我开始乱猜。
展昭嘴角一挑,重新看几我:“都不是。”
我半张开嘴:“那是什么地方?”
展昭看着我,沉声缓缓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曾听人说起,那是江湖之中第一神秘教派,莲华圣教教主练绮红居住的地方。”
“练……”我耳朵竖起,“展大人你说……这个教派的教主姓……练?”
“不错。”展昭望着我,“怎么了大人?”
我伸手揉住太阳穴,低声呻吟:“好……好好,西灵宫是真的,居然还有个姓练的教主,精彩精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练无双”又是什么人?
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名字,太阳穴就突突乱跳,半边脑袋巨疼。
我正想开口,询问展昭可听说过“练无双”这个名字,一时之间却碍于头疼欲裂,只好缓缓吸气。
展昭见我不对,上前一步,挽住我的胳膊:“大人你怎么了?”
我伸手,搭在展昭胳膊上,正想要说话,外面忽然有人叫道:“凤宁欢,你快点出来看!”
我跟展昭各是一惊,这声音却是白玉堂的。
如此夜晚,他竟还没有睡么?
我一抬头,对上展昭近在咫尺的脸,一双眼睛却仍旧关切着我,呀,没注意他居然离我如此的近,羞!
这人怕我有什么闪失,靠在桌子边上一手握住我胳膊一手如护卫般拢着我的肩头,只是没有落下来,更加上外面白玉堂忽然到来,展昭下意识间想保护我,一手贴我背上,一手握剑霍然挺身向外看,英气逼人。
此时白玉堂嚷了一声,声音刚落人也跟着跃了进来,白衣一闪人抬头看向这边:“凤宁欢……”蓦地住嘴,看看展昭,又看看我。
展昭收手,闪身站到一边去,我才开口:“白少侠,这么晚了不睡,怎么……”
白玉堂的脸上露出烦恼的表情,冷冷说道:“你当我喜欢不睡出来游荡,自然有事……你快点出来!”他不悦地说。
展昭见他态度恶劣,说道:“白玉堂,你夜晚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叫大人出去,想要做什么?”
白玉堂眉头一皱,说道:“展昭,她又不是三岁孩儿,你难道还怕我把她拐走么?我倒是觉得怪了,你不是开封府的人么,这么晚,却跟他……在干什么?”
我听他的话中有话,想必是看到刚才我跟展昭靠得太近,导致胡思乱想。展昭是正人君子,不知我的真正身份,自不会特意避嫌。
急忙起身:“我跟展大人方才讨论案情,不知白少侠叫我何事?”
“哼!”白玉堂一声冷哼,不知对于我这种说法接受与否,只说,“你快些出来看,小心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晚了就来不及了?”我好奇心大作,起身向着白玉堂身边匆匆走去,展昭见我动作,便也跟在后头。
正走到白玉堂跟前,他转身向外,脚迈出门槛,说道:“哼,还不是你那位宝贝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