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知道,自然知道。”一刹那差点热泪涌涌,“地上凉,上来。”
轻轻扶扶他,清雅乖觉,动了动,坐在了床边上,我回身摸索着。
“不如,我们偷偷地逃走吧。”他在我的耳边,极其小声的说。
“啊?”
“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你愿意吗?”
“我……我当然愿意。”
“现在可以吗?”
“现在?”现在?我倒是想立刻插翅离开,可是……双眼如此不便,清雅的身体又不好,两个人逃到哪里去才能平安过活?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难道要就此拖累了他?
“等……过两天,好不好?”我这样一犹豫,回答。
“过两天……”他茫然重复着,最后说,“既然你如此说,好吧。”
我似乎听出他话语中的一点不甘不愿,但是,又能如何?清雅任性,总不成我也跟着如此,我必须想的更多更清楚,更顾全大局……起码,要眼睛复明或者他身体强健起来。
却不料,这个决定,会让我追悔莫及。
当时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然后一帆急过,岸边那招手之人,便永远错过,就算你逆水而上,再兜回去,在那一截水上曾经等候着你的人,早就不再。
有些事情,是一去再不回头的。
无论你如何凭吊哭天抢地都好。
地上“喵呜”一声,有小东西“拖”地一声跳上来,软软的落在被子上,惊了我一跳。
“是……”
“是你捡回来的小猫。”清雅低低笑,“下去,下去!”
“别赶走它。”我伸手拽住他的手腕,“让它留在这里吧。”
“你真是……”清雅叹了一声。
“怎么了?”我不经意问。
“你知道……你以前,很讨厌这些的。”清雅忽然说。
我一呆,手指正在摸着小猫柔软的毛,隐约听它咕噜咕噜发出舒服的声音,听到清雅这么说,却好像有人重重地打了我的头一下,以前的伤,又疼了起来。
“你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嘛。”半晌,我笑笑,说道。
清雅答应一声:“是啊,人都是会变的。”
“咕噜……”小猫也发一声。
是,人都是会变的。赌书消得泼茶香,当初只道是寻常,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
安叻侯果然是信守诺言。
下午时候,亲自登门,并且带来名医若干。
如临大敌,我戒备起来。
没办法,只好尽力推脱。
他不是别人,是老虎,咬人一口就死。他带来的这些御医名医,不是“妙手仁心”一二三里的帅男配,是狗熊猎狗大灰狼,若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咬住我,咬的半死再让他动手,可就糟糕。
安叻侯亲切慰问:“怎样宁欢,瞧你的面色不大好,别是又恶化了吧?”
我猛咳嗽,抬起衣袖掩面,哑声说道:“回侯爷,多谢侯爷关怀,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浑身不适,头疼脑热的很,像是染了什么恶疾,为了安全起见,侯爷还是勿要同宁欢一起,万一传染了就不好了。”
一言既出,群医也有些惊恐低语,小侯爷旁边的侍从更是变了声,提调子怒然说道:“传染的恶疾?怎么不早说?”
又急忙提议说道:“侯爷,还是先出外为好?”
我心头略略得意:怕了吧,还不赶紧滚出去?
“怕什么?”那人却说道,“本侯只是随口说说面色差而已,你倒是爬得顺溜,是不是什么恶疾你说了不算,让大夫见了才是。”
他真是一不怕死二不怕苦。
我咬牙,却急忙推脱:“万万不可,正是无法确定,所以不能冒险,万一将各位大夫也传染了,岂不是罪过?为了宁欢一人,不值得如此。”
我可真是善良又替人着想,老天实在该弄点中大奖之类的项目表。
各位大夫恐怕也已经感激涕零。
大奖没有,打击毫不客气而来。
安叻侯竟怒:“那怎么成,本侯辛苦选出来的名医,难道无法派上用场?都给本侯看仔细,本侯不管是恶疾也好什么也好,治不好的话,让你们人头落地!”
