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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想了想,也是,南侠虽然名满天下,只不过清雅自小多病,又住在偏远县城,消息闭塞,也无人对他讲这些事情,就是我来了之后,也只带他出街过一次,生怕累到了他,他也是个爱安静的孩子,整日里呆在家里,都不吵不嚷,虽然是个多病之身,却难得的性格乖巧,让我很是放心。
我想,这一趟去大宋的国都,没准真的会遇上一些我意料之外的人,是时候给清雅普及一些“江湖传闻”知识了。
我说道:“也难怪你不知道,方才我问那两人,他们说的,却是个跟南侠展昭息息相关的人。”
清雅说道:“我听你们说什么案子……难道又有人犯案么?”
我点点头,深思手:“这件事情说来很是古怪,以我所知,那个人不像是会做下那种事的……可是为什么?”想到白玉堂,忍不住又觉得心胸闷痛,天啊,我少女的玻璃心啊……
“姐姐,那个人是谁?”
我解释说道:“那个据说是犯案的人,叫做白玉堂,是陷空岛五鼠之一,有名的江湖少侠啊。”不由地又是怅惘非常。
清雅问道:“姐姐,难道你认识他?”
我急忙否认:“我从未见过他,只是听闻而已。”
清雅看着我,说道:“可是你方才的表情,倒似乎带着遗憾。”
我苦笑:“我是杞人忧天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
说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在惊愕,白玉堂不是能作出那种事情的人来,这……真真跟我以前所听所闻有所不同,清雅,你说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我却是不知道的,姐姐,难道你想插手这件案子?”清雅问。
我哈哈一笑:“现如今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敢去多管闲事?”
清雅似是累了,慢慢地歪身靠在床边,说道:“只不过姐姐你先前都不曾跟我说过这些,什么南侠……老鼠,不过我看姐姐你好似十分关心那人……”有些沉吟地看着我。
我心头一跳,也是……我是他的姐姐,自小相依为命,虽然最近我出衙门公干,可是要说起那些江湖之事,若真的懂得那么透彻,也未免古怪。也幸亏是清雅了解我的苦衷,知道我是为了养家所以才逼不得已入衙门的,若是给其他人知道我是女扮男装,恐怕也会引为惊世骇俗之举。但是我也不能太过放肆,免得清雅也疑心就不好了。
“嗯……我闲来无事,听衙役们说起来的,是以有些好奇。”微笑看着他回答。
清雅这才点了点头:“原来是如此。”忽然打了个哈欠,说道:“不如,我们睡吧。”
我看他有些懒懒的样子,自来他不曾出门的,今日行了这么长原路,虽然说是乘坐马车,到底是一路颠簸,点了点头,说:“好的,早些休息。”
自己转过身子,看了看脸盆之中还有水,粗略地洗了洗脸,只是在客栈之中不甚方便,一切只能从简。擦干了脸,回到了床边上,清雅已经躺好了,说道:“姐姐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外面吧。”
清雅答应了一声,向内靠了靠,忽然之间又停住,说:“你睡觉不老实,这张床小,你睡外面,怕是要跌下去的,不如睡里面吧,有我护着,怎样也是跌不到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看着他认真的双眼,脸上却呼呼发热:他怎么知道我睡觉不老实,难道说上一次的荒唐无状,被他发觉了?
16 缠人时的美少年
更新时间2010121 23:23:25 字数:3260
清雅睡在床的外侧,我紧贴着墙板侧卧在里面。
桌上的油灯还在闪着,灯光并不强烈,从爬上床开始就一直侧面躺着,整个人快要僵硬了,身边的清雅自始至终也未曾动过,呼吸静而均匀,想必已经睡着。
心头乱乱的,不知为何睡不着,想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去,摸了摸枕头旁边的小包袱,我的一点家当便放在里面,除了几贯钱,一个冻得很硬了的馒头,还有的便是我那本《聊斋志异》,摸索了一会儿,终于将书摸了出来,借着灯光翻看了几眼,忽然感觉人在宋朝,这样一个油灯幽暗光芒忽闪忽闪的夜晚,读这些鬼鬼怪怪,有些怕人,于是匆匆地又合上书,塞进了包袱里去。
一想之下,便想多了,联想力发挥,生怕一转眼跟前多一个黑漆漆的鬼来,幸亏身边还有个活生生的人,清雅躺在旁边,睡得四平八稳。
我偷偷地转过头去,看他一眼,侧面看来,那清秀的轮廓如一副颜色柔和的画。
是时候说说我来到这里认识清雅之时的事了。
当时,被那个长相疑似安乐侯的人——现在我只能说疑似了,因为当时那人注视我的双眼充满了急迫跟渴望,但是现在这位真家伙,却通常是轻蔑,不屑,以及凶狠霸道……种种。
总而言之,当我昏昏沉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倒在一片雪地之中,身边还放着我的随身包,我摸了摸浑身上下,胳膊腿脚全都在,赶紧松一口气,却忽然又想到,那个打扮奇特的人,他不会是人贩子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打量周围,果然这似是个小乡村的模样,远处还有房子此起彼伏,吃了一惊,感觉自己能动了之后,便拎起包,想要逃跑,然而周围冰天雪地,我一时懵了,不知要跑向何方去。
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视野里忽然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就那样自雪中探出头来,我这才发现前方似乎是一个坡路,那人正试图地从下面爬上来。
本是想拔腿逃跑的,然而却正也是因为见了这个人,反倒让我停下了脚步。
面前的少年,散着长长的头发,身着一件十分朴素简陋的长袍,腰间随意系着一根带子,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雪的光芒反照的,平素里他的脸是蜡黄色的,那是典型的病容。