吓,人头落地,我的“恶疾”跟这个相比,可是小巫见大巫,果然安叻侯乃是狠人,我自叹不如啊。
这一恐吓,群医束手无策,眼看就要奋勇向前将我围住。
我见一计不成,急忙退一步:
“且慢,侯爷,宁欢知道侯爷一片爱护之心,宁欢则能不感恩图报?反而害了侯爷就心头不安了……”心底哇哇开吐,强忍着说,“所以,宁欢有个两全之策,第一,请侯爷移驾外面等候,好让各位大夫安心诊病;第二,……古人云望闻问切,不如就先让各位大夫用第一决来一探下官究竟。”
听我这么说,小侯爷倒是没什么异议:“嗯……说的倒也是有几分道理,如此,就先照你所说的吧。”
他倒也利落,这才大大方方离开。
我心头只想:哼,我看倒不是我说的有几分道理,而是那马屁拍的有几分道理吧。
不管如何,这个人离开了就好。
屋子内只剩下了几个大夫,我便将声音放得柔和,说道:“宁欢不忍心连累各位,所以才想出这折中之法,有劳各位大人,随意将宁欢看上一看,就先开几副调理进补的药出来喝着就是。”
众人见不用接触我这高危人群,自然高兴,闻言齐声称善,但是仍旧有人忧心忡忡,很有先见之明道:“可是侯爷命我等要将凤大人治好,不然的话……”
此话移除,亦有不少人表示担忧之心。
我不慌不忙,微笑说道:“不瞒各位,宁欢倒是不担心这个,快则一日,满则三天,会有一位故友带一人来替宁欢医治,所以,各位大人只需要向小侯爷报喜不报忧,撑过这几天,自然有人接手,到时候各位就自可以平安无事散去。”
“啊……原来如此,只是,大人可知道那人是谁,有把握将大人的眼睛治好么?”
“各位可听说天下第一神医……钟先生?”
“不太听说过。”
我心头一惊:啊,这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莫不是白玉堂自己吹嘘出来的?不然,这些人都是医疗界的妙手达人,怎会听不到自己的业界之中的佼佼者之名头?
我这边心头没底,这些大夫也觉得不安。有人说:“恕老朽多嘴,老朽看凤大人印堂暗红,双唇泛赤,似是心病之兆。”
我皱了皱眉,笑说:“人人都有几分心病,倒也没什么吧。”
又有人说:“我也是如此觉得,大人,心病之说,不可轻忽,不知大人的眼睛是因何失明的?”
“是偶尔跌倒,醒来后便看不到了。”
“原来是摔倒了,可是跌伤了头么?”
“正是。”此刻后脑勺还隐隐做疼,唉,白玉堂,若老娘一辈子看不到,你可会负责一辈子么?以你那飞扬跳脱纵横不羁的个性,要怎么才能赖住你。
“可否让在下看看?”有人说。
“呃……”我沉吟。
那人说完,才响起我最初的恶疾之说,也正在暗暗后悔,我想了想,问:“伤的倒是不重,各位知道是怎样伤到的,可有疏通的法子?”
“容我们商议。”屋子内一片窃窃私语声音。
我竖起耳朵听,听他们似乎在商量用什么药好,说着说着,有个声说道:“啊!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你说那位天下第一神医钟先生,会不会是那个人?”
“哪个?”
“就是那个……立誓从不出山的……传说他已经仙逝了啊。”
“啊,你的意思是那个人?”
“就是就是。”
现场忽然一片超然安静。
汴京城,卧虎藏龙 68 老夫聊发少年狂
只有感觉喘息声渐大,且沉重。
好似气压忽然增大,压下来,众人不胜负荷,像老牛鼓鼻,几乎可喷出白色的气来。
我茫然等候。
“请问凤大人,你提到的那个天下第一神医钟先生,他……可是年逾古稀的老者?”
“啊……这个我不曾见过。”
“那请教他可是上道下静?别号浮羽先生的?”
“啊……这个我仍旧不太听过。”
我自己也忍不住惭愧起来,白玉堂白玉堂,你若是吹牛不打紧,连累我面上无光,那人的消息也不多透露一些,让我如今一问三不知,在这群先生面前交白卷。
我几乎要伸双手投降。
却听那人小心翼翼问道:“那不知大人可知道,这位钟先生,他……住在哪里?”
近十个人几乎是二十只耳朵,竖起来听我的答案。
我听了这个问题,却忍不住张开嘴来:“哈,这个我知道。”
我依稀,仿佛,好像大概是听白玉堂跟他的小厮说过的吧……
我想。
众人大喜,齐齐问道:“凤大人请讲?”
我张口,却嘶嘶吸了口冷气,又停住。
这模样仿佛是吃东西太急了,却忽然被噎到,而且是噎的没了气的那种。
“凤大人?”大伙儿的求知欲却越发旺盛,我虽看不到,却也知道,这帮人是恨不得扑上来撬开我的嘴。
“这个,我好像是听的过,的确是有印象的吧……似乎是某个……谷?”我讪讪地,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啊……”
“唉……”
“不是吧,果然不会是那位……”
无限失望的声音响起。
连累我的士气也不高涨,心情很不爽,至于要如此么?
可恨,我明明有听过的,什么地方呢,当时隐约掠过耳边,还是心底腹诽过来的,应该不是个难记的名字吧,大概越是平凡越是印象不深刻。
一时之间想捶自己的脑袋。
这帮庸医,从我的嘴里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便不再理会我,一个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似乎在商量能够毒死我的方子。
我才不理会他们,低着头只管想,我向来自栩博闻强记的……几十年过去的一个旧闻还会深深印在脑中,如今却忽然记忆里衰退,莫非是老之将至了么?
可恶,我才不是!
脑中一闪,有灵光浮动。
“哦哦哦……”我大叫起来。
众人重新安静。有人问:“大人可是不舒服?”
“非也。”我得意摇摇头,“那地方我记起来了,我的朋友说,钟先生他住在碧云山,哈,真是很好笑的名字。”
捂住嘴偷乐,其中玄机不足为外人道。
“嘶……”
“啊……”
“苍天,大地……祖宗……”
又是一片到吸冷气的声音跟惊叹。
我的眼皮在跳。
有人喜极而泣:“有生之年若真的能见到浮羽先生出山,真是祖宗显灵也不为过。”
“若真的有如此机缘能一见浮羽先生真颜,此生也不枉了。”
更有甚者:“呜呜……呜呜呜……多谢凤大人!”
闹成一团,众生相十分热闹。
我盘膝笑眯眯听着,只觉得先前闹得剧烈的头疼也轻了不少,不枉我绞尽脑汁弄死几百个脑细胞才想到“碧云”这么有才。
另一方面想,白玉堂果然是个人才,从这帮太医啊名医之类的反应来看,那位“富裕”还是“腹语”先生的,好像真的有那么两把刷子啊。
哈哈哈……如不是一直告诫自己淡定,我真要大笑出声。
悬了数天的心,一切困难不成困难。
只要我复明,不用给我杠杆,我也会将地球撬飞……
我意气风发意气洋洋笑眯眯听着众人感恩戴德,众人感激涕零,众人唧唧歪歪在说个不停。
大概是群众们的兴致太高了一些,有人已经很有先见之明的开始商量给富裕先生弄个欢迎会之类的……
声音吵吵嚷嚷,恐怕远在碧云山的富裕先生也会觉得耳根发痒吧。
一帮老不修,老夫聊发少年狂么,也不再管我这个半死不活的病者,说的热闹的很,可以想象茶水横飞老脸们通红唾沫飞舞的情形。
正在一发不可收拾,老人们走火入魔之际,外头急匆匆有人冲进来:“为什么这么吵,有人在哭?发生什么事,凤宁欢你……”
是安乐侯。
各位太医们从梦境坠落现实,立刻一个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