只是,除此之外,这堪称是一个眉清目秀近乎柔美的孩子,而且看起来相当柔弱,眉眼之间,带着一股无害而良善的气息。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站住了脚。的确,若当时出现的是个彪形大汉,恐怕我早就尖叫着狂奔了。
而这个孩子,看似弱不禁风,虽然身段修长,然而我有相当的把握可以将他推倒,跟他相比,堪称健壮的那个应该是我,我内心暗笑。
不知为何,自从见到清雅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极其柔弱,需要保护,完全没有认真想过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性。
我拎着包站在雪地里茕茕独立,一直望着清雅蹒跚着向我走了过来,他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时而停下来咳嗽一声,眼睛看向我的时候却是——充满了渴望。看的我的心砰然而动,就好像女子的天性萌发,望见了诸如可爱的小白兔,或者尚在吃奶期的圆滚滚的小狗之类萌物,会忍不住尖叫,想要上去抚摸他一顿,那种无法控制的天性。
事实上我真的扔了包,冲上去就在清雅即将跌倒的时候,将他扶住了。
少年竟然毫不犹豫地靠在了我的身上,并且用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对此十分惶恐,甚至有点受宠若惊,就好像被吃奶的小狗舔了手一下,这是一种温暖的示好吧?天真的想。
清雅咳嗽了一声,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张口,第一句乃是:“姐姐,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顿时如五雷轰顶。
他又给我头顶补上一道雷:“姐姐,我求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你别离开我,我会很听话,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咳,咳咳……”他说着说着,眼中竟有泪光闪烁,手也微微颤抖,说完这句,便开始了剧烈的咳嗽,瘦弱的肩头缩在一起,原本修长的身体弯的像是虾米,我几乎担心他会咳嗽的断气,这种感觉让我的呼吸也困难起来,甚至忽略了他先前说的那两句动人心魄发人深省的话。
“没事没事,你慢一点,不要咳的这么厉害。”我善心大发。
“姐姐,你答应我了么?”他猛地仰起头,带着泪光的眼睛闪闪发光看着我,我的心都化了,你要我答应什么呢,梦幻般的美少年,我什么都答应你就是了……等等……
“啊……”我拉长了调子。
“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再偷偷逃走,我知道我是姐姐的累赘,不过我会很听话,真的会……”他终于落泪了,枯瘦而修长的手抓住我的手臂,颤颤发抖。
妈的,我当时想,假如我甩开他的手然后说:“少说废话我不懂我要离开……”那当真是禽兽不如了。
我身不由己,由衷地说:“放心啦,我不会离开你的。”心底却想:悲催了,果然是天妒绝色,这样的美少年,居然是个疯子耶……本来想做做好事,顺便问问他我在哪里,怎么逃走,没想到却被套牢了。唉。真是命运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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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清雅便带我回到了他现在的“家”。在路上,我见到了形形色色打扮的,确切的说,是古人,不仅仅有古装,而且是货真价实的长发,那种自然的生活气息,不是光靠演技能磨练出来的。我渐渐觉得不妥,每见一个人,头皮都发麻一次,头发也似乎根根竖起,起初我见清雅打扮异常,还以为是地方风俗,然后一路走来,才逐渐醒悟。
一直到清雅拉我入屋子,我才茫然发现,这里简陋的简直不能形容,最重要的是,我环顾了一周,一样家用电器也没有发现。
隐约想到了某种可能的我,几乎狂呼出声。
清雅却胆怯地看着我,似发觉了我不能控制的面部肌肉抖动,他说:“我们才新搬到这里不久,路也不熟悉,我问了很多人,才知道你往哪边去了……姐姐,你别再离开,再离开我的话,怕是会找不到你了。”他似有些羞愧又担忧地望着我。
我痴呆呆点头。
他牵着我入内,屋子内跟屋子外一个温度,更加上心底想到那个可能,更觉得浑身冰凉。
清雅让我坐在冰凉床上,自己挨着我坐下,伸手抱住我,说道:“姐姐,能将你找回来,真好,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们再次搬家就是了,只是你别再抛下清雅。”
清雅,原来他有这样好的名字。
我望着小狗一样窝在我腰间的少年,若不是定力好,早就吼出声音了。
后来我四处转了转,终于将周围的情形调查清楚,不是我精神错乱,也不是清雅疯魔,而是我,华丽而囧然的穿越了。
至于清雅为何会认定我是他的姐姐,起初我还抱着怀疑态度,后来却了然了,家中也无镜子之类的东西,偶然是在某一次我舀水的时候,望见了水缸内自己的影子。
那个影子,说是以前的我,又不是十分想象,比如眉毛,无端端长了些也比以前粗了,脸有些瘦削,眼睛也大了一些,似乎没有多少转变,但是少少的这一些,便足以变得如另外一个人,陌生而令人诧异。我扒在水缸边上看的目不转睛,像是流连自己水中影子的水仙之神,不同的是,我是吃惊。
本来这几天我觉得自己的腰围似乎小了许多,还以为是因为水土不服……没想到,变化的不仅仅是体重。
怪不得,当时清雅看着穿着大衣的我,以为是她姐姐,除了衣裳不一样以外,恐怕,其他样貌之类的,会跟那个他口中的“姐姐”一模一样吧。
我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把我从现代带来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只留一本“聊斋”,就是这本书,也不能叫清雅看见,宋时候,该不会有这样印刷的书吧,何况乃是简体字。于是每次看,都有些偷偷摸摸,幸亏清雅是个极懂事的孩子,极少过问我做什么,想必他也不知我每日闲着看的,是怎样的书吧。
然后为了